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三號男子率先喊出了高價,二萬兩!


    緊跟著,天子三號男子不甘示弱,直接加價五千兩,喊到二萬五千兩,這場對“冬雨”的爭奪,正式拉開了帷幕。


    令牛大富奇怪的是,前麵連奪十八人的天二男子,卻忽然收兵,不再出價,不由好奇,問:“你怎麽不喊了,我以為你今夜要準備集奇二十四美呢!”


    天二男子笑道,“別急,讓他們先飄一會兒!”


    今夜之事,讓牛大富徹底開了眼界,本來他老子黃有才,在京城也算是土財主,家裏趁幾十萬兩銀子,總覺得自己好歹也算個富二代,可是今夜見到的這些人,成千上萬兩銀子花出去,就跟打水漂一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正應了那句老話,貧窮限製了他的想象力。


    範小刀道:“兄台不是隻帶了五萬兩嗎?”


    天二男子道,“天海山莊根本不怕我拿不出錢。”


    “為何?”


    他傲然一笑,“我這個名字,怎麽也值個百八十萬兩吧。”


    好大的口氣。


    一個名字值百八十萬兩?


    牛大富笑道,“這麽厲害,不知閣下怎麽稱呼,要不我也去改改名字。”


    “你不行。”


    “為什麽?”


    “我這名字之所以值錢,是因為我後麵有個有錢的爹。”


    “我也……”牛大富忽然住口,他本來想說他老子也算是個有錢人,可是今晚的遭遇,讓他心中對“有錢”二字,有了新的認識。


    很快,王者冬雨姑娘,已被天字三號、四號的男子喊價到了五萬兩。


    現場眾人,都已經屏住了呼吸,似乎從一次次的喊價之中,聽到了金戈鐵馬的味道,三號、四號二人,誰也不肯相讓,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這邊才一出價,不等黃書郎確認,另一方馬上加價。


    牛大富也倒吸一口冷氣,咋舌道:“為了個女人,五萬兩,瘋了嗎,不是朝廷號召,理性消費嘛?”


    天二男子笑道,“對那兩位闊少來說,沒喊到十萬兩,已是很理性了。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不是身份保密嗎?”


    天二男子哂然道,“保密,也得看對誰,像我們天字號牌的人,隻要我們想,是有權知道後麵的對手的。那天字三號,姓陳,江南漕幫幫主的公子,天字四號,姓謝,江南最大的絲商天蠶會謝天南的之子。可都是有錢的主兒!”


    原來如此。


    漕幫是幹嘛的?名義上是貨運生意,其實暗地裏是販賣私鹽的。天蠶會,更是絲綢行業領導品牌,號稱天下每十匹絲,有七匹出自天蠶會,每年生產的絲綢,能夠繞地球四圈。


    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天字三、四號,正是江南最有錢的兩家勢力的公子,是江南最大的兩個紈絝子弟,並稱江南雙傑,到底是不是傑出青年,很難說,但論敗家的能力,應該占據了前兩位。


    牛大富道,“跟兄弟比,算是小巫見大巫了吧?”


    天二男子道,“我跟他們不同,他們花錢買姑娘,是娛樂,是消遣,我花銀子買姑娘,是投資,是為了賺更多的錢,性質有著本質的區別。”


    立冬姑娘的爭奪,到了白熱化。


    兩人似乎卯上勁了,可又不像天二男子那樣,一口加到讓對方無法承受的價格,每次加價,都是五百兩,而且還要等黃書郎第三次鳴鑼之前出價,這一場下來,用的時間比之前天二男子那十八人都要久。


    每次喊價,都會引來一陣驚呼。


    兩人似乎沉溺於其中。


    很快到了八萬兩。


    牛大富道,“都瘋了!”


    天二男子笑道,“兄弟此言差矣。陳謝二人,雖是紈絝,卻也不是傻子。一來,這立冬姑娘確實漂亮,值得令人爭奪,二來,她還有著天下十大名`器之一的春水玉壺,三來嘛,他們爭得不是女人,也不是一口氣,而是名利!”


    “名利?”


    “不錯!”天二男子解釋道:“他們二人,在江南之時,就有爭風吃醋的先例,曾經為了秦淮四豔,一擲千金。今日為了一個女人,揮金如土。可是你們知道嘛,鬥法的前提,是有強大的經濟基礎,本質上,就是漕幫、天蠶會江南第一


    幫的龍頭之爭。”


    “龍頭之爭?”


