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襲事件徹底的結束之後,薑曼璐重新回到了。


    辦公室的同事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對她倒也一如既往的熱情友好。就連一向不怎麽喜歡她的sophia——或許因為從前冤枉過她的緣故,看她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薑曼璐終於可以將那件莧紅色的裙子寄給南方的徐嘉藝,她填寫快遞單的時候,臉上都是忍不住的笑意。


    或許也是因禍得福吧,一個多月之後,她順利升職成為了女裝部的一名正式設計師。


    然後她那天看了看日期,才陡然間發覺——貌似要過傳說中最受情侶們熱愛的聖誕節了?


    她不由想到了去年的聖誕節,當時兩人之間的感情還挺怪異——某個寶寶買了一個包包,在一起吃完聖誕節晚餐後順手扔給了她。


    因為宋清銘當時的動作實在太過順手,薑曼璐心裏也沒怎麽在意……無比開心地提溜著上了兩三天的課後,才被好心的室友指出了其價格和品牌……


    然後薑曼璐就一臉懵逼了。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將這價值等於老家一個小臥室的玩意兒供奉了起來,就差沒放上香爐點上蠟燭了……


    所以今年的聖誕節——薑曼璐早早就跟宋清銘說好……拒絕再送任何禮物!


    或許是兩人第一次在別墅裏過聖誕節的原因——宋清銘在周五下班的時候,拉著薑曼璐從商場裏扛出了一顆聖誕樹。


    除此之外,他們還買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東西。


    在商場收銀台結賬時,薑曼璐看著推車裏滿滿的聖誕裝飾品——什麽紅綠色的拐杖,亮閃閃的小星星,會唱歌的糖果棒,她忍不住吐槽道:“宋清銘,看不出你還挺有少女心的,哈?”


    宋清銘:“……”


    “這些可都是你挑的。”他撇了一下唇角。


    “嗯,我挑的,我挑的。”結完帳後,她順手拿過袋子裏的一個毛茸茸的紅色帽子,套到了他的頭上。


    宋清銘兩隻手都提溜著購物袋,肩膀上還扛了一顆巨大的聖誕樹,實在是騰不出手來摘下,輕顰起眉,命令道:“曼璐,給我摘下來。”


    “我不。”她笑眯眯地看著他戴著聖誕帽的模樣——清俊的臉上有一絲笑意,卻還偏偏故作嚴肅。


    宋清銘見此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將手裏的購物袋放下,伸手想去摘帽子。


    “別摘嘛,你戴著這個超級可愛的,就戴一會會兒,好不好?”她抬眸看著他,眼睛亮亮的。


    “曼璐?”宋清銘的動作遲疑了一下,微微一愣,忽而問道:“你剛剛這是在……對我撒嬌麽?”


    “撒嬌?”薑曼璐也是一呆,回想起自己剛剛的語氣——甜甜的、軟軟的,好像的確是在撒嬌,而且還是不自覺地那種……


    她麵色微微一紅,抱起手臂哼了一聲:“就撒嬌了,怎麽樣?”


    宋清銘見她如此,忍不住地勾起唇角,漆黑的眼眸緊緊盯著她:“嗯,沒什麽。”


    頓了頓,他忽而又道:“這樣吧曼璐,你叫我一聲老公,我就不摘下來,怎麽樣?”


    薑曼璐一聽,毫不猶豫地伸手將他頭上的聖誕帽一把扯下,撅嘴道:“宋清銘,你想得美。”


    宋清銘:“……”


    見他一臉鬱悶地提起地上的塑料袋繼續往前走,那棵聖誕樹還在他肩膀上搖啊搖的,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喜感——薑曼璐突然又有些不忍。


    跳上車以後,她歪過頭來問道:“宋大爺,你生氣了?”


    宋清銘卻壓根不看她,隻冷哼一聲道:“怎麽可能?”說完,他毫不在意地發動起車子,又淡淡地補了一句:“完全沒有。”


    “啊,那就好。”薑曼璐一聽,微笑著點了點頭,搖下車窗開始認真看風景。


    宋清銘頓時一愣,握著方向盤的手僵住,不敢置信地瞄了她一眼。


    ——你怎麽不來哄我了?


