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魔後調查了從良的身份,得知她前世是統治仙界的上仙,大概猜測出兒子不願認他們的原因,也就由他們去了。他們不是那些衛道士,絕不會認為仙魔不得相戀,但是卻的不能阻止仙界那些衛道士,思前想後,不如順了銀流熙的意好了,這也算是他們對銀流熙這些年的補償了。


    既然已經接受了兒子選擇神界太子之位,他們做父母的定會助銀流熙一臂之力,他們心知自己兒子真正看中的是那上仙甄從良,所以他們勢必要促成這段姻緣,待生米煮成熟飯他們兒子無所顧慮之後,說不定就認祖歸宗了呢?


    於是,討好兒子首要任務就是拉到戰略同盟軍甄從良!


    “夫人,還別說這甄從良性格還挺討喜的,不顧天下也要和咱兒在一起,倒有我們這魔界處事的風範。”刨除魔君兒子這一層麵,單說從良這個人,魔君確實還挺看好的。


    魔後有些擔憂道:“她畢竟沒有恢複成當年那個統領仙界的上仙,怕是等她恢複了之後,我兒要不好受了。”


    “是啊,當年咱們仙三界六位領軍人物,雖說道不同,卻也英雄惜英雄,尤其那仙界最是心懷天下,若是恢複了,還真不好說。不過,咱兒子能讓當年的上仙傾心還真是給我長臉,不愧是我魔君的兒子!”


    “將來的事就先別想了,這次兒子回去,我幫兒子準備了份大禮給那黑暗之神。”


    “夫人可是在那2000個魔死士上做了手腳?”魔君魔後心意相通,魔君自然猜到了魔後做了什麽手腳。


    “是啊,想那黑暗之神現在對付那些個魔死士也是焦頭爛額吧。”雖然2000個魔死士絕不是那黑暗之神的對手,但是也能惡心他一陣。


    不過,他們沒想到,歪打正著的,黑暗之神突然被魔死士偷襲多少還是受了點傷,他在司空大陸上的黑暗之力自然也有所下降,按照此消彼長的道理,司空大陸的仙神之力便有所增長,於是,從良的封印又弱了幾分。


    現下從良和銀流熙已經返回零塵家,一位美貌的女子在廳堂已經等候他們多時。


    這女子甚是眼熟,直到銀流熙對著那人喊道“娘”的時候,她才想起,這就是當初在現代時,她和零塵昏倒前見到的那個美女,於是她終於捋通了所有事情,這女子就是x婆婆,那醜陋的樣子不過是障眼法而已,怪不得有那麽帥的老公。


    “丫頭,時機到了。”


    x婆婆話音剛落,便雙手合十,手指微曲,一道金光從她手中渡到從良身上,在從良身上形成了一道屏障。


    從良來不及多想,就覺得自己頭痛欲裂,隨後那道金光從她腳底直衝頭頂奔向天際,那道金光在天空中炸開,周圍的一片片菱形透明體都被吸了過來,在重組形狀。


    那些菱形透明體是從良元神碎片,一直散落在從良周圍,這些元神碎片可以感應到從良的元神主體被封印在從良的身體裏,但是卻因為那封印的關係,又不能回歸到從良的身體裏,現在經過x婆婆的引導重組,加之她灌進去的靈力,便有了巨大能量,趁著封印削弱之際,一舉衝破封印回歸從良身體。


    從良腦海裏閃過好多片段,那都是她那一世為仙的記憶,等她看完了所有的記憶之後,她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因為那些和零塵鮮活的過去是那麽刻骨。


    零塵不曾騙她,她那一世愛他愛得勝過一切,她的眼淚為那一世而流,也為這一世。


    造化弄人,為何這一世她愛上了魔界之子,為何卻又想起那世的綽約仙姿。


    “良兒……”銀流熙知道她已恢複了記憶,他已然不安。


    他甚至不敢輕易上前,不敢像以前那樣自然的為她抹淚,這是他最不自信的一次。


    聽到呼喚,從良轉頭看過去,這一眼深情不曾變,她抱住她的銀子,喃喃自語:“銀子,或許我真的逃不過那詛咒。”剛剛的那些記憶,於從良來說有些像看別人的故事,代入其中深感心痛。而銀流熙那一聲五味雜糧的呼喚才是真真切切,她知道這一世她早把自己許給他了。


    銀流熙一震,他沒想到她已恢複竟然還是選擇了自己。


    此時的x婆婆也是百感交集,看來,指望從良和零塵去對付黑暗之神是不大可能了,她一時也沒了主意,迄今為止,他們連黑暗之神的真身都沒找到沒見過,如何戰得勝?


