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老突兀的出現,讓所有人的楞了一下,就包括我。


    不是低調的隱藏在外市嗎?怎麽回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


    雖然我挺忌憚那隻鬼猴兒的,但大不了就把事情鬧大,驚動承真姑姑還不行嗎?


    至於為什麽忌憚一隻小小的鬼猴兒,我也說不清楚原因。


    就在眾人愣神的一瞬間,獸老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帶著責備的小聲問我:“你怎麽惹上這群狗了?”


    “好像是他們在惹我。”我無奈的低聲說到,也說的是實話。


    “直接走過去,什麽也不要管。”獸老小聲對我說了一句,下一刻,他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瓶子,看也不看,就從小瓶子裏倒出了一把黑褐色的粉末,然後朝著天空一把灑去。


    隨著獸老的這個動作,天空中頓時就彌漫著一股怪味兒。


    我不問,也不管,既然獸老如此說了,我就大踏步的朝前走。


    一聲尖厲而淒慘的叫聲一下子在小巷之中回蕩,原來是那隻鬼猴兒發出的聲音,它捂著鼻子,似乎是空氣中的這股怪味兒極大的刺激了它。


    白袍人連忙安撫著自己的鬼猴兒,免得這隻猴子狂躁。


    在以前的鬼市上,我可是親眼看過這猴子狂躁起來可是要反攻主人的。


    一邊安撫著鬼猴兒,白袍人一邊對著獸老吼到:“你對我的獸寵做了什麽?你是在挑釁雪山一脈的尊嚴!”


    說話間,我已經走到了那隊白袍人的身前,他們紛紛擺出了戒備的表情,那白袍人的心情很爛,直接對我吼到:“你給我站住,我讓你走了嗎?直接給我拿下。”


    他一放話,那一隊白袍人就要動手。


    我根本就不理會,還是直接而大步的朝著前方走去,而我的身後也響起了獸老冷笑的聲音:“哼哼,你這群狗也能代表威名赫赫的雪山一脈?我倒要看看,誰今天能把隨意動我獸老的人。”


    我的腳步不由得停頓了一下,獸老終於還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啊?


    也在這時,一股極強的氣場一下子蔓延在了這條巷道,幾聲巨大的扇翅聲也瞬間響起,我回頭,看見的是獸老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隻巨大的,怕是半條成年狗大小的紫黑色蝙蝠。


    奇異的是,那隻蝙蝠眼睛是紅色的。


    那股氣場是獸老的,那扇動翅膀的聲音自然是那隻紫黑色蝙蝠的...


    “就算雪山一脈,要承擔我的怒火,是否也要掂量一下?”又一句咄咄逼人的問話,直接鎮住了我身邊的白袍人,他們一個也不敢上前來。


    我不再停留,獸老的身份暴露已經是一個不可挽回的事情了,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何隱姓埋名在這裏,又為何不自己親自出手摘取千魂花。


    “你說你是獸老,你便是嗎?攔下他。”那個帶隊的白袍人似乎非常看重我一般,準備來一個裝糊塗,不認賬。


    有一種感覺是,他即便不肯定我是誰,但情願得罪獸老,情願抓錯,也要拿下任何一個有可能是我的人的感覺?


    “可能真的是獸老,這氣場且不提,那隻紫蝠絕對是做不得假的,全天下也沒有幾隻啊?”在這個時候有人提出了看法,並且伸手揮散圍住我的人群,意思是放我走。


    我至始至終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看他們讓開了,又再次沉默的前行。


    隻因為我已經警覺事情可能是針對我,或者針對正川哥,如果我此時衝動任性,不僅壞了獸老的事情,可能更會有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在我和正川哥身上。


    “不許走...”那個白袍人也不顧自己的人點穿了事實,依舊不管不顧。


    “讓他走,獸老是惹不起的...”另外一個白袍人或許不是他這個‘派係’的,總之也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而那個爭論的白袍人或許也有些地位,讓其他的白袍人反而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也隻能紛紛愣在那裏,看我一步一步走遠。


    “小子,我為了你暴露了身份,這事情再也不能一而再了,所以你一定要成功。”在白袍人的爭論之間,獸老忽然朝著我大喊了一句,我沒有回頭,點了點頭,想必獸老會懂我是答應了他準備全力以赴。


    在這個時候,那個白袍人也是終於按捺不住,大喊了一聲:“是我的人,就給我追。”


    一聲令下,小巷之中,果然響起了腳步聲。


    “你們竟然要逼我動手。”獸老憤怒的聲音也在小巷之中響起。


    在這個時候,我哪裏還顧得上許多,拔腿就跑...而後麵響起了各種紛亂的聲音,我心中忐忑正川哥還躺在獸老的房間,也隻但願獸老能夠擋得住雪山一脈的那一群人。


    鬼市人很多,幾乎全是清一色的麵具,黑鬥篷。


    這無疑為我的逃跑提供了極大的便利,跑出了那條小巷子,我就一頭紮在了人堆裏,一時間這些追我的人哪裏分辨得出來,誰是誰?


