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搏鬥過程中,現場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安靜之中。


    任誰也沒有想到一向沸騰的搏鬥場,會有一個如同學生上課一般安靜的環境。


    原因無多,因為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想看我到底在變什麽‘戲法’?扯下了一塊爛鬥篷,做為挑釁的資本,就讓牛勇完全的失去了理智,在小範圍內不停的圍繞著我衝刺,卻是毫無章法,徒勞無功的不肯放棄。


    莫非牛族真的有那麽一個弱點?看見抖動的深色布就會陷入瘋狂,不管不顧?


    我的動作越發的誇張,就是為了掩飾其實我在用靈魂力尖錐不停的攻擊牛勇,從第一個靈魂力尖錐起到作用的時候,牛勇的靈魂就已經遭受到攻擊,除非停止戰鬥,給他一個安靜的環境讓他恢複,否則他已經無法保持理智。


    靈魂是神秘的,但有一點,不管是修者還是妖族都知道,靈台是進入靈魂的入口,還關聯著一些別的東西,如若靈台一旦失守,整個人就如同大腦失去了靈魂的掌控,不僅靈魂受創,還會陷入瘋狂。


    牛勇就是這麽一個狀態,血紅的雙眼之中,仿佛隻有仇恨在不停的挑動著他。


    而戰鬥是時候在這種時刻結束了,想到這裏,我一邊抖動著黑布,一邊拔出了腰間掛著的牙。


    這把神秘的森白劍刃,再次出現在人們的眼中,隨著屏幕把它無限的放大,我聽見了現場響起了眾多吸氣的聲音。


    我很理解這種感覺,在有了兩次的吸血狀態以後,這把劍刃給人的感覺越發的冰冷邪異了,連我自己看一眼牙的蒼涼刀刃,都有一種內心被微微震動的感覺。


    這種感覺我說不清楚是什麽?隻是覺得它在依舊森白的狀態下,多了一點兒說不出紅色妖異,但在劍刃上你根本看不出有絲毫的紅色,仿佛隻是一層微弱的紅光籠罩著它。


    容不得我多想,牛勇再次喘著粗氣衝到了我的麵前,帶起了滾滾的煙塵,我已經熟悉這種閃躲了,隻是原地旋轉了半圈,一個側腰便躲過了牛勇重若千鈞的衝刺,並其站在了他側後方的位置。


    也在這時,我舉著牙毫不留情的出手了,一個翻卷著血肉的傷口出現在了牛勇的脊背上,不深,卻如同流淨了鮮血的口子,顯得那麽的觸目驚心。


    在現場響起了驚呼的聲音,在一片嘈雜之中,聽得最多的就是:“狼漢出手了!”“那是什麽怪武器,為什麽傷口會短暫的不流血?”


    是的,所有人看見的隻是短暫的不流血的狀態,畢竟牙的吸血能力有限,每一次出手僅僅能瞬間吸幹傷口附近的鮮血,當其它地方的鮮血湧來時,一樣會出現流血的狀態。


    除非把牙一直插在人血量最充沛的地方,它才有可能吸幹一個人的鮮血?但顯然,在搏鬥場中,即便瘋狂的牛勇也不會一直任由一把短劍插在自己的背上吧?何況牙沒有無名劍的鋒利,牛勇如此的強壯,它能給牛勇造成不算太淺的傷口已經是不易了。


    一次攻擊,牙的劍刃上照例出現了一絲妖異的紅...我又感覺到了那種森冷的殺戮感,仿佛一個冰冷無情的殘魂在牙中蘇醒,這牙究竟是封印了一絲大妖的能力?還是封印了一絲大妖的殘魂?


    我無法思考,因為牛勇的下一次衝刺又來了!即便我控製著局麵,在壓製能力的情況下,麵對瘋狂的牛勇還是要付出十二分的小心,他瘋狂了,不代表能力不在,我的每一次躲閃還是頗為耗費心力。


    在這樣緊張的節奏之中,我仿佛也是受到了那股森冷殺意的影響,出手開始越來越無情,而牛勇身上每一道傷口的產生,好像都能給我帶來一絲冰冷的快意。


    不到三分鍾的時間,牛勇的身上已經密布了不下十五條傷口,或許是因為已經耗費了大量的血液,這些傷口都難以再有血液滲出,全部都翻著夾雜著絲絲白色的血肉,顯得是那麽的觸目驚心。


    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手中的牙好像已經積蓄了一種說不出的能力,下一刻,我心中就有一絲明悟,我如果用一點點靈魂力去引動牙,就如同獵妖人引動自己的特殊符文武器那般,那麽牙就會爆發出那股能力。


