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說那妖屍穀辰渾身氣勢猛地一震,原本平淡的神色竟瞬間盡顯瘋狂與獰戾,狂嘯喝道:“來啊!躲在犄角旮旯看熱鬧,等著渾水摸魚的狗雜種們!是爺們就給老子滾出來,把正道幾個老娘們小崽子全宰了。


    金船法寶咱們一人一件,再他娘的裝孫子想漁翁得利,我穀辰先斬了他!”穀辰一言喊出,元江周近頓時詭異的寂靜,緊接著就聽“嗷”一嗓子獸吼,從南邊山裏衝出來一個光著膀子一身刺青的彪形大漢,一手拎著一柄閃著藍光的黑鐵宣花大斧,凶神惡煞一般就朝穀辰衝過去。


    罵罵咧咧的喊道:“他娘的!你就是妖屍穀辰?早年聽說你讓長眉老鬼給廢了,還以為也是個熊包,今日一看竟還是條漢子,我長白山黑風洞熊大虎跟你幹了!”穀辰聽那汙言穢語也不見怒色,朗聲笑道:“好!熊大虎!日後你就是我穀辰的朋友!”話音未落又聽一聲長嘯:“穀爺!嶺南故人狐蕭天來也!”一道藍光飛射而至,閃出一個藍袍白麵的中年文士,手執一柄折扇抱拳笑道:“穀爺可還記得五百年前天目山那小狐狸!”穀辰略微上下打量,笑道:“本座從來不信因果,卻沒想到當年一念之仁,救了一隻靈狐,今日竟成了狐蕭天!好!”那藍衣人臉色一整,肅然道:“早聽恩公被峨嵋派的長眉真人困住,奈何狐某修為低微不能報恩。


    如今苦修百年總算有些成就,願意跟隨恩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不等那藍衣人說罷,便聽一聲嬌笑由遠及近,又見水麵升起一團粉霧,上麵俏麗著三個粉裳玉帶的絕美少女。


    看那顧盼生憐。


    活色生香,一顰一笑,皆可惑人心神。


    待那為首女子遙遙一拜,嫣然笑道:“龍虎山玄陰洞龍氏三女拜見玄陰教主,今日全聽教主號令,與那些貪婪猖狂的正道宵小死戰一朝。”


    “說得好!”又見飛來一個年紀甚老的蓑衣釣魚叟,一邊飛來一邊長嘯道:“廣成金船乃是天下修真共有,憑什麽正道召集人手意欲獨占!今日穀爺挑了大旗。


    咱們旁門的同道就該站出來響應,算我老不死地一個。”


    這些年旁門魔道早就被正道打壓苦了,而且此番全是衝著寶船來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單打獨鬥不可能弄到寶物。


    如今穀辰振臂一呼,又見有人呼應,頓時就接二連三飛出來三十多個,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僧、道、俗全有。


    這下玉清大師可有點傻眼了,雖然對麵除了妖屍穀辰和白骨神君,再沒有一個頂尖高手,但常言道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一旦動起手來,迎麵飛來三四十飛劍法寶,誰能架得住!其實玉清大師也早就知道會有不少旁門修真在旁窺視,卻以為隻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懼。


    沒想到穀辰居然三言兩語就將人心攏住。


    再加上原來穀辰和白骨神君帶來地人手,竟不下五十餘人!而正道這邊滿打滿算才二十多人,就算有伏魔奇門陣掩護。


    也絕難抵擋太久。


    妖屍穀辰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下麵驅動文蛛的鄭顛仙,又望向玉清大師,微笑道:“如何?玉羅刹,你還要執迷不悟螳臂當車嗎?隻要你現在讓開,念在當初同道份上。


    本座也不跟你一個女流之輩為難。”


    玉清大師峨眉緊鎖,卻絲毫沒有退卻之意。


    就在此時忽然聽一聲龍吟,西方天際銀光一閃,瞬間就已到了眼見。


    現身出一個素衣白裳冰肌玉骨的女子,擰眉立目瞪著穀辰,喝道:“哼!要欺負玉羅刹先得問問我鄭八姑答應不答應!”複又冷然一笑:“穀辰!你不是瞧不起咱們女流之輩嗎?今兒咱們姐妹就看看你到底有幾分顏色。”