    “花幾萬兩銀子,爭個女人,此事一經曉生江湖報導,發酵,其引起的熱度、話題度,可比花同樣的錢,在曉生江湖全國版上做個專訪,要劃算的多。至少,有他們二人在,眾人都知道了漕幫、天蠶會是江南武林唯二的幫派,而像是江南會、極樂幫,論實力,他們並不比這兩個幫派弱,可是論名氣,卻差之甚遠。說白了,就是廣告效應!這兩個人,也很識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牛大富恍然道:“我明白了,難怪首富之子,動不動三五個月就換個姘頭,上個曉生頭條,也是一樣的道理,原來,炫富和裝逼,都是藝術!”


    天二男子道:“隻可惜,遇到了我。”


    “可不是,你這包圓了前麵十八人,論頭條,怎麽也輪不到他們。”


    天二男子道:“你誤會了。”


    “八萬兩第一次,八萬兩第二次!”黃書郎道,“如果沒有異議,來自漕幫的陳公子,將要抱得美人歸了!”


    “九萬兩!”


    一直沒有出價的天二男子,再次出手,而且一開口,就徑直加了一萬兩。


    這讓殺紅了眼的陳、謝二人很是不爽,敢情,我倆你爭我奪了半天,好不容易達成一致,一人讓對方一次,這樣,大家也不用多花錢,人也到手了,逼也裝了,結果你又來這麽一出,最後,都成了陪你玩了?


    謝公子看了陳公子一眼,兩人很快達成了一致,若真讓你搶到,以後我們如何在江湖上混?再看你天字二號,號牌比我們還要靠前,你再有錢,能比我們賣鹽、賣絲的有錢不成?


    不蒸饅頭爭口氣!


    這立冬姑娘,我們搶定了!


    謝公子喊道:“九萬一千兩!”


    天二男子道:“十萬兩!”


    一名女子,拍到十萬兩,眾人議論紛紛,這家夥,家裏是開錢莊的嗎?


    也有人道:“天字三號、四號兩位公子,每次都隻加一千兩,可是天二男子卻直接加到萬兩,嘖嘖,論格局,這兩位公子,還是差點火候啊!”


    “是啊,聽這二位口音,應該是江南人,若沒有猜錯,應是江南漕幫的陳天華和天蠶會的謝曉峰吧?聽說這兩位,在江南可是一等一的紈絝,隻可惜,遇到了天字二號的神秘客人,接著看吧,怕是要栽跟頭了!”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落入陳、謝二人耳中。


    這讓二人更是火冒三丈。


    本來帶著麵具,身份保密,大不了認栽便是,出了這個門,誰也不認識誰,如今被喊出名字,他們二人若是再退縮,這些年花錢如流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豈不毀於一旦?


    想到此,兩人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摘下了麵具。


    “真是陳公子和謝公子哩!”


    有個操著江南口音的客人道,“兩位公子,您可要給我們江南武林,爭口氣啊!”


    兩人來到天二男子麵前,“你確定要跟我們爭?”


    天二男子道:“各憑本事,十萬二十萬兩銀子,在下還是拿得出來的!”


    陳公子道:“十一萬!”


    那江南人喊道:“陳公子威武!”


    天二男子猶豫了一下,遲遲不肯出價,但是看到陳公子一副挑釁的臉sè,咬了咬牙,道:“十一萬一千兩!”


    咦?


    一次隻加一千兩了?


    這家夥前麵花錢太多,看來也是沒錢了啊,既然如此,趁你病,要你命,直接喊出一個你不敢接受的價格,“十二萬!”


    “十二萬一千兩!”


    “十三萬!”


    天二男子身體開始顫抖,牛大富見狀,也知他沒錢了,上前勸阻道:“為了個女子,花十幾萬兩銀子,不值得,我看你還是算了吧!”


    天二男子冷汗已經下來了,一言不發。


    陳公子見他不再出價,滿是嘲諷道,“你不是很牛嗎,怎麽不喊了?”


    天二男子雙拳一握,“十五萬!”


