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亭抬頭,她的眼珠子很黑,黑得比莫文龍的愛狗黑黑還要黑。


    “你怎麽來了?”


    他聽到女神這樣問她。


    莫文龍咧嘴,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我是班長呀。陳老師讓我來探望你。”


    許亭低頭,沉默,邁步朝前。


    莫文龍使了使眼色,將箱子拋給一眾小弟,小弟們接住,那個沉啊!


    不愧是老大看上的,都是一樣的怪物!


    “許同學,關於你的事,不要難過嘛。我是過來人,這種事習慣了就好了。”


    莫文龍亦步亦趨跟在身側勸慰。


    許亭停下,抬頭,望著他。


    那雙比莫文龍家愛狗黑黑還要黑的眼珠子牢牢盯著他,“沒人會習慣這種事!”


    她的聲音有些沉。


    糟了,她生氣了!


    莫文龍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呃,許同學……我的意思是……其實我不是那意思……那個、這個……”


    “把箱子還給我。”她說。


    她生氣了!她真生氣了!他把女神惹生氣了——


    立即有兩個小弟抬著那箱子遞上來。


    許亭細胳膊伸過抱住,健步如飛頭也不回遠離。


    留莫文龍一人僵在原地,怒紅著雙眼,他盯著她的背影,俊臉漸漸爬上絕望,緊接著他伸手抓弄那用發膠抹好的發型,崩潰低嚎:“許亭生氣了……許亭生氣了——我失戀了……今晚約戰死對頭!”


    啊啊啊——


    莫文龍淚流滿麵狂奔而去。


    被留下的眾小弟,你看我,我看你。


    趕緊打電話通知,今晚又有群p——咳,錯了,是群架了!


    ***


    對於莫文龍的出現,許亭驚訝中又不是太意外。


    莫文龍是班長,雖然他另一身份是學校混混組織的頭目。但身為班長以班主任的名義來關心同班同學,這不是奇怪的事。


    所以,許亭在對於他的出現短暫的吃驚後拋之腦後。


    她端著箱子將它放到小貨車後,媽媽從駕駛室上探出了頭問:“這是最後一箱了嗎?”


    許亭點頭。


    “那上車吧。”


    許亭坐進了副駕駛。


    路上,麵對這些天格外安靜的女兒,曾儀是歎氣和愧疚的,她騰出一隻手揉揉女兒的短發,關心問:“恨媽媽嗎?”


    “不恨。我恨爸爸。”許亭低著頭,眼睛盯著手機屏。


    “對不起。我本來想等你讀完高中才和你爸分手的。誰知道那女人逼得緊……”曾儀說著時聲調一哽咽。


    許亭抬頭,看到一向堅強的媽媽眼眶紅紅的,雖然她極力壓抑著。


    “媽,不要難過。我們會好好的,離開了他,你還會遇到更好的。”


    麵對女兒如此的懂事安慰,曾儀強壓的淚水最終忍不住落下。她把車子停到路邊,擦來紙巾把眼淚抹幹。並適當教育:“在開車中本來不該聊天分心的,你以後可不能學媽媽知道嗎?”


    “嗯。”


    待情緒得到控製後,曾儀又開車上路。這次她換了個輕鬆點的話題:“亭亭,媽可能這幾年都要在外地工作,隻能趁你放假過來玩。媽會努力在上海紮根,爭取買套房子,讓我們母女倆過上好日子。”


    “就不能留在本地工作嗎?”許亭聲音中透了一絲淡淡的乞求。


    曾儀很歉意地搖頭,“請體諒媽媽必須為我們的生活奔波吧。你就當讀住校製那樣想吧。媽媽一放假也會回來探望你和你外婆的。”


    許亭木著臉望向了窗外。


    生活啊……


    在她十七歲之前,從來不曾擔憂過的。畢竟從懂事起,就家境小康的孩子,一直以為會一直持續下去,卻中途變故了……


    “我會等你回來的,有空也會去上海找你的。”許亭輕輕許下承諾。


    曾儀欣慰地望著女兒笑了。


    ***


    一間豪華ktv裏,一個渾身刺青的少年摟著一個青春的美少女吻得火辣之際,一個男孩闖了進來,“老大,土豪又送來挑戰書了。”


    瞬間,刺青少年推開懷中的美少女,不顧她毫無防備下的跌坐在地呼疼的可憐臉色,抓過那挑戰書,清冷的麵色淡眉一挑:“我正愁著什麽時候送去挑戰書,沒想到他就主動送上門了啊!馬上聯絡兄弟,準備家夥作戰!”


    “得令!”


    那美少女從地上爬起來,聽到莫文龍時眼睛都亮了,一把搶過那挑戰書,隻見那書信是以鋼筆字而寫,字體霸氣得刺眼。


    “啊啊,莫文龍的字跡耶!聽說他的鋼筆書法得了全市第一,果真是好看呢……”


    身為自己的女朋友卻花癡別的男人,刺青少年不爽極了,在美少女的尖叫中一把奪回書信撕個粉碎。


    “你幹什麽?!你知道如果留著這書信我可以拿去賣多少錢嗎?!”


