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讓九兒失望了。


    第二場比賽的對手,他給我安排的對手是一隻豬妖,當然不是豬裏脊那種養尊處優的豬妖。


    看著他黑壯的身體,明顯不同於人類的獠牙,我猜測他應該是‘一頭有故事的野豬’,不然怎麽如此的滄桑?


    這場比賽我依舊是躲閃著,拖延著進行,打出了一場無聊的比賽。


    而且,更讓九兒失望的是,我沒有倒下。


    反而是利用風之陣紋和牙這把邪劍的些許優勢,慢慢的磨死了那隻豬妖。


    看著那隻豬妖最後倒在了擂台的黃沙地中,我覺得那是對九兒的嘲諷,他不是希望我在擂台上虛弱的流血而死嗎?看,有一隻強壯的豬妖死在了我的前麵。


    現場一片沉寂,這樣的比賽很難讓人沸騰,卻又很難讓人離場。


    比賽明明是無聊的,結局卻又是顛覆的,這不是讓人糾結嗎?但我看見看台上明顯有些人露出了意味深長的思考目光,我大不同以往的表現,壓抑的打法,背後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可惜,這搏鬥場的收音陣法被關了,否則我不介意揭露一下九兒的心胸是多麽的狹小。


    我站在搏鬥場的中央,盡量想讓自己輕鬆,但昏沉的感覺如同潮水一般的包圍了我。


    劇烈的運動會讓身體發熱,血液流動加速這是最基本的常識,那些被我塗抹在身上的止血藥,作用漸漸的小了,鮮血從我破爛的皮甲中各個角落滲出來。


    讓我看起來,比那隻到底而亡的豬妖更慘。


    我握緊了牙的劍柄,感受到了其中一股翻騰的血氣力量。


    畢竟這是我的兵器,加上有萬魂花這種‘妖孽’級的靈魂之花在我的靈魂內,我很快就觸摸到了牙的秘密。


    它在裏麵的確封印了一絲殘魂,而不是於老板所說的封印了一絲大妖的能力,能夠傷人靈魂。


    確切的說,它的確有那麽一點兒在靈魂力脆弱的時候,刺傷靈魂的能力,依靠的是殘魂本身的撕咬,這能力有些雞肋。


    但吸血的能力就不是那麽簡單了,在它吸夠了足夠的鮮血後,就能滋養劍中的殘魂,才能讓殘魂徹底的爆發一次,一劍落下,直接刺傷靈魂,我甚至知道這一招的名字,叫做鉤蛇襲。


    至於鉤蛇是什麽?我沒有親自見過,身為聶焰那一世都從未聽說過這種妖物。


    隻是從殘魂信息中知道這種水中的蛇,巨大而有雙尾,民間傳說是它能用尾夠勾住岸上的食物拖下水去食用。


    事實上,岸上的動物又不是木偶,它能這樣做,是它出現的靈魂能力,能夠鎮壓靠近岸邊的任何動物,而尾鉤一旦鉤住了食物,那也是直接滅殺靈魂的,因為動物的靈魂不強,至於人類這種萬物之靈,靈魂強大的,一樣會被刺傷靈魂。


    這種鉤蛇稀少而邪惡,生性冷酷貪婪,沒有任何的仁慈,有時就算不是為了吃食,也會為了殺戮的樂趣而獵殺岸邊的生物,弄得常常富饒豐美的水岸之地,幾十裏荒無人煙reads;。


    成妖之後,更是邪中之邪,為修煉隻獵妖人類之中有著最純潔靈魂而且有天賦的少年和兒童。


    所以,在那個能人異士輩出的先秦年代,是獵妖人首先回誅殺的大妖。


    這柄劍就是鉤蛇的牙齒煉而成的,鉤蛇襲自然就是指它勾住獵物的那一襲殺。


    隻不過鉤蛇的靈魂強大,即便劍中隻有一絲殘魂,一般情況下,這柄‘牙’的曆屆主人也不敢輕易的讓鮮血滋養它,鉤蛇襲這種能力用多了,人也難免會受到鉤蛇殘魂的影響,變得冷酷而嗜殺。


    我說這柄劍怎麽給我如此邪異的感覺,若不是萬魂花在此刻溝通出了那一絲殘魂的殘留意識,我還不知道這一切。


    我看著手中的劍,野豬妖的鮮血最終滿足了它,讓它從蒼白的顏色徹底的變為了妖豔的紅,也感覺到了劍中有一股沉睡的力量徹底的開始蘇醒活躍,一股股冰冷的殺意影響著我,卻又被萬魂花壓製。


