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於倉儲的地下通道深處,一個醉醺醺的老頭子無視了那些正在搬運夜視儀的車臣士兵,扶著金屬貨架往裏走了幾步,解開腰帶澆出了一道帶著酒氣的拋物線。


    然而,當他看到通道盡頭憑空消失了的那個貨箱堆的時候,那道原本準確澆在一假防毒麵具的濾毒罐上的拋物線卻抖了抖,緊跟著更是打濕他的手和褲子!


    心驚肉跳的回頭看了眼那些正在搬運貨物的車臣士兵,馬裏科夫匆忙係上腰帶,拿起原本放在貨堆上的手電筒,將光束對準了通道盡頭,甚至,這個喝的醉醺醺的老家夥,還用力揉了揉眼睛。


    直到確認那個至關重要的貨堆真的沒了,他額頭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馬裏科夫?馬裏科夫!」


    身後的喊聲讓他打了個哆嗦,立刻移開手電筒的光束,不耐煩的用俄語應道,「喊什麽?我的耳朵還沒聾呢。」


    「你這老家夥的尿怎麽這麽多?」


    一個頂著上尉軍銜的車臣士兵無奈的抱怨道,「快過來核對一下數量,如果沒問題我就簽字帶走了,另外,別再用俄語了,萬一被抓到,你會被丟到外麵的。」


    「知道了,讓我數數」


    馬裏科夫滿不在乎的用車臣語回應了一句,一邊說著一邊跟著那些過來搬運貨物的士兵走到了外麵的十字路口處,隨後仔細的數了數搬出來的貨箱並且一絲不苟的進行了登記,然後又讓那名上尉進行了簽字,這才目送著他們離開。


    「站崗的,今天還有人來搬物資嗎?」醉醺醺的馬裏科夫繼續用車臣語問道。


    「我們怎麽知道?」其中一個個子高瘦的年輕士兵不耐煩的答道。


    他當然不耐煩,相比守衛那兩條通道,在這個倉庫的兩端傻站著當然不是什麽好差事——尤其那個負責出入庫登記的老家夥總是之支使過來站崗的人幫忙搬這個搬那個,又或者動不動就指使他們打掃衛生甚至幫忙跑腿。


    「去幫我弄點吃的」


    馬裏科夫話音未落,已經從他的小房間裏拎出兩個蘇軍飯盒遞給了其中一個衛兵,「多弄點菜和肉,至少把這兩個飯盒給我裝滿。如果有牛奶,就幫我多弄一些回來。」


    「你這老家夥的飯量怎麽這麽大?」高瘦個子的衛兵接過飯盒的同時不情不願的抱怨道。


    「食堂裏的廚師都沒意見,你多什麽嘴!」馬裏科夫晃了晃手裏的酒瓶子,「幫我再多拿一瓶伏特加。「


    他這邊話都沒說完,那個年輕的士兵便已經離開了他的崗位,拎著兩個飯盒走向了不遠處那個幾乎24小時開放的食堂。


    別看他和他的同伴沒少抱怨總是支使他們跑腿的馬裏科夫,但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利用對方幫忙找的借口溜達溜達,再找個地方坐一坐,等到快換班的時候再回去,這總比在那個十字路口像個電線杆子一樣傻站著要舒服的多。


    至於那不情不願的態度嘛…自然是雙方之間不用明說的默契了。


    趁著幫這老家夥打飯的功夫額外找地方坐著休息了一會抽了顆煙,順便還去對麵的野戰醫院,找在那裏工作的護士女朋友見麵並且接了個吻,這個看起來也就20出頭的士兵這才掐著點,拎著已經變涼的飯菜走回了他的工作崗位。


    隻不過,他卻並不知道,就在他離開倉庫門口的同時,已經躲進房間裏的馬裏科夫,卻已經從床墊子下麵劃開的縫隙裏拽出來一個防爆門專用的開關手輪,隨後又從抽屜裏摸出了一把幾乎盤出了包漿的tt33手槍頂上了子彈。


    稍作猶豫,他卻將這支手槍又塞到了枕頭的下麵,轉而拉開另一個抽屜,從裏麵摸出了一支擰著消音器的馬卡洛夫微聲手槍。


    相比那支陪伴了他大半輩子的tt3


    3手槍,這支在一年前從黑市上高價買來的手槍無疑要更加安靜,也更適合接下來的環境。


    看了眼外麵獨自站崗的士兵,馬裏科夫將手槍別在腰帶上,又將那個足夠轎車方向盤大小的手輪用皮帶斜背在背上,並且重新穿上了髒兮兮的82技術條件服。


    摸了摸搭著褲腰的手輪搖柄,馬裏科夫試著跳了跳,在確定兩樣東西都不會掉下來之後,立刻拉開門,扛起一個金屬梯子,一邊往倉庫深處走一邊大聲用車臣語說道,「站崗的,他回來之後記得喊我一聲,我要進去把照明燈修一修,剛剛有個燈管一直在閃。」


