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五天的經曆,阿塗可謂氣得發抖。


    她從來沒有這麽恨過一個人。


    那個人是就是可惡的陰陽師。


    自她成為妖之後,由於塗山的buff加持,雖然是妖,但她們一不害人二不殺人,頂多在外頭騙騙錢,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沒有受到什麽陰陽師亦或是除妖師的重點關注。畢竟比她厲害的大.boss還等著解決,哪有空管她這隻毫無威脅感的廢柴狐狸呢。


    在被大虛吞噬的那一刻,意識早已不知道飄向何方,等自己緩過來之後,發現自己已不在原來的世界,而麵前站著一個自稱是叫“源明雅”的陰陽師,要她交出龍珠。見他看自己的目光凶惡到猶如她是殺了他全家上下的仇人,手裏捏著符咒就要懟她。


    關於龍珠這事,她自然不會讓步,那麽就開始撕逼吧。


    之前作為狐狸,被好戰分子宇智波斑調.教過一段時間,倒是學了一些戰鬥的技能,抗打能力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這次雖然身負重傷,但也能與對方抗衡許久。對方好歹是個降妖除魔的陰陽師,最後顯然對方技高一籌,祭出殺生石後威力劇增,一下子將她逼出半個原形,妖力一下子被殺生石的煞氣壓製住,整個人被定在原地。


    估計這顆石頭的反噬作用挺大,同時也把使用者的力量削弱不少,一下子把這位陰陽師的力量抽空,被迫跪下吐出一口血。怪不得有這麽便利的法器,剛剛戰鬥時他一直沒有使用,原來是不敢使用,但膠著這麽長時間,作為人身的他要是繼續下去,情況是對他非常不利的。


    陰陽師緩了好一會,捂住胸口忍著極大的疼痛,搖搖晃晃朝動彈不得的她走近。


    眼見龍珠守不住,阿塗拚了全身的力氣反抗殺生石的壓製,抬手把整顆珠子徑直吞進肚子。


    說什麽生命最重要,若是一直這麽碌碌無為平庸一生還不如不要。活得越久越能看清楚這麽一點,她可不想繼續廢柴下去了,要麽成功,要麽同歸於盡吧。


    妖力不能往外釋放,就往內收縮,努力在體內凝聚一簇狐火。


    她決定,毀了這顆龍珠,誰也別想得到。


    忽然有個不知從哪來的大猩猩衝過來,撞開結界,阻止了她玉石俱焚的想法,急吼吼地說終於找到她了。它告訴她,自己是這個地方的地脈守護靈,本以為轉移龍珠後這個陰陽師源明雅就不會找到,結果沒想到還剩一顆龍珠出了岔子沒能轉移出去,又回到這裏。


    大猩猩居然會說話!所以說……之前見到的由基力安進化出來的大猩猩就是這個鬼東西?


    然後大猩猩抓起阿塗往自己的嘴巴裏丟,告訴她要再轉移一次,既然龍珠被吞,源明雅在此,它總不能現在剖她的腹取出,隻好讓她帶著龍珠火速轉移此地。陰陽師見她要走,使出了符咒,不顧自身的反噬,加大釋放殺生石的煞氣,但還是沒能留住她,最終隻是扯去她的兩根尾巴而已。


    從空中的裂縫中墜落,瞬間解開了殺生石的束縛,她很順利地回到這個世界。混著雨水跌入洶湧的河裏,阿塗渾身被急促的水浪拍得劇痛,猝不及防嗆了好幾大口水。


    求生意誌充斥在腦裏,她拚了命在河浪裏找到巨石固定住自己的身體,不讓河水衝走,最後等水勢稍微小了點,拖著身體緩緩地爬出河道,有些脫力地趴在地上猶如脫水的魚垂死掙紮那樣,用力地咳出剛剛嗆進去的水,大口喘氣,終於感覺活了過來。


    一下子被外力輕易扯去兩根尾巴,妖力失衡,她所有感官一下子被剝奪,所放大的不過是她越來越劇烈的喘息聲。忽然有個不好的預感,她嚐試引燃周圍天地的水,發現妖力不受她的控製,什麽都點不起來,比她狐身的時候更糟糕……她能感覺到體內的妖力如海浪般翻湧,變得十分不穩定。


    她瞪大了眼仰麵躺在地上,任天地的雨水衝刷在她臉上。心中滿是震驚、不甘甚至是慌亂。她靜下心來,更多的是怨恨自己為什麽這麽弱小,活了這麽久,撲騰了這麽久,終究一事無成,無力感油然而生,是不是自己注定沒有稱霸天下的命?


