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依舊是黑色的寶馬七係,林克卿坐在車後麵聽著輕音樂,而那一直沒和江海龍說過一句話的僵屍男,這時候竟然開口說了話:“林先生,又被你猜對了。”


    林克卿淡淡一笑:“他隻是想表達他的意願而已,很正常的心理行為。但至於他會不會完成他的這個承諾,還是一個未知數。”


    “難道林先生有意考驗一下他?”僵屍男驚奇道。


    林克卿搖了搖頭:“不想,他是聰明人不假,但是聰明人往往都是靠不住的,就先這樣吧。可以把他看成一枚在邊緣在外圍的,毫不起眼,也不會引起對手注意的小棋子,先放在那裏,不動他,不管他,等到整盤棋如果真的要輸的時候,或許就可以讓他出一份力,往前走一步。如果整盤棋會贏,那他就永遠也沒有了使用價值,他就會一直在外圍,在邊緣當擺設!”


    “哦。”僵屍男恍然如悟,不停的點頭。


    林克卿則繼續一笑:“他今天還有話要對我說,但是沒能說出來。”


    “哦?我怎麽沒有發現?”僵屍男皺眉道。


    “他是礙於吃飯的氣氛,還有你我二人的不協調,所以沒能把話全部說出來,當然,我也沒有加以引導他,所以他才沒說。”


    “那他想說的是什麽呢?”僵屍男又道。


    “可能是他自做的一點小聰明罷?不說也罷,不聽也罷,不想也罷,音樂放大點聲,我要歇一會兒!”林克卿說完就閉上了眼睛,而僵屍男則把音樂放大了一點聲音,繼續開車。


    __


    江海龍買了單,挺貴,沒喝酒的情況下,竟然還花了四千多。


    沒錯,那簡單的八個菜,花了他江海龍四千多塊人民幣,江海龍兜裏沒現金,隻得刷卡。


    同時,他也沒吃出啥與眾不同的味道,在他的認知裏,甭管什麽菜,吃要吃著香,能填飽肚子,那就是美味。


    說實話,他今天與這倆人吃飯,還沒有在街邊的麵館吃麵吃得痛快呢。


    林克卿是那種你和他說每一句話,都要經過深思熟慮才行,絕對不能在他麵前信口開河,啥都往出說。


    而他和你說話時,也特別講究分寸,一些**的談論話題,他絕對不會加以引導。


    所以和他說話聊天特累,很怕說錯什麽話,會引起他的誤解,而他江海龍還欠著林克卿的人情,所以不敢亂說。


    那僵屍男就更不用說,和他在一起吃飯就是受罪,還不如弄條狗上桌呢,至少狗吃你的飯時,它會對你搖尾巴,討好你!


    可是僵屍男隻是一個僵屍,沒有表情,沒有言語,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


    所以他這頓飯吃得不香,四千多塊花得有點不值當。


    __


    路虎車也下了山,停在山下一片樹林裏,肥哥大口大口的吃著四素四葷,嘴裏一個勁的喊著香,偶爾還會喝兩口小酒,美得不亦樂乎。


    江海龍蹲在車下抽著煙,嘴裏把玩著一把手槍,卸了拆,拆了卸,幾發子彈變著戲法一樣在他手心裏轉著圈。


    十多分鍾後,肥哥打了個咆嗝,把僅剩的大半瓶啤酒一股腦的全部幹掉,然後咧開嘴笑道:“大哥,吃人嘴短,您這頓飯花了多少,我雙倍補給你。”一邊說,他一邊往江海龍身邊走,似乎他忘了自已還是一名江海龍手裏的人質。


    “停下!”突然之間江海龍把槍口對準了肥哥。


    肥哥一個激靈的停了下來,然後瞬間冷汗濕透全身。


    沒錯,一瞬間,他感覺全身的汗毛都乍立起來,冷汗也從腦門子上往下淌。


    因為此時他嘴裏叫著這大哥特別嚴肅,眼睛裏全是殺機。


    “撲通”一聲:“大哥,咋啦,大哥……”肥哥嚇屁了,鼻涕都流了出來。


    江海龍輕笑一聲:“之所以給你吃飯,就是不想讓你做個餓死鬼罷了,你現在可以走了。”江海龍‘嘩啦’一聲,拉了一下槍栓。


    “別啊,大哥,你不是要錢嗎,我有錢啊,你不是要子彈嗎,我回去給你取啊,你要啥我給你啥啊,咱別玩真的行嗎,我怕啊,我真怕啊,大哥,求你了……”肥哥這次是真哭了,鼻涕一把淚一把,跪在地上還不敢動,那個傷心勁就甭提了。


    江海龍搖了搖頭:“錢我有,比你還要多,子彈也不是我不殺你的理由,所以我需要你給我一個我不殺了你的理由。”


    “理由?理由?理由?等我想想,我想想……”肥哥嘴裏不停的念叨著理由兩個字,還一邊拜菩薩似的對著江海龍點頭叩拜。


    “對了,有了,有了啊大哥,我想到一點理由,您聽聽,如果不行再換!”肥哥想了差不多一分鍾後,突然間抬起了頭,眉開眼笑道:“林先生和我老板是對頭,而我又是大老板和二老板比較信任的人,我幫你去做臥底啊,如果林先生想對付我大老板的時候,我出賣他們啊,怎麽樣?怎麽樣?”