    穀辰笑道:“鄭八姑就是鄭八姑,就算得了雪魂珠也還是這幅火爆脾氣。


    不過本座卻不能與你們公平一戰。


    這些兄弟姐妹還眼巴巴望著金船法寶,就算以多欺少也絕不留情。”


    鄭八姑冷笑道:“少說那些好聽的,天下間誰不知道你穀辰是什麽人品。


    再說什麽叫以多欺少的,人多也未必真強!一群烏合之眾也敢妄自尊大。”


    又掃一眼己方人手,稍微思量片刻道:“嶽雯道友實力最強,孫南師弟與之配合率領一眾師弟師妹抵抗群邪。


    剩下白骨神君那老妖就交給徐清師弟應付,就算勝不了也足以牽製。


    我就不信與玉羅刹聯手。


    不能在百招之內勝你妖屍穀辰!”徐清一見鄭八姑指揮若定的樣子。


    不由得暗自驚訝:“真是好個鄭八姑,不過幾句話就將敵人聚斂的強勢。


    連削帶打消弭殆盡。


    否則以寡敵眾,再士氣不振,此戰結果可想而知。”


    所有決斷唯一讓徐清鬱悶的就是,白骨神君這塊硬骨頭竟交給他了。


    穀辰昂然笑道:“哼!好狂妄地小妮子!”當然穀辰的年紀是有資格稱呼八姑為小妮子的。


    又瞅一眼不遠處的白骨神君,笑道:“我說老朋友,這兩個丫頭要在百招之內勝我!”白骨神君瞟了一眼徐清,冷笑道:“何需百招,不用十招我就能將那個叫徐清的小子轟成肉泥!”未等那話音落下,穀辰驀地臉色一變,抬起右手就往前探出一隻手掌,快如閃電直往玉清大師天靈抓去。


    同時左手一揮,灑出一片黑煞絲,就往八姑罩去。


    眼見穀辰動手,餘者還哪有矜持,雙方數十人立刻就戰作一團,空中頓時彩光紛飛,雷霆炸響。


    尤其白骨神君凶威最盛,化身一流碧綠色的魔火,飛騰往徐清撞去。


    徐清卻不願與他力戰,畢竟此次主要為了取寶。


    若是旁人大可以等取寶之後,長輩自會按功分配。


    但徐清可不敢把自己的利益交到別人手上,那法寶要不捏在手裏總是不保險的。


    若此時消耗太多法力,一會金船出水又如何應對。


    而且徐清最清楚人類本性。


    別看現在這些邪魔修士全都一副同仇敵愾的架勢,等一會寶船出水,立刻就得一哄而散各自奪取法寶。


    隻要拖延片刻,兩隻金蛛將寶船拖出水麵,敵人陣角不戰自亂。


    然而徐清明白這些道理,那妖屍穀辰和白骨神君皆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又怎會看不出來。


    二人也都使出了壓箱底地本事務求速勝。


    隻見穀辰探出右手之後,袖子一晃立刻暴漲數十丈長。


    上麵烏光閃爍,磷光飛濺,恍如雨下。


    玉清大師看出厲害不敢輕敵,趕緊將佛門離合神光發動,頓見一道中正至大的金光飛射迎上。


    穀辰根本沒料到玉清大師竟已練成離合神光,長袖去勢不緩伸手就往上抓去。


    原來離合神光乃是一門極厲害的法術,如今天下練成此法者不過五人,優曇神尼算是其中之一。


    不過神光奧妙非常,若非真正功力精純。


    達到佛心空明,即將印證道果的境界,絕難練至精深。


    玉清大師出身道家旁門,雖然自入了佛門之後,數十年如一日苦苦修煉,也難練成離合神光。


    然而穀辰卻不知道,優曇神尼知道自己眼看飛升佛土,又擔心自己走後門人弟子受人欺淩,就將修煉千年的離合神光分成三份傳給弟子。


    本來她平生收了四個徒弟,三弟子餐霞大師早就拜在長眉真人門下。


    自然不用擔心。


    餘下素因大師、玉清大師和霞兒一人一份。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穀辰甩出袖子撞上離合神光,頓時發出一陣絹帛破裂之聲。


