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跡部大爺總覺得有點莫名地點背,是的,這種點背不是那種狹義的被媳婦做出什麽奇怪宣言的事情,而是……前女友,鬆本明美。


    本來一直是覺得,兩個人都是比較尷尬的局麵了,就最好不要再有什麽交集了,但是最新的合作項目卻是非他們不可還真是讓人覺得略傷感的一件事情。


    並且,跡部還知道,鬆本明美的個性,非常清楚,清楚到他本人都有點難過。


    那個驕傲任性的大小姐鬆本明美如果真的開始有了糾纏的行為,那是說明她是真的在痛苦了,而那個少年起就一直在身邊的他就是這個給她致命刀口的人。


    鬆本明美之於跡部,就像森田井之於青木,雖然兩個男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但是有一點是相似的“少年時期的重心”。也許會被人覺得好笑,因為跡部這樣張揚的家夥,怎麽看都不是那種在某方麵能夠被牽著鼻子走的類型,可惜的是,這是事實。


    少年時期的跡部景吾,張揚而自信的跡部大爺,也是有著一個放在心尖保護著的女王陛下的。


    表情微微有些凝重,跡部看著麵前的報告,然後捏了捏太陽穴,“這是他們公司送來的文件?”


    即使並沒有說出到底“他們公司”是哪個公司,但是助手還是能夠從文件的封麵,和能夠被跡部單方麵省略名字而特指一般地稱呼得出結論,“是的。”


    事情明白到了讓人不能再去抱有僥幸心思的程度,跡部終於輕輕舒了口氣,然後點頭,示意助理出去。


    等到助理關上門,跡部終於閉上眼,仰頭躺在椅子上。


    寬敞的辦公室,是讓人產生寒意的空蕩。


    跡部景吾,終於從少年變為了能夠獨當一麵的男人,但是卻不能利落地拋棄那些本來就該斬斷的情感。


    從知道青木已經跟隨小井五年的時間的時候,跡部已經知道了,是怎樣的羈絆,兩個人之間。因為,自己有著差不多的時間,但是更為深刻的情感。


    所以也不是沒想過,兩個這樣相似的無奈的人,說不定真的能夠成為合格的夫妻。


    相似卻不同,這樣想著,卻依舊是忍不住頭痛。


    等到真的如了鬆本明美的意,出現在公司,跡部必須要自我強調,自己隻是來談論項目的,和其他無關,雖然明知道這隻是鬆本明美非要逼著自己出現的手段。


    “那麽我們省略那些客套,來說一下這次的項目報表吧,雖然貴公司能夠這樣直白地提供這份報表,真的是非常被誠意感動,但是……,”想要說的言語被對方的表情打亂。


    鬆本明美微笑著,看著跡部,然後露出微微的虎牙,是跡部熟悉的笑容。


    每次,一旦開始逞強和難過,鬆本明美就會這樣,露出這樣的微笑,好讓自己在表麵上並沒有輸給對方。


    但是跡部是十分清楚的,這個時候的她,是有多難過,多害怕。


    害怕被自己拒絕。


    原本被自己保護在心底的少女怎麽能夠表現出這樣的神態呢,為什麽呢,這樣繼續著的近乎於無賴的行為。


    知道已經沒有再去說項目的意義,跡部也知道自己並不是真的來討論項目的。


    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明美,你知道的,不可能了。”


    那些驕傲或者包容的過去,我們都回不去了。


    現在已經走到這樣一個局麵,我們能做的就是不要毀壞那些過去應該被珍藏的記憶。


    “不可能?”女人依舊是笑著的,微微上挑的眼睛卻有點暗淡下來,“景吾,你憑什麽這樣說,你憑什麽一個人就可以這樣斷言。”


    依舊是嚴厲的,質問的言語,卻是明明白白的表情。


    你都知道的,為什麽還要做到這一步。


    鬆本明美的情感永遠是最強烈的,愛也好,恨也好,失望也好,祈求也好。


    她不像小井那樣總是要考慮很多,往往還得不出一個結論。


    但是,她幾乎不考慮別人,也同樣,隻看到自己受到的傷害。


    “並不是我一個人斷言,”跡部搖頭,“雖然分手當時是我提出來的,但是你也是同意了的吧。”


    你大概想象不到的吧,我是怎樣才做出的這樣的決定,而你在同意分手的時候,我是怎樣的無奈。


    你大概想象不到的吧,那一次是真的分手了,和原先不同,是真正意義上的放手,所以你不信,直到快要兩年,直到我已經結婚,你依舊不相信。


    一直沉醉於原先那種被跡部景吾創造的,以你為中心的世界。


    怎麽不明白呢,你的王子,已經離開了,怯懦也好,殘酷也好,真的離開了。


    “你為什麽,不醒一醒呢。”


