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夜晚。


    北回歸線以南,無名海域之上。


    今夜不見星月,海風平緩,雖已近冬天,但吹在臉上卻也有種別樣的舒爽。古易和盈可瑩也正站在甲板頭,享受著這海風,扶依鐵欄,有一句沒有一句的聊著天。


    “我爹在我十二歲時突然失蹤,我是我爹最好的朋友養大的,同時這個人也是我幹爹。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很感激他,感激他念及情誼對我無私的培養,所以第他的吩咐我無論多困難我都會照辦,然而想不到的是,在經曆多年辛苦,終於找起一對應龍眼打開‘魏文書’時,卻看那些數字……”


    “什麽數字?”古易知道她說的是閆文之,也知道一些兩人的恩仇往事,不過傷心之事還是隨風的好,他沒有點明,而是隨著盈可瑩的語氣問了下去。


    “你可以理解為一種密碼。我爹持有魏文書多年,早已知曉魏文書的開啟方法,也知道魏文書其實是一副地圖,就對書的了解來說可以說沒人比得上他,甚至,他用了一輩子時間研究的成果很有可能不需要應龍眼就能將地圖物外的拚出來。所以,他才能在危機之際留下害他凶手的數字記號,用自己的血化進魏文書中。這,或許是他最後最無力的掙紮了吧……”


    在這安靜的海麵上,盈可瑩盡量平靜的聲音顯得十分空靈,隻是那鼻上隱隱的水光,不看看出反射的是她第一次傾訴心聲的發泄物。


    古易靜靜聽完,“呼”的一聲,對向身前海風吹了吹,跟著前者的語氣道:“堅強的人真好。我也有個原來的故事你要聽嗎?”


    盈可瑩輕輕“嗯”了一聲,難得有種不一樣的嬌柔。


    於是古易說道:“我原來很小,然後,我現在長大了。”


    “……”


    “……”


    “沒了?”盈可瑩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是啊。我已經把我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了,怎麽樣?我對自己的總結到位吧。”


    “到位你個頭啊!”盈可瑩本來略顯傷感的表情瞬間變色,狠狠的踩了他一腳,“說吧,日照巔峰島司南是什麽意思?”


    古易不可思議的看了她一眼:“你怎麽知道這句話的?!”


    “你告訴我的。”


    “什麽時候,有嗎?呃,好像是有……”見到盈可瑩將鐵欄扶手擰成了把手後,古易一改口風,“所謂:日照巔峰島司南。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在最後三個字。起先,有個老鬼告訴我說司這個字,在一些野史雜記之中有‘在’和‘是’的意思,所以我理所當然的把島司南理解成為島在南方的意思。而至於前麵的日照巔峰則一直沒有想明白是什麽。”


    “後來白徒出現,我不得不出海,經曆了一係列的事後才在這個島上,有水手陰魂告訴我,原來我一直都理解錯了,司南的意思並不是在南方,而是司南他本身就是一座島,司南島!”


    “如此一來,日照巔峰島司南的意思就簡單了,不外乎就是在正午日光最強的時候站在司南島的最高處而已。”


    說到這裏,盈可瑩點頭接話:“所以你的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司南島,你知道它在哪嗎?”


    古易雙手一攤:“我這麽給你說吧。司南島據說是航海者心中的最夢幻島嶼,它能為任何到達那裏的航海者指明方向,找到想去的地方。所以從某種程度來說,司南島和全知誡言很像,或許其中還有什麽特別的聯係,導致為什麽全知誡言不直接告訴我海魂珠的位置,而是還需要繞路司南島。”


    盈可瑩道:“你還是沒有說明你到底知不知道司南島在哪。”


    “呃……”古易罷了罷手,“這玩意根本沒人知道在哪,那水手隻告訴了我一句在航海者之間廣為流傳的話,說是可以做為參考。”


    “什麽話?”


    “三災不死,誠見司南!”


    古易看著遠方起伏的海麵,學著那水手的語氣:“據說司南島是海洋意誌的化身,隻要心懷向往,曆經三劫難不死者,大海就會帶著他去到司南島。怎麽樣,是不是比全知誡言還要玄幻。”


    盈可瑩沉默了,海風吹亂她的發絲,好一會後才若有所思的道:“三災嗎?你說蔚藍之星和黑女王號算不算……”


    “……”


    “……”


    她突然的推斷不僅使自己猛然一驚,就連古易也一瞬間愣住了。想到“三災不死,城見司南”的意思會不會還有一層沒有理解到?


    換個思路,如果大海真有意誌,感受到有人欲尋司南島而給出考驗,那自己會不會已經入局?


    如果是。那自己前兩災都發生在海船上,這第三災又不會同樣是在一艘海船上?又會不會是……


    滴……


    滴,滴,滴……


    一滴海水滴在古易臉頰上,他將之抹去。


    二點海水滴在古易臉頰上,他再次抹去。


    三點海水滴在古易臉頰上,四滴,五滴六滴……


    越來越快,越來越多的海水滴在古易臉頰,直到兩人都發現了不對勁,念及剛才討論的話題,猛一抬頭,目光同時呆住了。


    隻見前方,一條巨大,壯觀,強烈不可抵擋的水龍卷對準船頭正麵卷來!


    這一刻,盈可瑩的心中隻有一個想法:烏鴉嘴嗎?!還是說大海真的有意誌嗎!?


    而古易則不同,他一把拉動盈可瑩,回身向下層控製室跑去的同時,高叫道:“你們就算再業餘也不是朝水龍卷上麵撞的理由吧!?趕緊給我調頭啊!”


    ……


    在古易所搭乘的海船上,因為正副船長都已升仙,所以僅剩的那位舵手自然而然的成了船長,加之所有學者也死了個幹淨,導致控製內除了那舵手船長之外,其他新進控製室的都是幾個沒文化的小學生新手,就是在這麽幾個人的操控下,海船出海了!


    總的來說,這麽做有一好一壞兩結果。其中好的結果是所有人都可以立即出海,不用繼續待在在他們看來噩夢一般的島上。而壞的結果自不必多說,就如現在:一群沒文化的小學生趁船長不注意,帶著大家一臉洶湧的就朝水龍卷懟了過去!


    古易和盈可瑩是最先發現者,不過這顯然已經晚了,麵對這種近在眼前的大自然偉力,誰也沒有任何辦法,能做到的隻有待在船上自以為最安全的地方,聽著外麵風與水的咆哮,以及鋼與鐵的撕裂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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