    刺青少年一聽,頓住,略呆盯著那堆廢紙,“可以賣錢?!”


    美少女氣極,指著他鼻頭怒罵:“廢話!現在黑市上叫賣他用過的文具書筆和校服,已經出價到三十萬了!可是長期收購的!”


    刺青少年清冷的麵色總算透點人煙味了,淡淡的惱怒爬上還算清秀的臉。


    美少女淚眼窪窪地捧起那堆廢紙,“你以為人人都是莫土豪啊……嗚嗚……我們最近經費有多缺你知道嗎——”


    刺青少年臉上閃過尷尬,“抱、抱歉……我讓莫文龍再寫一封,就說沒收到?”


    美少女又瞬間大怒:“人窮誌不窮!好歹也是被他認可的死敵,你怎麽能滅自己的威風!”


    “可我們缺經費……”他小聲說。


    美少女握拳:“放心,最近我拉到讚助商了!他們說隻要我們穿上他們的衣服去打架,就給我們二十萬!哦嗬嗬——”發出一串銀鈴聲般地巫婆似笑聲。


    刺青少年愣了,第一次聽說打架還能拉到讚助的呢。


    ***


    夜,在x市一片廢棄的工廠裏,一堆堆大型柴火劈裏啪拉地燃燒著生命。


    一個手持鋼劍,是的,沒錯,確實是鋼劍的,壯實少年在陰暗的火光下,沉默著低著頭。


    旁邊,一堆抽煙喝酒的混混們手拿著木棍,或坐或站或蹲地三三兩兩圍在一團。


    一個小弟端了鮮紅的西瓜送到那握著鋼劍垂頭作雕像的少年前,問:“老大,來點西瓜?”


    老大抬頭,一張陰暗與絕望的死人臉,他聲音幽幽吩咐:“我要西瓜汁。”


    立即,小弟端了西瓜火速退場,然後牽線掏出榨汁機忙碌了起來。


    持劍少年幽幽吩咐完後,又撐著那張死人臉垂下了頭繼續作雕像。


    旁邊的幾個氣質一看就是混混中的雞頭級人物們展開了小型會議。


    有小弟立即送上瓜果煙酒。


    那個最先出場被莫文龍勒脖子的瘦高少年,他的身高是所有人最高的,十七歲卻有一米八的大個。就是整體偏瘦,跟吸毒似的。


    他叫許委,和莫文龍的女神許亭一個姓。


    家哥家妹兒呢。(方言,指同一個姓的意思)


    許季喜歡抽煙,每次叼著煙走在街上時都會被警察盤查,偶爾也會被帶去尿檢,實在太像長期吸毒犯了。


    但其實他隻是太瘦而已。


    “老大要擺這個生無可戀的造型到何時?”他問。


    “等到張保穀來了唄。”另一個身子中等理著平頭的少年吐著瓜子殼兒說。


    他叫劉敵畏,外號敵敵畏,砍起人來毫不手軟。


    “那張保穀那混蛋什麽時候來?現在都八點了!”


    “估計在街上吧,我聽說他們組織最近經費缺得厲害。牛咪咪去找了讚助來,對方要求他們必須在鬧市裏逛一圈,得呆夠兩小時。”組織裏的師爺擔當,田丁。一張斯文臉上架了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鏡。


    “這次給誰家拉讚助啊?”似乎對對方這種事習以為常的高層們毫無驚訝感隨口一問。


    田丁推推眼鏡,這是他從女性漫畫上學來的,據說這樣很受女孩子歡迎,事實證明也確實滿受歡迎的。


    他手指指向雕像老大。


    眾人“哦……”的一聲,秒懂。


    ***


    x市是全國有名的一個城市,它的鬧市也享有盛名。


    一群二十人組合的混混們,身著統一青衣製服,背麵統一印刷著“湖幫”二字,站在了鬧市的一角,當雕像已經一個半小時了。


    為首的刺青少年木著一張臉,極忍皺眉的衝動,問身邊的女友,牛咪咪。明幫的師爺。“為什麽我們明幫要幫死對頭的幫派打廣告?!”


    “因為我們缺錢!”牛咪咪甜美地嬌笑著,對路過每一個好奇的視線都投以善意的情感。


    “下次能不能不要拉這個讚助了?”刺青少年張保穀嘴角一抽,小心商討。


    “能,隻要你派人把莫文龍用過的東西都偷過來。”牛咪咪臉上肉痛,想到了那被撕掉的挑戰書。


    “……”刺青少年抬頭望天,很認真地開始分析旗下哪個成員能擔此重任……


    眾人繼續沉默在路邊當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革命尚差半小時便成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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