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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是在秦海念麵前強作鎮定,但這一聲疑問顯然暴露出了我內心的焦躁。


    我無法忘卻那夜招魂時,招來了20幾條冤魂我篤定老周的失蹤和貓妖和那個男人有關,而從20幾條冤魂來看,不管是貓妖還是那個男人都是殘酷無比的我腦中想象了無數的畫麵,我隻是怕我救助的不及時會留下一生的遺憾。


    而我也感慨如果現在是深夜就好了如果是深夜我的拳頭捏的緊緊的,卻強迫自己不要去假設如果的事情,而是一頭衝進了狂風之中。


    暴雨欲來的天,在狂風中人們都在奔跑一道道的閃電伴隨著滾滾的悶雷,讓開著老周的車,駛出小區的我,覺得整個城市都有一種慌亂的感覺,就如同我此刻內心最深處的世界。


    我好像又回到了22年前的某天,那一日我們幾個小孩子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飄渺,在我的腦中盤旋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和恐怖的色彩,配合著那個黑洞洞的入口,莫名的心慌。


    從此以後的22年,我再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慌亂的感覺,直到今天在等待著前麵的車出小區的時候,我的心中是第一次如此痛恨我的靈覺為什麽那麽糟糕,有一些靈覺出色一點兒的普通人尚且對親朋好友的一些生死大事有感,可是我除了那種沉悶的焦躁,竟然找不出半點感覺。


    這種無力感,讓我忍不住狠狠的拍了一下我手中的方向盤,接著下一刻,我一把掐住了自己的大腿內側,非常的用力,疼痛讓我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製住了內心的焦躁我必須用這種方式維持自己的鎮定。


    終於我的車子駛出了小區也在這個時候,隨著一道閃亮的閃電,伴隨著一聲終於響亮的雷聲,‘嘩啦啦’,傾盆大雨終於落下。


    而我原本想平穩的架勢,不想在這樣的雨天,因為著急,我自己再出什麽事情但是,終究我還沒能到達那麽沉穩的地步,車子的速度終於是越來越快,濺起了長長的水花,一路幾乎是飛奔著前行。


    我到了最近的一家移動營業廳,在停好車以後,連打傘的心情都沒有,就一頭紮入了暴雨之中幾乎是衝入了營業廳,也顧不上禮貌的拉開一個男子,就對前台的工作人員,急吼吼的問到:“我是否可以打出通話記錄?”


    被我扯開的男子有些毛躁,在我背後大吼,估計是想要找我的麻煩,我一下子回過頭瞪了他一眼,估計急躁已經讓我的眼睛充血,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神情,竟然讓那個男子愣住了,一下子就變得沉默。


    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說到:“我是真的有急事,希望你理解。”但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能夠克製自己,如果他要糾纏不休,我要做出什麽?


    好在,那個男人隻是罵罵咧咧的退走了我看見了他眼中有一絲畏懼,難道此刻的我真的很可怕?


    那個前台的工作人員也被我嚇住了,在我回頭的時候,用了幾乎比平時恭敬一倍的態度對我說到:“當然可以打出通話記錄,隻是是機主本人,帶著身份證明,或者手機密碼來,就可以打出所有的通話記錄。”


    我的腦子一下麻了一下,老周的身份證都是隨身攜帶,我哪裏會有他的身份證?而且,我又哪裏知道他的什麽手機密碼?


    但是我不想無理取鬧,隻能勉強平靜的問到:“除了以上這些,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這邊是真的有很急的事情,需要這份通話記錄的。”


    那個工作人員對我遺憾的搖頭,也有些畏懼的樣子我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櫃台上,手骨上傳來的刺痛,讓我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那位工作人員嚇得不敢說話,估計又怕麵對這個樣子的我,隻能強打笑容的對我說到:“先生,除了這些辦法,可能也隻有特殊職業的人員,才有權調出通話記錄,就比如警察什麽”


    我知道我除了選擇那一條鋌而走險的路,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所以在這個工作人員話還沒有說話的時候,我就已經轉身衝出了營業廳,我全身濕淋淋的模樣,和焦躁的表情,引來了無數的注視,可我哪裏還顧得上那些?


    再次回到車上的時候,我已經被狂暴的大雨淋濕了全身,我卻隻是抹了一把臉,就再次啟動了車子而這一次,是朝著市公安局前行,是的,我和秦海念是如何的勢單力孤,而在沒有辦法動用非常手段的時候我能借助的隻有這樣的力量,至少他們有名正言順的調查權,至少他們還有可以借助的設備人力。


    這一次我開車的速度比上一次還快了一些,幸運的是如此暴雨的天氣下,沒有任何的交警盯上我,我竟然一路暢通無阻的開到了市公安局。


    匆忙的擺好車以後,這一次拿出了秦海念給我的雨傘,朝著他們的辦公大樓跑去可此時風大雨冷,一把小小的雨傘僅僅能說是聊勝於無,在這個下午已經快到3點的時間,整個辦公大樓卻並不顯得如何忙碌這個城市的治安是如此之好嗎?