    隻是她不知道,現在就算從良再次愛上零塵,也未必成得了事了。


    零塵一直在廳堂後麵看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願意光明正大的出來,反而選擇躲在暗處,或許是害怕吧。


    但是看到了從良的舉動後,他真的憤怒了。


    “從良,我那麽愛你,你竟然選擇他?”說著他手上幻化出火焰刀,他竟然動了殺念。


    從良一驚,她沒想到零塵會躲在這,她心知她傷了他的心,但是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擋在銀子的前麵,她知道即便零塵沒有全部恢複,銀子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她的舉動再次重傷了零塵,他眼裏的怒氣更勝,他的純白發絲竟然也有了雜質,灰蒙蒙的汙濁的感覺。


    “你既然要幫他擋我便成全你,我零塵得不到便要毀滅!”零塵反手掐著從良的咽喉。


    “不好!他要墮魔了!”x婆婆驚呼,她想要出手阻止之時,零塵冷冷哼道:“你若動手,我現在便要了她的命!”


    從良也不反抗,她知道這是她欠他的,她隻道他是因為自己才墮魔的。


    但是,對於零塵對她起了殺心這件事,她還是心痛的不行,一滴清淚流了下來,滴落在零塵的手上。


    零塵恢複了一絲清明,低吼道:“從良快走,我快不能控製自己了!”


    x婆婆見勢施法把從良帶離開來,然後對零塵施法,同時勘察他體內的情況。


    x婆婆眉頭簇擁,那一絲絲魔氣她感覺的清清楚楚!更重要的是這不隻是心魔那麽簡單,她還感覺到了黑暗之神的氣息。


    “零塵,你可知你身體裏的黑暗之神的魔氣是哪裏來的?”x婆婆施法壓製他體內的魔氣的同時詢問他,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答案。


    零塵苦笑道:“果然,我是要離墮魔不遠了,當年我和從良受到的詛咒上麵存有黑暗之神的一絲神識,這神識一分為二一同封印在我和從良的身體裏,這道神識其實隨著時間越來越消弱了,但是如果在未全部解開封印之前,我們心生過多怨念憤恨的話便會帶強那道神識,最後隨著墮魔,淪為他的工具吧。”


    他無奈的看了一眼從良,歎氣道:“沒想到我執念如此之深,竟然被黑暗之神的神識控製了。枉我仙界上仙竟如此放不下一份愛情,真是不如從良看得開,上天待我們如此不公,你竟能守得住心。”說到底他現在還是放不開,更是不幹被控製。


    從良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她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而她確實背叛他們之間的感情,但卻也不能說從良守得住心,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她隻是湊巧在她解開封印的時候才想起那份感情,想到銀子之後,她更多的是無奈。


    銀流熙看出從良的為難,忙轉移話題:“怪不得戚啡多次傷害良兒,卻沒傷得性命,想必也是希望積攢良兒的怨念使她墮魔,卻不曾想我的良兒生性樂觀,最不願記得的就是仇恨去為難自己,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你們別高興的太早,零塵絕不是墮魔這麽簡單,零塵你自己說吧。”x婆婆的眉頭越皺越深,額頭已經布滿汗水,可見她施法壓製有多吃力。


    “黑暗之神肉身早腐,而我這樣擁有強大靈力的墮魔之軀是他最好的容器,換句話說我和他已經在融合之中,已經到了無法分離的狀態,像剛才那樣不受控製的狀態就足以證明了,而我漸漸的也會不再是單純的我,但這樣也好我若死了,他也就不複存在了,所以殺了我,滅了我的元神。”零塵的意識又開始渙散,他能堅持的時間不多了。


    “不要,我已經負你,如何還能讓你因我而死!何況那是滅元神啊!身死還可轉世,可元神一滅這世間就不會再有你,你讓我如何舍得!老天怎可如此待你,你為人為仙功勞無數,前世就是為那些鬼蒼生讓自己身死輪回,現在竟是因為太愛我,執念怨念太深就要滅元神,愛我有什麽錯!我不要,蒼生與我何幹,我不要你死!”從良已然哭紅了眼,幸得封印已解,否則照她這樣子怕也得墮魔,黑暗之神這步棋走得真是厲害!


