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清心裏合計還能困住尚和陽多久的時候,身陷三陽十龍大陣的五鬼天王可比他還要心驚,暗道:“這究竟是什麽陣法!我出道至今也有三四百年,還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撐起,幻化十頭龍獸的陣法!偏偏陣中的純陽烈火還不懼我的魔火金幢,這可如何是好!若允我時間細細琢磨,倒也不一定破解不了。


    但再拖延一時半刻,等淩渾那老乞丐將毒龍尊者解決了,再來到此地還焉有我的命在!”想到這裏尚和陽不由恨得咬碎了鋼牙,但他心裏恨的卻並非是徐清,而是那可惡的獨角靈官樂三官。


    說起來徐清的心裏也有些奇怪,早就聽說那五鬼天王尚和陽新煉成了兩樣最厲害的法寶。


    那魔火金幢已經見識過了,確實有焚江煮海的威力。


    但是那白骨鎖心錘卻隻聞其名未見其真,莫非是尚和陽還要雪藏到最後,另有用途嗎?其實這倒是徐清多心了,並非是尚和陽不想用,而是他那白骨鎖心錘已經被獨角靈官樂三官給騙去!說那獨角靈官樂三官也是個旁門修真,原與峨嵋派有仇,又是許飛娘的朋友。


    此番聽說群邪在滇西青螺山與峨嵋派決戰,應邀也前來助戰。


    不過此人最是奸猾不過,雖然本事一般,卻能見風使舵,總能知機進退。


    但他又怎敢冒著得罪了五鬼天王尚和陽的危險,將其得意的發包給騙走了?話說前翻尚和陽身懷魔火金幢和白骨鎖心錘,守在青螺山主峰操持魔陣。


    正是躍躍欲試,想要在群魔麵前顯示這些年的修煉成果。


    眼見峨嵋派的群俠攻來,他念動陣眼法咒,就將魔陣發動。


    那魔陣乃是匯聚天地五行的地水火風之力,威力無窮,若要破陣唯獨從生門進入死門退出。


    且步步殺機絕難破解。


    正待尚和陽誌得意滿,看著漫天火風地水之力肆虐,卻獨獨發現正麵穀口的死門毫無動靜,心中大為驚異。


    守護死門的乃是竹山教的天耗子秦冷和桃花道人古道明二人。


    也都是有法力地高人。


    尚和陽生恐他二人發生意外,讓峨嵋派趁機衝破大陣,趕緊取出了七情網灑了出去。


    想要先將生門罩住,然後再親自過去查看。


    他卻萬萬沒想到,還正在念動法訣時,忽然手上一輕,竟然被人劈手將那七情網給搶去了!尚和陽大吃一驚,竟沒發現什麽時候,已經有人來到了身邊。


    想都沒想猛地噴出數十丈魔火,就朝對麵燒去,卻隻看見一個補丁落著補丁的邋遢叫花子。


    在紅雲魔火之中一晃,就往空中縱起,向穀口死門飛去。


    尚和陽認識那人正是怪叫化淩渾,知道對方法術厲害,且神出鬼沒。


    但他失了七情網如何能善罷甘休,飛起一朵紅雲就追了過去。


    待到了穀口那怪花淩渾忽然一閃身就蹤跡不見。


    尚和陽追來再往下以看,那魔陣死門上隻剩了兩具屍體,正是那秦冷和古道明。


    不由得心中大恨,但他也知道此處已被敵人破去。


    絕非久留之所。


    趕緊架起紅雲飛回陣中主峰。


    此刻毒龍尊者帶著俞德和樂三官,見周圍地水風火之力四起,魔陣威力巨大,正歡喜敵人已經陷入天羅地網,卻唯獨不見死門方向有動靜。


    正此時尚和陽已飛了回來,將來往經過一講,眾人全都大吃一驚。


    尚和陽報仇心切。


    隻想如何將正道一幹人等滅在陣中。


    如今死門已破。


    全陣隻剩生門一條命脈,雖然多人鎮守。


    他還不放心,要去親自壓陣。


