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淵是一個講信用的好孩子,他覺得說出去的話,就像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無法回收的!


    既然已經知道了小女孩的地址,那就一定得去,而且不能拖,明ri複明ri,明ri何其多啊!所以,他不顧莘含香的勸阻,不顧現在已經時間已經很晚,不顧莘含香的腳傷還沒好,不顧自己身上一毛錢都沒有的事實,堅持一定要找到那個小女孩!沒錢?別說步行,就是爬我也認了!唐淵是這麽說的。


    在唐淵向莘含香闡述了人民jing察為人民,jing民情,魚水情,jing察應該起到模範帶頭作用,克己奉公,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無私奉獻的大無畏jing神後,莘含香覺得,如果自己不去,簡直妄稱為人!


    唐淵扶著莘含香站在路邊,莘含香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這才是他說出那番話的終極目的所在啊!


    唐淵身上連半毛錢都找不出了,所以打車的錢自然是莘含香掏的,所以他很自然的無視了司機師傅鄙視的眼神和莘含香尷尬的笑容。


    他和莘含香隻知道地方,卻不認識路,不過沒關係,出租車司機師傅認識就行了。


    有錢真好!唐淵在心裏悄悄的說。


    唐淵和莘含香在一個高架橋的橋墩下下了車,雖然已經很晚了,卻不能阻止這裏依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現在的人們,晚上睡不著,白天起不來,這似乎是通病了。


    他和莘含香一個橋洞一個橋洞的依次找過去,莘含香腳還不太方便,所以唐淵隻能扶著她慢慢的走,不時還要注意,路上的缺口,障礙物,以及沒了井蓋的窨井。


    終於在一個最小的廢棄橋洞裏見到了一個瘦弱矮小的身影,小女孩正抱著雙膝坐在橋洞的入口,眼睛無神的看著路邊昏黃的路燈,認真的連有人到來都沒有發覺,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興許是從爺爺不見了那一天起就這樣沉默無聲了吧。


    莘含香的眼圈紅了,唐淵的拳頭捏的緊緊的,五指像是長在了一起。


    就是一個橋洞而已,沒有床,沒有被子,沒有鍋碗瓢盆。沒有……什麽都沒有!


    一堆幹草,一個破了一個口子的破碗,僅此而已!


    小女孩終於回過神了,回過頭看見一個哭得傷心的漂亮大姐姐,眼睛轉到唐淵身上後,黯淡的眸子明亮了一些,脆生生的喊了一聲:“爸爸!”


    唐淵差點嚇得一屁股栽倒在地上,怎麽回事?唐淵是個好少年啊,活了二十年了,沒談過戀愛,沒摸過女人胸部,沒做過那檔子事兒,隻有小時候拉過小師妹的手,感覺又細又軟,之後就沒有過出格的事了,怎麽能莫名其妙的成了別人的爸爸了呢?


    莘含香也睜大了眼睛,滿臉的疑問,這真的是個和尚?


    “那個,我不是你爸爸,我是叔叔,不是,你可以叫我哥哥,千萬別叫爸!”唐淵徹底混亂了,連說話都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你就是我爸爸!”小女孩仰著頭,小臉上一臉認真:“我問過爺爺,爸爸是什麽?爺爺告訴安安說,爸爸是你可以依靠的人,爸爸是你一見到就會感覺到親切,想要他抱,想跟他鬧,他也不會惱,爸爸會讓你安心,會給你他能給你的一切。所以,你就是我爸爸!”小女孩再次鄭重其事的說。


    “……”唐淵說不出話了,才一出門就當了別人的便宜老爹,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唐淵,出家人慈悲為懷,你可不能傷害安安幼小的心靈。有這麽一個聰明漂亮的女兒你該感到高興啊!哈哈哈……”莘含香揉著發紅的眼圈,笑的直不起腰。


    “媽媽!”


    “你你你,你是在叫我?”莘含香笑不起來了。


    “是啊,媽媽!”


