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稍後吧,小荷還以為能在早上更新呢禦朱門!矮油,失策啊,閃,碼字去。十點多上來)


    “魏姑娘,在你們這樣的人家眼中,妙寧的請求實在是卑微,你甚至會覺得不齒。可這是妙寧最大的希望,求姑娘成全。”


    妙寧說的聲淚俱下,比女孩子還惹人憐愛,可惜凝萱也好,碧潭也罷,都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多情種。


    凝萱嘴角上揚:“妙寧師傅先起來,你這樣大的禮節反叫我為難,就算有心幫你,也要被這股子陣仗給嚇壞了。”


    妙寧忙手腳並用的爬起,往後退了半步,拉開與凝萱的距離,看樣子是不想惹魏家主仆二人猜忌。


    “魏姑娘,我想請你借五十兩銀子!”


    凝萱擰著眉頭,歉然的歎道:“叫妙寧師傅失望了,隻怕這麽多的銀子......”妙寧大約也知道自己獅子大開口,嚇唬住了凝萱,他唯恐凝萱從此不待見自己,徹底決了這根線,便忙改口道:“魏姑娘嫌多,三十,不,二十兩也成。”


    妙寧說的急切,險些吞下了自己的口水。


    凝萱才得了大姑娘靜香送來的那一小匣銀子,要拿三十兩出來也並非捉襟見肘,隻是將這麽多的銀子交付給一個陌生人,凝萱心裏倒底不情願。至少要叫自己知道這裏麵有什麽說法。


    “妙寧師傅,我冒昧的問一句,你要這銀子做什麽?”


    妙寧沉默片刻,就在凝萱和碧潭以為他永遠不會道出實情的時候,他卻忽然低著頭開口道:“魏姑娘小小的年紀都能看出我是個假尼姑。那等再過兩三年,我便是想要瞞,卻也瞞不住了。為今之計,隻能離開流雲庵。”


    妙寧說到這裏,眼裏煥發出熱切的光彩:“我要進宮!”


    凝萱胸口的一股熱血差點沒湧出來,眼前這小子說什麽?進宮?他還真當自己是絕世佳人了?總不會裝女孩子時間久了,自己也忘記東西南北了吧!


    妙寧沉沉的看著凝萱:“姑娘不要以為我癡人說夢話,我就是要進宮,效仿前朝曹國忠。”


    碧潭一聲厲喝,堵住了妙寧下半截的話:“快把嘴閉上。曹國忠一個閹黨,禍國殃民,無惡不作,有什麽值得你效仿的?他最終落得個五馬分屍,難道你也豔羨?”


    凝萱在碧潭生氣發威的時候。忽然搞明白了妙寧的意圖,然後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白白淨淨的臉:“你的意思是說,想進皇宮當太監?”


    “正是!”


    碧潭一聽。頓時熄滅了全部火氣。凝萱掃了眼有氣無力的碧潭,然後麵對妙寧笑道:“小師傅很該慎重,我家中的鋪子裏倒是不缺差事,你若願意......”


    不等凝萱說完。妙寧已經斬釘截鐵的搶道:“我不願意。姑娘,你發發慈悲。這宮我是一定要進的,隻是沒有銀子,我連進宮的資格都沒有。碧潭姑娘不懂得,她就是命大,沒有真的被人牙子送進宮,否則根本不是去做宦官,而是被發配了做宮奴。宮奴是整個皇宮裏分位最低的一個,每時每刻不在勞作,掌宮女官們恨不得將其榨幹每一滴油,往年因累死的宮奴就不計其數。”


    凝萱看著是漫不經心的在傾聽妙寧說話禦朱門。其實心裏早就翻山倒海似的亂想。今日真真叫自己開了眼界,一個碧潭出身望族,父親還是正三品。一個假尼姑,偏要去做人人閃躲不及的宦官太監。


    但凡家境過得去的。誰願意斬斷子孫根,成了無種之人?


    而且最叫凝萱不解的是,妙寧說的頭頭是道,顯然深諳此道。這人來曆詭異,不找個正經營生,冒著被人發現亂棍打死的危險跑到流雲庵裏,現在又迫不及待的想做那人人避之猶恐不及的差事,他到底在想什麽?


