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喀山的第二天,衛燃也恢複了往日規律的生活,早晨天剛蒙蒙亮,便帶著精力充沛的狗子,繞著封凍的卡班湖開始了晨跑。


    相隔不到半個小時,睡夢中的穗穗以及同樣在做夢的洛拉,也被卡堅卡姐妹倆各自用掀被子的方式叫醒,強拉著來到樓下,重新開始已經停滯了一個假期的晨練。


    等到衛燃帶著呼哧呼哧直喘的狗子貝利亞慢跑回來的時候,正在跳操的穗穗立刻指了指旁邊的長條桌子,“剛剛季人渣給你打電話過來了。”


    “這麽早?”衛燃抬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石英鍾,這才不到早晨八點呢。


    “確實很早,所以明天開始咱們八點,不!九點,九點起床行不行?”穗穗哭喪著臉問道。


    “老板,這麽晚起床晚上容易失眠,長期這樣皮膚會變差的。”正幫著洛拉從廚房裏往外端早餐的安菲亞提醒道。


    “而且還會長胖”跟在後麵的安菲薩也補了一刀。


    “當我什麽都沒說”穗穗認命的重新癱倒在了沙發上,任由那兩隻精力過分旺盛的大耳朵狐狸在身體左右開心的跳來跳去。


    見自己不用回答這個問題,衛燃這才撥通了季馬的電話。


    “維克多!我親如兄弟的好朋友,新年快樂!聖誕快樂!你肯定想我了對不對?!”


    電話剛一接通,衛燃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頭的季馬便熱情洋溢、抑揚頓挫的來了一大段毫無誠意和營養的廢話。


    “說人話”


    衛燃沒好氣的回應了一句,這貨打從52號礦山回來之後可就沒和自己聯係過,這個時候打來電話,也絕對不是為了補上遲到了半個月的祝福的。


    “哦~!我的朋友,我是不是打擾你的好事了?”電話另一頭的季馬依舊在不知死活的消磨著衛燃的耐心。


    “距離我掛斷電話還有5秒”衛燃懶得和對方廢話,說完之後直接開始了倒數。


    “先別掛,我找你有正事。”季馬終於端正了態度,“維克多,我們需要你的幫忙。”


    “你把瑪雅的肚子搞大了?”衛燃下意識的反問道。


    “什麽什麽?瑪雅姐姐有季馬的孩子了?”


    上一秒還在試圖睡個回籠覺的穗穗一個鯉魚打挺便坐了起來,跪在沙發上雙手撐著靠背興奮的問道,“幾個月了?”


    “怎麽可能有這種好...嘶——嗷——鬆手,瑪雅,快鬆開手!”


    季馬一句話都沒說完便發出了慘叫,緊跟著,話筒裏也傳出了瑪雅咬牙切齒的聲音,“混蛋維克多!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好吧,抱歉瑪雅。”


    衛燃毫無誠意的道了個歉,等電話另一頭再次傳來季馬的聲音之後,立刻壓低了嗓音問道,“季馬,到底怎麽回事?瑪雅把你的肚子搞大了?”


    “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有那種功能?”


    季馬一邊朝旁邊叉著腰瞪著眼的瑪雅賠笑一邊加快語速解釋道,“是這樣,新年之後,我送瑪雅回家,然後我們準備去土庫曼斯坦玩一玩,尤其去看一看那座地獄之門,土庫曼斯坦你肯定知道吧?那個封鎖國門的中亞國家。”


    “知道,所以你們現在在土庫曼斯坦?”衛燃不明所以的問道。


    “事實上我們現在還在哈薩”


    季馬無奈的說道,“瑪雅的兩個哥哥受傷了需要照顧,另外,瑪雅也想邀請你們過來玩玩,順便看看能不能幫幫她的哥哥和爸爸,哦,還有她家的動物。”


    “她家的動物?”衛燃不明所以的重複了一遍對方剛剛提到的關鍵詞。


    “總之如果你有時間就盡快過來吧”季馬模棱兩可的說道,“記得把阿芙樂爾也帶過來,這件事可能更需要她的幫助。”


    衛燃抬頭看向穗穗,“你最近沒什麽安排吧?”


    “除了回家過春節沒什麽安排”


    穗穗痛快的答道,語氣中甚至帶著濃濃的興奮,對於她來說,能出去玩可比憋在家裏要強多了。


    “我們飛哪?”衛燃以更加痛快的語氣朝電話另一頭的季馬問道。


    “烏拉爾斯克,你們到了機場之後就能看到我。”季馬報出了一個衛燃無比熟悉的地名。


    這地方衛燃當然熟悉,當初紅旗林場的老師們,可是在這裏給他安排了一場考核,暗中協助當地的反盜獵組織抓了一窩盜獵分子外加癮君子和通緝犯的。


    和季馬約好了買好機票再聯係,衛燃剛剛掛斷電話,手裏拿著個平板電腦的安菲薩便立刻說道,“最快一趟飛烏拉爾斯克的航班是今天下午兩點。”


    “不用這麽急,有明天的航班嗎?”衛燃收起手機問道。


    “明天下午也有一趟”安菲薩給出回應之後問道,“需要我現在買票嗎?”


    “先等下”


    穗穗攔住了安菲薩,坐在衛燃對麵問道,“圖書館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營業?”


    “隨時都行”衛燃無所屬的說道,“等回家過完春節回來再營業也可以。”


    “你呢?”穗穗看向洛拉,“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經營你的咖啡館?”