    “……”


    “小朋友們撿到一錢都會交到你手裏,想必你也不會傷害安安幼小的心靈吧?況且有這麽一個聰明漂亮的女兒,你也會由衷的感到高興吧?哈哈哈……”唐淵也笑了,笑的比她還要大聲。


    莘含香的臉紅了,而且很紅很紅。和唐淵一樣,莘含香也是一個好妹子,沒親過嘴,沒擁過吻,甚至沒有談過一場正式的戀愛。準時上班,下班就回家,標準的一副將來賢妻良母的典範。莘含香樹立起來的良好形象,在安安的一聲“媽媽”中轟然倒塌。


    媽媽?還有爸爸?唐淵?莘含香斜眼偷偷看了一眼笑的開心的唐淵微微放心了,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


    唐淵和莘含香沒有去刻意糾正安安的稱呼問題。小孩子嘛,忘xing大,沒準哪天就給忘了。


    兩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安安身上,安安身上的衣服沒一件是好的,衣服褲子都打上了補丁,鞋子破了好大一個口子,纖細的腳趾頭露了出來。及肩的長發亂糟糟的,臉上像是糊了一層東西,一張看不清本來麵目的髒兮兮的小臉。


    唐淵揉了揉臉上僵硬的肌肉,怕自己嚴肅的表情嚇到這個表情怯怯的小姑娘,硬擠出一點笑容堆在臉上。


    他走了過去,絲毫不顧及安安身上髒兮兮的衣物,一把抱起她:“走!我帶你離開這裏!”


    安安不說話,隻是眼淚撲朔朔的往下掉。稚嫩的細小手臂緊緊的勾住唐淵的脖子,緊緊的!仿佛自己一鬆手,就會從這個美好的夢中醒來。


    唐淵抱著安安,大步的往前走出了橋洞,卻沒發現後麵無聲的啜泣聲。安安睜著大眼睛,輕輕的拉了拉唐淵的衣袖,眼睛看向後方,那個扶著牆站著,默默哭泣的大姐姐。


    “唐淵!”莘含香哭的更歡了,眼淚不要錢似的一串串的往下掉。莘含香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今天哭的次數算起來是她哭的最多的一天,因為腳傷哭了一次,痛的!看到這個身世可憐的小女孩所處的環境又哭了一次,難受的!唐淵抱著小女孩一臉決絕沒有猶豫的樣子像是忽略了她這個人,這次因為什麽呢?她不知道,隻是心裏覺得有些堵,還很難受!這就是心痛的滋味啊!是被拋棄了嗎?


    唐淵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蹲下身把安安放到地上,又彎腰鑽進了低矮的橋洞裏,扶著她站好,伸出右手輕輕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不要哭。”莘含香不說話,任由唐淵扶著出了橋洞。終究沒有忘記自己啊!她的心裏隱隱的似乎又有了一些開心。


    唐淵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在不遠處晃悠的來福聽到哨聲,一路狂奔著來到唐淵的身邊,一下子人立而起,伸出爪子搭在唐淵的肩膀上。


    唐淵把興奮過度的來福從自己肩膀上給扒拉下來,輕輕的將安安放在了來福的身上。來福沒有適應這種被別人騎著的滋味(唐淵小時候騎過),極力的扭著龐大的身體,抬起頭,明亮的眼睛盯著唐淵,裏麵蘊藏著無限的委屈,嘴裏不停的嗚咽出聲。


    唐淵一瞪眼,來福又乖乖的低下了頭,身體也不在扭動,像是一個被地主剝削的莊戶,無奈的屈服在了強權之下。


    安排好了小的,還有一個大的。


    “上來!”唐淵轉身,走到莘含香麵前蹲下身體,見莘含香不明所以的樣子,無奈的說。


    “幹嘛?”


