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算是徹底拜倒在了袁戰麵前,抓著雙錘嘴都合不攏了。


    袁戰這才問他經過。


    張青一邊走一邊說,把他如何招惹到天魔教徒,以及天魔教的來曆,言簡意賅,全都說了一遍。


    袁戰聽完沉吟道:“匈奴?莫非這天魔教與劉淵有關?”


    張青肯定的說:“是的。當年龍絳寺協助劉淵得到龍氣的和尚,就是天魔教的弟子,隻不過那個時候天魔教尚未形成氣候,如今幾年過去了,情形可是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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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戰點點頭,又問:“魏無忌是怎麽回事兒,賈後真是被他殺死的?”


    張青歎了口氣,有些鬱悶的說:“我也不清楚。但賈後的魂魄被他拘走這是事實,我就是因為此事才追到西域的,沒想到剛一入昆侖就被天魔教的人給發現了,如若不是果斷放棄,原路返回,再又遇到你,怕是這會兒不死也得重傷,很有可能被他們給抓回去了。”


    袁戰道:“難道他投靠了劉淵?”


    張青搖頭道:“難說。但是據我所知,這幾年他一直呆在建鄴,整日閉關不出,埋頭苦修,沒聽說劉淵等人登門拜訪過他。”


    袁戰微微一笑,道:“閉關不出,不代表就不見客,也許你不知道罷了。”


    張青點點頭,很認同他的說法,就問:“那我們現在去哪兒,要上……昆侖嗎?”


    袁戰一笑,問:“你敢嗎?”


    張青卻馬上回道:“隻要你去,我舍命陪君子。”


    袁戰哈哈一笑,道:“陪我走一趟就是了,舍命嘛,倒不至於。”


    說著一揮衣袖,一道黑光劃過,在麵前現出小船。


    袁戰晃身跳上船頭,道:“上來吧,這樣快一些。”


    張青咂著嘴上了小船,等到袁戰發動起來,其速如風,又穩又快,又是一陣叫好稱讚。


    走了一陣,張青忽然開口道:“袁……嗨,其實按你現在的修為,我應該稱你一聲前輩了,袁前輩……”


    袁戰哈哈一笑,道:“你我兄弟相稱,沒那麽多講究。”


    張青忙道:“那張青就遵命了。嗯,袁兄弟,你還會走嗎?”


    袁戰愣了一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這個問題,想了想就道:“你想說什麽,直說就是。”


    張青清了清喉嚨,道:“如今朝廷的情勢你也看到了,已到了風雨飄搖之際,兄弟你有這樣一身驚天地泣鬼神的修為,正是報效朝廷,為百姓請命的時候,我真擔心萬一哪天你突然就走了,魔道入侵,中原不再,大晉朝怕是從此要完結了。”


    袁戰一笑,道:“天下大勢,此長彼消,乃是常態。你我修仙之人又能奈何。”


    張青忙道:“話雖如此,可一旦亂世即成,國將不國,到時苦的豈不是百姓。”


    袁戰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你這語氣讓我想起一個人。”


    張青道:“誰?”


    袁戰道:“你那一位好友,祖逖。”


    張青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說道:“沒錯,我說這些話,其實有很多都是他的原話,但祖兄一向心係天下,他的這番情懷應該是沒錯的。”


    袁戰沒有回答,默默轉過頭去,看著前方無盡遠處,腳下一動,又提高了一下速度。


    這番話,他又如何不懂。


    但曆史就是曆史,豈能因為一兩個人就改寫的,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能超度一個亡魂是一個,僅此而已。


    大概小船飛的太快,正行之間,袁戰忽然神色一動,按下了小船的速度,然後拉起張青飛了起來。


    小船迅速變小,最後飛進袁戰袖筒裏麵。


    袁戰這才放開張青,低聲道:“你慢慢跟上。”


    然後身形一晃,人已經到了數裏之外,再一個閃爍,看不到人影兒了。


    張青雖然好奇,但限於自己的飛行速度,怎麽追也追不上的,隻好踏著飛劍徐徐飛行。


    袁戰走沒多久,就看到兩個身影,正駕著鳥形飛行法器,緩緩行走,於是施展起修羅龜吸法門,悄無聲息來到兩人身後。


    魔修出師不利,還折損了兩個同伴,剩下這兩位正心情沮喪,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合計回去怎麽交差呢,卻不知道死神已經降臨到了他們的頭上。


    忽然,一名魔修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猛回頭,就見一隻大手已經向他拍了下來,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啪的一聲,腦漿迸裂,魔修懷著無比悔恨的最後一點兒念想,屍體掉落大地。