    ——tat。


    *


    兩人歡快地布置了一整天,原本性冷淡風的別墅煥然一新,每個角落裏似乎都充滿了濃濃的聖誕節氣息。


    薑曼璐這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剛要將一顆小鈴鐺掛在聖誕樹上,手機突然間就響了起來。


    她按了接通鍵,那端傳來一個年輕的男聲:“喂,薑小姐嗎?我是順達快遞公司的……你們這個小區實在是太大了,不好意思啊……那個51號,到底是在哪裏啊?”


    薑曼璐剛搬過來時也總有同感,整個小區都是極其相似的獨棟別墅,她仔細回憶了一下進大門後的路,認真地說給快遞小哥。


    不過,顯然快遞小哥要比她聰明不少,沒過多久門鈴就響了。


    她一邊簽收一邊問道:“什麽東西啊,誰寄來的?”


    快遞小哥搖了搖頭:“您自己看吧,我也不清楚。”


    小哥走後,薑曼璐疑惑地望著沙發上的快遞包裹,忍不住轉頭問道:“宋清銘,這該不會又是你送我的聖誕禮物吧?”


    宋清銘也很疑惑,仔細看了看快遞單……發件人的名字寫的是龍飛鳳舞,電話那裏似乎剛剛被不小心撕破了,隻有發件地勉強還能看個清楚。


    薑曼璐看著那個地名,忽然道:“哎,這好像是嘉藝他們在的那個城市吧?”


    她迅速地拆開包裝……發覺竟是一件長款的羊絨大衣,優雅而大方的淺駝色,做工也是相當細致——她用手仔細地摸了摸麵料,羊絨柔軟厚實,一看就價格不菲。


    薑曼璐忍不住感歎了一聲:“哎哎,嘉藝也太夠意思了……這讓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說完,她就迫不及待地要試穿。


    “曼璐,你等一下。”一旁宋清銘突然叫住了她,忽而問:“徐嘉藝她……有跟你說過寄東西嗎?”


    “嗯……貌似沒有,不過我之前給她寄過那件莧紅色的連衣裙!”她喜滋滋地將大衣穿在身上,轉了一個圈:“還挺合身的啊,感覺好複古……哎,不好看嗎?”


    她見到宋清銘似乎還在思索,忍不住道:“哎呀,嘉藝看到衣服寄給我當聖誕禮物,你在擔心什麽啊?”


    宋清銘仔細打量著那件衣服,一時間沒有說話。


    薑曼璐撇了撇嘴,忍不住道:“宋清銘,我怎麽總感覺你好像對嘉藝有意見。”


    “沒有。”宋清銘微微搖了搖頭,淡淡道:“她是你的朋友,對你好就可以了,我怎麽會有意見。”


    “嘉藝她對我很好啊……”她嗬嗬笑道:“要不是她好幾次幫我,我都快被邱小亭整死了呢。”


    “別胡說。”宋清銘聽她這麽說,頓時皺起眉頭,斥責道。


    薑曼璐吐了吐舌,起身去臥室裏照了半天的鏡子,一出來卻聽宋清銘道:“曼璐,今天晚上我母親過來吃飯,你還記得吧?”


    她頓時一愣,拍了拍腦袋:“哎,難道今天是平安夜?”


    “那不然呢?”宋清銘見她果然忘了,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薑曼璐頓時愣住——她一直以為明天才是……


    “你不會真的忘記了吧?”宋清銘見她一臉懵逼,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薑曼璐哭喪著臉,有些急躁地揉了揉頭發:“完了完了……我記岔日子了……怎麽辦……什麽都沒有準備啊啊!”


