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還沒醒嗎?”


    輕柔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諸青青一張憔悴的臉龐上滿是愁雲。


    自從徐福從烏家堡回來以後已經睡了整整三天三夜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薑道榮檢查過他的身體,發現他神魂完整身體也沒有什麽傷,氣息平穩。


    奇怪的是,諸青青用盡了辦法也無法將他喚醒。


    薑道榮坐在床榻上把著徐福的脈搏,許久之後鬆了一口氣:“福兒脈象平穩,應該沒有什麽大礙。”


    “師父, 那小師弟怎麽還不醒來?”


    “可能是精神受創,沒什麽事。等會熬一副安神藥給福兒喝下。”


    聽到師父這麽說,諸青青才稍稍安心一點。


    一旁的趙無極主動站出來說道:“我來給小師弟熬藥吧。”


    “麻煩師兄了。”


    趙無極憨厚的搖了搖毛絨絨的大腦袋:“小事,我們做師兄的照顧師弟是應該的。而且這次小師弟鏟除了黑日教這顆毒瘤,為咱們上林院長了臉。”


    提到黑日教,旁邊的三師兄房飛蓬按捺不住的說道:“如果不是正巧有事在身,我定要親手誅殺黑日教的雜碎。”


    房飛蓬以前有位愛慕的師姐就是被黑日教所殺,他對黑日教無比痛恨。


    這次黑日教覆滅, 也算是為了他報了仇。


    這時,二師兄溫白鹿似乎想到了什麽,好奇的問道:“師妹,我聽說草原上出現了一個巨人,腳似山嶽,雙腿如通天石柱,站起來比天還要高。這是真的?”


    當時在草原之上許多方士都看到元尊法相,但並不知道這是徐福搞出來的。


    諸青青知道真相,但她選擇了替徐福隱瞞。


    “我們當時離的遠沒有看清楚,靠近的時候那個巨人已經不見了。可能是黑日教搞出來的幻術。”


    原來是幻術。


    溫白鹿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比天還要高的巨人,如果是幻術那就說得通了。


    “好了,我們不要打擾小師弟休息了,都出去吧。”


    幾人離開後, 躺在床榻上的封寒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幽暗深邃似無垠黑夜。


    召喚元尊法相降臨的代價很恐怖,封寒的精神力幾乎透支。


    不過休養了兩天以後他已經完全蘇醒了。


    但他還是在床上假裝昏迷, 因為他要引出謀害徐福的凶手。


    凶手如果在他身邊, 肯定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


    他隻需要安靜等待大魚上鉤就可以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 一道人影映照在窗門上。


    月光下,黑影逐漸拉長。


    來了來了他來了。


    吱呀。


    木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道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


    女人身上的幽香撲麵而來。


    諸青青手上端著一碗看起來跟芝麻糊一樣,黑糊糊的藥汁走了進來。


    “小師弟,該喝藥了。”


    聖潔的月光照在諸青青玉盤般完美無瑕的臉蛋上,折射出動人的光澤。


    她動作溫柔的扶起躺在床榻上裝死的封寒,接著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喝藥。


    碗裏的藥汁散發出異常難聞的中藥味。


    藥汁不但黏嘴而且苦的要命,差點讓封寒當場去世。


    正在裝死的封寒還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強忍著苦味麵無表情的喝光了這副安神藥。


    看到徐福將安神藥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諸青青才安心下來。


    隨後,諸青青安靜的從外麵關上門離開房間。


    就在師姐離開後沒多久,封寒的臉上浮起一塊塊黑斑,麵色變得極其難看。


    這藥有毒!


    封寒猛的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手掌重重按了一下肚子,張開嘴將一股黑色的藥汁吐了出來。


    果然,有叼民要害朕!


    這藥是諸青青師姐喂的,難道她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那她未免偽裝的太好了吧。


    思考了一會,封寒感覺有點不對勁。


    諸青青如果是凶手,不會那麽細心的照顧他,也就是說諸青青也不知道藥裏有毒。


    這碗藥是大師兄煎的,但是在煎藥的過程中誰都有可能下毒。


    想了想,封寒重新躺會了床榻上,繼續裝死。


    他要看看今晚還有誰會出現。


    躺下後沒等多久,又是一道黑影閃進房間。


    封寒沒有睜開眼憑借著氣息判斷出來人是三師兄房飛蓬。


    是他!


