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出這一點兒的時候,我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全文字無廣告)


    獸老卻沒有打斷我,或者是問我什麽,而是帶著比較饒有興趣的眼光看著我,似乎在等待著我的答案。


    我放下獸皮卷,可是自己卻有些不確定了。


    這算是發現嗎?畢竟這不是真的千魂花,隻是人為所畫,這就存在很多不確定因素了,這也就是我不確定的因素。


    “嗯?”獸老看見了我的猶豫,揚眉似乎在詢問我。


    我一咬牙,也是豁出去了,反正怎麽看,我也隻發現這一點兒異常,於是指著花心的部分說到:“我不確定,是因為這畢竟隻是一副畫兒。在這裏,很像一個女人憐憫哭泣的臉。”


    對的,這就是我的發現。


    原本這個問題早就該發現了,但獸老這麽一說,我一直糾結於每一個細節,反而是沒有注意到整幅畫麵的東西。


    說出來了,我的心情反而平靜了,畢竟獸老終會解謎。


    而帶著這種平靜的心情再看這幅畫時,我越發的覺得那花心中間就像藏著一個悲哀憐憫的女子之臉,而這種潔白花的背景是在一處黑漆漆的孤地之上,這種悲哀和憐憫更是被環境無限的放大。


    看久了,竟然有一種升華到大慈大悲的境界。


    “咳...”獸老咳嗽打斷了我,然後輕笑著說了一句:“別再看下去了,否則心境會受到這股悲憫的影響。千魂花豈是凡物?注意到這畫卷了嗎?是古時一位不知名的畫者在親睹了一瞬千魂花,念念不忘之下所畫。為了最清楚的能表述那一瞬的所見,他就拚命的想要用寫實的畫法,把這朵花的一切如實的畫下來。”


    “嗯?”我不知道獸老怎麽又扯到這幅畫卷上來了。


    “可是,你知我華夏的...畫畫講究的是意境,從來不是擅長寫實。隻不過,這個畫者還是勉力做到了,也在不知不覺之間帶出了一絲千魂花的意境。這畫者隻是普通人,畫成之日,終究受這千魂花影響太深,選擇了自縊而死。”獸老淡淡的說起了這個略微傳奇,又有些悲慘的故事。


    “為什麽要自縊而死?”我似乎抓住了獸老說這個故事的關鍵點。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觀千魂花一瞬時,自身就已經被千魂花強大的氣場所感染。還堅持這樣日夜作畫,怕是整個靈魂都受到了這股悲哀的影響。唯有一死,才能化解其悲了。”獸老這樣對我說到。


    “那麽這件事情危險的是千魂花本身?”對於獸老的答案,我也聽得有些擔心。


    但也並不是很擔心,畢竟修者往往都是心誌堅定之人,而且自身的靈魂和氣場也強過普通人。


    普通人會受影響的事情,修者並不一定會受到這種影響。


    “是的,這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你知道千魂花是什麽嗎?按照道家的說法,是‘天慈之花’,意思就是說是天地之間的慈悲...大凶大怨之地,長出這樣一朵帶有真正為亡者哀傷,憐憫亡者遭遇的花,其真意就是為了撫平一些亡者的怨氣,不讓這些大凶大怨之地成為真正的咒怨之地。畢竟,一個冤魂厲鬼自然有影響,但也有專業的人去消除這種影響。那一片大凶之地,數十萬冤魂厲鬼呢?這人間怕是經不起這種東西爆發的後果。”獸老幽幽的說到。


    “傳說千魂花,蘊含天道之中的真悲,真憐,也是道!一朵小花,能安撫千魂,是名千魂花。”


    “這樣的天地真道,心境若不夠,去貿然摘取不危險嗎?哪怕是多看上一會兒,都會受到巨大的影響...所以,千魂花一般都長在那最不顯眼的地方,整花的樣子也接近於野花。那也是天地的慈悲,不讓等閑人等輕易發現...但畢竟是天地之花,一旦看見,那自然能感覺其中的不同。”


    “這就是我要提醒你的一件事情。見千魂花時,務必不要多看,一心走去,摘取就可。摘取以後,用這個貼在眼上,可擋住千魂花的影響...至於氣場什麽的影響,就需你意誌堅定了。”


    說到這話時,獸老遞給了我一個極小的布包。


    我忍著心中極大的不安,打開了這個布包,裏麵赫然是一對透明的東西,就似薄膜。


    “這是?”貼在眼睛上的東西,不問清楚總有點兒別扭,倒不是不信任獸老。


    “蛇的眼膜。”獸老很平靜的回答到:“蛇若無靈,雙眼就是世間最冷漠無情的眼。取其意境,通過我特殊的處理,總之能給你擋住一些時間,讓你能夠順利的回來。”


    要把蛇眼膜貼在自己眼睛上?是不是就和戴隱形眼鏡那樣?