    凝萱麵帶躊躇的看向妙寧:“小師傅,我們雖是萍水相逢,可互相間卻沒有惡意。看妙寧師傅迫切的樣子,想必是心裏有了大難,否則也不會貿然衝我這個陌生人開口。隻是五十兩確實不是個小數目,如今就算勉強湊了也不過二十多兩的碎銀子。”


    妙寧見凝萱鬆口,心中狂喜,忙感恩戴德的頻頻磕頭。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凝萱見他不要命把頭往地上磕的樣子,心下不忍,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大周朝的男子們素來驕傲,除非逼不得已,誰願意對個陌生人卑躬屈膝。想到此處,凝萱便打消了問他進宮緣由的心思。她固然擔心妙寧的不安分在將來會牽連自己,可不給這銀子,憑著妙寧深藏尼姑庵而不被發覺的心機,加上流雲庵富貴人家常來常往的便利,將來指不定就有人想要效仿呂不韋,暗中培植個皇帝親近人的謀略。


    妙寧若忘性大還好,若他是個斤斤計較的小人,凝萱可不願意為了二十兩銀子賠上往後的幸福。


    凝萱低聲說道:“我若湊足了銀子,且如何與你聯係?”魏家來流雲庵,多說五六日,少說一兩日,更不會為了妙寧再打發人來一趟。


    “這......”妙寧一怔,他還真沒想到這些,妙寧遲疑的看向凝萱:“反正我本就打算離開這鬼地方,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這樣吧,姑娘回府的第三日,我自然有法子和你聯係上。”


    凝萱點了點頭,如果這點子本事都沒有,也不要做什麽妄想進宮飛黃騰達的美夢,趁早歇了攀高枝的心思,繼續扮他的假尼姑在流雲庵裏混吃混喝。


    商議好了借銀子的事項,妙寧謹慎,請了凝萱主仆二人先行,自己仍舊在花障裏躲上一陣子。


    凝萱沒有出言拒絕,拉著碧潭幾乎是疾步出了白石階。


    一進大道,凝萱就明白了妙寧的用意,此刻圓月漸升,道路兩旁盡是觀音殿裏晚課結束的尼姑們,若她們三人同行,今後流雲庵裏忽然出逃個尼姑,必定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眼見鬆露禪院的大門在望,碧潭忍了半晌還是低聲詢問道:“姑娘,難道你不怕是遇著了騙子?他被姑娘識**份,惱羞成怒,臨走之前打算敲咱們一筆竹杠也不是不可能的!這事兒都怪我大意,要不是說了那些話,妙寧也肯定不會威脅到姑娘頭上來。”


    碧潭一臉的懊惱,可凝萱卻伸手將頭上簪的珍珠花串兒捋了下來,攤在被月光映射的晶瑩的小巴掌上:“這件花串兒是臨出來前,老太太讚我心地仁厚,特賞賜的。十顆均是一等一的璫珠,形圓滿而色銀白、光瑩無半點絲絡。你跟著老太太見過市麵,可知這花串兒價值幾何?”


    碧潭神色一凜,不用再問便已然明白了姑娘的意思。


    若妙寧真為求財,大可拚死一搏,奪下這珠花,凝萱不過稚齡,碧潭又要顧忌著姑娘,歹人心中多半會以為,這樣的小姐舍財保命的居多。然而事實上,妙寧對價值不菲的首飾並未心動。


    “可......也許是她不識貨,又或許沒留心姑娘的頭發?”


    碧潭為人謹慎,比笑槐思慮又多了一層。


    凝萱一麵笑一麵叩響了禪院門扉,側著頭低聲與碧潭說道:“難道你沒發覺,才妙寧幾次用手去遮右眉梢?這便是我頭上的珠花映了黃昏餘暉,射的他眼睛酸澀。你再想,能將皇宮等級弄的如此通透之人,怎麽會半點市麵沒見過?”


    碧潭良久沒說話,恰好此時院門大開,魏家跟來的婆子忙將這小主仆倆迎進來,又道王媽媽已經命人催問幾次,姑娘這一回來,她正好到廂房去報信。


    眼見婆子離開,碧潭這才輕歎一聲:“姑娘的貼己銀子不多,隻怕回國公府後要委屈一段時間了。”


    凝萱莞爾一笑:“委屈倒不至於,我又沒什麽花銷的地方,大不了厚著臉皮少打賞些罷了。況且銀子多了砸手,反叫人惦記。住在寺院,自然心中誠信因緣善果的道理。你是不是覺得我講這樣的話未免市儈?”


    碧潭被小主這樣反問,卻半點不驚慌:“姑娘若行善事就要被說成是市儈,那隻怕西昭的開國皇帝早就在青史上一片罵名了。”


    “哦?倒是說說你的見地。”凝萱饒有興致的看著碧潭,外人看在眼裏絕對摸不清她的心思。


    碧潭幼年時所處的眉州地界特殊,從不乏小道消息,那些賣唱說書的藝人更是將三國帝王編成了腳本,或在茶館,或在酒肆,隻要肯出錢,他們便一段一段的唱給你聽。碧潭書讀的不多,偏這樣朗朗上口的故事沒少聽。


    碧潭最愛北齊高祖皇帝斬殺敵手的那些橋段,對西昭皇帝反而不喜歡,隻是她以為姑娘有意考校考校自己的學識,根本不會想到,凝萱隻讀過《東周史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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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嘿嘿,昨日更新了《紅樓夜話》薛寶釵的番外,賈寶玉的等小荷有時間就寫啊。會在這裏另行通知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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