    房飛蓬在床榻邊待了一會,接著走過來捏起被角往上一提,蓋住了他的肩膀。


    原來是怕他著涼了。


    三師兄平時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對門下的弟子都十分嚴厲。


    原來骨子裏是個古道熱腸的暖男。


    差點就誤會他了。


    《關於我師兄是個死傲嬌,大半夜偷偷給我蓋被子》


    “……”封寒無語,你們大晚上的不睡覺都在幹嘛呢?


    房飛蓬待了一會就離開了。


    看來不是他。


    封寒繼續裝死中……


    快要天亮的時候,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徐福房間之中。


    這人穿著一身黑衣,臉上蒙著一塊黑布,隻露出一雙老鼠似的三角眼。


    蒙麵人身材幹瘦動作極為靈活迅速,一瞬間就閃到他身旁。


    此時,蒙麵人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了徐福露在被子外麵的頭,猶豫了一會掏出一塊黑布蒙在了他的臉上。


    然後一柄沉重的銅錘狠狠砸在了徐福的腦袋上。


    砰!


    徐福的腦袋就好像西瓜一樣爆開。


    蒙麵人愣了一下,似乎哪裏不對勁。


    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麽腦袋,而是一隻皮球。


    察覺到不對的蒙麵人猛然掀開被子,裏麵就隻有一些稻草填充。


    徐福人呢?


    就在這時,一隻手掌按在了蒙麵人背上。


    蒙麵人沒想到徐福早就已經蘇醒,並且施展“隱者符”躲在房間之中,猝不及防被他一掌拍在後背上,頓時劇烈的痛楚襲來。


    好強的力道。


    他想不明白,徐福剛開始修煉不到半年時間,為什麽會從一個弱不經風的病秧子變成一條力大無窮的猛男。


    憑什麽?


    來不及細想,蒙麵人悶哼一聲頓時氣血上湧,口鼻之中噴出鮮血。


    凶手心中駭然,回身就是一記重拳懟向徐福的麵門。


    啪!


    封寒伸出手掌輕鬆的將蒙麵人這一拳接了下來。


    然而蒙麵人出拳看似凶猛,但卻輕飄飄的沒有任何重量,猶如繡花枕頭。


    原來他這一拳隻是佯攻。


    虛晃一槍。


    蒙麵人發現徐福是裝死釣魚,立即放棄了殺死他的打算,一心想要逃走。


    這裏的動靜瞞不過薑道榮,他很快就會帶著人過來,這麽短的時間蒙麵人沒有把握殺死徐福。


    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


    一拳逼退封寒,蒙麵人身影一閃以快到極致的速度衝向門窗,幹瘦的身軀化作一條黑影直接撞破窗戶飛入黑夜之中。


    蒙麵人的速度太快,封寒還沒有修煉九字真言中的“行字符”根本攔不住他。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逃走。


    不過沒有關係,因為他已經知道凶手的真麵目了。


    不一會兒,正在守夜的房飛蓬聽到動靜帶著一群道人趕了過來。


    徐福站在月色之中,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小師弟你沒事吧。”


    房飛蓬看到徐福平安無事,稍稍鬆了一口氣,旋即露出驚喜之色:“咦,你是什麽時候醒來的?”


    封寒表情有點尷尬。


    如果告訴他自己早就蘇醒了一直在裝死,還發現了房飛蓬大半夜給他蓋被子,八成要當場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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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撒了一個小小的謊言。


    “師兄,我也是剛剛醒來就有人要殺我。”


    聞言,房飛蓬目光一凝,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上次徐福剛遭到聖血方士的刺殺,這次又來。


    到底是誰要殺小師弟一個初出茅廬涉世未深的萌新方士。


    難道是黑日教的餘孽?


    可是黑日教的聖女和長老都死光了,怎麽會有餘孽潛伏在道宮之中。


    房飛蓬覺得這裏麵到處透著古怪,於是就帶著徐福小師弟去找薑道榮匯報。


    天色大白。


    道場之中,薑道榮麵色嚴肅。


    趙無極和房飛蓬低頭站著連大氣也不敢喘,諸青青和封寒站在一邊,除了二師兄溫白鹿以外,上林院所有方士都到了。


    “白鹿呢,還沒起床?”


