“嘖嘖嘖,新兵啊......”


    林豐走到時候,也隨手丟下了一句話。


    有不屑,有感歎,有羨慕,甚至還有一些懷念。


    隻有新兵,才會覺得一身是血很恐怖,才會看到明晃晃的刀口就下意識後退,才不會滿懷戒備和疑慮盯著每個過路人,看誰都像是變態殺人狂和邪教徒.......


    “......這就是特勤隊的日常嗎?”


    梅雨歌下車的時候,腳都是軟的,神情也恍忽。


    配合弄亂的衣服,彷若是被做了什麽一樣.......但很快,她就恢複了理智,和其他姐妹一起打理自己的狀態。


    “......這就是他當日下手這麽狠的原因嗎.....”


    這一刻,女孩都羞紅了臉,倒不是為了男女之情,而是單純為當初的不懂事而羞愧。


    對於持刀的凶徒,自然要破壞其持武的手臂,這樣對雙方都是好事。


    而那過分冷酷的表情和應對.......當平日的生活都是這麽腥風血雨的話,似乎也挺正常的(才怪)。


    在這一刻,由於路平安的表現,梅雨歌對特遣隊大概有了一些誤解......路平安在滿是怪胎和異類的特勤隊中,也應該是最奇特的那一種。


    “.......我也要這樣嗎?不,既然走上了這條路,應該要成為這樣的人,至少,不能再大驚小怪的拖後腿......”


    刨除少女太過纖細的心思,但某種意義上她的想法並沒有錯誤。


    特勤隊的定位相對特殊,到了他們手上的任務,也相對特殊。


    這就如出動一般的派出所民警,大多數情況是為了調解民事糾紛、家長裏短。


    出動刑警,至少是嗅到了危險、惡劣的桉件,而如果直接出動特警.......那顯然不是來和你講理的。


    特勤隊就是“特警”,是普通警方明顯搞不定的時候,呼喚過來幫忙的武力支援,他們到場的時候,九成是需要直接動手的時候了。


    尤其是本世界異能泛濫,稱得上“人人可能手持rpg”,那麽,下手不留情是無奈卻必要的選擇。


    當次次出勤就是開片,他們的效率就會變得更高。


    當見過殘酷而毫無人性的獻祭現場的時候,些許凶犯和滿是番茄醬的秀場,甚至讓他們皺鼻都難。


    這一次也是運氣比較差,桉子比較多且極端,的確有些嚇到女孩子們。


    路平安和林豐並不覺得女孩們的“戰場適應性低”有什麽問題,真的把她們丟進特勤隊,強行曆練個兩個月,也就帶出來了......或者直接帶成退役也是有可能的。


    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沒有什麽不好的,能堅持就堅持,不能堅持轉型就是,總有人見血就吐,臨戰就遏製不住渾身顫抖。


    但隻要意誌堅定,大部分連貓都能練出來,多遭遇一下就行了,隻是真的急不來......


    “......你們這狀態,要不,等下訓練取消?你們等我練完了,一起吃個夜宵,就回去。”


    路平安看了一眼天色,稍微有點晚了,但秘境前的那個熟悉的廣場,人還是很多的。


    原因其實相當簡單,大部分人白天都有自己的工作,四五點下班從市內開車過來,也就差不多這個點抵達了。


    《鎮妖博物館》


    巴士站六點半就停了,這裏已經是市郊,如果沒有車,過來會相當麻煩。


    山下已經停滿了私家車,在這個年代有車一族,算是家庭情況不錯的,而職業者的普遍收入水平,是超出平均水準的。


    上山的人不少,下山的人更多。


    但從這個時間點到晚上九、十點左右,的確是一個人流的小高峰,不遠處,還有提前出來的宵夜的攤子。


    稍遠一點,甚至還有臨時出租的帳篷區,很多人是打算在這裏過通宵的。


    “不用,我們歇一會就行了。”


    “.....我狀態還行。”


    女孩們還在勉強,路平安怎麽會看不出她們的外強中幹。


    他笑了一下,也沒有太過沒有人性,給她們一段調整時間。


    “路平安?”


    那明明有些陌生,卻讓人感覺好像在那聽過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


    路平安猛地回頭,還真是看到了陌生的“熟人”。


    “蘇止竹......”


    眼前的就是自己那傭兵的老熟人,隻不過她是怎麽來的?跟蹤自己過來的?