    跡部無奈地看著她,像是看著長不大的孩子,然後搖頭。


    於是一片靜謐。


    大概鬆本明美也沒有想過的,跡部會把話說到這份上,說得這樣殘酷和直白。


    一切都攤到桌麵,跡部,是真的,在放手了。或者,在把自己一直抓緊的最後一根稻草,握著自己的手,一個一指頭掰開,好讓自己不能夠再裝作不知道。


    依舊是最為聰明,最為知道怎樣做才能最有利的跡部。


    就算是很俗氣,就算是原本根本沒有想過的,爛招數,鬆本明美突然開口,“那麽,跡部,你愛她麽。”


    女人微笑著開口,“也許你還能大言不慚地說著愛過我,但是你愛過她,愛過森田井麽。”


    “你們不過和我一樣,都是可笑的家夥罷了。”


    這個女人,無論何時,都是能夠凶狠刺入跡部景吾心口的利劍。


    ##


    小井沒想過自己竟然會被鬆本藤艾捉到拍攝現場。


    “我說,難道你現在的了‘沒有小井在場,就表演不出’的這樣虐戀情深的病了?”,小井嚴肅看向鬆本藤艾,“治病要趁早啊。”


    鬆本藤艾嘴角抽了抽,然後覺得自己真的是應該在剛剛經過拍攝組的時候,把那個租來的臂長大刀給她捅兩刀子開開胃。


    但是還是保持著不和智商不夠的妹子討論高智商問題的心態,開始再也不拐彎抹角說話,“你在z國的時候,給我推薦了個人?準備讓他作為青木的一個條件?”


    啊,這樣被直白說出來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小井臉皮很厚的直白地點頭,“是,是我。”


    鬆本藤艾磨了磨牙,“你這後門走的倒是舒服。”


    小井立即換上笑臉,“哪裏哪裏,還得靠藤艾大人的支持,請大人一定要多多支持。”


    =皿=!你在z國到底經曆了些什麽,竟然變得如此能屈能伸!


    “倒是也不是不能幫你,但是,這邊就是希望不要把我說進去,就當做好事不留名了。”


    “嗯嗯,”小井點頭,“即使你不說,我也不會告訴他的……還有我做的,也不告訴他,就讓他好好地努力吧,青木他,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鬆本藤艾看了看小井,然後沒有開口。


    知道她是在和青木劃清界限了,但是還是忍不住有點擔憂,雖然至今都沒有承認小井是自己的朋友什麽的,但是她現在是跡部的妻子,還是鬆本明美的敵人,她還是很樂意去幫上一把的。


    就是期望自己真的是幫一把,而不是踢一腳。


    幹咳了幾聲,知道不能操之過急,並且一旦表現出過於熱心的樣子,也是十分可疑的,這樣想著,鬆本藤艾開口,“你真的要去在跡部家工作了,你原本的職業不是挺好的麽。”


    “不行啊,”小井撓頭,“我當時呈遞的是辭職信,並且青木還在‘尚時代’,我就不好意思再回去了,說不定還會打擾到他。”


    鬆本聳肩,表現出我明白了的信息,然後再次假設,“那如果別的雜誌社或者娛樂公司想讓你加入呢。”


    “= = 我現在是跡部夫人,那些雜誌社多少有顧慮吧,萬一談崩了實在不好交代之類的,而且這個身份,無論在哪裏,人們都沒法正常對待吧,根本不是一個適合的員工。”


    對麵的鬆本藤艾卻一臉認真思考著什麽的樣子。


    小井聳聳肩,然後開始繼續在邊上看著那些人忙碌的樣子,其實覺得演員真的很辛苦,但是很有魅力啊。


    能夠把那些不同的生活這樣變成自己感悟,然後再去表達給別人。


    上一次,自己坐在這裏的時候,身邊是有人一直站在身邊的。


    搖了搖頭,小井把自己腦袋中那些沒有意義的東西拋在腦後,然後開始看著演員們發呆。


    自己在圈子裏也算是小有地位的,與鬆本藤艾搭戲的男演員與自己客套問候之後,就開始他們的工作。


    小井則是盯著導演和演員們看。


    這次拍的是電影,要先在好拍攝的地方拍攝,拍完再去那些外景,就辛苦和有趣很多。


    原本作為外人,是不應該發表什麽意見的。但是,這次的電影是那種相對而言要求比較細膩的電影,因為人與人之間的對話就能體現出編劇在寫的時候,是怎樣的用心和細致。


    但是,顯然這和導演的性格並不怎樣相符。


    這位導演小井是認識的,以所謂的大製作和大場麵稱著,相對來說,似乎更擅長那種江湖道義的暢快。


    不知不覺,小井托著下巴,認真地看著每一個人,指尖微微在桌子上無意識地敲響。


    “噠噠噠。”


    認真思考的慣性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_(:3」∠)_,不知道會不會三更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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