    自己堅持這麽久的事情……如今到底算什麽?


    吞了龍珠的腹中像是燃著一簇火,微微灼痛著,稍稍將她的意識勉勉強強拉了回來。


    難道要放棄?現在手裏的龍珠都收集得差不多,談放棄未免也太早了。她作為一隻很有野心的九尾狐,可是從來沒有過放棄這種想法的。她不再壓抑住自己,往宇智波族地方向走去,首先得找人壓下自己現在的不安分的妖力才行,若是這麽放任下去,估計會發生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她才會盯上渾身散發著強者氣息的宇智波斑。


    到現在她清晰地記得,那個時候妖力終於恢複穩定猶如死而複生的感覺。可惡的陰陽師啊!要不是他的殺生石,自己的另外兩條尾巴肯定不會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被扯走封印的!等她集齊七龍珠,稱霸天下,得到了力量,到時候一定要她絕對要親手手刃他而圖個痛快。


    回來後的這幾天,阿塗過回了之前的生活。


    她本以為宇智波斑經過早上難堪的事情,會針對她,甚至是將她趕出去,結果沒有,興許是忙,好幾天沒出現在宇智波裏,他暫時沒空處理她,所以她才能繼續相安無事地留在宇智波裏。但宇智波的人對她突然的消失和又突然的出現,表示了詫異,好不容易稍微降下的心防,又恢複了警戒,甚至開始自發在她屋子附近監視她。


    關於這事,她倒是無所謂,所有的改變都隻是需要時間,她相信她遲早能拿下宇智波。但是現在征服宇智波的計劃要抓緊了,一個人的力量十分弱小,若是沒有家族庇護的話,再來一打陰陽師她真的受不住了。尤其是她臨消失之前,親耳聽見那個陰陽師凶惡地告訴她,他不會放過她的。


    封印她尾巴的石頭叫殺生石,據說這個殺生石曾經封印過傳說中的千年狐精玉藻前,怪不得威力巨大。她隻被扯去兩條尾巴算幸運的了。想到自己的另外兩條尾巴還封印在他手裏的石頭裏,也許會通過這個東西找到她。這麽一想,她倒是有些著急自己的野心大業。


    洗完衣服慣例去宇智波的食堂幫忙,聽到她們說柴火不夠下午的份了,阿塗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可以刷好感的機會,自發告勇出去找燃料,畢竟最近宇智波的人盯得她蠻緊的,若是有這個借口可以趁機出野外找龍珠。這樣一來,既可以刷好感又可以找龍珠,一石二鳥!


    今天午後是阿塗來到這個世界最期待最舒適的時光。


    經過最近幾天的雨水潤化後,四季常綠碎葉榕樹沒有受到冬日的影響,更加茂盛清爽。


    按那隻大猩猩的說法,是他轉移所有的龍珠。而之前她又在這找到好幾顆龍珠,也就是說剩下的都全在這個世界了。所以隻要她努力找找看,是絕對能集齊七顆龍珠召喚神龍!再說了,現在也隻剩下三顆而已,離稱霸天下的距離不遠了。


    說到龍珠,之前吞下去的珠子,不知怎麽回事,吐不出來拉不出來,但是胃裏明顯有之前沒有過的灼熱的感覺,能在體內明顯地感覺到它的存在,最後發現需要用妖力催動才能將它提出來。


    不過龍珠在她的腹中的時候,她收集到的其他龍珠就感受不到她體內這顆的存在,都失去像探測儀一般的光芒。


    也就是說,她的胃袋不知道連接著哪個世界的黑洞,完全隔絕這個世界的聯係。


    反正也不礙事,索性就讓它這麽一顆龍珠待在自己體內,還省藏它的事了。這次來到野外,順便將它從體內取了出來感應一下周圍是否有龍珠的存在。最後的結果很顯然,這顆龍珠沒有反應。