    “背你啊!”唐淵說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和來福說好了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它駝了小的,我就隻能駝大的了,誰讓我是它老大呢,做老大的就該多替小弟分擔啊!”說完不由分說,一把撈起莘含香的腰,讓她趴在自己背上,雙手托著她的屁股,站了起來。


    “女人就是嫩點,沒辦法咯。”唐淵嘟囔道。


    莘含香安靜的趴在唐淵的背上,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氣。就當是害我受傷,和花了我幾十塊錢打車費所做的賠償好了。她這樣安慰著自己,於是心裏越加的心安理得起來。


    夏秋交季的季節,晝夜的溫差較大。白天的陽光熾熱,夜晚卻顯得格外的yin冷。以前的這個時候已經躺在外婆家的床上睡熟了吧?莘含香覺得有些冷,她穿的並不多,秋風微微的吹著,寒冷的感覺顯得越加的明顯,好在有個背著自己的人替自己擋了一些。


    莘含香發現唐淵的背並不是很寬闊,也不是很柔軟,但是很溫暖,她努力的想靠的近些,再近一些,雙手緊緊的環繞著他的脖子。


    她有些累了,微眯著眼睛,沉沉的倦意一股腦的襲來。


    “喂,喂,別睡,別睡,這種天氣裏睡著很容易感冒的。”唐淵輕輕的搖晃著莘含香。


    “哦。”莘含香答應著,眼睛卻沒有睜開,還是一副昏昏yu睡的樣子。


    “恩,我們來聊聊天,談談理想,談談文學,或者音樂、電影、服飾,化妝品都可以。”唐淵擠弄著眼睛,回過頭看著她鼓勵的說。


    “還是談談你打人的動機吧。”莘含香有氣無力的說道。


    “……喂,不要這麽掃興嘛!”唐淵搖了搖光頭,“好吧,說說你從事jing察這個偉大職業動機好了,你不知道,我從小就特別羨慕jing察,覺得他們特威風,到了一個地方將證件一亮,別人就不敢多嘴,然後說一句: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每一句將作為遺言。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是不是特牛x?很帶感吧?而且他們無所不能,因為,大家都說有困難找jing察叔叔。最重要的一點,我覺得他們都好有錢,因為小朋友們撿到的錢都交給jing察叔叔去了。”


    “其實沒你說的那麽好啊,我的動機也不是很偉大,我從小的願望就是當個jing察。覺得有些人很可憐,總得有些人站出來為他們主持公道啊,可是後來真的參加工作了,才知道我的想法是多麽可笑。”


    “社會就是這樣了,保持住你自己本心就可以了。”唐淵點點頭,安慰著說道。“記得我師傅第一次真正教導我時候還是我八歲的時候,那天空中飄著細小的雪花,師傅把我帶到寺院門外的空地上,背著手背對著我,沉默著不說話看著遠方的天空。天很冷,我凍得發抖,心裏想著:這老家夥,又在裝逼!”


    “就在我快要凍的要暈的時候,師傅轉過身了,溫和的看著我說:冷嗎?我心想:哇cāo!怎麽可能不冷!他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小木劍,把他交到我的手上,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他的手很溫暖,像是一個暖爐。可是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多久,他把手又縮回去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表情嚴肅:唐淵,你八歲了!我要說的你現在可能不懂,但是,我希望你能記住,在以後的ri子裏也是一樣!”


    “他說:從現在開始,揮舞手上的劍,不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靈魂!”


    “你的師傅一定是一個哲人!”莘含香聽得一臉悠然神往的表情,對唐淵那個素未謀麵的師傅產生了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啊,他啊,一個老混蛋而已!”唐淵撇了撇嘴,輕輕的笑了,從漫長的回憶中恢複過來,漫不經心的說。


    莘含香:“……”


    時間在談話中總是過得飛快。唐淵背著莘含香,沒有說要坐車,實在不好意思再讓別人掏錢了。莘含香也沒有主動提出打車,兩人彼此保持著默契。來福馱著小女孩,跟在唐淵的後麵晃晃悠悠的走。


    在莘含香的指點下,他們來到一家賓館。莘含香覺得現在已經很晚了,實在沒有必要在回去打擾外婆。而且,自己回去了,這三位怪異組合怎麽辦?先在賓館湊活一晚上得了。


    當然,就算到了賓館,唐淵也一樣沒錢,住賓館的錢一樣還是莘含香掏的。看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還帶著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收銀員臉上的表情驚詫不已:這小夫妻倆真夠可以的,開房連孩子都帶來了。哦,天呐!還有一隻寵物狗。這是寵物嗎?什麽寵物這麽大?


    ps:我想寫的,是要讓大家高興開心起來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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