    什麽能力?我想起了於老板的話,可以刺傷靈魂。


    但我卻並沒有去引動這股能力,倒不是我血腥冷酷,而是我還不想暴露牙太多的秘密,今日的戰鬥一定會有明白人,這就意味著我必須要給出一些答案。


    又是一道傷口出現在牛勇的肩膀,隨著這樣殘酷的殺戮進行時,整個現場已經重新沸騰了起來,卻沒有那種熱血的味道,而是多了一種難以置信的恐懼感,對我殘酷冷血的恐懼,因為吸氣聲隨時此起彼伏的響起。


    牛勇的速度不那麽快了,衝刺也顯得不那麽有衝擊力了,一個如此血氣旺盛的魁梧身體,臉上竟然出現了絕對不可能屬於他的蒼白。


    我握著牙,心被影響的越發冰冷,即便在牛勇顯然已經處於劣勢的情況下,牙還是一劍一劍無比精確的刺出。


    ‘咚’的一聲巨響,牛勇的身體終於倒了極限,不足以支撐他的衝刺了,又一次的衝刺之中,他倒在了地上,而我手中的牙已經有一半的劍刃出現了明顯的妖異的紅。


    “倒下了,終於結束了。”


    “早該倒下了,我第一次發現我簡直看不下去了。”


    隨著牛勇的倒下,現場的議論聲再次的不絕於耳,那種感覺竟然是這場比賽帶給了他們無比的心理壓力,讓他們都快看不下去了。


    倒是那個主持人一直在沉默,我無意理會這些,而是一步一步走向了牛勇,殺了他,是猿軍的要求,我至少在現在無意與猿軍那個組織起什麽衝突,反正是一個妖人,殺了便也殺了。


    但是牛勇在徹底結束了衝刺狀態以後,原本應該是一片混沌的大腦,在生死危機的時候,竟然也出現了一絲清明,他喉中發出‘嗬嗬’的聲音看著我,眼中全是認輸和乞求的意思。


    不過,這些根本不足以打動我,他也背負了不少的殺戮,說不定其中就有人類的性命,在他殺死別人在這個搏鬥場,還選擇不抽身而退時,就應該有明悟去承受今天這種結局了。


    我站在了他的麵前,手中的牙毫不留情的舉起,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個一直比較沉默的主持人忽然開口了:“搏鬥者狼漢,何不給搏鬥者牛勇一些時間?看他的樣子是有話要說,按照搏鬥場的規則,如若他認輸,是可以保住一條性命的。而你也並非全無好處,繞過他的性命,可以得到他一半的財產。”


    我的目光朝著右上空看去,主持人就在那個位置...他的目的其實已經表現的很明顯,那就是要留住牛勇的一條性命。怎麽,主持人也有自己的立場嗎?


    我又想起了一定要讓我殺人的猿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而看向了我出來時的那個鐵門上方。


    在之前,我就注意到了,穿著一身紅袍的猿軍一直就站在那個最前方的位置觀看著比賽。果然,在我的目光落向他時,他果斷的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低頭,握緊了手中的牙,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然後手起劍落,牙毫不猶豫的劃過了牛勇脖子上那一根最粗大的血管。


    原本想插入他心髒的,至少不用那麽血腥,但牙顯然沒有如此的鋒利,而且本身材質的問題,讓它顯得比較脆...我的心中劃過了一絲蒼涼的情緒,越發的想念曾經握在手中的無名之劍,它如今在哪裏?


    但伴隨著我的憂思的,卻是牛勇一聲聲嘶力竭的:“我認輸。”


    “遲了。”我淡淡的說了一句,任由身後的牛勇鮮血噴湧,轉身就走,最大的頸動脈被劃破,不出一兩分鍾,就會噴光他身上所有的鮮血。


    我也不是太適應這樣的場麵,即便殺戮無數。


    比起聶焰,我如今的行事作風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了,我明顯的知道猿軍的意思,還故意看他一眼,讓他示意殺,分明就是想暴露他的存在。


    麵對整個地下城,我有了一種強烈的想要掙紮顛覆的感覺,卻又有一種非常無力撼動悠長歲月,它都存在著的無奈。


    那麽,我想它亂起來,隻要給我一絲機會,我就想要攪動這種風雲,讓它徹底的亂...亂下去,也許被長期壓迫的人們就會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吧?


    “我不服,我不服...我還有很多本事沒..沒有用出來...你這..這個用了..卑鄙手段的..的小人。”在我的身後,是牛勇最後的呼喊。


    任由他有再多的手段,死人已經發揮不出來。


    我更不在乎別人會怎麽去議論狼漢,我隻知道我已經完成了我今天該做了,心裏湧動著的是無比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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