    薑道榮皺了下眉頭覺得有點奇怪,溫白鹿不是那種憊懶的人,每日早課從不缺勤,怎麽今天突然遲到了。


    這時,一名穿著黃色道袍的方士走過來說道:“師父,二師兄房間裏沒人,有弟子看到他一大早就下山去了。”


    下山?


    薑道榮更加奇怪了,溫白鹿一向不會很少下山,就是有什麽要是也會跟他說一聲。


    為什麽無緣無故就下山了。


    而且徐福剛遭遇刺殺,他就不見了。


    有點畏罪潛逃的意思。


    隻是薑道榮想不出溫白鹿對徐福出手,同門相殘的理由。


    “先不管他了,徐福你說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薑道榮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不是因為起床氣。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對他的弟子行凶,這個凶手很有可能是上林院的弟子。


    於是,封寒將遇刺的過程和猜測原原本本的跟薑道榮說了一遍,並沒有添油加醋。


    當薑道榮知道徐福在幾個月前曾經遭遇過刺殺,差點小命不保,神色當即陰沉下來。


    “今晚動手的蒙麵人,就是第一次殺人的凶手。”


    說到這裏,封寒的目光掃過眼前的方士,將他們的反應一一記在心中。


    “小師弟你看到了凶手的容貌?”諸青青好奇的問道。


    “很可惜,沒有。”


    封寒搖了搖頭,凶手十分謹慎不但蒙著臉,動手之前還特地改變了體型,讓他以為是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


    事實上,這隻是障眼法而已。


    “不過我記得他的眼睛,也記得他身上的氣息。”這時候,封寒話鋒一轉,扭過臉直勾勾的看著大師兄趙無極說道:“是吧,趙無極師兄。”


    趙無極表情一怔,不明所以的撓了撓腦袋:“小師弟,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小師弟是不是搞錯了,大師兄不是那樣的人呐。”諸青青也是滿臉詫異,在她印象中趙無極為人寬厚,對門下的弟子都極為照顧,是個老好人,怎麽會對小師弟下毒手。


    不應該啊。


    也許是小師弟驚嚇過度,認錯了人。


    “之前師姐給我喂的那碗藥,裏麵有毒。”


    諸青青臉色驟然一變:“藥裏有毒?我不知道……”


    “師姐自然不會害我,如果她要害我,我也不可能活著回到這裏。”烏家堡之變任務中,要不是諸青青及時趕到,虛弱狀態的封寒恐怕凶多吉少。


    在場的所有方士都有可能會害他,唯獨諸青青不會。


    “這碗藥是趙無極師兄親手煎的,除了他以外還會有誰?”


    說話間,幾十道銳利的目光落在趙無極身上。


    藥是趙無極親手煎的,藥裏被人下了毒他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幹係。


    但光是這一點,並不足以證明趙無極就是凶手。


    果然,趙無極狡辯道:“當時我煎藥的時候藥堂裏有好幾個人進進出出,我當時尿急出去了一會,也許有人在我出去的期間往藥裏下毒。”


    薑道榮點點頭,藥堂不是什麽重要場所,上林院的弟子誰都可以進來。


    雖然那碗藥是趙無極煎的,也無法說明就是他下的毒。


    “溫師弟突然不告而別,不是比我更有嫌疑嗎?師父,弟子願意下山將溫師弟找回來,當麵對質。如果真是溫師弟下毒手,一定會給徐福師弟一個交待。”


    趙無極言辭懇切的說道。


    “這……”


    薑道榮有點猶豫不決,萬一趙無極一去不回怎麽辦?


    “既然如此,那我就證明給你們看。”


    說著,封寒突然出手快若閃電的出現在趙無極身旁,一拳襲向他的心口。


    在場的方士沒想到徐福說動手就動手,一點準備也沒有。


    薑道榮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目光懷疑的看向趙無極。


    他不認為大弟子趙無極會對徐福下毒手,但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趙無極一樣沒料到徐福當著師父的麵就動手,下意識的雙臂交叉擋在身前。


    然而封寒這一拳隻是佯攻。


    就在趙無極做出反應的瞬間,他繞到趙無極身後,然後撕拉一聲將他的道袍撕開。


    道袍裂開後,所有人看到趙無極背後浮現出一道紫色的掌印。


    封寒將手掌放了上去,與他背後的掌印嚴絲合縫。


    真相,水落石出。


    “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你發現了。”


    這個時候,趙無極臉上忽然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一個女人般尖細的聲音從他身上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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