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沈歸遲出關的時間裏,眾人會輪流出去遛噠遛噠,看看外麵是個什麽樣的形勢,一點點的分析琢磨想出最妥當的應對法子。這半年多裏,眾人用排除法,將危險性比較大的一個一個排除,最後隻剩下道源宗。關言溪是上清宮的弟子,上清宮乃一流大宗門,由關言溪出麵借用道源宗的傳送陣,一般情況下道源宗還真得給這薄麵,眼下的難題就是,得想個合理的借口,尤其是散修盟正在嚴查的情況下。


    從事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一整年,對修士而言,三五年都不算事兒,更別提才區區的一整年,因此,散修盟的嚴查並沒有鬆泛兩分,還是如剛開始般警覺。


    沈歸遲心裏存著暫時不能言說的隱晦心思,便開口說道。“出關已有半月,也該出去走動走動,這次就讓我和元清去探探情況。”


    “我和小寶也要去。”聽著這話音不對,溫思淳趕緊出聲。


    狗狗搖著尾巴道。“一起出門。”


    溫元清聽著哥倆的話,不知怎地就鬆了口氣,麵色如常的道。“正好也該輪著我們出門透透氣了。”似乎是錯覺卻又不算錯覺,總覺的歸遲出關後,有點怪怪的,每次看向他時,都能撞見他正望著自己,數次多了,總有種莫名的尷尬,都不敢往他麵上掃,卻忍不住不動聲色的用餘光瞄啊瞄,發現歸遲仍會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內心的感受還真有點難以描述,頗有股坐立難安的意味。


    “我也要去。”老蚌細聲細氣的為自己爭取,生怕把它給留下了,變成袖珍模樣竄到了主人的懷裏。


    沈歸遲笑吟吟的看向關言溪。“你要不要一起去?”


    “也是可以的。”


    說好的兩個人出門,結果最後是留了駱非晚和顧桑榆兩人守洞府。


    離開孤峰,一路上關言溪很有經驗的講著。“城鎮村落咱們都不能進,甚至是靠近都不可以,各個口子都設了嚴守點,進出均要檢查。”


    “也就是說隻能在野外活動,這樣能探聽到消息?”沈歸遲劍眉緊蹙的問了句。


    溫思淳知道這裏麵的事。“不用探聽別的,隻需要盯著道源宗就行。”


    “嗯。我們商量著,利用道源宗的傳送陣離開是最可行的。”溫元清將這一年裏探來的消息簡短的概括了下。


    “散修盟的人明顯是盯死了幾個傳送口,隻怕三五年內都不會讓咱們尋到機會。”


    關言溪直點頭。“所以,要找個合理的借口,取得道源宗的信任,騙過散修盟的眼睛,咱們光明正大的離開。”


    “說著容易做起來難。”沈歸遲表情有些冷,話說的生硬。“雲濤渡以南這塊,包括道源宗在內,對散修盟都避其鋒芒,但凡有點氣性的,都不會容忍其餘勢力的巡邏隊大搖大擺的在自家的地盤撒野。咱們要找借口就得萬無一失,稍有差池說不得就打草驚蛇。”


    “嗯。是這麽個理。”溫元清點著頭。“早先也想到了這裏,就商量著說,倘若真找不到一個好的借口,就以靜製動,一兩年不行,三五年總得變輕鬆些,到時就是咱們的機會了。”


    關言溪笑著說道。“三五年也沒什麽,咱們人多熱鬧,日子一天天的眨眼就過去了。”


    “那咱們得做兩手準備。”沈歸遲受過的苦難不想元清再受一次。“元清現在是煉氣大圓滿,一兩年內肯定得衝擊築基,離不開錦州,隻能窩在孤峰,就要想辦法買築基丹。”


    對於能不能離開錦州,溫思淳還真沒什麽太大的感覺,可他憂心的是父親的築基。“沈大哥你有什麽好法子沒?”


    “這事不用著急,我們心裏有數。”關言溪見說到了這話題,便安撫著說。“野外偶爾也會有黑市出麵,碰著了,築基丹的事就能輕鬆解決。”


    沈歸遲沉聲問。“機率多大?現在可有眉目?”


    “這事不好說,在野外開黑市,都是老牌的散修,一般得有人引薦才行。”沈歸遲的目光有些緊,關言溪被他盯著有點兒頭皮發麻。


    “嗯。”沈歸遲聽著若有所思。


    溫元清怕他亂來,便道。“我無事,感覺離築基總是隔了層,觸不到點。”


    “你這情況是要出門尋機緣。”關言溪嘀咕了句。


    “要先準備好築基丹。”沈歸遲心中已然有了明確的盤算。


    等著在外麵遛了十天半個月的往回走時,他就利落的開口了。“我暫時不回洞府,你們先回去。”


    “你要幹什麽?”溫元清下意識的問了句。


    溫思淳也眼巴巴的瞅著。“沈大哥要不要我和小寶留下來幫忙?”