    剩下一個魔修大吃一驚,怎麽也沒有想到袁戰會追上來,一看同伴死了,連忙法寶盡出,護體缽、降魔杵、金光舍利瞳,還有黑魔符、化龍玦、孔雀佛光翎,等等,隻要能保命的法寶,全都一股腦扔了出來,在身前百丈範圍內形成一個圓形的法力場域。


    袁戰在場域外遊走一圈,真心感受到天魔教強大的底蘊,一個鍛神境的教徒竟然擁有這麽多的法寶,這在大晉簡直要逆天了。


    不過強歸強,對他可用處不大。


    這就是境界的差別。


    一圈下來,降魔杵已經被他撈到手裏。


    再一圈,金光舍利瞳,孔雀佛光翎,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至於黑魔符,跟魔修之前扔出來的黑虎符是同一類,一記重拳轟掉即可。


    化龍玦施展開是一條十丈長的青龍,多費了袁戰幾拳,到第五拳上才嗚咽了一聲,龍體碎裂,化成滿天的青光消彌於無形。


    其他幾樣飛劍、梭鏢、斬妖刀,根本不夠袁戰看的,修羅手一爪抓下,當時就全都碎了。


    最後隻剩一個護體缽,口朝下懸在魔修的頭頂,從缽口現出一個盤坐的佛陀金身,全身發出燦爛的金光,照在魔修的頭上,擋下袁戰一拳又一拳的攻擊。


    袁戰連續擊打了幾次,無功而止,就繞著魔修轉了一圈,看著像是在端詳魔修,其實是在觀察金缽。


    “這是魔界佛宗的法寶吧?”袁戰忽然問。


    魔修早就慌得魂不守舍了,雖然金缽擋下袁戰絕大多數的攻擊,但到底是元嬰境大修士,即便流露出來的那一些,打在他的身上,時間久了,也是承受不了的。


    這位看上去很陌生的大晉朝修士,無論從哪一項本事來看,都跟他們天魔教的教主很相似,貌似都差了最後一步就能開辟出洞天,晉入洞天境的行列。


    所以,魔修現在很沮喪,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聽到袁戰發問,不知是看到了希望還是怎的,竟然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是的,正是佛宗法寶,是本教太上老祖金身降臨,意外賞賜本座的。”


    袁戰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站到魔修的麵前,問:“貴教太上老祖是誰?”


    魔修自知說漏了嘴,連忙閉上了嘴巴,說什麽也不開口了。


    袁戰哈哈一笑,道:“你不說也沒關係,等我破了這佛光,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到時,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魔修雙目圓睜,向他怒視了半晌,忽然臉一耷拉,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老老實實的回道:“太上老祖乃是佛宗菩薩,是他一手締造了天魔教,據傳,天魔教主也是他的謫傳弟子,隻是他從未顯示過真身,但有法旨皆是是以金身示人,傳完即走。”


    袁戰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天魔教主是誰?”


    魔修麵有難色,似乎不敢開這個口,直到袁戰哼了一聲,這才猶豫的說道:“是……劉淵。”


    “哦……哦,原來是他。”


    袁戰仰天打了個哈哈,對於賈後之事和張青的述說,算是有了一個確定的答案。


    想了一會兒,伸手就向魔修抓了過去。


    魔修嚇得大叫:“前輩不是答應饒了小人嗎?”


    話音未落,就感覺身體一陣劇烈搖晃,懸在頭頂保護他的護體金缽被袁戰一把抓走了,裏麵的佛陀金身也隨即消失了。


    袁戰拿過金缽,仔細看了一眼,收進錦盒,這才道:“你走吧,今天先不殺你了。”


    魔修頓時有種春風拂麵的感覺,喜的心花怒放,站起來對著袁戰一躬身,駕著法器飛了似的逃走了。


    袁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雲間,臉上莫名的笑了一笑,然後向大地飛去,不一會兒就提著另外一個魔修的儲物袋飛了回來。


    又等了一會兒,張青終於跟上來了,看到袁戰就問:“追上他們了嗎?”


    袁戰沒有回答,手一翻,護體金缽出現在掌心,道:“你知道朝廷裏我最佩服的人是誰嗎?”


    張青搖搖頭,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說這個。


    袁戰微微一笑,說道:“就是令尊張華張老大人。說起來,當年與老大人還是很有些交情的,隻是沒有想到他這麽快就走了。你是他的後人,說什麽我也要護持一些的。這件佛宗至寶,元嬰以下無人能破,就讓它護你一路吧。”


    說著手一動,金缽就朝張青飛了過去。


    張青連忙伸雙手接過。


    金缽剛一入手,就感覺一股純正的元力從缽體上衝擊而來,進入體內,轉瞬之間遊走全身,丹田內金丹因此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元力變得平穩了,張青才放開了心神。


    心念一動,發覺修為竟上了一層樓,貌似達到了某種瓶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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