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書榕不願回想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總之,她原本就破舊的婚紗被泥濘雨水趟過,頗有一番“烏雲踏雪”的破罐子破摔的氣勢。花環在躲避的時候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青色的顏料倒是係統自製,一直沒有掉,正因如此,在雨夜的效果才更驚悚。


    她不想再讓兩人跟著,看到有公交就立即上去了。


    然而,驚人的打扮嚇得公交車司機手一抖,差點把她夾在門上。


    薛書榕:“……”


    途中還有幾個年輕人笑嘻嘻地和她合照,總算,尷尬加沉默的旅途結束,她向家裏的方向走的時候,又不小心嚇到了去便利店買折扣麵包的老太太,差點被巡邏的警察以影響治安罪逮捕。


    薛書榕內心是崩潰的。


    嗯,cos有風險,選衣需謹慎。


    當天晚上薛書榕也沒睡好。夢裏麵似乎有很多人一直在吵鬧,為了什麽事情爭執不休,最後突然冒出來死侍,拿著一把機關槍突突突把所有人打死。最後揪著薛書榕的領子說要一起去死,把她的頭直接按在水池子裏。


    冰涼刺痛的水像針一樣紮得生疼,她呼吸困難,不由掙紮起來。


    “啊!”


    她瞬間驚醒,滿臉冷汗地坐起身。


    昨夜忘了拉窗簾,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撒滿臥室,眺望遠方,碧藍的天空如澄澈的清水,幾縷綿白的絲狀的雲緩慢飄動。


    薛書榕想起什麽,腦袋昏昏沉沉地回過頭,果然,賈維斯的外套還在衣架上掛著。


    她頭痛地揉揉太陽穴,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阿嚏!”


    糟了,感冒了……


    這次應該是受了涼,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感冒的薛書榕狀態低迷,她討厭打針輸液,幹脆等著慢慢好轉。盡管貼心的管家及時送藥,並向她叮囑一些補救措施,薛書榕還是病怏怏的,渾身沒有力氣。


    周末,她躺在床上裝死時,刺耳的鈴聲突然響起。


    “該死……”


    薛書榕不願動彈,無奈鈴聲一遍遍地重複,她閉著眼,在床頭摸了半天,總算把手機拿了下來。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她瞬間驚醒了。


    “你好!”


    “你好,請問是湯姆的家長嗎?”


    “我、我是。”


    薛書榕從被窩翻出來,靠著床頭坐好。聽對方的口氣似乎不太對,她有些忐忑,就像自己要挨罵了似的。


    “湯姆最近在學校表現的還好嗎?”


    “他的學習努力,又招人喜歡,是個好孩子。”


    薛書榕知道這種話一般都是批評的開始,果然——


    “請恕我冒昧,吉娜女士。湯姆同學的基礎比較差,有很多東西都需要他學習,我了解他的背景,知道吉娜女士不容易,但還是請你在生活方麵多關注一下。”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下個月有一項發明展覽活動,希望你能過來看看他的成績。”


    “我會去的!”


    電話那端的老師笑著說:“湯姆同學非常招同學喜歡,對於他來說,這是個很好的開始。我不得不說,他很有領導的氣質。”


    薛書榕有些詫異於對方竟然會給這麽高的評價,和印象中孤僻的湯姆無法重合在一起。她跟著再寒暄了幾句後,終於掛斷電話。


    “咳咳……”


    她咳嗽幾聲,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甜得發苦的糖漿,發癢的喉嚨才舒服了一些。


    等感冒好一些,抽時間給兩個小孩輔導功課吧。


    ……


    再次上課的時候,薛書榕碰到上次給她告白的麥克,四目相對,她有點兒尷尬,不料對方像對待平時的同學一樣衝她笑著打了個招呼,隨即麵色如常地離開了。


    奇怪!


    薛書榕的腦袋還昏沉得厲害,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或許是人家看開,不願多糾纏而已。這兒可要開放得多,有些人交往就和開玩笑似的,就算床伴分手,很多人見麵還是態度依舊。


    應該說是她想多了才對。


    今天早晨恰好是理論課,薛書榕聽得快要睡著了,頭一點一點的,後背突然猛地被戳了一下。


    她瞬間驚醒,雙手拍桌站起來。


    “這位同學,你對我的話有異議嗎?”教授站在講台上,皺眉盯著她。


    “不,不……”她的臉漲得通紅,“我隻是想讚同您的意見。”


    教授不依不饒:“說說你的看法?”


    “呃……”


    完蛋,這節課的論文可是要當麵討論的,被記住長相,平時成績要掛!