    她就揣著龍珠往更遠的野外走去,除了找龍珠外,更重要的是給自己添小灶,在野外吃著野味別有一番滋味。可惜入冬了,已經沒有什麽好吃的動物可以抓來吃。


    好不容易逮到了一隻野雞,剛用狐火烤完,鼻翼裏充斥著滿滿的香氣,再也聞不到其他。目不轉睛看著手裏烤的金燦燦的肉,嘴裏的哈喇子都要流了出來。


    她張口就要吃,突然不知道哪裏飛來幾個手裏劍,擦過她的手刮過,害得她手一抖,抓著的雞肉順勢一掉,眼睜睜地隻能看著剛烤好的雞肉骨碌碌地在汙泥裏滾了好幾圈。


    她一愣,來回盯著地上的肉和旁邊的手裏劍,事情發生的太快,頓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從灌木叢中突然衝出一隻渾身皮毛赤紅中型體型的狗,衝著她凶狠地大叫,“汪汪汪——!”


    被狗吠聲終於叫回神,她終於明白到嘴邊的肉飛了的心情。心中怒火燃起,想要發泄,握起拳頭,剛要下手揍這條狗,看了半晌,她突然扯出一個奇異的笑容。


    這隻臭狗……味道很像很不錯的樣子。


    阿塗的目光凶狠不懷好意地瞪著它,敏銳地黑狗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忽然不敢再吠,被她凶悍的氣場暫時鎮住,原本神氣十足聳立的耳朵和尾巴受威脅般,全部乖乖收起,眼神不安挪著身子往後退。


    “花丸!你跑哪去了!”


    緊接著一個男人撥開灌木叢跑了出來。他的皮膚黝.黑,兩邊的臉頰繪著紅色倒三角花紋,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急匆匆地往地上看。結果沒想到在這麽偏僻的野外會見到人,盯著她的臉愣了一會,而後覺得自己非常不禮貌,立馬道歉,“抱歉抱歉,原來是個小姑娘。”


    “你是誰?”阿塗問。


    “我叫楠。”


    他聳著鼻子在空氣中到處嗅了嗅,有些自言自語道,“奇怪,我明明聞到臭狐狸的味道,怎麽會聞錯方向了?難道是之前的感冒還沒好徹底嗎?”而後低頭問他的狗,“你也聞到了是嗎,花丸。”


    “嗚……”那條狗有些懼怕阿塗,嗚咽著往後退。


    “你才……”臭狐狸!


    阿塗及時刹住了話,看來此人不得了。估計是嗅覺非常靈敏的人,他居然能從她身上聞到狐狸的味道,看打扮應該也是個忍者。忽然耳朵微動,她聽到附近有人的聲響,而且還不止一個人,心下不妙,“我先走了。”


    “誒!別走啊,你的雞!”他撿起地上烤雞想還給阿塗,但那隻烤雞身上沾滿了汙泥,髒透了,怎麽還可以吃呢。他有些手足無措,“那個……我現在重新抓一隻賠給你吧。”


    若是平時她非壓著對方賠她一萬隻不可,但此時的情況非常不妙,那些人正往這邊靠近,似乎是和他一夥的。她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和他一樣都擁有超強的嗅覺能力,她不敢賭。萬一真的被嗅出狐狸的味道,將會惹出一大堆麻煩!


    似乎怕對方繼續糾纏,被叫住的阿塗難得好脾氣,回頭衝他嫣然一笑,“不必了,我先走了。”


    柔和的日光映在她金色的眸子裏,閃耀著說不盡的暖意,眼角的笑意像是輕柔的涼風,拂過他的臉、還有他的心……犬塚楠的心跳一瞬間加快了幾拍,一時之間隻能愣愣地看著她走遠,一句話也說不出。


    好、好漂亮的人……


    “二哥!二哥!”


