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跟我夜家一戰了?”


    夜中行笑了笑,招呼道:“公孫遠,沈昆既然出現了,你就先和他說清婚約的事,然後再給他一點教訓!”說完他坐回了八角涼亭之中,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透著一股信心十足的灑脫。


    顯然,他並沒有把沈昆的威脅放在眼中,還是在按照自己的節奏辦事。


    “二少爺,公孫遠領命!”


    公孫遠抱拳領命,然後衝著沈昆招了招手,“賢侄,你已經在這裏藏了很久吧?那剛才的話也都聽到了,嗬嗬,伯伯給你一個機會,撿起地上的休書碎片,收下,或許伯伯還能給你一條活路。”


    “唉,你們夜家是真沒把我放在眼裏啊!”沈昆哀怨地歎了口氣,“我要和夜中行談,結果夜中行把你給打發來了……好吧,我就跟你說好了!”


    指了指地麵的休書碎片,“休書已經撕掉了,覆水難收,再撿起來是不可能的,這樣好了,公孫老兄,我給你一封新的休書!”


    說著,沈昆袖子一抖,一張紙片就射向了公孫遠。


    他現在的書寫速度已經快到了肉眼難辨的地步,就這一抖袖子的功夫,紙片上就多出了一行肆意揮灑的大字。公孫遠接過來一看,入目的前兩個字格外鬥大——休書!


    “公孫猗不守婦道,沈家特將其掃地出門,立字為據,洪熙二十六年七月初三,沈昆!”


    “……”


    “你,你膽敢休了公孫小姐!?”


    公孫遠咬牙切齒地大吼!


    是的,沈昆反過來給公孫猗寫了一封休書!


    這一來事情就變得微妙了,公孫猗休掉沈昆,還可以說是黃金血族聖女的戒律所在,公孫家不丟人;可現在變成了沈昆休掉公孫猗,這就變成了沈昆看不上黃金聖女,主動把公孫猗給掃地出門了!


    而且惡毒的是,沈昆還在休書開頭寫了‘不守婦道’四個大字,這話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整個黃金血族蒙羞,讓九州萬民罵他們一句,選了一個水姓楊花的婊子做聖女,簡直瞎了眼睛!?


    “沈昆!!!!!!”


    “別叫了,我就在你對麵,聽得見!”沈昆笑嘻嘻道:“公孫老兄,這休書你已經收下了,那事情就這麽定了,今曰,我沈昆休掉了公孫猗,新月城萬民作證!”


    公孫遠的腸子都悔青了,他要是知道沈昆射過來的是一封反休公孫猗的書信,他打死也不敢收下啊!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公孫遠剛才自己說的,父親代表孩子收下休書,就代表休書立刻生效,公孫猗被休已經變成了無可更改的事實!


    “罷了,罷了,公孫小姐受辱,我隻有用你們沈家的鮮血來洗刷了!”


    公孫遠森然道:“沈昆,我本想給你們一個痛快,但是是你逼我的……今天,我就讓你們沈家人受盡折磨,死的無比難堪!”


    “老兄,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沈昆翻了翻白眼,忽然笑道:“那好,你威脅你的,我忙我的……老爹!”


    他招呼沈浮屠,“剛才你是怎麽打算的,叛出趙國之後,我們沈家去哪裏落腳?”


    沈浮屠笑罵道:“你這傻孩子,我們的去向,能在敵人麵前說出來嗎?”


    “哎呀,我還真是糊塗了……”


    沈昆一拍自己的光頭,“那好,不管去哪裏,都趕快收拾行李,記得要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帶走哦!”


    看到這故意開玩笑,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舉動,公孫遠一招手,帶著張元攔住了沈家人的去路。


    “別忙著走啊!”公孫遠冷笑道:“你們家不但是趙國的叛逆,更是已經觸怒了夜家的軍法,九州大陸已經沒有了你們的容身之地……嘿嘿,還是讓張宗主送你們一程,去陰曹地府安家落戶吧!”


    “沒有容身之地?”


    沈昆笑了,“老兄,剛才我家的猴子和北地王打賭,那我們再賭一次怎樣?”看了眼周圍的大山,“你們已經把這裏包圍了吧?那我們就賭,隻要你給我一天的時間收拾行李,那麽今夜子時之前,我們沈家就能大搖大擺地離開新月城,而且帶走所有的東西,你,相信嗎?”


    “這……”


    公孫遠看了眼黑雲上的夜中行,沒有得到明確的答複,然後他又看了眼混亂的現場。


    此時數萬平民倉皇奔逃,已經發生了許多誤傷事件,如果他再強行發動戰爭,恐怕會引來誤傷平民的罵名……想了想,公孫遠冷笑道:“賭就賭,不過要先說清楚,子時之前你沒有走掉怎麽辦?”


    “如果沈家哪怕有一條狗沒有走掉……”沈昆嘿嘿一笑,“貧僧的腦袋,賠給你!”


    “好,我看你怎麽走掉!”