    “能隨便出賣自已大哥的人,你說他該不該死呢?”江海龍壞笑道。


    “別,別這麽說。”肥哥趕緊伸手搖擺不停道:“龍老大算不上我什麽大哥,至於龍老二就更不算了,我充其量也就是龍老大的一條看著龍老二的狗,談不上什麽義氣,他們該打的時候還是照樣打我,該罵的時候也照樣罵。這些年我替他們幹了不少缺德事,幹了不少違法的事兒,我知道萬一哪天事發了,我肯定要背黑鍋的,所以談不上什麽忠義,現在這個社會都是利益,沒忠義!況且我和他們兄弟之間還有一些私人恩怨,隻是我現在不想提。”


    “哦?”江海龍眉頭一挑,點了點頭:“那我又如何相信你不會出賣我呢?像你出賣龍老大和龍老二一樣,也把我賣掉?”


    “這可不一樣啊。”肥哥小眼睛擠了擠:“你比任何人都要強,你是強者,我出賣你就意味著死亡,連一點饒幸的機會都沒有的死亡。除非哪一天我找到了一個比你還要強的靠山,那個時候如果他讓我出賣你,我肯定會出賣你,因為他比你強。我實話實說,你不要殺我。”說出這些話,肥哥還趕緊擺手,跪著後退了一步,意思是我說的是實話,心裏話,沒騙你的話!


    “哈哈,有意思,你說的是實話。”江海龍哈哈大笑的把槍收起來,然後走到一棵大約有肥哥腦袋粗的樹麵前,冷聲道:“如果你用那種惡毒的誓言來給我承諾的話,剛才我真的就會一槍斃了你。”


    “但是今天我不殺你,我也不要你賠什麽錢,更不要你去做什麽臥底,你隻要記住你欠了我一條命就行。或許以後我也會開公司,幹買賣,希望有一天我們能有合作的機會,我很欣賞你的機敏和口才,還有臨危不亂的演戲天賦。”江海龍一邊說著一邊把藏在懷裏已久的錄音筆掏了出來,這錄音筆是他在翻膠帶的時候就拿了出來的,一直被他揣在兜裏,之前他與肥哥的對話,全部都錄了進去。


    肥哥看到錄音筆時,第一眼還沒有認出來,而是歪著脖子想看清楚那是個什麽玩意兒!


    可是當江海龍按下錄音筆的播放鍵後,他就傻眼了,他出賣龍老大和龍老二的話全被錄了進去。


    頓時之間,他臉色如土,猶如死灰,心裏恨不得有一種去掐死江海龍的衝動。


    江海龍關了錄音筆後,哈哈大笑,指著無精打采有死胖子道:“你剛才說了,我是強者,所以你不會出賣強者。換句話說,強者也不怕被出賣,現在你看清楚了,強者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在肥哥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江海龍吐氣開聲,突然間揮起掌,一掌拍向了麵前的那一棵大楊樹。


    “哢~嘣~”與肥哥那肥腦袋一般粗細的白楊樹,竟然被那江海龍的一掌之力,直接打斷。


    肥哥嚇得媽呀一聲,一下子就癱軟在地,全身止不住的抖動不止,再一次像看怪物一眼的看向了江海龍。


    如果說江海龍之前躲過的三枚子彈是幸運的話,那現在這開天劈地的一掌,就足以把肥哥之前的所有幻想全部破滅。


    這種比躲子彈或者打架鬥毆來得更實惠的肉掌劈楊樹未免太過駭人,太過殘暴,如果那楊樹換成自已腦袋的話?


    肥哥猛的打了個激靈,不敢再往下想,而是再一次的拍馬獻媚,道:“大哥乃神人也~神人也啊!~”死胖子豎起了雙拇指,以表示他對江海龍的崇敬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纏不絕!


    江海龍輕笑一聲:“不要拍馬,你的電話號碼和其它能找到你的聯係方式都告訴我吧。”


    “行,我的手機號永遠不會變,就是這個關了機的號碼,一會我給你打一遍,我每天晚上十點都會去新天地酒吧,那是我自已的買賣,除了新天地外,我晚上一般都在大富豪夜總會,那裏是二老板的窩點,二老板經常在,所以我也在。”


    “我大號叫‘趙喜德’,道上人都叫我肥哥或肥豬,我家住中和路桃源小區6號樓1102室,十一樓,不過我不經常回家,家裏也沒有其它人,我媳婦和我離了五年了,孩子跟她,現在上剛上初中,我就一人過。”


    肥哥吵豆子一般,把能說的,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出來,就差一點告訴江海龍他女兒叫什麽名字了。


    “行,把你送到市區有出租車的地方,咱們就各回各家,至於你怎麽像你老板解釋,那就是你自已的問題了,不過我不希望你,或者你老板再派什麽人來打擾我,李東升我也不想見到,你能不能做到?”


    肥哥使勁拍了拍自已的胸脯,然後對著江海龍咧嘴笑道:“小菜一碟,太小菜一碟了,而且你的車錢一定要給。”說到這裏,肥哥突然獰聲罵道:“他媽的,韓星和李東升兩個雜碎都害死老子了,這車錢他們不出誰出?”


    “江哥,您也甭跟我客氣,既然今天咱倆這麽有緣,又這麽投緣,這場子我必須給你找回來,這兩天你等我電話就行了,收到錢我親自給您送去。”肥哥竟然在這時候叫起了江哥,不得不承認這肥廝實在太聰明了,他或許在電話裏或餐廳裏,聽到了江海龍的姓氏,早知道江海龍姓江,不過他也一直沒敢套近乎。


    而現在他自已終於成了他江海龍的人,所以立即把大哥的‘大’字改成了‘江’,叫得親切又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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