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21號是周五,放學的時候,很多人都半開玩笑地說了句——“祝你下周還活著。”“希望我下周還能見到你。”


    小菜包家裏給她請了假,有些珍惜最後時光的意思,讓我也不禁胡想了一些東西。小菜包說了一句話:“不怕死了,就怕生離死別了。”頗是傷感——這也是一種咫尺天涯吧?


    這周我依舊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舅舅家,妹子和我在一個房間裏,每人抱著一台電腦,百無聊賴地刷微博刷說說,聊著天。


    唉,若真是末日,我們臨死前居然在做這麽消磨時光的事情,不知白胡子爺爺讓不讓我們上天堂呢?嗬嗬,想起一個玩笑——2012本是有世界末日的,隻因為末日死去了太多人,天堂地獄都擠爆了,房價貴,隻好給放回來了。


    “其實就這樣死了挺好的……”


    “也許吧……”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妹子的話,隻能給了這樣一個答案。


    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日複一日的生活讓我們感到疲憊不堪,但死了就真的好嗎?等到死的刹那想起自己還有那麽多缺憾,就再沒時間去彌補了吧?


    周六,我開始寫信。我很久沒有寫過信這種東西了,在信息越來越發達的時候,這樣的形式貌似象征著out,我卻很喜歡。但我最常寫的是給阿飯的情書,在初三一整年,每次寫慢慢一張紙條,折成各種各樣的形狀遞給她,讓她努力,就算不能在同一所高中,也要考到好的高中,然後選同一區的大學。


    這次的信箋,寫給阿飯水鳥順帶加菲,隨信附贈明信片和自製小書簽——這是末日重生的禮物,也是聖誕禮物。


    明信片和信封郵票都是早已買好的,shooting和我一起去的,她被我勾搭得也想寫信。


    我說好了,隻要世界末日沒來,我就寫,把告白寫進去。


    慢慢的,就進入了末日倒計時。我和妹子看似無所謂,實際上都注意著那點兒——好像它就真的決定了命運一樣。


    時間到了!可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緊張過去了,我們徹底鬆懈下來,卻搞不清該是什麽情緒。


    妹子這時更high了:“真是的,世界末日怎麽不來啊!人家微博上上班族都喊著失望了,我也失望了!”


    “……你還真不想活了啊?”


    “嘿嘿,開個玩笑,不過真挺失望的,真的,表姐。”


    “其實我也挺失望的……”


    “哈哈,我們不愧是一家的。”


    我忽然想起《十年》裏也有一段關於末日的描述,也許那恰似我的心情:


    “阿衡上學校的論壇,總有人因為死亡傷感,大家一起閑聊,扯到當年的世紀謠傳。


    二零零零年,地球會毀滅。


    阿衡轉身,言希剛沐浴完,坐在一旁擦頭發。她皺眉,言希,1999年的最後一天我們在做什麽。


    言希指僵了僵,一瞬然,又繼續擦頭發。他說,你忘了,我們當時,不在一起。


    當時,他在維也納,她在中國。


    ……阿衡說,要是,當時,真的地球毀滅,我們就見不到最後一麵了。


    ……還好,2000年世界沒有真毀滅。我們便還有機會,變得熟悉。”


    還好,2012年世界也沒有毀滅,我們沒有咫尺天涯,我們便還有機會,一起走過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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