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往迷霧之中一指,並不太肯定道:“隻有那邊仿佛有座仙宮,不過如今我也說不清此處是真是幻,也隻能先過去看看吧!”崔盈也沒主意,全都依著徐清決斷。


    她早對聖姑篤信如癡,聖姑說跟著徐清能化險為夷,崔盈也對此堅信不疑。


    風雪呼嘯天茫地蒼,雖然二人全都煉就金剛之身,但那雪花落在臉上居然冷得有些疼痛!原本徐清還想直接禦劍飛過去,卻被崔盈給攔下了。


    稱聖姑千萬叮嚀,前輩宮府入內已是冒犯,更不可禦劍飛行,唯恐引動府中暗留殺陣。


    徐清雖狂縱卻並不剛愎自用,一聽此言也覺有理。


    一則尊敬古賢理所應當,再則身處異地不知深淺,行事更需小心謹慎。


    二人頂風冒雪步步前行,不及千丈便到了一座山峰腳下。


    隻見那山色鐵灰,峰如春筍,兀然而立,高絕萬丈。


    更奇怪那漫天風雪鋪天蓋地,落在山上居然停留不住,全都順著山坡滑落下來。


    徐清伸手一摸那如鐵的山石,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手才一碰上就覺一股陰寒淩厲的氣息直往體內侵襲,幸虧徐清身懷混元真氣,神念一動已運氣防身,立刻就將其同化消散。


    卻不敢再碰那古怪的石頭,趕緊抽收回來,提醒道:“石頭古怪,千萬別碰……”不過此話卻說晚了一步,那玉娘子崔盈雖然已活了數百年,秉性卻跟小姑娘一樣。


    看出那山峰怪異,一見徐清去摸,也耐不住性子伸手碰了一下。


    世間萬物本來就各有克製,並非強者恒強。


    要論修為崔盈勝出徐清一籌。


    不過她可沒有混元真氣能消弭侵入體內的陰氣。


    加之崔盈本身就是玄陰體質,更助長了侵入體內的異種寒氣。


    “哎呀”一聲嬌呼,頓時笑臉蒼白通身結冰,再想收手卻被死死吸住。


    徐清急中生智一手將她抱住就往後拽,同時催動玄功,將那陰氣化去。


    隻等寒氣稍微一收,吸力立時大弱,二人全往後麵使勁,猝不及防摔了個地滾,占了滿身是雪。


    \\\\\\崔盈臉上還掛著冰碴。


    躺在地上“呼呼”直喘,高聳的胸脯隨之微微輕顫。


    徐清站起身來,見她還躺在地上,還以為受了重傷。


    正要上前幫忙查看,卻見崔盈竟“咯咯”嬌笑起來。


    那一霎那仿佛春風浮動,萬樹花開,偏偏此時風雪竟停了。


    雲開霧散,麗光幽靜。


    此一望去,素雪佳人,相應娉婷,隻怕這世上再沒什麽比這更美了,徐清凝視望著竟有些癡了。


    崔盈笑著眼中忽又閃出狡諧之色,挺身坐起捧來一團雪就往徐清臉上揚過去。


    徐清驀地一愣,下意識的往後躲開,卻又忽然止住去勢,任由那雪團打中。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


    但看得出來崔盈真地很高興。


    徐清並非刻板之人,心想:“難得偷得閑情,索性就陪她玩一會。


    有何樂而不為呢!”也撲身捧起雪來,壓成雪球就要反擊。


    你來我往,以雪相攻,就仿佛回到了孩提時,真是好不快活。


    然而就在二人興致正高,忽然聽見“哢哢”金屬摩擦的聲音,循聲望去隻見前方霧中居然藏了一個人型黑影!徐清崔盈全都不禁愣了一下,那黑影一見漏了行蹤。


    ===立刻遁入霧氣急速逃竄。


    速度之快竟堪比飛劍!徐清不禁眉頭緊鎖,拍了拍身上殘雪,已再無興致玩樂。


    崔盈也收斂笑容,神色嚴峻道:“這裏竟還另有活物!”徐清沉吟道:“看那形狀仿佛是個穿了鎧甲的武士,不過也有可能是煉製的傀儡或者機關人。


    也不要胡思亂想,總之過去看看便已知曉。”