    我心中多少是有些別扭的,但還是無言的收起了這個布包。


    但在這個時候,又哪裏忍得住,不禁開口問到:“獸老,你說這千魂花是天地之慈悲,天地之花...這天地的東西,我貿然去摘取,這個?”


    “怕遭天譴?”獸老看了我一眼。


    “也不是,而是覺得原本安撫冤魂之花,我去摘了,怕有滔天禍事。也於心不忍,摘走這些冤魂的一絲安撫。”這就是我心中真正的想法。


    “哎...”說到這個,獸老也是歎息了一聲,半晌不語。


    在沉默了很久以後,才說到:“我來這鬼市,先後讓了三個年輕人去。他們也有顧慮,卻是怕天譴...你倒是第一個有如此說法的人。既然如此,我不妨給你多說幾句秘密,但你確定要聽?”


    我沉默著,自己也不確定是否想要聽什麽秘密?


    獸老沒說的話,肯定也印證我心中此刻的想法,那就是——秘密知道的太多了,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可我的沉默,卻被獸老當做是一種默許,他開口說到:“如果是別的地方出現了千魂花,我定然也不敢做出這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朵千魂花安撫千魂,花謝之際定當是怨消之時。就算,沒有完全的化解,但剩下的,也是相關的修者們可以解決範圍以內的事情了。”


    “但這個地方不同!這個地方你難道沒有發現絲絲的詭異嗎?鎮壓大陣,長期開市...一切都因為這裏的內市,千魂花之下,並不是普通的冤魂厲鬼。甚至於,這內市的形成,都是有其曆史原因的。你進入內市,如果有那份機緣,倒可以了解一二。”


    “總之,你記得,這裏的千魂花是可摘之花。而且打它主意的並不是我一個人。”


    “剛才我提醒你的事情,遠遠算不得最危險的一點兒,隻是怕是到最後功虧一簣的一點,才少不得要提醒一下。”獸老一開口,就給我說了這幾句話。


    但並沒有提起什麽秘密!


    可是仔細一琢磨,他又說了...至少坐實了一點兒,這個鬼市的大陣,長期開市都是有其原因的。


    因為猜測再怎麽也隻是猜測,能有人如此肯定的說,那就是等於告知了你一個大秘密,你就可以順著這個方向去分析。


    我隱約好像抓住了一點兒什麽,可在這種時候,我怎麽可能全心全意的去分析一件跟我暫時看來沒有多大關係的事情?


    我關心的是另外的事情,我問到獸老:“這千魂花對人心誌的影響都算不得最危險的事情,那麽什麽才算呢?”


    獸老摸了一下他的下巴,對我說到:“什麽才算?這個恐怕也隻能你自己去體驗了。你要我說,我隻能說內市凶險,而這千魂花在內市一處暫定名為斷魂崖的地方,那處地方更是凶險中的凶險。這樣你明白了嗎?”


    “嗯。”我答應了一聲。


    心中卻在想,這內市到底是有多大,連一處懸崖都有...他們都說內市凶險,為什麽不能給我說具體一些呢?


    但在這時,獸老的話語聲又在我的耳邊響起:“倒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內市的具體。隻因為我在這裏待了兩年,內市我是一次都沒有踏足。甚至知道我是獸老的人,都不超過五指之數,竟然被你們兩個小子胡亂打聽,給打聽到了。這算不算是我終究要等的緣分呢?”


    我聽獸老這樣說,心中也是奇怪的很。


    這老兒雖說是醫字脈的,看他出手兩次,怕是功力也不低...至少比我強,為什麽要我去摘取這千魂花,甚至他連內市都不肯踏足呢?


    不過,這似乎涉及到了獸老的秘密,我也不好多問。


    事情既然已經應下來了,那麽剩下的隻是何時去做了...但我心中也是苦笑,隻知道一個斷魂崖,就貿然去到內市最危險的地方,這行為可真夠光棍的。


    獸老也是說到:“算了,不想了。像是緣分,卻是讓我等到一個幾乎沒什麽希望的人,靈魂殘破,也就是難以凝聚,怕是有了蛇眼保護,也是很難抗拒千魂花的氣場和各方麵影響。更別提其它的危險,靈魂殘破,要怎麽去鬥?”


    “但既然已經是你,那你隨我準備一下便馬上去吧。”


    此時,算是塵埃落定,隻待出發了,但為什麽能破壞規定,去了外市還能去內市,我卻是沒有多問。


    我和獸老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之前一直比較冷清的醫館門外的街道,在此時好像熱鬧了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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