    「他回來我會喊你的」倉庫門口那個胖乎乎的年輕車臣士兵立刻大聲回應道。


    而與此同時,原本剛剛推開洗消室房門的衛燃和身後藏在黑暗裏的兩人對視了一眼,費申克立刻將遠處的車臣語交談翻譯成了衛燃能聽懂的俄語。


    輕輕關上房門隻留下了一條門縫,衛燃低聲說道,「那個老家夥好像已經發現不對了。」


    「對方既然剛剛沒有聲張肯定就有可以和我們達成共識的地方。」


    費申克說話間已經給他的微聲手槍頂上了子彈,「而且說不定他真的隻是維修燈管呢。」


    「別這麽樂觀,做好戰鬥準備吧。」雷茲裏說話間也抽出了他的微聲手槍。


    在他們三人隔著門縫的等待中,馬裏科夫也扛著梯子走到了剛剛撒尿的貨架旁邊。


    相隔著幾排貨架和僅有手指頭粗的門縫雖然看得並不清楚,但伴隨咕嚕嚕一陣雜音,通道外麵的燈光卻被遮住了大半。


    緊跟著,距離通道盡頭最近的一個不斷閃爍的燈管也跟著熄滅,這通道盡頭也徹底的陷入了黑暗。


    片刻之後,那個老頭子舉著手電筒走了過來,一番檢查之後,躲在一個貨堆的後麵,用槍和手電筒光束指著洗消室大門用車臣語低聲說道,「出來,我知道你們藏在那裏。如果不出來,我就喊守衛進來了!「


    片刻之後,洗消室的房門從裏麵緩緩打開,兩手空空的衛燃行著法***禮走了出來。


    見真的有人藏在這裏,馬裏科夫也明顯嚇了一跳,壓低了聲音用車臣語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你是誰的人?!」


    「能用俄語嗎?」衛燃同樣壓低了聲音,「我聽不懂車臣語。」


    「你…你從哪來的?」馬裏科夫換上俄語低聲問道,說話的同時,還忍不住看了眼不遠處被支起的苫布擋起來的防爆門。


    「我不是從防爆門對麵過來的。是從外麵。」衛燃說著,還看了看遠處的貨架,此時那貨架已經被一塊苫布兜頭蓋的嚴嚴實實,順便也擋住了外麵守衛的目光。


    「你在這裏藏了多久了?」馬裏科夫低聲問道。「防爆門的對麵有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吧?」衛燃無視了對方自始至終都舉在手裏的手槍和詢問,舉著雙手往前走了幾步,湊到貨堆的邊上,打量著對方臉上驚詫緊張的表情同時,伸手輕輕握住對方手槍上的消音器低聲說道,「所以你不敢開槍,尤其不敢把我交給外麵的守衛。」


    「你是俄羅斯人?」


    馬裏科夫從衛燃的手中抽走了他的武器,冷著臉問道,「你想做什麽?你同樣不敢讓我把你交給守衛吧?你能摸到這裏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在那之前,不如先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怎麽樣?「衛燃指了指身後的防爆門,「那裏麵有什麽?「「廢棄的防空洞而已,那裏什麽都沒有。」「既然什麽都沒有,就讓我去對麵看看怎麽樣?」衛燃主動將高舉的雙手並在一起,「你可以把我綁起來,我隻是想滿足一下好奇心。」


    「你是俄羅斯人?」馬裏科夫再次問道。「當然」


    身穿82技術條


    件服的衛燃理所當然的低聲答道,「我是131旅的士兵,地麵的戰鬥失敗了,我是為了活命,無意中才通過下水道過來的,然後又趁著別人不注意躲到了這裏。」


    「就你自己?」馬裏科夫低聲問道。


    「當然」衛燃指了指身後,「不信你可以去裏麵找找看。」


    「我會去找的」


    馬裏科夫說話間,已經從腰間拿出了一截粗鐵絲,「既然你想去對麵看看,我就隻能把你綁起來了。


    不過隻要你不做出太大的動靜,我保證你可以活下來,活到戰爭結束都沒問題,但是你要保持安靜。」


    「這恐怕是我這兩天聽過的最好的消息了」衛燃老老實實的任由對方用粗鐵絲把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擰在了一起,隨後又在他的身上搜索了一遍,取走了他藏在後背的那支繳獲來的衝鋒槍。


