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恪聽曹豹說糜竺反對迎立曹操為徐州之主,不由得問道:“不知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曹豹猶豫片晌,還是決定如實相告:“糜別駕認為曹孟德生性殘暴,崇詐仗術,不是仁主,因此不想迎立他。”


    曹恪早有心理準備,聽了曹豹轉述的糜竺的表態之後, 並沒有感到震驚。


    曹操崇尚法家,在兗州屢頒法令,打壓士族、豪強。


    許多兗州的士族、豪強對曹操頗有怨言,隻因曹軍勢大,才不敢輕舉妄動。


    糜竺想必知道曹操在兗州打壓士族豪強的事情,因此對他心生忌憚, 不想為他效力。


    畢竟, 人家糜竺也是出身地方豪強的富商。


    讓曹操入主徐州,萬一對自家的利益造成損害, 那他糜竺不就成了東海糜家的罪人了麽?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家族罪人,糜竺才要阻撓陳登那個關於擁立曹操為徐州新主的提議。


    隻是,糜竺他有能力阻止嗎?


    曹恪又問曹豹:“這糜子仲有幾個師?”


    曹豹似乎不明白曹恪的意思,眉頭微皺,問道:“什麽幾個師?”


    曹恪這才想起曹豹是古代人,可能聽不懂這來自後世的話語,於是解釋道:“小侄是問那個糜子仲手下有多少兵馬?”


    曹豹聞言,哈哈笑道:“他一個文官,手下哪來的兵馬?”


    “這麽說,糜子仲手下沒有兵馬?”曹恪有些不解,“那他哪來的資本反對我大伯入主徐州的事呢?”


    曹豹道:“他手上是沒有兵馬,不過他家是東海大族,世代經商,家裏養的僮仆和食客也有萬餘人。”


    曹恪暗暗吃驚,道:“倒也有些實力,不可小覷。”


    曹豹又道:“糜別駕之弟糜子方在軍中擔任校尉, 手下兵馬也有五千,都是他糜家的部曲。”


    曹恪道:“這麽說, 糜家兄弟在迎立劉玄德為徐州新主的問題上,唯一能夠仰仗的,就是自己的家族勢力?”


    “不錯。”曹豹頷首道,“他們仗著自己是徐州地頭蛇,頗有勢力,才敢公然背叛陶使君,打算迎立劉玄德。”


    他又歎道:“陶使君生前對糜家兄弟不薄!使君現在屍骨未寒,他們居然……居然要將使君的基業拱手送給外人,並拋棄少主。唉!”


    曹恪又問:“除了糜家兄弟和陳元龍之外,還有多少人是想要迎州外大賢為徐州之主的?”


    曹豹道:“陶使君遇刺身亡之事,尚未公開。徐州上層知道這事的,隻有我、糜家兄弟、陳元龍、許子延、臧宣高、呂子用以及刺史府的部分掾吏。”


    曹恪問道:“許子延是誰?”


    “此人姓許名耽,字子延,和我一樣同為陶使君生前任命的校尉,統領丹陽精兵。”曹豹說道,“徐州三萬丹陽精兵,都在我和許子延手上。”


    曹恪對許耽這個名字感到十分陌生,心說此人在曆史上應該是個無名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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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這個姓許的和曹豹一樣,都是丹陽兵的高層, 掌握著許多人馬, 因此不能輕視。


    曹恪問道:“那許子延在迎奉誰為徐州新主的問題上,抱持什麽態度?”


    曹豹道:“他和我一樣,都想奉陶使君的嫡長子陶伯秋為主。”


    曹恪又問:“那臧宣高和呂子用呢?”


    曹豹道:“他們隻想保住自己的富貴,對陶家少主接任刺史之位並不反對。”


    曹恪放下心來,道:“看來在這場爭論中,族伯一方明顯更占優勢。”


    “何以見得?”


    “族伯有數萬陶恭祖舊部的支持,還會怕他糜子仲和陳元龍?”