    “和圖書館一起吧”


    洛拉想了想,繼續說道,“這次我想留下來熟悉熟悉那些咖啡設備,還有各種口味的調配,正好可以讓樓上的格列瓦大哥他們幫忙試試口味。”


    難得這小姑娘這麽有事業心,穗穗自然不會反對,不過緊接著,她卻又說道,“等年後開業之後,我打算幫洛拉再找一個合夥人。”


    “幫她找個合夥人?”


    衛燃挑了挑眉毛,緊跟著便擺擺手,“這種事你和洛拉商量就行。”


    “那就吃飯吧!”


    穗穗眉開眼笑的用快子戳起了一個冒著熱氣的小籠包子,“卡妹,買明天的機票!”


    有說有笑的吃完了早餐,衛燃趁著穗穗帶著姑娘們將辦公用品往隔壁車間二樓的辦公室搬的功夫,再次撥通了季馬的電話。


    “說話方便了?”電話另一頭的季馬小心翼翼的問道。


    “方便,到底怎麽回事?”衛燃追問道,“瑪雅的哥哥受傷了?另外,她還有哥哥?”


    “她有四個哥哥和兩個姐姐呢”


    季馬先回答了最無關緊要的問題,接著這才詳細解釋道,“沒有太重要的事情,隻是想邀請你們過來玩玩,順便幫她們家養的動物們想想辦法而已。”


    “她們家養的動物又是怎麽回事?”


    衛燃不解的問道,“還有,你還沒解釋她的哥哥受傷又是怎麽回事?”


    “瑪雅有三個哥哥在反盜獵組織工作,前段時間他們中的兩個被一夥盜獵分子用槍打傷了。”


    季馬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他家的動物,瑪雅的爸爸和媽媽一直在做動物保護的工作,她家的救助站養著很多奇形怪狀的野生動物。


    我剛剛提到的盜獵分子,就是準備去她家的救助站盜獵被救助的野生動物的時候,開槍傷到了瑪雅的兩個哥哥。”


    “所以...”


    “雖然報警了”


    季馬無奈的說道,“但是為了模擬野外環境,那座野生動物救助站距離市區有些距離,警察總不能一直守在那裏,而且我懷疑警察內部有人走漏了消息。最重要的是,昨天淩晨,那些盜獵的混蛋又摸過來了。”


    “你打算怎麽做?”衛燃幹脆的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我昨天就已經從因塔找了一些獵人幫手趕過來保護救助站了”


    季馬稍稍壓低了聲音,“但是我可不想一直防守,我打算直接消滅了那夥盜獵者。”


    “哪種消滅?”衛燃意有所指的問道。


    “哪種都可以”


    季馬無所謂的說道,“如果是那一種的話,因塔的朋友們就不適合參與進來了。我也是擔心這種情況,所以才需要你過來幫忙的。”


    “明白”衛燃笑著調侃道,“你已經是個光鮮的大明星了,對吧?”


    “嘿嘿,你不也是個知名的曆史學者了嗎?”


    季馬嬉皮笑臉的回應道,“我昨天就看到你的新聞采訪了,甚至建議卡爾普先生把這個故事也拍成電影。”


    “他怎麽說?”衛燃順著話題心不在焉的問道。


    “他隻說讓我盡快回來商量商量明年開始拍攝的有關白俄遊擊隊的事情。”


    季馬將話題又繞了回來,頗為無奈的說道,“不過,我離開之前總要幫瑪雅的家人解決掉那些盜獵者才行,這件事不管是讓格列瓦還是因塔的阿裏裏他們來辦,我都不放心。”


    “說起這個,今年你要不要和我去華夏過春節?”


    衛燃問了句題外話,“這次你可以帶著你的父母,我也可以讓阿芙樂爾邀請瑪雅。”


    “你確定好了哪一天回家的時候記得和我說一聲!”


    季馬想都不想的便接受了邀請,“我的爸爸媽媽一直都想去華夏看看呢,如果你們能邀請瑪雅一起去就更好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見吧!”


    “明天見”季馬話音未落便幹脆的掛斷了電話。


    瑪雅竟然有這麽多的兄弟姐妹...衛燃掂了掂手機,轉身走向了頂層的閣樓。


    轉眼第二天下午,一行四人搭乘著安菲薩駕駛的裝甲商務車趕到了機場,登上了飛往哈薩西部城市烏拉爾斯克的航班。


    與此同時,尚未決定開始營業的時光圖書館內部,重新換上蘇聯紅軍女兵製服的洛拉正了正頭上的船帽,再一次開始調配不同口味的咖啡。


    離著她不遠的位置,狗子貝利亞帶著他的兩個狐狸小弟,趴在實木的地板上,支愣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看著遠處正騎著兒童三輪車轉來轉去的科拉瓦。


    就當洛拉成功將菜單上的每一種咖啡都調配出來,並且轉身朝二樓的玻璃幕牆招手,示意格列瓦等人下來品嚐咖啡的同時,一輛髒兮兮的轎車也緩緩停在了隔壁的大門外。


    “不進去看看嗎?”駕駛室裏,負責開車的安娜老師頭也不回的問道。


    “不...不去了”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達麗亞老師最終還是擺擺手,“去維克多的圖書館坐坐吧。”


    “今天晚上我準備去維克多家借宿一晚”安娜笑眯眯的重新踩下了油門,“你呢?”


    “我回林場”達麗亞解開安全帶的同時說道,“我隻是想去維克多的圖書館坐坐而已。”


    “那就坐坐吧”


    安娜溫柔的笑了笑,“我們以後可以經常過來坐坐,不用專門挑維克多不在的時候。”


    聞言,達麗亞卻並沒有說些什麽,隻是眼睛裏閃過了一道亮光,緊接著卻又立刻暗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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