    薛書榕整個人都不好了。


    後麵傳來一道不疾不徐的帶著英式口音的好聽男聲:“個人特質的重要性,以及,你也不支持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


    她來不及思考這幾句話的準確性,大致按照提示向教授講述一遍。教授扶起眼鏡,嚴肅地點點頭:“你的觀點非常好,還有,下次感冒可以請假,身體不舒服就不要硬撐了。”


    “謝謝。”


    薛書榕總算鬆了口氣,她剛坐下,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剛才用筆戳我幹什麽,嚇死我了!”她向後靠,小聲地問。


    剛才聽到聲音的瞬間,薛書榕立即認出是誰。


    除了和福爾摩斯偵探同名的夏洛克,她再也找不出如此獨特的天生自帶傲慢的聲線了。


    “提醒你認真聽課。”


    “……”


    下課鈴響起,教授結束這節課後轉身離開,薛書榕也回過頭怒視夏洛克。


    後者一手撐著下巴,麵對她存在感極強的視線,慢悠悠地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英文,眼睛抬都不抬。


    薛書榕把手放在他的書上,遮住他記錄的內容。


    “你怎麽會到這兒?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回去了吧!”


    “真不湊巧,我我考上了這所大學。”


    “什麽?”


    夏洛克把她的手拎起來,合上書本,麵無表情地扯唇笑了一下:“這下我們算是同學了。”


    薛書榕趕緊收回手。


    這感覺可不太妙。


    她嘟囔著說:“總感覺有你在會有糟糕的事情發生。”


    “是嗎。”夏洛克不置可否地挑眉。


    “你忘了上次那件事情了嗎,我的小甜點。”她抱著故意惡心一下夏洛克的念頭,在“甜點”這個詞上加重音。


    夏洛克收拾書本的手一頓。


    “薛小姐*的手段日益進步,當然,如果不是你隨身攜帶著流感細菌,我很樂意充當這個角色。”


    薛書榕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餘溫未消的臉頰瞬間又漲得通紅。


    這個家夥!


    周五。


    感冒總算好轉起來,薛書榕打算去接湯姆和洛娜過來吃頓飯,再輔導功課。但在此之前,她想順路去見一個人。


    佩妮。


    她戴著墨鏡,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進了餐廳的門。很巧的是,佩妮打工的地方就是她曾經有過短暫工作的餐廳。


    不過叫做麥克斯和卡洛琳的服務員已經不見了,又招了幾個新人。


    可能如她們幻想的一樣,開一家糕點店了吧。


    “一杯美式咖啡,一份……呃,芝士煎餛鈍。”


    盡管在這裏生活了幾年,薛書榕依舊無法適應如此奇特的口味。


    真是個嗜糖如命的國家。


    她安靜地等到佩妮放下餐盤,給了她兩倍的小費:“你的服務態度很好。”


    “噢,謝謝你!”


    佩妮接過錢,歡歡喜喜地離開。


    薛書榕隻吃了幾口就不想動了。她喝完咖啡,坐了一會兒後,默默離開。


    忙得暈頭轉向的佩妮想起來什麽,拿著一碟簽語餅走過來,卻發現薛書榕所在的地方早已空蕩一片。


    她愣了一下,不清楚為什麽心裏竟然浮起一絲失望。


    “走得可真快!”


    那邊,薛書榕重新戴上墨鏡,一陣風刮過,她攏了攏風衣,迎風穿過街道,遠遠就看到兩人站在那兒。


    “嘿!”


    ……


    回到家,薛書榕叮囑他們在客廳看電視,自己一個人忙碌起來。


    洛娜乖巧地坐在沙發上,電視上正在演《南方公園》,她不時被逗笑,隻是平時克製得習慣了,盡量沒有發出笑聲。


    湯姆則是一間間房屋轉著看過來,他看到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這邊的時候,灰色的眼眸定定盯著薛書榕臥室的門半晌,突然輕巧地推開。


    裏麵的擺設簡單整齊,不像個女孩子生活的地方。


    他四處尋找有用的信息,突然,湯姆的目光凝固在一處。


    隻是普普通通的擺設的架子,上麵擺著一根幾英寸長的做工精美的黑色長棍,看起來更像是把玩的裝飾。


    湯姆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什麽。


    原來……


    他再一次出現在客廳時,看到薛書榕忙碌的身影,或許是沒休息好的緣故,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她穿著淡粉色的圍裙,眼睛專注地盯著手裏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魚,唇抿的緊緊的,白皙的手指靈活。


    湯姆捋起袖子,走到她的身邊,清秀的臉上露出靦腆的表情。


    “我來幫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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