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了,我和你一起去吧,免得嚇到孩子。”


    蘇瀟瀟一邊規整東西一邊說道。


    聽宋廈說兩個孩子還小,免得宋廈跟孩子亂說話或者解釋不清楚,還是自己上門拜訪吧,正好也看看兩個孩子的生活環境。


    領養事關重大,她可不想和一個處不來的人共處一室那麽久。


    俗話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現在也能看看兩個孩子都是什麽脾性的。


    雖說軍區出來的孩子不會太差,可這種事終究得講求一個緣分,就像當初李大爺家一樣。


    幾個孩子也很好,就是沒緣分。


    可無論養不養,她都會出資供他們到成年的,這是應該的。


    “行。”宋廈自無不可。


    兩人收拾之後時間便不早了,一出門就能看到一些嫂子簇在一起洗菜擇菜,準備午飯。


    這邊的夏季特別短暫,雖然如今是一年四季中最炎熱的時候,可比起燕城還是涼快了許多。


    大家更不覺得這正午的陽光熾熱,大人們圍坐在一起洗著蔬菜,談論著東家長西家短,小孩興高采烈的追逐打鬧著。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笑意,端是一副安居樂業的景象。


    比起燕城局勢的波濤洶湧,這裏,確實可以稱得上是一片樂土。


    蘇瀟瀟看著周圍的景色,因初來乍到而感到不安的靈魂也漸漸放鬆下來。


    好像,在這裏過上幾年也不錯。蘇瀟瀟的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走在路上,宋廈跟她介紹著軍區的一些風景和習慣,還會說一下他知道的為數不多的各家關係。


    比如哪兩家關係不好,哪兩家發生矛盾了等等。


    宋廈他是沒注意過這些事的,可耐不住旁邊還有個社交達人胡正言。


    總會跟他咧咧些有的沒的,本來覺得煩的很,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


    蘇瀟瀟聽著八卦不時的點頭。


    這些消息還算好的,比起前世塑料姐妹花給的勁爆八卦,宋廈的說八卦就相當於白水一樣,平淡的很。


    來龍去脈含糊不清,時間地點模模糊糊,連值得八卦的點都很少。


    不過蘇瀟瀟也是認真的聽著,就是不時的眯下眼,屏住呼吸,側頭避開一波又一波的灰塵。


    軍區是土路,路上灰塵較多,還有時不時的微風作祟。


    蘇瀟瀟無奈至極,看著已經變成灰色的黑色千層底布鞋,歎了口氣。


    宋廈聽到她的歎氣,忙低頭看她。


    以為她不開心了,覺得軍區風氣不好,或者是擔憂以後的生活。


    便試探問道,“怎麽了?不開心嗎?”


    蘇瀟瀟不知道宋廈竟然敏感到這樣的程度,看著她的灰鞋,再次歎氣。


    “我的鞋髒了。”


    蘇瀟瀟語氣有些鬱悶,這鞋還沒穿幾次呢,而且這可是李大娘一針一線做出來的,一共就做了兩雙。


    髒了心疼。


    宋廈失笑,又瞎操心了。


    這妮子心可真大的。


    再說,鞋髒不是正常的嗎,走在路上,誰的鞋髒不了。


    “沒事,回去我給你洗。”宋廈輕聲安慰道。


    其實他更想說背她走,但是他不敢。


    太慫。


    啊不是,是太孟浪了,他可是老實人。


    “不用,回頭我自己洗就行。”


    蘇瀟瀟有些羞惱的白了他一眼,她可沒這麽大臉。


    不說外麵怎麽看,要是讓老爸老媽知道了,也非得說她不可。


    她又不是不會自己洗,再不濟,別墅裏還有洗鞋機呢,怎麽也輪不到宋廈給她手洗。


    讓他做做家務還行,幫她洗鞋可就太褻瀆他了。


    先輩,得供著。


    蘇瀟瀟想到這裏,心說宋廈可真是太老實了,怪不得會被欺負。


    兩人就這樣嘮著嗑,穿過軍區走了好一段路,宋廈也在一直跟她介紹路上的建築,生怕她找不到回去的路。


    遇到認識的戰友更是矜持的介紹著。


    “我媳婦。”


    “喲,小嫂子長的真俊俏……”


    然後宋廈總會抿抿嘴角,矜持的回一個“嗯。”


    話非常少。


    有時候遇到更熟悉的,他的話就會多一些,還時不時的轉動手腕,做出一副難受的表情。


    然後眼前的戰友就會說,“喲,老宋,買表了?不錯不錯,讓我看看。”


    “我媳婦買的。”宋廈有幾分麵無表情的說道,眉眼還上挑了幾分。


    熟悉的自然知道他是什麽人,很是用心的誇著小嫂子,宋廈就會和他勾肩搭背的討論一會兒這個表。


    當然宋廈是被勾搭的那個。


    在討論什麽蘇瀟瀟也不知道,隻是能看出來宋廈神情飛揚,身後小尾巴搖的更歡實了。


    開始的時候蘇瀟瀟還驚奇的看著宋廈這個悶騷,後來就漸漸的習慣了。


    愛炫又不是啥不好的習慣,就像微博朋友圈裏的各種炫,個人喜好,不違法違規就行。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也挺愛炫的。


    狐狸不笑貓,兩人差不多!