    鉤蛇襲嗎?我看著手中這柄變為紅色的牙,終於決定讓它徹底的爆發一次。若然不是這樣,九兒也不會放心吧?即便我拖著打完了兩場比賽,在他看來都有取巧之處。


    如果說他唯一對我有什麽不放心,想逼迫我使出的底牌就是這柄在他看來詭異的牙了吧?站在他的位置,又不能把牙收走,以免做的太過,引起懷疑,麵子上不好看。


    可是,留著牙,傷到了他的悍將怎麽辦?在他身邊還有同樣虎視眈眈的封六。


    所以,我不使用一下牙,他還會用出什麽辦法來折磨我,我自己都不知道,還不如讓他認為我是一個最後翻開了底牌的人吧。


    第三個對手上場了,按照狐逸斷斷續續的說明的規則,我也知道這將是我最後一個對手,我也要趁著現在掀開底牌。


    在這一次,我不再躲閃,而是調動著恢複了一些的靈魂力從那個對手出場開始,就窮追猛打,那是一隻身手很不錯的虎妖,至少從我感覺來說,它比起之前我在搏鬥場上遇見了所有的妖人都要強大那麽一兩分。


    在我這種狀態,根本是不可能輕易的戰勝的他的,更何況我還壓抑了自己的靈魂力,想等著在關鍵時刻的對決之中使用。


    可我還是勝利了,在短兵相接的時候,牙輕輕的一個觸碰,就襲傷了虎妖的靈魂,而且是不輕的傷勢,他根本沒有想到牙有如此的威力。


    接下來的勝利自然是理所當然了,被傷了靈魂的虎妖就是一隻木偶,輕易的被我打敗了。


    在關鍵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我沒有殺了它,因為想起了張老板對我的提醒,但封六不會放過我,從包廂裏傳來了他冰冷的聲音:“在這種戰鬥之中,是不允許有活口的。你難道弱的連一隻毫無反抗能力的家夥也殺不死了嗎?”


    在無奈之下,我隻好照做。


    三場比賽,隻有最後一場讓觀眾稍微沸騰了一些,但這最後一場我也是利用了牙的威力,人們談論的更多的是這把劍,為什麽輕輕的刺人一下,就會有這種效果?這到底是一柄什麽法器?


    我沒有理會,而是靠著牆壁大口的喘息,把蒼白的牙收回了腰間reads;。


    該死的...我應該是要怪罪那個老奸巨猾的老頭兒吧?此時,我的靈魂力已經恢複了一半還要多些,如果是正常的情況,這些力量已經足以讓我有信心麵對接下來要出場的,我真正的對手了。


    可惜的是,這些不停流淌的鮮血到最後反而成了我致命的地方。


    我壓抑不住的幹渴,搖搖欲墜的身體,越來越昏沉的大腦,都在說明了我的情況很糟糕,我的身體透著一股酸軟,恨不得立刻有一大壺水能出現在我的麵前,有一張鬆軟的床能讓我立刻倒下就睡。


    但這一切不比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想象更加虛無,現實是我將麵對我最厲害的敵手。


    我強行的忍住這種虛弱,努力的站直身體,被我靠過的牆上血跡斑斑,我使勁拍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一些。


    可心中卻有一個軟弱的念頭,覺得自己真的會死在這裏?我忍不住抬頭望向辛夷所在的包廂,目光中充滿了溫柔,我想如果我要死的話,辛夷就永遠不要知道真想了吧。否則,我就這樣無助的死在她眼皮底下,她多少會有些難過的吧。


    有些沉悶的搏鬥場再次響起了狐逸的聲音,開始鄭重的介紹下一個要出場的對手了。


    原諒這個對手是狐族號稱天才的少年,從出生到現在不過三十年光陰,在血脈之中,就已經有了三尾的特征,實力強大無比,打敗他,我才能完成今天的搏鬥賽。


    我不了解狐族的三尾,到底有些什麽本事,不過這九兒可真是夠看得起我,如果是純正的妖物,那三尾狐應該算得上妥妥的大妖,而且是大妖的實力之中都是中上那種大妖。


    這種級別的大妖,就算我身為聶焰,對付起來這妖都是頗要費一番手腳的事情。


    對麵的鐵柵欄緩緩的開了,因為對三尾的隆重介紹,從鐵柵欄開的那一刻起,沉悶的搏鬥場就響起了無數的歡呼聲。


    無論我勝利的多麽艱難,但三場乏味的比賽,也足以讓人們對我的熱情轉移了。


    在人們千呼萬喚當中,一個少年模樣的身影從鐵柵欄之中走了出來,秉承著狐族的特征,這個少年的模樣是俊秀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美麗,修長的身材,潔淨的衣服,竟然有一種一塵不染的氣質。


    人們固執的認為我已經走到了盡頭,一個快要死了,連最後的底牌都翻開的家夥還有什麽好值得注意的呢?


    那個少年走到了我前方五十米處停下了,看著我笑。


    我的身體站得筆直,其實我的眼前一陣一陣的模糊,連他笑的模樣都在我眼前看不清了,失血過多,讓我有一種強烈的想要嘔吐的感覺,可是我要打完這場比賽,我一定要勝利。


    我一直不肯讓自己的意誌放鬆,腦中快速的開始思考戰鬥的方式,我可以利用的一切。


    就等著一聲開始了,在一片模糊之中,我甚至看見狐逸已經開始揚起手來,隻要手一落下,搏鬥賽就會正式開始。


    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個柔軟的,如同潔白的雲,如同甜美的棉花糖般的聲音有一些猶豫的,在搏鬥場中響起:“能不能,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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