    但死門卻不能無人鎮守,毒龍尊者還需局中主持大陣,隻剩獨角靈官樂三官可用。


    但尚和陽害怕樂三官法力不濟,又將白骨鎖心錘暫且給他帶著使用。


    這次五鬼天王尚和陽倒是大公無私,隻想著如何能將峨嵋派極其黨羽一網打盡,卻沒想到那獨角靈官樂三官早就有了異心。


    樂三官得到了白骨鎖心錘心中大喜,卻不流露聲色,匆匆趕奔死門穀口。


    這白骨鎖心錘乃是尚和陽在雪山之中用了數十年苦工,安五行生克之理,尋了五個六陽魁首,四十九個有根基人的生魂才練成了此寶,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但樂三官一看今日形勢,那怪花淩渾如此厲害,嬉笑之間已將群邪弄得灰頭土臉,更何況峨嵋派還有不少能人沒露麵。


    說那師文恭何等厲害,不也身遭慘死,如此前車之鑒怎好忘記!他已經生了退走之心,不如就學朱洪當年,帶著寶物尋一個無人的深山洞穴隱居起來。


    他看那尚和陽一心與峨嵋派為敵,早晚必死在敵人之手。


    那時他已將寶物練熟,再出山逍遙不遲。


    樂三官算計地實在不錯,奈何運道太差,方一出了死門,就正好碰上了怪叫化淩渾。


    非但身遭囚禁,那白骨鎖心錘也落入人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待那五鬼天王尚和陽明白過來,再去找那樂三官,還如何能見著他的影子!極致此時尚和陽也看出峨眉勢大,事已不可為。


    這才索性放了魔陣,隻想奪了八姑的雪魂珠,再伺機尋找樂三官奪回寶錘。


    閑言少敘,再說那被困在三陽十龍大陣中地五鬼天王尚和陽,上衝下突,卻始終被十頭巨蛟來回圍攻。


    攪得他是心煩意亂,偏偏使出全力也衝不出去陣法控製。


    要說這五鬼天王也堪稱一個陣法大師,他卻沒像辛辰子一樣,看見了陣中的純陽珠的以為找到了陣眼,更沒有貿然過去破陣。


    再待細細一看,就不難發現,那純陽珠雖然散發出純陽之氣,卻又進無出,並未真的跟大陣融為一體,顯然並不是陣法中心。


    但此刻陣中霧陣風雷遮蔽視聽,一時之間他也沒看出三陽一氣劍乃是陣法樞機。


    過了大約能有一刻鍾,徐清估計著自己所剩的法力,還能操持陣法多久。


    尚和陽畢竟是一教宗主,其修為見識與過去遇上那些敵人全不一樣。


    剛開始試了幾個回合之後,徐清心裏也沒把握,十龍俱出就能將敵人一舉製住。


    而且無論是徐清本身的法力。


    還是紫玉蛟珠的承受能力,都不容許他輕易的再浪費十龍俱出的機會。


    畢竟眼前就要擊殺丹增嘉措,若是再與尚和陽硬撼,萬一毀了一顆紫玉蛟珠。


    豈不誤了霞兒交代地大事。


    因此徐清也隻是一味拖延了事,不過操持一個這麽大地陣法,所耗費法力之巨可想而知。


    尚和陽仿佛也看出來其中的關鍵。


    料定徐清年紀輕輕,定然法力不足,就算陣法如何精妙,隻待法力告罄也再無計可施。


    事到如今已經成了一場時間的賽跑,就看是徐清先耗盡法力,還是青螺山那邊援兵先到。


    眼見陣中在蛟龍之間穿梭躲避,依然從容不迫的尚和陽,徐清心中也不由得歎息一聲,暗道:“果然是成名多年地前輩老魔頭啊!就算我有大陣依托也難奈何他分毫。


    除非我還有十倍法力,將大陣撐住,再不停以十龍全力轟擊,才有取勝希望啊!不過這又談何容易啊!”想到這裏徐清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再對大陣輸入法力,揮手將紫玉蛟珠連同三陽一氣劍召回,自己主動收了大陣。