    宋清銘看了看表,道:“曼璐,你別先著急,現在才下午,我母親說她晚上才來——這樣吧,你需要什麽食材就寫下來,我讓劉阿姨去買。”


    “那……好吧,也隻能這樣了……”她膽戰心驚地寫了一張紙,近乎把宋清銘說他母親喜歡吃的東西都寫了個遍。


    劉阿姨出門買菜後,薑曼璐就開始列菜單……一直快到傍晚,她才敲定下幾道硬菜。


    也幸好宋清銘說她母親隻喜歡地地道道的中國菜,若是喜歡什麽日本刺身、法國小蝸牛之類,她還真搞不定了。


    大約在七點時分,宋清銘和他母親通過電話後,拉過薑曼璐的手,站在別墅的大門口等待。


    已是十二月末,夜晚的寒風出奇的冷,她忍不住將那件嘉藝送來的羊絨大衣裹地緊一點。


    沒過一會兒,她就看見一輛純黑色的寶馬七係開了過來。


    宋母將車子停在車庫後,這才緩緩下車,朝他們輕輕地招了招手。


    看見薑曼璐,她的目光微微停留了一下,隨即也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


    薑曼璐的心裏頓時鬆了一大口氣,有一種被承認了的喜悅。


    這頓飯吃的很是和睦,宋母一直對其中的那道白雲豬手讚不絕口。


    吃完飯後,三人坐在沙發上閑聊。


    沒說一會兒,宋母的目光就落到了門口的衣架上。


    “曼璐,那件大衣是你剛剛在門口接我時穿的那件麽?”宋母忽而問道。


    薑曼璐心裏雖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道:“嗯,是的。”


    “拿來讓我看一下。”


    宋清銘詫異地和薑曼璐對視了一眼,忍不住問:“怎麽了嗎?”


    見宋母神色嚴肅,薑曼璐以為她是覺得那衣服的款式不錯,點了點頭,將厚重的羊絨大衣雙手遞了過去。


    宋母拿在手裏,仔細地撫摸了一遍麵料,又將大衣展開後細細打量了片刻,眉毛頓時皺起,臉色也有些難看。


    最後,宋母將羊絨大衣放到鼻尖聞了聞,神色陡然一變,“唰!”一下將那件大衣扔到了地上。


    宋清銘和薑曼璐同時站起身子,


    “媽?”宋清銘奇怪道:“有什麽問題嗎?”


    宋母直直地望向薑曼璐,沉聲道:“這件大衣是哪來的?”


    “嗯……應該是……朋友送的……”薑曼璐有點被嚇到,猶豫了一下,伸手想去地上撿起那件大衣。


    “別碰那件衣服!”宋母突然高喝道,雙眉擰起:“那是件死人衣!”


    薑曼璐聽見“死人衣”這三個字,指間一頓,連忙收回了手,不敢再去碰衣服,嘴唇微微發抖。


    宋清銘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疑惑地望向自己的母親:“死人衣是什麽?”


    宋母望著麵色蒼白的薑曼璐,道:“你也不知道?”


    薑曼璐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驚疑地望著她。


    “那你總知道‘古著’吧?”


    薑曼璐一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後又似想起了什麽,驚慌地搖了搖頭。


    宋母道:“你不用太害怕,其實你們現在掛在嘴邊的,在網上買來的那些‘古著孤品’,其實大部分都是死人衣。”


    “當然,真正古著的定義不是死人衣。隻是現在網絡發達,讓一些賣家鑽了空子,打著‘古著’的名義賣這些卡裏垃圾。”


    宋清銘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死人衣……那到底是什麽?”


    “死人衣,隻是我們的一種叫法,更多的人稱之為打包衣,而現在的一些無良賣家,喜歡叫它們古著孤品。”


    “說白了……其實就是從日本、韓國那些救助站裏收來的一些舊衣服洋垃圾,打包收來的,按斤賣,所以就叫打包衣。”


    “而這些打包衣,據說其中還有一些是從國外醫院、火葬場收來的死人衣服,具體什麽渠道也不清楚,所以也有人幹脆直接叫死人衣。”


    “怎麽可能……”宋清銘聽到這裏,麵色頓時一變,喃喃道。


    “到底這些衣服是從什麽渠道而來,我也不知道。但我零幾年在南方出差時見過一次……非常惡心,堆在倉庫裏,一包一包打包在一起,髒亂不堪……工人們挑出一些勉強能看的,泡在池子裏清洗,那個味道……就是這種。”宋母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了一種厭惡的表情。


    “曼璐,你這件大衣,羊絨含量很高,現在基本上已經沒有這樣的麵料了,款式也非常老舊,應該……就是日本□□十年代的那種大衣,隻是保存的還算完好……”


    薑曼璐聽到這裏,頓時一陣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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