    “不用,你們先回去。”


    “外麵可不太安全,你一個人能行?”關言溪問了句。


    “能行。”


    看模樣他是鐵了心要留在外麵,大夥也不好多說什麽。


    溫元清想的有點多,找了個適合的機會,硬著頭皮湊了過去。“你留在外麵要幹什麽?”


    “不躲我了?”沈歸遲側頭看著他,似笑非笑的。


    “什麽意思?”溫元清揣著明白裝糊塗,茫然的問了句。實則是,他覺的歸遲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危險感,才會盡量避免和他單獨相處。


    沈歸遲也不點破,目光灼灼的看著他,認真的說。“我其實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說。”


    溫元清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神開始飄忽不定,惴惴不安的,鬧不清是為什麽,他本能的不想往裏頭深想細思。


    “我在跟你說話,你能不能走點心?”沈歸遲伸手輕彈了下元清的眉心。“你要是不想聽,我就不說了。”透了股淡淡的委屈勁。


    “我在聽。”溫元清驀地回神,臉皮子有點發熱。“你說吧。”其實真的挺想拔腿就跑。


    沈歸遲湊近了些,盯著他瞧瞧。“你臉紅了,你好像很熱?”


    “……”想鑽地縫的溫元清。


    “我差點迷失在心魔裏,是你把我拉回來的。”


    溫元清瞪圓了眼睛,這沒頭沒尾的話,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沈歸遲卻拉起了他的手。“你是不是覺的我自出關後就挺奇怪的,總是盯著你看?讓你不自在了是吧?”


    溫元清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我控製不住自己,就是想看看你,多看看你,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心魔實在太強大,恰恰掐住了我的軟肋,還好有你,我才沒有發瘋。”沈歸遲頓了下,問道。“元清我能抱抱你麽?自出關後,我就一直想抱抱你,幸好遇到了你,給了我一個家,既幸福又溫暖。”


    原來是這樣。溫元清笑著伸手抱住了他。


    “咱們一家子會一直這麽好吧?”沈歸遲緊緊的摟著元清,低頭將臉埋在他的脖頸,悶著聲的問了句。


    溫熱的呼吸一道一道的噴在脆弱的脖頸處,溫元清覺的別扭,手臂都有些起雞皮疙瘩,強忍著僵硬的身板沒有動,穩了穩情緒說。“自然是的。”


    “元清你以後會找道侶麽?”


    為什麽這麽問。溫元清愣了下,還是回答了。“沒有想過,咱們現在過的挺好。”思淳也大了,要真給他找個後娘,心裏指不定會怎麽樣,當然他自己也沒有這想頭。


    沈歸遲笑著接了句。“那我以後也不找道侶。”語氣輕快,似乎很高興。


    溫元清的心跳頓時就慢了半拍。


    “咱們一家子過的很好,萬一找了個氣場不合的,壞了咱們家的氣氛怎麽辦,是吧元清。”沈歸遲繼續說著。


    是這麽想的啊。溫元清失神了片刻才接話。“嗯,也是這麽個理。”


    沈歸遲鬆開了緊摟著雙手。“出來的時間有點久,咱們該回去了。”


    “回去吧。”溫元清心在不蔫的應著。


    倆人回了夜宿地,臨近睡覺時,溫元清才能渾渾噩噩暈暈乎乎的狀態裏清醒,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說了半響的話,他竟然沒有從歸遲的嘴裏問出,他為什麽不回洞府的原因。


    次日分別前,昨天結了心結,溫元清麵對沈歸遲時恢複了往日的自然。“你為什麽不跟我們回洞府?”這話是當著眾人的麵問的。


    “你是怎麽想的?”沈歸遲笑著反問。


    溫元清一頭霧水。他是怎麽想的?他要是能想到,還要的著問出來?


    “沈大哥你為什麽不跟我們一道?”溫思淳也是賊好奇的,他也很想留在外麵玩耍啊!可惜就是找不到妥當的好借口。


    沈歸遲平靜的說。“我要守株待兔尋找野外的黑市,當日我築基時,元清多番幫忙替我做萬全準備,今時輪到他了,我自然也要多多替著他打算。”


    “你們這一家子感情真好。”關言溪由衷的說著,很是羨慕。


    溫思淳眼睛頓時就亮了。“我和小寶也要留下來幫忙。”


    “滿山撒著歡的玩才是真的。”溫元清毫不客氣的拆台,又看向沈歸遲道。“你當心些,別著急,以自個的安全為首要。”


    沈歸遲點著頭。“都放心,我心裏有底,不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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