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良和站了出來,“皇上且慢,事因尚未明朗,皇上審清了前因後果再處罰穀大人也不遲,到時候天下人心服口服,才不會再有人在背地裏散播不利於皇上的流言。”崔良和咬重了“再”字……


    “嗯,崔大人的意思是……?”南宮晴皓拂了拂自己折起的衣角,看了賢昂、賢濟一眼,二人停下了拖拉穀嘉尚的動作。


    而穀嘉尚已經嚇得魂不附體,身上的力道消失後,就抖著身子,喘著氣,緊緊的跪趴在地上。


    “不知這二人所犯何事?”崔良和問道。


    “賢池,把人帶上來,讓他自己說。”南宮晴皓依舊一副淡然無聊的表情。


    一身禁衛裝束的賢池,牽著一個臉上身上帶傷的四五歲小孩,從英武殿後的內堂出來。


    眾人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跪著的冷成、冷業二人看到這個孩子時,眼裏滿是不可置信,他們沒想到把他們的事情捅到皇上那裏的竟然是這樣小一個孩子。


    “皇上,這是……?”許為開問出了自己的不解。


    “眾位大人平身,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就聽李平安講。”南宮晴皓揮揮手。


    跪著的許為開等人起身,往旁邊站了站,疑惑的看著被賢池領到大殿中央的小孩。


    “小民李平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小孩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禮。


    “免禮。”南宮晴皓眼裏閃過讚賞,“說吧。”


    “啟稟皇上,殿中二人於本月二十二日子時,帶人殺我父母與奶奶,燒我房屋與田園。”李平安眼睛通紅,眼淚不斷的落下,稚嫩的聲音哽咽沙啞,卻堅定剛硬,小小的身子因強忍著痛苦而瑟瑟發抖,有如浪花上的一片落葉,隨時都有被卷進深海,跌落消失的可能。


    賢池心疼的看著身旁幼小的身軀。


    殿上的官員無不震驚於李平安完全不屬於他年紀的成熟表現。


    “幼子慎言!你之所述可有人證和物證?”段祁索第一個站出來反駁。


    穀嘉尚聽到是小孩聲音時,頭立刻抬了起來,眼裏又重蓄了希望。


    “人證物證皆以備齊,現場附近多名百姓親眼看到這二人領著一幹穀府家丁離去。”賢池答道。


    “依賢池侍衛所言,隻是有人看到冷業、冷成離去,並未看到有他們行凶,如何斷定他二人就是凶手?”段祁索問道。


    “是啊,是啊!”一旁的其他官員也小聲附和。


    “有人看到他們身上有血跡,還帶著縱火工具!”賢池回答。


    “哦?隻憑血跡和所謂的縱火工具就認定他倆就是凶手是不是太武斷了?”段祁索嘲諷的笑笑,轉向跪著的冷氏兄弟,“你們二人本月二十二日子時,在何處?”


    “回大人……”


    冷成眼睛一亮,剛急著要開口,卻被南宮晴皓冷淡的聲音打斷,“怎麽,看樣子,段大人是將寡人的英武殿當成自己在蘭城的公堂了?”


    “微臣不敢,微臣一時糊塗,請皇上降罪!”段祁索驚回神來,立刻哆嗦的跪下,他是四個月前剛靠著妻子與許將軍夫人的交情從蘭城知府提拔上來的,為了在許將軍麵前討好,一時竟忘我,觸犯了龍顏,該死!


    “無妨,寡人聽著也是有趣,既然崔大人這麽關心寡人,不想寡人被人在背後說不斷是非,草菅人命,殘殺官員,那今日就在這大殿上把這件案子審清楚,讓寡人也搏個‘斷案青天’的美名。”南宮晴皓搓著手指,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眼裏透出興味。


    “皇上言重,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崔良和立刻跪倒在地上。


    “皇上言重,斷不會有人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滿殿官員齊齊跪下。


    “賢昂、賢濟,你們去將證人證物帶來。”南宮晴皓吩咐。


    “是。”賢昂、賢濟領命離開。


    “段大人主審,李平安……”南宮晴皓揉了揉下巴,“李平安太小,寡人得給他找個代理人,不然不公平啊,崔大人說是不是?”


    “皇上英明。”崔良和頷首。


    “找誰好呢?”南宮晴皓苦惱。


    “稟皇上,微臣願意做李平安的代理人。”簡懷元站了出來。


    南宮晴皓抬頭看了一眼簡懷元,搖搖手,“簡大人明日還要出遠門,就不要再做這樣耗心力的事了,你看許大人和崔大人就知道歇著。”


    許為開聽到這句話,剛邁出一半的步子又縮了回來。


    大殿內一片寂靜。


    李平安拳頭緊握,用心聽著身邊的動靜,卻再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賢池正準備應著頭皮上時,南宮晴皓又釋然似的大歎一聲,“啊,對了,寡人昨日剛升了個女官,正巧需要測試她能力怎麽樣,就讓她來吧。”


    南宮晴皓說著便站了起來,“寡人也累了,先休息一刻鍾,待會寡人帶著女官一起來。”


    南宮晴皓說完,便大步往門外走。


    “恭送皇上!”眾人讓開一條道。


    南宮晴皓走後,官員們聊開了鍋。


    “女官?安府收留的那個女子?”


    “是啊!聽說皇上還親自抱她乘攆。”


    “何止,聽說今日起床還是她伺候的!”


    “什麽?皇上起床時不是不喜人伺候嗎?”


    “這個女子不一般哪!”


    “皇上不會想要……”


    “夠了!都是身處廟堂之人,怎學會鄉井婦人嚼舌根那套!”許為開越聽越氣,出聲喝到,能嫁進宮的隻能是他的女兒,那個鍾離鈴算什麽!


    眾人互看一眼,閉了嘴。


    ……


    禦書房內,淩琳抱著被子睡的正香,突然感到有人捂住自己的口鼻,喘不過氣來,這種感覺竟然還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好像以前也經曆過……


    淩琳意識逐漸清醒,也不掙紮,她從安子雨那裏學了一些閉氣的技巧,不過她沒有安子雨那特殊的體質,隻能憋個兩三分鍾。


    淩琳卯著勁,想著誰要殺她,她要怎麽脫困,不對,既然是要殺她,為什麽是一隻手輕輕的捏著她的鼻子,一隻手輕輕的捂著她的嘴巴,確實很輕,就像她平時拿糕點時所用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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