    但看了一眼她的背後,路平安就懂了。


    她背後跟著幾個年輕人,從十幾歲到三十多都有,看衣著打扮貌似不是普通家庭。


    “......當保姆嗎?”


    看到蘇止竹的時候,路平安先是一愣,但下一刻,卻發現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些日子,是聽說她們在接帶新人的委托,這種任務風險近乎沒有而收益穩定,而“騎士秘境”就是古城最適合新人曆練的地方。


    “有點麻煩了......”


    兩邊見麵,瞬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或許,我們可以算一筆賬了。”


    蘇止竹微笑著,背後隱約有虛影溢出。


    在路平安眼中,他們已經暫時合作了,但在蘇止竹的記憶中,吃癟彷若就在昨天。


    最離譜的,是當她花錢購買了路平安的資料......


    “學生?進入裏世界不到三個月?”她當時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買了假的資料。


    而當她試圖報複的時候,一方麵遭受了意料之外的束縛(交易地),另外一方麵,卻發現了他大部分時間在古城大學讀書。


    進大學鬧事搞恐怖事件?她還沒那麽瘋狂,尤其是和交易地立約後。


    但現在,居然遭遇了,不有仇報仇,以後還怎麽在道上混?


    看著眼前麵露不善的女人,路平安撓了頭,似乎有些煩惱。


    他倒不是怕了這個女人,真要打誰拍死誰都有可能的。


    而在他看來,這兩人組合之中,巴蔓枕才是更危險的哪一個,隻是一個蘇止竹的話......


    “.......你確定,要在這裏動手?”


    “我不挑地方。”蘇止竹低聲說道,看著對方不當回事模樣,想起當日的“恥辱”,她越發不爽。


    “我挑。”路平安的話語不是服軟,而是陳述事實。


    不管是“小火苗”還是“救贖”,某種意義上都是大規模殺傷兵器,即使是他現在構建的陣地戰,也會先把周遭化作人間煉獄。


    以這個區域的人口密集程度,他一旦全力開火,那多半會上明天的頭條。


    “嗬,那就是你的事了。”折扇遮住俏臉的笑顏,蘇止竹笑的像隻小狐狸。


    “但我可以擔保,隻要動手了,最後全是你的鍋,準備享受全州的通緝?還有頂尖好手的絕命追殺?你知道的,我是契者,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的確是大實話,路平安不可能為了別人的生命,不把自己的小命當回事,真被逼到了絕境,肯定會全力展開。


    他是軍團型,全力全開造成“誤傷”是不可避免的。


    最後成了“緊急避險”的話,財產、人員損失作為“執法者”的他承擔的責任是有限的,最後這個“恐怖襲擊”的大鍋,多半會牢牢的扣在蘇止竹頭上。


    那和之前的小打小鬧可不是一回事,“裏世界的鬥爭”和“恐怖襲擊平民”的罪責,可真不是一個檔次的。


    蘇止竹沉默了,她必須承認,這是一個必須麵對的現實。


    而她更是隱約感覺到了,別看對麵這家夥披著一層執法者的皮,但真的逼到了絕境,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突然,路平安抬頭望天,小雨恰好緩緩的落下。


    雨不大,但降臨的很快,很突然。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雨中,而蘇止竹原本的身影,卻變得扭曲、變形,最終,化作了一團紙。


    即使是老天爺,也不想看到一場衝動的血桉?


    這場恰到好處的小雨,直接把準備化身偷襲的蘇止竹砸了出來。


    而這最不適合她作戰的天氣,也讓她必須冷卻下來......在雨天和路平安開戰,她的勝算會大幅降低。


    路平安掃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在一片茫然和驚恐的神情之中,梅雨歌蒼白的臉色也不是那麽顯眼。


    他點了點頭,回頭看向了那個被雨砸出來,正在暗歎“倒黴晦氣”的對手。


    “......約個時間吧。半個月後我比較有空,地點你定。”


    蘇止竹思索了一下,默默的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這裏有林中之女的秘境吧,就在那裏。”選擇不會死亡的秘境?看樣子,她還沒打算把事情做絕。


    但傭兵是要臉的,之前吃虧吃的太狠,一個四階被二階羞辱,這一戰,是無法避免的。


    而路平安也很滿意,別人的半個月大概就夠找回狀態熱熱身,或者采購一輪裝備。


    但對他來說,夠他完成一輪質變,甚至構建一套新的戰術體係,以“蘇氏馭者”為核心的那種.......


    “正好,‘師父’,從你哪裏弄來的小玩意,差不多可以成型了,還可以用你試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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