    又叮囑道:“此間異地甚是詭怪,雖然聖姑曾言此行有驚無險,咱們也不能太過放鬆。


    否則鑄成大錯悔之晚矣!”二人順著黑石怪山又往前行去。


    道路越走越窄沒過多久居然僅剩四尺多寬一條土道。


    左邊就是陰寒逼人的石山,右邊更是深不見底的淵崖。


    若是尋常懸崖對於飛天遁地的修真者也不算險境。


    唯獨那懸崖之下竟全是黑漆漆的地寒罡風。


    人若落入其中,立刻被強大吸力卷走,落入罡風永難脫身,最後被那罡風慢慢磨成血泥。


    吃了上次教訓,崔盈已將護身罡氣附在身外,免得遇上驚變再措手不及。


    不過境地雖然險惡,卻並沒出意外。


    百丈細道一過,立刻雲開霧散,前麵豁然開朗。


    隻見一座瓊玉般的宮殿聳立在遠處,遙遙可見裏頭玉柱琉璃,金瓦銀梁,紅閣錦繡,綠婉鷗廊,神奇瑰麗,美輪美奐,正是徐清剛才看見那仙府所在。


    尤其神奇那仙府靈宮居然懸在虛空之上,其下就是萬丈無邊,罡風洶湧的深淵。


    左邊懸崖之上飛虹立著一座青石廊橋,跨過千丈直通仙宮門戶。


    門廊左右蹲踞兩隻金漆珍獸守護宮門,看其形狀如獅似虎,身附金鱗,爪利尾粗,巨齒獠牙,巋然不動更栩栩如生。


    唯一不同一隻白額獨角,一隻吊睛三目,形容凶猛。


    崔盈盯著那對珍獸看了半天,提醒道:“師父小心,那兩個可能是上古巫門地金精靈器。


    *****”徐清聞之不禁一愣。


    他雖博覽群書,卻未曾聽過金精靈器之名。


    不過一聽上古巫門的名頭,也加了萬分小心。


    大約是看出徐清神色疑惑,崔盈又解釋道:“巫門泯滅已久,師父可能不知,至於具體事跡我也不太知曉,也隻聽人說非常厲害。


    至於金精靈器乃是當年學習煉器時,師父曾提了一句。


    遠在上古洪荒時,凶獸猛禽不計其數,世人雖有強者護衛,終於難逃猛獸口腹之食。


    這金精靈器就是專門煉製來守衛部落,抵抗荒獸的強大武器。


    直到後來洪荒巨變人道大興,金精靈器再無用處,也都漸漸消失了,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兩具!幸虧原來洞中曾收集了幾塊殘害,其中暗含氣息與此極像,否則我也認不出來。”


    徐清驚道:“上古荒獸可全有搬山覆海的大威力,此物看似尋常,竟真有那麽厲害!”說著又往那兩隻鎮門的珍獸望過去,道:“若真如此還是希望經年累月,這兩個東西鏽死了才好。”


    崔盈雖然沒說,大約也是同樣心思。


    且說二人小心行去,正要踏上廊橋,忽聽“噶棱”一聲金鐵交鳴。


    隨即兩隻金漆珍獸身上閃出一片瓦藍神光,居然真的活了過來!那藍光稍微收斂,兩隻珍獸立刻搖頭擺尾,仿佛久未動彈,更要好好活動活動筋骨。


    徐清崔盈早就小心戒備,此刻一看兩隻珍獸發動,已飛身退出十餘丈,備好飛劍準備迎戰。


    不過二人也並沒馬上出劍,畢竟是古仙遺府,聖姑又再三叮囑不可造次,能不動手最好還是不動手。


    且崔盈聽說金精靈器全有靈智,萬一還能說話更能趁機打聽仙府的機密。


    隻見左邊那獨角珍獸舉頭望月,“嗷嗷”嘶吼,聲如甕鍾,響如驚雷。


    兩丈多長地身子矯健一躍已下了廊橋邊上的石台,“轟隆”一聲落在地上。


    盯著徐清二人上下打量,稍時“哼”的一聲打了個響鼻,從鼻孔中噴出兩溜黑煙,不用多想便知此物多半能口噴火龍。


    崔盈想要上前說話,卻被徐清眼神止住,此刻形勢未明最好靜觀其變,才能後發才能製人。


    若這兩隻靈獸靈智弱小隻知拚殺,也就不用多想直接想法將其擊毀便罷。


    萬一真有神奇功能,就此毀去豈不非常可惜!徐清早晚要在靈嶠宮開府,若能得兩隻金精靈獸看守門戶,不更顯山門高貴氣派非凡。


    那珍獸眼神落在徐清身上,竟真口吐人言,聲如雷震,還有點含混不清,說道:“你們是什麽人?身上怎會有主人的氣息!”徐清心中暗笑道:“這大狗還真傻的可愛,居然一句話就道出了關鍵,我身上唯一與此處有關的也隻有剛才崔盈給的玉璋。”


    想到這裏徐清已麵不改色從懷中取出了那枚玉璋,輕輕在身前晃了兩下。


    那獨角珍獸立刻“嗷”的一聲低吼,向前一躍就趴在地上,呼道:“主人!是主人回來了!”就在徐清暗自慶幸之時,另外那隻三眼珍獸卻猛地跳了過來,一腳就把剛才那獨角珍獸踹到一邊去了,雷聲吼道:“沒心沒肺的東西!活了幾萬年也還是個呆頭!看見拿了玉璋的人就是咱們主人了!主人早就飛升上界,平生又無弟子門人傳授衣缽。


    此人一定撿了主人玉璋,又來此招搖撞騙,我們豈能輕易信他。”


    那獨角珍獸“哼哼”兩聲也沒敢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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