    妖屍穀辰早就煉就金剛神屍,諸般刀劍法寶全都不懼。


    起初看見佛光襲來並沒在意。


    正欲將其抓破。


    沒想到法袖破碎手臂生疼,雖然手腕未被絞斷,卻已吃不住勁。


    老妖屍暗自吸了一口冷氣,再不敢硬來,手臂一振渾身放出碧色磷火,才堪堪將那金光抵住。


    玉清大師一見離合神光正能克製妖屍,稍微鬆了一口氣。


    畢竟人地名樹的影在那擺著。


    玉清大師還沒出生,穀辰就是天下著名的修士。


    就算現在成了妖屍,神通廣大卻不曾弱去半點。


    穀辰見敵人佛光厲害,也收起輕視之心,化身一片碧綠磷火飛旋畝許,內含萬道黑煞絲,直往玉清大師撲去。


    鄭八姑趕緊施展法力與雪魂珠合而為一。


    放出一團極寒若冰地銀芒。


    將玉清大師也護在其中。


    道:“有我雪魂珠護身,便隻管用離合神光轟那老妖屍。


    看他能經住幾下。”


    玉清大師點頭應是,自從八姑脫困之後,二人尚是頭一次聯手對抗強敵,似乎又找回了些當初姐妹同心的感覺。


    隻見空中一團碧火一團銀光,上下翻飛,騰挪殘繞,不時還有金色佛光飛出。


    上天攪得風雲變色,下河翻的江流亂飛,三人打的天昏地暗,也未分勝負。


    再說那白骨神君,獰笑著打量徐清,森森然道:“小輩!若是識相地就乖乖給本座讓開,看在今日取寶的份上,饒你一條狗命,否則焚燒元神,轟散魂魄就算你的運氣!”徐清古井無波,淡淡望著白骨神君,將右手緩緩抬起指他清喝一聲“疾!”未等話音落下,白骨神君隻見胸前三丈遠處銀光一閃,竟飛出一道銀線,速度快若閃電,就往胸口刺來。


    此老魔雖然活了近千年,還是頭次見到如此詭異的劍術。


    “哎呀”一聲驚叫,趕緊往旁邊閃身。


    奈何徐清飛劍太快,正好刺在白骨神君的左臂上。


    就聽“哢”一聲,二人全都大吃一驚。


    徐清乃是驚訝敵人身體堅硬,竟被霜蛟劍刺中還能不斷。


    白骨神君更驚愕自己修煉數百年,比金剛還堅硬地骨骼竟會受傷!這才發現對麵那麵白如玉的少年,竟不是個簡單地人物,再不敢有半點輕視。


    白骨神君如梟唳般斷喝一聲:“呔!小兔崽子竟敢傷我真身,看我不磨碎了你一身骨頭渣子!”話音一落隻見白骨神君雙肩一晃,背後插著白骨長箭盡數飛出,在天上一旋就化作九九八十一道白光,閃著碧色鬼火,呼嘯往徐清打去。