    正契合!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宋廈看周圍人漸漸少了,便低聲跟她說著鍾家的一些事。


    “兩個孩子姓鍾,大娃叫大軍,二娃是個女娃,還沒起名,叫囡囡。”


    “老鍾家的事我也比較清楚,你也聽一下,見了孩子也別亂說。”


    宋廈歎了口氣。


    “老鍾家的不是個好的。老鍾在外麵經常出任務,回家次數少,她在家經常打罵孩子,兩個孩子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掐的擰的,還有棍子打的。”


    宋廈語氣有些沉重,麵色更是冷峻,孩子身上的傷他是親眼看到的,這事不會完。


    軍人犧牲,軍嫂另嫁法律管不著,但是帶走了鍾家所有的現金甚至虐待烈士子女,這就有的說道了。


    而且,她以為她就能馬上就能嫁出去嗎?她就是被老鍾保護的太好了,真應該見一下世麵。


    宋廈眼裏流露出一抹厭惡之色。


    “為什麽?”蘇瀟瀟聞言驚詫問道。


    “為了泄憤吧。”


    “泄憤,為什麽要泄憤?”


    泄憤?夫妻之間有什麽不可饒恕的憤怒可言?


    若是有不可寬恕的事,直接離了就行,為什麽要把錯放在孩子身上?


    再說,那是她十月懷胎親生的孩子啊?不是說虎毒不食子嗎?


    各種想法和猜測浮現在蘇瀟瀟的腦海裏。


    “我和老鍾認識六七年了,具體的事他也沒和幾個人說過,你也別亂說。”宋廈知道蘇瀟瀟不是亂嚼舌根的人,但還是提醒她道。


    “嗯,如果不方便的話就不用告訴我了。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隱私,盡管鍾同誌已經不在了。”


    蘇瀟瀟很討厭隨意越過權限,甚至窺探隱私的人。


    她不喜歡這種人,更是盡量避免自己成為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宋廈聽了這話心中也是一暖,老鍾的事他本不願再說什麽的,可要領養兩個孩子,就得讓瀟瀟了解兩個孩子。


    這是很有必要的。


    他還是希望她和孩子能相處的來。


    “孩子的媽媽是一個初中畢業的,也算是高學曆了。她在學校曾經是有個相好的,兩人也沒發生什麽關係,就是走比較近罷了,這是說不出什麽來的。”


    “但是,初中畢業,那女人的媽媽給她訂了婚事,也就是和老鍾。他們的村子離的不遠,女方的名聲也不錯,老鍾就同意了,請假回去結了婚。”


    “結婚後,才真是一地雞毛。”


    宋廈長舒口氣,“那女人不敢反抗她的母親,就把怨氣和怒火轉移到老鍾身上,老鍾長得粗狂,那女人是敢怒不敢言,火氣無處發泄,隻能趁他出任務的時候虐待孩子。”


    “她在老鍾在家的時候也是裝裝賢妻良母的樣子,老鍾粗心大意,對她也有幾分信任,直到去年才發現孩子身上的痕跡。後來,兩人一直爭吵,本來說出完這個任務就離婚的,沒想到……”


    宋廈歎了口氣,老人家常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當兵嘛,就是要豁出去命的。


    馬革裹屍絲毫不怕!


    可放下槍支彈藥,看向這一地雞毛的時候,才叫一個頭疼,才叫一個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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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時候出完任務就去鍾家看兩個孩子,老鍾家的說話難聽,久而久之,他就不多待了。


    隻是在老鍾在的時候去坐一坐,平時進去放下東西沒多久就走了。


    他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後悔!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一定會處理好這些事,孩子他會好好照顧,那個女人也應該付出點代價。


    對於老鍾這種盲婚啞嫁造成的矛盾和慘劇,從來都不是個例。


    這也是他不願意隨便找一個的原因。


    老人常說,家有賢妻勝似良田千畝。


    若他真是找又蠢又毒的,那可真是要憋屈死他。


    就算是個正常人,三觀不合也有的磨合。


    還不如一直單著,他又不是不會做家務,又不是不會做飯,為什麽非得找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一起生活!


    這種找法,與賭博有什麽不同,甚至比賭博還可怕。


    憑的是機率,輸的是眼光,賠的是一生。


    蘇瀟瀟自然不知道宋廈的想法。


    若是她知道了少不得要給他點個讚,這不就是前世廣大女性的想法嗎?不能說一模一樣,可以說是完全一致。


    “軍區不管嗎?”蘇瀟瀟緊鎖眉頭,問出她一開始就想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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