    見兄長許久沒有動靜,自家小妹也跟了過來,像叫魂似的叫他,“二哥!你楞在這裏幹什麽啊!狐狸呢?找到了嗎?”


    阿塗沒有走遠,留了個心眼屏住呼吸站在高處,觀察底下的動靜。


    在遇見那個男人的地方,果然又湧.出一大批人,和他的衣著不一樣,倒是像她之前遇見的源明雅陰陽師裝扮,穿著雪白狩衣,頭戴立烏帽子。他們不知和那個男人說了什麽,離得太遠,聽不明確。看上去十分熟稔的樣子。


    她心下不好,畢竟之前源明雅警告她了,他會來找她的,那些陰陽師難不保是源明雅派來找她的,亦或是找龍珠的,無論哪一樣結果,都非常糟糕。她不敢多待,早早收工回了宇智波。心裏有些遺憾,沒找到龍珠,倒是找到了一大批的陰陽師,算是意外收獲吧。


    阿塗帶了好大一婁牛糞和木柴回宇智波,從一進門開始,原本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聚在一起的大家,嫌臭就都遠遠散開了。


    哼,這個時候嫌臭,你們晚上吃的飯菜都是這些臭烘烘的牛糞燒出來的!


    阿塗完全當做宇智波們對她的行禮,理直氣壯昂首挺胸,背著一婁臭氣衝天的牛糞從中穿過。


    一群孩子突然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蹦了出來,特地在阿塗經過的同時用力往一灘離她極近的積水裏一跳,汙水瞬間全濺在她的身上。那些小孩濺完水也不跑,雙手抱臂一副拽樣看著阿塗,有幾個孩子還偷笑看著她狼狽的樣子。


    阿塗腳步停了下來,掃過麵前一張張稚氣的臉,數了數,一共十個小鬼。經過這幾天的情報打探,她知道宇智波裏一共有多少個娃,都叫什麽名字,所以麵前的小孩她大多數都能叫出他們的名字來。


    最終她的目光在一張稚氣未退的臉停下,明顯他是這群孩子的頭頭。


    這個孩子約莫七八歲,叫鏡。


    見阿塗看著他,為了在其他小夥伴心中留下一個偉岸的形象,他壓了壓自己心中的懼意,“看什麽看!”


    阿塗彎下腰,溫柔地問,“你是叫鏡對吧。”


    “是、是啊!你想怎麽樣!你這個外族人!”見她沒有什麽怒意,突然大了膽子,他捂住鼻子,嫌棄地說,“好臭!你離我遠點!”


    “臭嗎?”


    她露出一個非常和善的笑容,然後從背簍裏掏出牛糞,速度飛快地糊了孩子一頭。


    阿塗得意的說,“你現在也這麽臭了!”


    宇智波鏡愣住了,周圍的小夥伴也愣住了。


    忽然嘩得一聲,他的小夥伴全都尖叫著跑遠。見大家都背叛他,鏡的臉一垮,不高興了,抱著頭哭嚷嚷跑走,估計是回家洗頭去了。不過這個味道,估計要三天才能消散。看來短時間都不敢找她的茬了吧。


    阿塗舉著牛糞衝著四散的小鬼頭扔了過去。“其他小鬼都別跑!”


    現在覺得她自己真的是十分苦逼啊,一直以來都是被欺負的份,如今的她也隻能在宇智波裏欺負欺負小孩子。


    其他小鬼見事情發展的方向不對,紛紛往人多的地方擠。


    她瞄準其中一個跑得飛快的小鬼,用力將牛糞扔了過去。


    結果,突然一片安靜,原本擁擠的人群漸漸散開,讓她更清晰地看見發生了什麽事。


    被人群包圍的是多日不見的宇智波族長,宇智波斑。


    他此時一身華服,穿得十分正式。她想起來了,今天好像是舉行什麽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簽訂結盟的儀式,看來他是剛回來。但此時在肩膀上十分顯眼地被一團烏黑的贓物貼著,這是她剛扔過去的牛糞。


    能想象嗎?


    牛糞還有臉色陰沉的宇智波斑。


    天呐擼,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不是最強忍者嗎!


    怎麽還會被牛糞偷襲成功,這不科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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