    曹豹訝然問道:“賢侄,你莫非想要為伯來硬的?”


    “有何不可?”曹恪陰著臉,沉聲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曹豹聽了曹恪的言語,不由得渾身一震。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曹豹仔細玩味,覺得自己這位遠房侄子的話語極有道理。


    他思量片晌,似乎下定了決心,道:“好,我就給他糜子仲來硬的,逼他就範。”


    俄頃,又道:“明天上午,糜子仲將召集我、許子延、元龍先生以及國相府掾吏商議迎奉劉玄德為徐州新主之事,到時候,我和許校尉帶兵入府,將眾人悉數扣下,然後押著他們同去湖陸,拜見我之少主陶伯秋。賢侄以為如何?”


    曹恪道:“糜子方的五千兵馬駐紮在哪裏?”


    糜子方,也就是糜芳,手下也是有兵的,必須小心防範。


    曹豹道:“駐紮在襄賁。賢侄問這個做什麽?”


    “族伯要小心糜子方在得知他兄長被扣押之後,狗急跳牆。”


    曹豹頓時醒悟過來,道:“那我調兵馬去襄賁,將糜子方的大營圍住,逼迫裏麵的人馬投降如何?”


    “不必。”曹恪早已有了主意,說道:“糜子方與他兄長糜子仲感情十分深厚。族伯可安排人前去襄賁大營見他,隻說他兄長在州牧府病倒,要他回來探望。他聽說糜子仲生病,必會帶少量親兵前來郯縣見他兄長。那時……”


    “那時我再命人將他拿下?”曹豹插嘴問道。


    曹恪輕輕頷首:“糜子方生性懦弱膽小,在族伯的威逼力誘之下,會願意與您合作的。”


    “好,就這麽定了!”曹豹右手緊握成拳,擂在麵前的書案上。


    ……


    第二天卯牌時分,數十名州牧府掾吏在徐州州牧府大堂中參與點卯。


    點卯,相當於後世的打卡。


    因古代官府衙門每天上班之前清點到班人數的時間在卯時,故名點卯。


    有個年近三旬,長得十分高大的男子站在掾吏們麵前,拿著花名冊點名。


    此人就是徐州別駕糜竺,字子仲。


    現在徐州刺史陶謙遇刺身亡,不過糜竺、曹豹等人秘不發喪,對外隻說使君身受重傷,在府中休養。


    徐州無主,暫由別駕糜竺代行刺史之職。


    糜竺點完卯,正要讓眾人去自己所在的曹署辦公時,忽見府中門人來報:“糜校尉要見別駕。”


    他心中頓覺奇怪,不由得說道:“他來做什麽?莫非有事找我?”


    門人說道:“據糜校尉說,他得知別駕生病,就連夜從襄賁趕了過來。”


    “我生病了?”糜竺頓時吃了一驚,“我怎麽不知道?”


    他心中起疑,疾步出了大堂,卻見陳登引著糜芳來到他的麵前。


    陳登作為典農校尉,有自己的衙署,不用到州牧府點卯。


    不過他曾經與糜竺、曹豹等人約好今日前來商談由誰接任徐州刺史的問題,於是早早就來到了府中。


    糜芳不等陳登與糜竺寒暄,疾步上前,握住他哥哥的手,語帶關切地問道:“兄長不是生病了麽?怎麽不在家休養,卻來這裏辦事?”


    糜竺一臉吃驚的樣子,問道:“我何曾生病?”


    陳登也道:“我剛才見糜校尉站在府門外,神情十分焦急,於是上前詢問,得知他聽聞子仲兄生了重病,才連夜從襄賁趕了回來。”


    糜芳道:“是啊,我昨天下午得到曹校尉讓人送來的消息,於是急急忙忙地回到家中,卻聽嫂子說兄長已經去州牧府點卯了,於是就跑到這裏來見你。”


    “是曹孝威讓你來的?”糜竺似乎從中嗅出一絲陰謀的味道,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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