    在這個基礎上,直接加了二萬兩。要知道,前麵那十八人,一共才花了二十四萬兩,如今為了爭奪這一個姑娘,他已經砸出去了十五萬,那是將近四十萬兩的銀子啊,仿


    佛這些錢,對他來說,就隻是數字而已。


    這一聲喊,讓陳公子心中遲疑了。


    本來,這次來天海盛筵,他身上也就帶了十五萬兩銀子,家族給他的指示是,花個三五萬兩,弄點動靜出來,然後製造點話題,可是誰料,今晚的風頭,都讓眼前此人搶了過去。


    這是讓他無法接受的。


    就在此時,一直沒有開口的謝公子,忽然道:“十六萬!”


    陳公子道:“老謝,你這什麽意思?”


    謝公子道,“剛才是我讓著你,不過見你這麽困難,還是我來吧,還好,我手裏還有些零花錢!”


    那江南客人道:“還是謝公子牛逼!”


    “這就沒意思了昂!越是這時候,咱們不應該一致對外嘛,你這不是要拆我台嘛?”


    “也對!”謝公子道,“要不,你來?”


    陳公子道:“我一共就帶了十五萬的銀票,你都特麽喊到十六萬了!”


    謝公子笑道,“我借給你啊!我就不信,咱們漕幫和天蠶會,兩家之力,還鬥不過一個名不見經傳,連麵目都不肯示人的家夥!”


    陳公子道:“借,我看就算了,要不咱倆拚刀刀,奪過來的姑娘,一人一半,單月歸你,雙月歸我,如何?”


    謝公子道:“你這共享經濟的思維,用在這裏可不行,馬上到年底了,還有閏臘月,我這不明顯吃虧嘛!再說了,我有這十幾萬兩銀子,買個青樓都夠了。”


    陳公子怒道,“那咱們江南雙傑的麵子,可就要丟盡了!麵子,還不如一個青樓嗎?”他猛然抬頭,看到了大廳邊上,掛著一個“天海金融”的牌子,問道,“你們這裏可以借錢不?”


    黃書郎道,“借,是可以借,但利息有點高。”


    “我不過今日沒帶夠錢,還差你那點利息嗎?借我五萬兩!”


    黃書郎說了句“好嘞”,旋即命人製作文書,很快簽字畫押,拿到了銀票,他已看出,天二男子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根本沒有力量跟他喊價,他決定孤注一擲,“二十萬兩!”


    天二男子歎了口氣,道:“你贏了!”


    黃書郎連喊三聲,“恭喜陳公子,喜提立冬姑娘!”


    陳公子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大口的喘著氣,他知道,這麵子雖然保住了,但是身上十五萬兩銀子花光了,而且還欠了天海山莊五萬兩高利貸,若是被他老子知道,怕是少不了挨罵。


    不過,他也想好了對此,這立冬花了我這麽多銀子,大不了等我玩膩了,送給老爺子,反正他也好這一口,雖說二手的,不過,老年人嘛,不都是用兒女用剩的二手貨嗎?


    再說了,這麽點銀子,對他們漕幫家的產業來說,不過是九牛之一毛,大不了,再讓老娘求求情,這件事,也就這麽過去了,誰讓他們就自己一個兒子呢,賺那麽多錢,不就是給自己花的嗎?


    如此一來,他也就釋然了。


    看到手中寫著“立冬”的牌子,心說這女子終於是他的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一刻也不想等了,直接去了後台,交了錢,領了立冬,退場而去。


    天海盛筵繼續。


    少了那個愣頭小子,天二男子卻也不亂出價了,剩下的那幾名女子,起拍一萬兩,多則五萬,少則二萬,被其餘賓客都拍走了,後麵的女子,若論姿sè、論才能,都比立冬要強數倍,可是花的錢,卻隻有五分之一不到,讓參加盛筵的賓客,也覺得心滿意足。


    牛大富問道,“後麵的女子,顯然更不錯,你為何不拍了?”


    天二男子道:“做人不能太貪心,總得給別人留點機會,正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當然,主要原因,是我沒錢。”


    “沒錢?”牛大富一頭霧水,“你身上不是還有十幾萬兩嗎?”


    天二男子嘿嘿一笑,“在下身上,不名一文!”


    “那你先前這些……”


    範小刀冷冷道:“他不是說過嘛,在場的八十多位賓客中,有一多半都是托兒,而這位公子,怕是托兒中的王者了吧?一場天海盛筵,隻用了幾個女子,就賺了二十多萬兩,弄到最後,銀子歸你們,這些女子還在,真是好算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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