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金殿之上,朝廷聖地,豈是你說開玩笑就開玩笑的地方!”許為開黑著臉怒道,“你個小女子如此大逆不道,蔑視朝廷與皇上的威嚴,竟覺得以一句‘玩笑’就能揭過?”


    “許大人愛國護主之心,離鈴著實欽佩,”麵對許為開的怒目而視,淩琳表情平淡,吐字輕緩,“離鈴自是知道自己若是公然當著皇上的麵扭曲事實,顛倒是非,確實罪無可恕。”


    淩琳一邊說,一邊慢慢走近冷氏兄弟的妻子們、之後帶進來的杜大爺和容丫頭,以及青衣紅衣,目光在他們臉上遊移,“離鈴膽小,所以在開這個玩笑之前,自然是要請示皇上,”淩琳轉過身,看著南宮晴皓,“本來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皇上英明大度,竟然就答應了我這樣無禮的請求,同意我以此方法來提醒段大人。”


    淩琳又看向一旁扶著穀嘉尚的段祁索,“罪犯為了脫罪,讓人指鹿為馬,刻意作偽的情況屢見不鮮。所以有勞段大人抽絲剝繭,找到事情真相,給予說謊的人以嚴懲,這可是金殿之上,聖駕之前,竟還有如此膽大妄為的鼠輩!”淩琳說著說著陡然加重了聲音,轉身直視著容丫頭,帶著壓迫,似是要將人看透。


    容丫頭不自然的躲過淩琳的目光,身體微微發抖,紅衣的身體幅度比容丫頭抖得還要再大些,而冷氏兄弟的兩位夫人則是陷入了權衡的苦惱之中。


    “這不用你說,本官自會查清是誰在撒謊,提供不實信息,一旦查實,決不輕饒!”段祁索保證。


    “那也不是,若是有人是被逼的呢?”淩琳意有所指的看著紅衣,“皇上仁慈,對子民大度,若是真有苦衷,我想皇上一定會體諒——”淩琳故意拖長了聲音,詢問似的看向南宮晴皓。


    “如果主動坦陳,寡人或許會網開一麵。”南宮晴皓的聲音似是天生就帶著一股壓迫和尊貴。


    竟然真的得到了南宮晴皓的配合,淩琳眼裏閃過驚喜,又轉向紅衣他們,“不過若是執意不說,而被查出來……欺君可是要滅九族的大罪!”淩琳突然逼近紅衣,大聲嚇道。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紅衣被嚇得連連磕頭,“民女是有苦衷的!求皇上網開一麵!”


    “嗯,既然如此,那段大人就網開一麵吧。”南宮晴皓沒怎麽當回事兒似的,隨意的看向段祁索。


    而段祁索、穀嘉尚和許為開瞬間變臉,死死的盯住紅衣,目光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淩琳抖了抖身子,“段大人,你怎麽還不問紅衣想說什麽?怎麽覺得你的目光想吃人呢!”


    “比起這個,鍾離鈴你派人毆打朝廷命官的事,是不是該給皇上和諸位官員一個交待?”許為開為難道。


    “交待?”淩琳看著許為開,“隻是離鈴現有皇命在身,作為李平安的代理人,還是先把這案子審了,離鈴才能給交待啊!”


    “這麽說你是承認自己毆打穀大人了?”段祁索不懷好意的接道。


    淩琳笑了笑,“段大人,還是審案吧,你這樣針對離鈴,會讓人懷疑你在包庇罪犯,不願意給李家人一個公道的。”


    胸口又是一陣悶堵,淩琳皺了下眉,轉過身暗自揉了一下。


    許為開和段祁索對視一眼,又看了看皇位上一臉置身事外的南宮晴皓。現在局勢對他們來說很不利,皇上明顯在偏幫著鍾離鈴,或者說現在鍾離鈴所做的一切都是受皇上指使,冷氏兄弟怕是保不住了。


    “紅衣,你有何話要說?”段祁索冷著臉問道。


    “回大人,”紅衣跪伏在地上,哆嗦著身子,不敢抬頭看段祁索,“紅衣從小記性就不好,所以剛剛一時忘記了,冷業確實這個月直至前夜一直宿在民女那兒,隻是……”


    段祁索看紅衣吞吞吐吐的樣子,知道她這是要招了,“隻是什麽,你最好想清楚了回答!”


    淩琳看了一眼段祁索,又看了一眼南宮晴皓,這包庇威脅還能再明顯一點嗎?南宮晴皓到底是在想什麽?他故意讓段祁索來當主審有何用意?天哪,好複雜!好想回家!


    淩琳蹲了下來,伸手將紅衣落下的一紐頭發別在了她的耳後,又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又堅定道:“紅衣,你別怕,隻要你說出你知道的,就不會有事。”


    紅衣抬眼看了一下身旁的淩琳,隻見她看著自己的眼裏滿是關懷和鼓勵,咽了口口水,看向南宮晴皓道:“隻是我才想起,本月二十二日,冷業並未來宿。”


    “你可記清楚了?”大庭廣眾之下,段祁索也無法做些什麽,隻能再一次的逼問。


    紅衣瑟瑟的看了一眼段祁索,點點頭,“嗯,民女記得。”


    段祁索的目光看向一直跪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青衣,心裏還存了一絲希望,“青衣你又如何說?”


    “回大人,青衣剛剛也想起來,冷成二十二日也並未過來。”青衣恭敬的答道。


    這一反水,讓段祁索和穀嘉尚他們措手不及,冷成冷業兩個人也都不可置信的看著青衣二人。


    淩琳也是看不懂這個青衣背後到底是誰了……她越來越覺得,青衣的出現絕非偶然,而是有預謀的,以青衣的態度看來,青衣並不是站在冷氏兄弟那一邊。就算她不和安子雨來這一出,青衣應該最後也會改口,青衣背後的人與穀嘉尚他們是敵對…….


    殿上又陷入了一片靜默,淩琳突然有些理解南宮晴皓為什麽要段祁索審了,看他不情願又非做不可的樣子,確實解氣。隻是,南宮晴皓又是如何知道,段祁索他們一定會輸呢?還是他根本不在乎結果如何,隻是想考驗考驗自己?


    “冷成、冷業,你們那日究竟在何處!”段祁索無可奈何,隻好對冷氏兄弟問道。


    “我、我們……”冷氏兄弟對望一眼,冷成說道:“我們那日的確是在‘如花樓’,隻不過酒喝多了,便隨便找了個房間睡了,沒有去找青衣她們,但樓裏的媽媽是見過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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