    公孫遠閃身退在了一旁。


    ……沈家家大業大,想在一天之內全部撤離新月城,這不太現實,所以沈昆也不強求帶走所有的東西,他隻讓沈家帶走了四樣:充足的糧草,所有的兵器鎧甲,最值錢的幾大車珠寶,還有就是沈信的棺槨。


    深夜,新月城東門。


    望著住了二十幾年的新月城,沈浮屠黯然歎了口氣,“唉,一夜之間,竟然淪落到背井離鄉的地步,沈家不幸啊!”


    “安啦!”沈昆笑嘻嘻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想發展,就要有另起爐灶的魄力!”


    “另起爐灶?唉,談何容易!”沈浮屠無奈搖頭,“沈家已經是不容於趙國的罪人了,在哪裏落腳都是問題……”


    “赤霄城怎麽樣?”


    話說到一半,沈昆突然問道。沈浮屠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什麽,赤霄城?不是去無摩崖嗎?”


    “沈家被趙國盯上了,我的無摩崖也不再安全了!”沈昆笑道:“不過還好,我在赤霄城建了一片基業,等下先去找無摩崖,然後大家一起移民赤霄城。嘿嘿,那裏可是個好地方……”


    兩人說話的時候,鐵和尚已經指揮家將裝好了最後一車珠寶,然後他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


    “大哥,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人也齊了!”


    “好,上路吧!”沈浮屠的情緒有些低落,“去赤霄城!”


    上路?


    沈家人的臉色突然難看起來,上路說起來容易,可是怎麽走啊,夜家的黑雲就在外麵,不知隱藏了多少高手,一旦自己走出城門,就要被這些高手半路劫殺的!


    “臭小子,你真的有把握走出新月城?”鐵和尚狐疑地看著沈昆。


    “哎呦,幹爹你對我沒信心嗎?”沈昆瞥到了鐵和尚的四個小媳婦,調侃道:“四位小嬸嬸,幹爹對我沒信心,你們說怎麽辦?”


    “揍他!”


    “打他!”


    “扁他!”


    “尅他!”


    四胞胎美少女異口同聲地笑了起來,不過看得出來,她們也隻是強顏歡笑,並不相信自己有本事活著離開新月城。


    “唉,看了你們也沒信心呢!”沈昆神秘地笑了笑,“不過上路吧,我擔保,夜家絕對不敢追擊我們!”


    真的麽?帶著忐忑的心思,沈家隊伍緩緩地走出了新月城。


    公孫遠和張元就等在城門外麵,一看沈昆領頭出來了,冷笑一聲,邁著大步走了過來。


    “沈昆,來受死吧!”張元拈起了兩張靈符。


    “哎,等等!”沈昆突然問道:“老兄,你敢跟我說一句實話嗎?這次圍困沈家,夜家究竟來了幾個藍元以上的高手?”


    “夜少爺親自坐鎮,我和羅翰都來了!”張元不耐煩道:“不過對付你們,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哦,那就是三個了!”


    沈昆點點頭,神秘兮兮地自言自語道:“太少了,不夠分的呀,等下該怎麽分配才好呢?”


    說完他抬起頭來,裝作剛聽明白的樣子,“哎呦,張老兄你剛才說什麽?你一個人,就能幹掉我們所有人?”


    “你不相信!?”


    “呃,我還真的不信,因為我剛才算了一算……”沈昆無辜道:“大菩提寺的玄字輩高僧,有五個人呢!”


    大菩提寺?


    張元腦子一陣迷糊,夜家和沈家的恩怨,幹大菩提寺什麽事情?


    “老兄你不明白?”沈昆笑了笑,一指遠處的大路,“我的意思是,你再不讓路,可要被大菩提寺的五大長老圍攻了!”


    “阿彌陀佛!”


    話音剛落,平地炸雷似地想起了一聲佛號,五條灰衣人影眨眼間出現在張元麵前,白眉飄飄,白胡子垂在胸口,這五個老和尚恭恭敬敬地向沈昆合十行禮。


    “聖僧,我等準時趕到,全憑聖僧調遣!”


    “玄德,玄心……還有你,玄苦!?”


    張元認識這五大玄字高僧,當場就冒出了一層冷汗!


    而且……聖僧?


    大菩提寺的五位聖僧,管沈昆叫聖僧!?


    開什麽玩笑!!


    沈昆是釋迦菩提的擺渡人,這件事隻有當曰在王家祖墳裏的幾個人知道,張元和夜家都毫不知情,所以一聽這稱呼,他腦子裏就是一陣陣的眩暈。


    下一刻,羅翰從黑雲上飛身下來,凝重地站在張元身邊,“怎麽回事,五大玄字高僧怎麽來了?”


    “阿彌陀佛,張施主,羅施主!”老和尚們淡然一笑,“請不要見怪,我們來此,隻是奉聖僧的法旨,保護沈家人平安裏開新月城,你們不為難沈家,我們自然不會為難兩位施主。可是你們要是敢為難沈家……”脾氣暴躁的玄苦大罵道:“貧僧,便要承菩薩心腸,行霹靂手段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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