    或者他們是不會相信貓妖如此無稽的事情我衝進了報案室,渾身濕淋淋的模樣,加上焦慮的表情,讓裏麵的幾個警察都愣了一下,其中一個警察下意識的對另外一個說到:“有大案?”


    而我哪裏顧得上囉嗦,直接走到離我最近的警察旁邊說到:“我有一個朋友失蹤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讓所有的警察都有些泄氣的樣子,表情也從剛才的嚴肅鄭重變得又像之前那樣有些懶散的樣子。


    至於那個被我搭話的警察,這個時候也不是太在意的拿出一個本子來,例行公事的開始備案,問起我的姓名啊,年齡啊什麽的然後還不忘問我一句:“你朋友失蹤多久了?”


    我強行的耐著性子說到:“今天上午失蹤的。”我知道就這樣我絕對不會得到什麽幫助,不過這種過程是必要的。


    “今天上午?”那個警察得到了答案,一下子收起了準備備案的本子,皺著眉頭對我說到:“你朋友不會是小朋友吧?是滿了18歲的吧?”


    “我朋友27歲。”在決定了要怎麽做以後,我的手放在了褲兜裏,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那你朋友屬於成年人了,而成年人已經有著自己對事物的判斷力,按照規定,像這樣的情況,必須要48小時以後才能報案。”說話的時候,那個警察已經收起了本子,不再理我的樣子。


    我當然知道這是情有可原的事情,畢竟一個城市的警力有限,而成年人常常去辦什麽事情,忽然消失個一天半天的也是正常,如果人人都是這樣,警察不用做什麽,就一天到晚光找人就好了。


    但我怎麽可能就這樣甘心了?我忽然很鄭重的對他說到:“我這裏有一樁大案,聯係到我這個失蹤的朋友,如果你們想破案,必須找到我的朋友否則這種案子一旦曝光,你們又錯漏了時機,造成什麽樣的影響,你會知道吧?”


    “什麽?”那個警察明顯愣了一下,不止是他,整個辦公室的警察都明顯愣了一下,開始隻是朋友失蹤,在這個時候變成大案了?


    我沉默不語的看著這個警察而這個警察在回過神以後,對我說到:“你可知道報假案的後果?你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誇大事實,浪費警力是很嚴重的後果?”


    20幾條人命的案子算不算大案?那些鬼魂既然會在我招魂的現場出現,說明他們的屍骨也在不遠的地方,如果有一些非常的手段,我甚至可以準確的找出他們的屍骨我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這就是我選擇要鋌而走險的路,隻不過,我莫名其妙的會知道這樣一件事,原本我就解釋不清楚在這裏,是講究證據的,我那些手段無論如何也隻是個笑話,如何能成為證據?搞不好,我自己也會拉入其中這也是我之前沒有深究這件事情的原因。


    至少在我的自我認知裏,這種事件的範疇已經不是一個警察局解決的範疇了,該誰來解決?我心裏沒譜在這之前,我是一個以為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我師父,師兄三個修者的普通人,開著一個古玩店而已。


    “你看我像傻子嗎?這個案件你負責不起,我要見你們局長。”麵對那個警察的疑問,我說話也不是太客氣。


    我不傻,知道像這種**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個小小的警察能夠包攬的了,而像這種事情,恐怕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需要出麵的人物也就越大權力越好。


    但是通過普通的方式,肯定我不會順利見到局長的我必須鬧騰,必須故意這個樣子才能引起充分的注意,我總不能給那個警察說,我見到了鬼魂來當做證據,更不可能就這樣帶著他們去挖屍骨太莫名其妙了,我必須見到決策人,然後再試圖用一些事情說服他。


    就比如醫院的屍骨被啃噬事件,如果局長去問起,醫院肯定是紙包不住火的但這些事情沒有一件能夠見光。


    果然,我的態度引起了這個警察的憤怒,他一拍桌子對我吼到:“你是鬧事鬧到警察局來了?”


    而我絲毫不客氣的也一拍桌子吼到:“你確定你能負責?小心你的工作不保!”


    我已經沒有絲毫的辦法了,隻能故意如此那個警察被氣的臉色煞白,但是這是在警察局,在這麽多同事的麵前,他也不可能對我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隻是對我說到:“我就不和你計較你要報假案的事情了,現在請你離開警察局,你朋友失蹤了,等48小時再來報案吧。”


    說完,他徑直坐在了椅子上,根本就不理我了這擺明就是無聲的讓我滾出去。


    可是,我一旦決定鋌而走險,我還在乎什麽?我衝著他冷笑了一聲,然後指著他的鼻子吼了一句:“我說了,你會負不起責!”然後一下子跑出了辦公室,然後在外麵大吼到:“警察不讓報案了,局長不能見人了,這是什麽人民公仆?”