    確定衛燃不會反抗,馬裏科夫舉著槍小心謹慎的去洗消室搜查了一番。不出預料,他自然是沒能找到已經提前藏起來的費申克和雷茲裏二人。


    沒敢耽擱太長的時間,一無所獲的馬裏科夫解開上半身的棉服,又解開斜挎在胸口的皮帶,取下了背在肩上的手輪裝在防爆門上開始轉圈。


    或許是因為充足的潤滑,無論是那手輪轉動還是那防爆門被打開,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隻不過,這防爆門的另一麵黑漆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光線。


    「進去吧,這裏麵有些吃的喝的,足夠你躲到戰爭結束都沒問題,等下我回去之後會幫你打開照明燈的。」


    馬裏科夫話音未落,已經將衛燃推了進去,隨後,他便以最快的速度關上了足有十多厘米厚的防爆門。


    靜靜的等著身後的防爆門徹底沒了動靜,雙手被鐵絲綁住的衛燃卻立刻從金屬本子裏取出了手電筒打開。


    暖黃色的光束之下,他最先看到的卻是一道道左右交錯直通天花板的防爆緩衝牆,這些混凝土材質的牆體上,還貼著一張張科普核戰爭的蘇聯海報。


    上下左右周圍前後看了看,衛燃用嘴巴叼住手電筒尾部的金屬掛環,隨後又取出剪線鉗靠在牆角,將幫助手腕的粗鐵絲送進鷹嘴剪切刃的位置,用雙手扶住鉗子頭,依靠用腳推動握杆,輕而易舉的剪開了束縛自己的鐵絲。


    收了剪線鉗,衛燃舉著手電筒小心翼翼的穿過了一道道防爆緩衝牆,隨後便看到了一個足有另一頭的倉庫兩倍大的空間,這空間裏甚至還停著幾輛烏拉爾375卡車,兩輛蘇聯吉普車,以及幾輛即便在這個時代也明顯已經過時的消防車,以及幾輛看起來狀況還算不錯的蘇聯製式防化洗消車。


    這些機械裝備的最盡頭,卻已經因為崩塌徹底堵住,甚至就連地表,都有一層大約五厘米深的積水。


    恰在此時,頭頂的日光燈相繼點亮,見狀,衛燃立刻熄滅手電筒,藏在了一輛卡車底盤下麵的陰影裏耐心的等待著。


    前後不到一分鍾,被一輛坦克擋住的通道另一頭,一個似乎隻能從對麵開啟的防爆門被緩緩推開。


    緊跟著,一個瘸了一條腿,需要拄著雙拐才能移動,但身上卻穿著一套蘇聯軍裝臉上戴著眼鏡的男人,卻帶著一個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手裏拿著消音性馬卡洛夫手槍的姑娘,以及一個年齡看起來更小一些,手裏舉著手電筒的小男孩兒從裏麵走了出來。眼瞅著這三人相互攙扶著,小心翼翼的踩著鋪在水裏的紅磚朝著防爆緩衝門前進,衛燃卻悄聲轉移位置,摸到了那扇半開的防爆緩衝門邊上,快速探頭往裏看了一眼。


    這道防爆門的裏麵空間倒是挺大,一眼看到的,少說也得有百十平米,其中最顯眼的,莫過於靠牆位置的那兩個大紅色的儲油罐。


    不過很明顯,這些儲油罐裏的


    燃油早就沒了,因為油罐的罐體已經各自被切割出了一個足夠讓人進去的洞口,這洞口雖然掛著簾子,但裏麵卻也透著明亮的燈光。


    而在挪作他用的儲油罐外麵,還貼牆拉扯著不少電線,這些電線有的終點是掛在天花板上的電燈泡,有的是一個用來給電視機、收音機以及錄像播放機供電的插線板。還有的,則用來給一個取暖器供電。


    而在靠近牆角通風口的位置,竟然還有個煤氣灶,那煤氣灶上不但正在煮著一大鍋冒著香氣的食物,而且還架著一個冒著水蒸氣的水壺。


    除了這些一眼就能看到的,在那兩個儲油罐之間,還拉著幾道用苫布做的厚實簾子。而在進門的一側,還靠牆擺著一張桌子三把椅子。


    還沒等他決定是否邁步鑽進去看看那些亮著光的儲油罐裏麵的情況,身後的方向也傳來了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以及略顯慌亂的催促。


    不過這一次,衛燃卻並沒有躲起來,反而隻是往遠處挪了一步,清了清嗓子引起那三人注意的同時,再次高舉起了雙手。


    萬幸,那個拿著武器的金發姑娘並沒有朝他來上一槍,倒是那個年齡稍小的小男孩兒,立刻將手電筒的光束打在了衛燃的臉上。


    見狀,那個身穿蘇聯軍裝,手裏拄著拐杖的男人立刻喊停了那倆男女,並在猶豫片刻之後,獨自拄著拐走過來,在衛燃身前兩米遠的位置站定,敬了個蘇聯式的軍禮,表情嚴肅的做起了自我介紹,「格羅茲尼民用地下防空係統下屬防化消防隊,代理隊長拉明·拉茲沃紮耶夫。」