    也並非是徐清偷工減料,而是他真的法力不多了,若是等耗盡了最後一分法力。


    還不如現在就收了陣法。


    還能給自己留一份自保逃命之力。


    畢竟那司徒平也不是可以信任地同伴,萬一他趁機發難,豈不死得冤枉。


    五鬼天王尚和陽正在心焦時間越來越久,青螺山那邊群俠隨時有可能來援。


    忽然發現身邊地霧雲雷霆竟全散了,那凶猛地巨蛟也消失不見。


    心裏大喜過望,知道定是敵人法力不濟,自散了陣法。


    尚和陽獰笑一聲。


    趕緊尋覓敵人蹤影。


    準備撲上去補上一擊,就能奪了敵人小命。


    哪想到忽然頸襲來一陣冷風。


    他心裏登時大叫不好。


    原來剛才陣去霧散之際,徐清已經暗地將霜蛟劍祭在天上,尋機如鷹撲掠下,直朝尚和陽的後頸斬去。


    此劍速若閃電,攻其不備,一道銀光匹練而下,似要將天際都劃破了。


    尚和陽驚呼一聲,趕緊擰身縮脖,向旁邊躲避。


    老魔頭反應不可謂不快,身法也不可謂不敏捷,但那飛劍也真太快,他雖然躲過了頸項要害,卻被劍鋒劃在肩上。


    頓時鮮血飛濺,就被扯下一條皮肉,傷口之下都露出掛著血絲的白骨。


    尚和陽如同厲鬼慘叫一聲,一手捂住肩膀,同時猛地將魔火金幢打出反擊。


    也幸虧徐清並不貪功,傷了敵人之後頭也沒回就飛到了八姑立身的平台之上,才沒被那魔火罩住。


    否則尚和陽憤怒一擊,就算太乙五煙羅也未必能全擋住。


    徐清落在八姑身邊,一抱拳道:“師姐見諒,小弟已經盡了全力,奈何敵酋太強,不能抵擋。”


    鄭八姑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麽,其實徐清的表現早就超出了她的期望。


    以八姑看來,徐清能有多大能耐,憑著身法寶物與尚和陽周旋一會已經不錯。


    卻沒料到他還有此一手,將敵人足足困了小有一炷香的時間,眼看就要到正晌午時,隻要青螺山魔陣一破,就能平安無事。


    但那尚和陽被徐清掃了一劍,多少年沒受過傷,今日才一出山就被一個後生少年給削了一塊肉。


    被氣得“哇哇”暴叫凶性大發。


    但徐清已經退身回去抓不住他,尚和陽隻得將一胸怒火撒在八姑身上。


    猛地噴出一片烈焰魔火,漲出一片數十丈方圓地紅雲,就朝八姑這邊壓來。


    雖然剛才八姑又趁機布置了三層護身陣法,但那五鬼天王尚和陽仿佛不要命般地催動法力。


    那鋪天蓋地而來的魔火瞬間就將那禁陣突破,猛地直逼下來。


    魔火才一近身,站在後頭地徐清都感覺仿佛渾身要燒起來,更何況還在前邊的鄭八姑。


    一會八姑就被那魔火包攏,隻有周身三尺多的白光護身,雖然不至於喪命,卻隻覺得渾身放在爐中蒸烤,骨節隱隱作痛。


    八姑心下登時大喜過望,她癱瘓了多年,身子早無知覺。


    如今竟然隱隱感覺疼痛,便有恢複的希望。


    但是尚和陽的魔火還比西方野魔的厲害十倍,若是稍微失手,身子就被燒成灰燼。


    徐清在後麵觀望卻有些奇怪。


    心中暗道:“為何那五鬼天王明知道八姑身懷雪魂珠,乃是他魔火地克星,還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放出魔火金幢?多半心裏另外還有打算吧!他此來就為奪得雪魂珠。