    而且,他們也不知道我的目的地,更沒有辦法攔截我。


    所以,隻是十來分鍾,我就徹底的甩脫了這些人。


    走出了我藏身的那個小店,我來不及平緩一下自己的呼吸,就朝著內市的方向大步的走去,我不敢跑,因為那樣太過引人注目了。


    好在獸老和我說過,內市隻要沿著緩坡朝下走就行,就算快走也慢不了多少...我還隱隱的看見,也有許多披著黑袍的人正走在那緩坡之上,想必也是去內市的人。


    隻是這外市也不小,我至少還要穿過三條巷道,才能走到那個緩坡上。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已經擺脫了追蹤,我心裏卻浮動著巨大的不安,總是覺得自己要走到那個緩坡上才算安心。


    這樣的想法一旦出現,就怎麽也揮之不去。


    鬼市熙熙攘攘,人們在裏麵來來往往,為這個或者那個停留,我卻被這個想法驅動著,腳步忍不住越來越快,顯得越發的像一個異類,不少人的已經開始注意到我了。


    可是,我顧不上。


    又是穿過了兩條長巷,已經到了醫藥區的邊緣,還剩下一條巷子就可以去到那個緩坡之上了,我的心跳反而越來越快。


    可人生往往就是這樣,越是擔心什麽越來什麽,就在我踏入最後一條小巷子的時候。


    在外市之中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接著一道黃色的煙霧就直衝而上....


    糟糕,這就是我心裏第一個反應。


    接著,我下意識的一扭頭朝著那個平台看去,果然看見站在平台邊緣的幾個白袍人第一時間就有了反應,其中幾個飄然朝著下方的外市,速度極快的衝來。


    另外幾個幾乎是同時的用了吼功,大聲的說到:“從現在開始,下方外市的所有人不得異動,不得離開外市。”


    直接,強勢,沒有任何的解釋。


    更讓我揪心的是,獸老那邊難道發生了什麽變故嗎?


    我不知道為什麽,至始至終相信承真姑姑,如果事情鬧大了,她出麵,我知道一定會有個公道的處理...但,會不會因此耽誤獸老的事情?如果獸老的事情能見光,他也不會選擇這種方式吧?


    這樣想著,我如何還敢停留?從煙霧升騰而起的時候,我就已經什麽都顧不上的,朝著巷子的出口,瘋狂的飛奔而去。


    在白袍人喊話完畢之時,這條巷子已經被我衝過了三分之一。


    不少人被我撞開,都忍不住對我充滿了怒火,涵養不好的,已經是直接開罵了,而我哪裏還會去管?簡直是有一種與時間賽跑的感覺?


    風聲在我的耳邊呼嘯,我這樣的橫衝直撞,已經讓一些低調不欲惹事的人讓開了身體,這一路跑到現在,倒也算順利。


    可是,戒嚴已經開始,這些巷子之間,不知道何時就出現了三五成群的白袍人,開始封鎖攔截巷口。


    鬼市這樣的設計,原本就是為了出事,好第一時間封鎖整個鬼市吧?


    我真佩服自己在這種時候,還能分神去想這種無聊的事情...但在這個時候,已經有白袍人發現了我,在我身後喊到:“外市已經戒嚴了,聽不見嗎?站住!”


    我咬緊牙關,就當沒有聽見,還是徑直的朝著前方不聽的衝去。


    可糟糕的是,在巷子的盡頭,也出現了白袍人的身影,我身後的白袍人在大喊:“攔住這個人。”


    人們抱著看戲的心理,在這個時候都紛紛讓開了一條道。


    而我不可能停下來了,已經衝到了巷子的盡頭,麵對著撲過來的白袍人,我一個衝刺,大喊到:“讓開!”


    第一個反應過來,試圖攔截我的白袍人被我撞開了,這就是獵妖人身體的優勢,而其他人才反應過來,已經合圍著朝我衝了過來。


    但我,已經呼嘯著跑過了巷尾,終於到了那一片緩坡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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