    「維克多」


    衛燃自我介紹的同時回了一個還算標準的蘇聯式軍禮,隨後看了看身旁的防爆門,「介意邀請我去你家坐坐嗎?」


    「當然,請進來吧!」


    拉明並沒有詢問衛燃是怎樣掙脫的鐵絲束縛,隻是隨和的抬了抬手,請他穿過了半開的防爆門。


    「隨便坐吧」


    拉明說話的同時,已經關上了厚實的防爆門,然後這才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主動解釋道,「這裏是在蘇聯出兵阿富漢的同一個月建設完畢並且投入使用的。外麵的空間,其實是整個防空係統真正意義上的出入口,一旦發生空襲或者核打擊,周圍的市民都可以通過老消防局的車庫進入這裏。


    隻可惜,在11月份和反對派的戰鬥裏,老消防局就被炸毀了,一起被炸毀的還有出入口外麵的建築。「


    「所以這裏出不去?」衛燃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拉明搖了搖頭,「出不去,那些建築廢墟已經把出入口徹底埋起來了,連可以抵抗核爆炸的第一道防爆門都被那些建築殘骸徹底埋起來了。」「這裏呢?」衛燃指了指周圍。「這裏以前是維修辦公室」


    拉明笑了笑,「當然,那是在蘇聯時代了,當時那兩個油罐裏還裝滿了足夠燃油呢。」


    「現在呢?」衛燃好奇的問道。


    「自從蘇聯解…不,或許從阿富漢戰爭結束之後,這裏就被用來種植獨品了,連那些獨品的種子我猜都是那些老兵從阿富漢帶回來的,畢竟這裏不用擔心會被kgb們發現不是嗎?」


    拉明歎了口氣,艱難的起身撩開了儲油罐上掛著的簾子,將裏麵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展示給了衛燃。見狀,衛燃湊過去看了看,卻發現這倆亮著燈的儲油罐裏,竟然用立體種植的方式,種著一些諸如西紅柿和土豆以及黃瓜之類的蔬菜!


    充足的光照讓這倆儲油罐裏植物長勢倒是非常不錯,肉眼可見的位置,便掛著好幾棵已經紅了的西紅柿,而在最裏側的位置,甚至還有個放著好幾袋化肥的金屬架子。


    「戰爭之前,我是個消防員,同時也是在這裏偷偷種植獨品的一員」


    拉明歎了口氣,「後來杜達


    耶夫的大清洗開始了,俄羅斯人、印古什人、甚至一些車臣人,他們有的被殺了,有的被虐待,有的成為了罪犯被關進監獄,甚至還有的淪為了奴隸。」


    「所以…」


    「我是個俄羅斯人,來自奧廖爾,也在被清洗的範圍之內。」


    拉明自嘲的笑了笑,「你肯定想不到,就連毒販都比那些瘋子更清醒,他們不但把我藏在了這裏,還想辦法把我的女兒送了過來。」


    「外…不,裏麵的馬裏科夫是…」「他是消防局的會計」


    拉明坦誠的解釋道,「也是我們這個獨品種植小團隊的會計,外麵那個小夥子就是他最小的兒子。「


    「他也是個俄羅斯人?」


    「他?」拉明搖搖頭,「他不是俄羅斯人,也不是車臣人或者印古什人,他是個蘇聯人。」


    「嗬…好吧,蘇聯人,又是一個蘇聯人」衛燃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隨意的換了個話題,「你的腿是怎麽回事?」


    「上個月出口被炸塌的時候砸的」


    拉明無所謂的答道,「我的腳被壓在樓板下麵了,我自己用鋸子做的截肢手術,我也沒想到竟然能活下來。」


    「你打算一直在這裏藏著?」衛燃繼續問道。「不然呢?」拉明攤攤手,「在戰爭結束之前,外麵並不比這裏安全。」


    見衛燃不說話,拉明沉默片刻後問道,「該你了,你是怎麽摸到這裏來的,你想做些什麽?「


    「你這裏能聯係到馬裏科夫?」衛燃答非所問的看了眼擺在電視上的那個老式電話機。


    「每天淩晨五點、下午一點以及晚上七點。」拉明頓了頓,「隻能他給我們打過來,我們是打不過去的。」


    「介意我在周圍逛逛嗎?」衛燃起身最後問道。「不介意,當然不介意。」拉明也跟著站起身,「請隨便逛逛吧,不過請安靜一些,免得給馬裏科夫同誌惹麻煩。」


    「我會保持安靜的」衛燃頓了頓,接著又額外補充了一句「拉明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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