    我的喊聲之大,基本上喊的走廊人來來回回的人,其它辦公室的人全部都紛紛注目急得後麵的警察都來拖我可是我什麽都沒有,力氣還是有一把的,在掙紮之下,那些警察一時半會兒哪裏拖得動?


    而我一邊掙紮一邊喊的樣子,鬧得那些警察更是無奈,畢竟這是大庭廣眾,在我這樣喊出來的情況下,他們更是不好處理。


    其實,我也不是沒想過一口氣衝上局長辦公室,先不說人在不在的問題,在沒有引起足夠重視的情況下,他敷衍我怎麽辦?當我是個神經病怎麽辦?我還不如做給所有的人看鬧大了,讓局長也不得不重視的和我談話。


    在這種情況下,他就算想敷衍,也沒有辦法,畢竟那麽多人都看見我鬧騰了。


    “你怎麽還敢到警察局耍流氓?抓起來吧”這個時候,終於有個警察忍不住了,這也是處理的最好辦法。


    我一下子掙脫了所有人,在走廊上邊跑邊喊,在這個時候,我自然不能讓他們抓住我,我吼到:“我就是個流氓,但是流氓就不能報案了?警察局搞歧視,不讓報案還抓人?有沒有天理了?我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你要敢抓我關進去幾天?我就敢出來以後,開著車拿個喇叭,在全市繞著圈宣傳。”


    我平時的時候,有些沉默冷淡,說話也算斯文但我知道,我骨子裏有多混,惹到了,決定了就是那種‘混世魔王’型的,能把人氣吐血,也根本不會管事兒大了非常豁的出去,我媽小時候就常常罵我混蛋孩子,葉光棍兒這還引起過我爸的不滿,你是想兒子一輩子討不到媳婦兒?


    所以,現在我做起這些事情來,絲毫的沒有心理阻礙,甚至駕輕就熟。


    在這樣的鬧騰之下,估計已經有人去喊了局長畢竟太難看了,一群警察追著,我上躥下跳的邊跑邊喊在這個時候,不叫局長也不行了。


    “都給我停下來,像什麽樣子?”終於,一個身影站在了樓梯口,開口吼住了眾人我對警察不太了解,但再不濟,對警銜還是略知一二的,先不說看這個人威嚴的樣子,開口吼住眾人的氣場,就看警銜我也知道正主來了。


    我心中鬆了一口氣,為了老周的性命,我也隻能做到這個樣子我裝瘋賣傻的幹脆一下子跑了過去,一把就抱住了這個局長的身子,就像躲在他身後一樣,喊到:“局長,是不是局長,我要報案!”


    那個局長估計也被我這樣無賴的舉動給搞得有些無奈了但在大庭廣眾之下也發作不得,他隻能說到:“到警察報案有正常的程序,我會讓人好好的仔細的聽你報案的。”


    “不,這個案子,一般的警察不行,非得局長你聽不可真的,局長,我必須找你。”總之,好不容易驚動出了正主,我是打定了注意,絕對不能讓他把我敷衍過去,所以此刻抱著巨長的手也越發的用力兩個拉我的警察硬是把我拉不開。


    這樣實在是太難看了,我估計這個巨長心裏已經恨死了我幾灘血了當著眾人的麵也發作不得,隻能說到:“好,你先放開,那我就親自聽你報案吧。”


    可是我怎麽可能可能放開,雖然鬆了手,卻還是緊緊的拉住局長的衣角不肯鬆手,這個局長估計也有50幾歲了,比我大了很多,他都被我這行為氣到無奈了,低聲說了一句:“這小子長的還是人模人樣的,可這做事兒怎麽跟潑婦小流氓似的。”


    我稍微有些臉紅,這算是為了老周豁出去不?我葉正淩活了二十幾歲被罵小流氓也就算了,被罵成潑婦卻是破天荒地的第一次可是我有什麽辦法。


    局長轉身往樓上走,我就拉著他的衣角跟著,他對我說到:“我在見一個重要的人,你有什麽案子,也得等我和那個人談完”他的語氣也頗有些不耐煩了。


    “我等就是了。”反正到了這個時候,我基本上也是不要臉了。


    “隨便你。”局長估計已經在想接著收拾我的辦法了,能刺激的他說出這樣的話,我也不簡單了。


    也是在這時,我看見一個穿著非常簡單的人,站在了樓梯口,笑吟吟的說了一句:“有趣。”然後,人轉身就走了那麽快的時間,我隻來得及看見他那一頭花白的頭發。


    不是沒有感覺到陰氣,我還以為我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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