    銀流熙看到從良那般傷心欲絕,實在難受,他拉著她的手說:“良兒,我知你傷我知你痛,你說不要他死便不要他死,我最不喜歡看到的就是你傷心的樣子,無論你要怎麽做,我都幫你。”


    “糊塗!你們都是三界領軍人物,現在如何當得起!怎麽如此不知輕重!蒼生蒼生,難道不包括你我麽!現在黑暗之神還未完全侵占零塵,等到完全侵占零塵的那天,零塵也就不在了,而黑暗之神就不可戰勝了,你無法想象世界有多少惡念,隻要有人就會有它,黑暗之神就是大家的惡念聚集出的靈體,如果不消滅他,等他可以自如運用這具身體的時候,就可以用惡念操控世界所有生靈,包括你我,到那時所有人都不是自己,都是黑暗之神統治下的隻有惡念的惡魔!那時候還何談感情?”x婆婆厲聲吼道。


    從良無言以對,卻也依舊不願意傷零塵分毫。


    零塵走到從良身邊,摸著她的頭說:“從良我想我隻能堅持一刻鍾了,你還記得那一世我們在仙界,我的模樣嗎?你最了解我,你知道我是大家最敬重的仙,因為我是最為蒼生心懷天下的上仙,我如何能辜負愧對他們的期望?你總不希望最後我受唾罵吧,那樣我不會快樂的。”他頓了頓,狠了心說:“若是今天墮魔的是你,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因為那已經不是你了,而我們的職責就是如此,殺了我好麽?我不想那麽狼狽。”


    從良搖頭後退,就那麽愣愣的看著他。


    此時的零塵已經不受控製,身上的皮膚開始發生變化,變得有些惡心,就像人的惡念一樣惡心,而他的臉已經化了膿看不清五官。


    x婆婆見狀趕忙向零塵攻擊過去,並大聲提醒道:“不好,黑暗之神已經加速與他融合了,他現在也不好受,已經沒辦法控製自己了,你若實在不願出手,我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會殺了他,但你不要阻攔,兒子,看好她,以大局為重!”


    從良閉了閉眼,當她再睜開之時,已然做了決定。


    她攻向零塵嘴裏念起了滅魂咒,那是種完全不防禦的攻法,隻為能讓零塵不受苦一招斃命,而她並不想考慮自己的安危,她知道元神被他人吞噬是多痛苦的事情,而x婆婆說的沒錯,最後他不會再是他,而他們的敵人卻會天下無敵,這不是零塵希望看到的結果,而他現在最希望的或許就是能死在她的手裏。


    結果如她所願,那一擊零塵重重的摔在地上,元神就要散了。而她卻笑了,因為零塵落地的時候也發出了攻擊,那道白色的光劍朝著從良刺過來了,光劍太刺眼她看不清他的嘴型,隻當他也應該念了滅魂咒,她沒想躲當然也躲不過去,她想,這樣也好,她負了他用命去還也好。


    可最後倒下的那個人卻是銀流熙。


    從良瘋了一般跑過去,抱起他,質問他:“你怎麽能替我贖罪,你怎麽能!”


    銀流熙吐了一口鮮血,拂去她的淚,溫柔言語:“良兒,我也能和他一樣為你死,他連為你死都那麽讓我嫉妒。”


    “如果連你都不在了,我活下去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她哭訴著,為何墮魔的人不是她?為何她最愛的人都因她而死?


    她摟著她的銀子哭的肝腸寸斷,卻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伸向她的那雙手,渴望為她拂去淚水的那雙手,緩緩的落下了,零塵揚著那抹苦笑,說給自己聽:“從良,你最後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他,這樣也好,我安心了,可是我卻不甘心。”


    “丫頭你起來,我兒可能還有救。”x婆婆推開從良為銀流熙輸送法力保他心脈。


    “那滅魂咒……?”她心知滅魂咒不可能有救的,卻也滿懷希望有她不知道的解救方法。


    x婆婆欲言又止後說:“他的滅魂咒應該沒念完。”x婆婆說的沒錯,零塵確實沒念完,他念了開頭之後射出光劍,然後最後說的是:“從良,我愛你。”


    在從良的角度自然看不清聽不清,可x婆婆卻看得聽得清楚,隻是她為了她兒子,也為了從良,她最後也沒有說。


    聽到x婆婆的回答,從良才突然想起同樣因她而死的零塵,隻是等到她轉身去看之時,隻剩下滿地的蓮花瓣,猶如最初純淨的仙風綽約的零塵。


    她默默的收好所有蓮花瓣,這是他的坐騎,是當初她用心頭血分離出來的蓮花坐騎,是她的零塵的最後的東西。


    x婆婆看了一眼看著蓮花瓣發呆的從良,就沒再管她,專心的去醫治她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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