    白骨神君還嫌不夠,又從腰間拔出三柄魔叉。


    刺破中指在上點了三滴血,“咪嗎咪嗎”念念有詞。


    頓時那魔叉綻起血色紅光,再往天上一拋立刻化作十丈朱砂長虹,絞在白骨箭中一齊攻去。


    徐清眼看敵人一連放出兩件法寶,不禁一皺眉頭。


    前麵那白骨箭倒是不懼,單純地木係法寶,隻要祭出天藍神砂,定能將其克製。


    但後麵緊隨而至的三柄血色飛叉門道可大了!徐清看不透敵人魔功,不敢輕易施為。


    索性也不與之硬抗,輾轉騰挪飛旋如風跟敵人周旋。


    就算偶爾被白骨箭和飛叉追上,也有太乙五煙羅護身。


    任憑白骨神君二寶如何厲害,也難實在打中徐清。


    同時霜蛟劍也上下飛旋,時不時往白骨神君刺去。


    老魔有了準備祭出一團青鱗壁障護身,也難再傷他分毫。


    隻是剛才白骨神君那十招滅敵地狂言,轉眼間就成了一句笑談。


    就在此時,元江中猛地勇氣數十丈怒濤。


    波浪如山,翻卷衝天。


    兩隻立在水麵上的金蛛已不再吐絲,開始緩緩收網。


    看來已將地眼中的金船網住,隻待時機就能升起。


    另一邊嶽雯、孫南、雲鳳,還有劉泉師兄弟四人,戴家兄妹,也全祭出飛劍法寶,早與眾魔徒戰在一處。


    嶽雯正對上那後來地蓑衣釣魚叟,看那老頭長的不起眼,一身旁門道法火候精純無比。


    就算嶽雯早得白穀逸真傳,想要取勝也非得千招之後。


    白俠孫南一人獨鬥遼東雙凶莫氏兄弟,雖然遊刃有餘,卻難再騰出手來襄助他人。


    餘者戴湘英兄妹,劉泉兄弟幾個。


    皆有敵對妖人。


    所幸敵人都不厲害,六人就攔下十餘個邪魔修真。


    還有廣西金峰山侯顯、侯曾二妖人,帶著十幾個同黨想趁機往江麵衝殺,全被鄭顛仙地門人發動旗門陣法抵禦。


    雲鳳則對上一個奇醜無比的白發妖人,原想放出神禹令立刻擊斃敵人,再去幫助旁人。


    沒想到那白發妖人一柄銀色飛劍千變萬化,雖然一時落入下風。


    卻放出一片白光抵住神禹令。


    原來此人乃是雲南竹山教長老朱柔的得意弟子,名為白首仙童任春。


    此人生性凶頑,無惡不作,煉就一柄三菱心如劍,變化萬千隨心所欲,修為也屬一流。


    若非雲鳳倚仗神禹令威力強大,還不是這妖人對手。


    尤其一旁還有一個青褂粉袖的紅衣女子。


    手裏執著一顆藍光寶珠。


    在側虎視眈眈。


    隻見那女人豔若桃李,色如春華。


    削肩柳腰,胸膩臀肥,脂粉青黛,鬢若青雲。


    一雙春水杏目便在生死廝殺也脈脈含情,仿佛骨子裏有一腔揮霍不盡的柔情。


    要說此女也大有來曆,乃是摩科尊者司空湛地寵姬叨利仙子方玉柔。


    那司空湛就是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師地師弟,在旁門之中也算有名的能手。


    混元死後他就看出五台派覆滅不可逆轉,率領弟子另覓安身之地。


    許飛娘曾屢次找他聯手對付峨嵋派,但司空湛老奸巨猾,哪肯給別人當炮灰!雖然滿口應承,卻從沒有過實際動作。


    許飛娘一看請不動司空湛,就在方玉柔身上打起了主意。


    那方玉柔從小被司空湛收為弟子,因愛她天生麗質惜若珍寶,任其驕縱放肆從來不肯教育。


    待成年之後方玉柔也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不用許飛娘撩撥幾句,就對元江金船產生了興趣,去跟司空湛請求同去。


    但此事關係性命,司空湛再寵她也不敢兒戲。


    哪料到方玉柔平素驕縱慣了,竟偷偷盜了幾件法寶,私自逃下山來。


    又通過許飛娘介紹,認識好多邪魔外道結成黨羽。


    說那方玉柔雖然驕縱,卻不愚蠢,一直也沒出手,就找何處有機可乘。


    眼見雲鳳操縱禹神令,再難分心他顧,以為是個機會。


    看她美麗的小嘴露出一抹弧線,對準雲鳳背心,揚手就放出一流藍光。


    雲鳳雖然察覺危險,奈何任春也看見戰友出手,愈發精神振奮。


    一柄三菱心如劍舞動起來,死死纏住禹神令。


    隻要雲鳳稍微分神,就恐怕被敵人收取法寶。


    就在這危機時候,雲鳳忽然感覺心神空洞,居然想起白天徐清教她那法子,暗道:“若我能練成,豈非馬上就把敵人飛劍挫斷!”,沒想到隨她心念一動,不知怎地那禹神令放出的光芒急速顫動起來!立刻就將敵人飛劍震開。


    雲鳳又驚又喜,趕緊收回禹神令,飛身躍起數十丈,安然躲過背後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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