    莫非是想要以魔火引動八姑使出雪魂珠,再拚了不要那魔火金幢,也將雪魂珠搶去!”想到這裏徐清心中大驚,如今八姑元神就在雪魂珠中,若寶珠失陷八姑日後地命運也可想而知。


    既然徐清想到,那鄭八姑也是個心思玲瓏之人,此事又事關她的性命,怎會沒有顧念!因此這半天來八姑豁出去忍受魔火焚身之苦,也挺著不祭出雪魂珠。


    隻希望援兵能盡速趕來才好。


    徐清眼看八姑就要堅持不住,趕緊將乾坤針撒出,也算盡人事聽天命了。


    同時喝道:“司徒平還不出手相助!將烏龍剪藏在我針幕中打他!”司徒平也知道此時緊急,若八姑真的遭了不幸,讓尚和陽搶去雪魂珠。


    且不說日後受人詰難,單看那五鬼天王的凶惡性子,隻怕他跟徐清也別想活命。


    再想到徐清地本事多半逃跑也不成問題,隻怕他就要成了尚和陽的出氣筒。


    司徒平更不敢怠慢,趕緊全力祭出烏龍剪。


    衝入乾坤針散開地漫天紅雲之中。


    尚和陽獰笑一聲。


    喝道:“嘿嘿!小子!門道還不少,竟然還得了極樂童子地乾坤針!早聽說此寶不凡,今兒本座也來領教領教!”一語未了,見他忽然將身上衣服盡數褪去,露出一身充血通紅的肌膚。


    又將魔火金幢猛地向上一拋,隨即身子衝起,竟撞入了那金幢之中。


    瞬間渾身發出烈火紅焰。


    連人帶火。


    根本不理會乾坤針放出地漫天紅芒,徑直朝崖上的鄭八姑撲去。


    烏龍剪化作兩條蛟龍。


    隱在乾坤針幕之後,尚和陽猛地衝來正好撞上。


    但那老魔也太強橫,竟硬生生將那兩頭蛟龍寶光撞散,司徒平被震得心神巨震,悶哼一聲險些吐出血來。


    這才親身體會敵人到底有多強大,又想到剛才徐清竟然將對手困在陣中周旋許久,方知彼此的差距。


    徐清早知不能奏效,趕緊又將乾坤針擺出十麵埋伏陣。


    但那尚和陽早就認準了八姑的所在,一頭撞來,眼看著一連穿破三十一層針幕阻礙,再到近前已經沒了布陣餘地。


    徐清也隻能無可奈何的收回法寶,他已竭盡全力,再下麵就看鄭八姑的造化了。


    八姑感激的望了一眼徐清,看得出來他真地拚盡了全力。


    這個才認識了沒幾日的小師弟的作為,已經遠遠超出了八姑的期望。


    但八姑同時也沒料到,近些年尚和陽竟將魔火練得如此厲害,竟有些銳不可當的勢頭。


    事到如今八姑也豁出去了,雙眼陡然放出兩道金光,直向那魔火中的人影刺去,這也是暗留最後的殺手鐧。


    果然那魔火之中的五鬼天王尚和陽被兩道精光打中之後,身子猛地晃了兩晃,顯然已經受了重擊。


    但這老魔今日連番失算,早就凶性大發,瘋狂催動法力,竟然強突過來!此時若能透過那赤紅的火焰,就能看見尚和陽地嘴角已經見了血跡。


    八姑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敵人如此悍勇讓她始料不及,事到如今也隻有放棄肉身一途。


    最後留戀的感覺這那漸漸清晰的疼痛感,八姑把心一橫,無暇再做尋思,心念一動,猛地驅動雪魂珠飛出天靈。


    隻見一道銀光乍然而現,恍如一盞通天明地的明燈,皎光照耀,盲人的二目。


    尚和陽一見寶珠終於出現,登時大喜,正要搶身飛去奪來。


    此時徐清遙望青螺宮方向,還沒見援兵回來,心裏不由得歎息一聲,暗道:“我真已盡了全力,莫非是因為我的到來,反要讓八姑亡命在尚和陽之手不成!”就在他灰心喪氣,準備要找後路之時,忽然看見從東方急速掠來一道金色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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