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能被地下城關進這樣‘天牢’裏的人會是什麽樣的人物?我若說不好奇,那是假的。


    而他那一句見死不救,讓我稍許猶豫了一下,原本和童帝一起正在快速的奔跑,腳步也不自然的慢了下來,差點就折返回去,想要透過那個小窗一探究竟,被鎖在那道鐵門之後的究竟是什麽人?


    可童帝似乎跑在前麵也洞悉了我的念頭,就在我猶豫的刹那,他一個折返,拉著我就朝外衝去,一邊跑一邊對我說:“跟你說了不要理會,你為什麽就是不聽呢?”


    “可他說我們見死不救,況且他是地下城的敵人才會被關在這裏吧?你難道不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我不肯承認自己的莽撞,兀自的爭辯起來,其實在這種時候,我是不應該節外生枝的。


    “誰告訴你敵人的敵人就一定是朋友?那是一個危險人物,不能輕易地放出來,當然,在有必要的時候,我不介意讓青龍城亂上那麽一亂。”童帝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我,而是一下撞開了前麵走廊虛掩著的鐵門衝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力道揚起了他額前的黑發,看著童帝麵無表情的臉,我忽然搞不懂童帝失蹤這一個月,到底搞什麽去了?如今總覺得他有些神神秘秘。


    可是跑路的時候到底不方便詢問那麽多,童帝也不像有耐心要和我長談的樣子,他隻是悶著頭向上方跑去,我也跟在他的身後,那長長的階梯就像沒有盡頭一般,我在心裏咒罵,我到底被關在了多深的地下?被送進來的時候怎麽沒有感覺經過了那麽長的階梯呢?


    童帝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疑問,一邊跑一邊對我說到:“送你進來的時候,走的是密門密道,現在咱們得光明正大的從大門跑出去。”


    我一邊跑一邊罵:“有捷徑你不走,有密道你不跑,咱們又不是做什麽光榮的事情,為什麽非得從大門跑出去?”


    童帝回頭像看白癡似的看了我一眼,說到:“那密門密道靠近青龍城的樞紐陣法,防備力量最是嚴密,不怕死的你就原路跑回去吧。”


    “青龍城的樞紐陣法?那是什麽東西?我發現你怎麽知道的比我還多?”我一邊跑一邊問,不知覺間,喘息已經微微有些粗重,我以為我在青龍城混這一個月已經很接近核心秘密了,還被陳承一帶去看過那個血祭大陣和封鎖地下城的大陣,卻發現童帝在青龍城混這一個月無聲無息的,也沒鬧出什麽亂子,知道的卻比我還多的樣子。


    “你有那精神問東問西,還不如留一點體力,等一下好和我一起衝到安全的地方,免得到時候腿軟,連戰鬥都沒有辦法,倒成了我的拖累。”童帝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是對我冷嘲熱諷了一句。


    我被童帝氣得青筋直跳,沒人敢說我葉正淩戰鬥不行,他竟然還會嫌棄我是他的拖累?可我到底也沒有開口爭辯什麽,既然童帝說有戰鬥,那衝出去就一定不是一件輕鬆地事情。


    這甬長的階梯跑的我和童帝這樣體力的人都開始大喘息,這才看見了盡頭,誰也沒有想到,如此的地牢,這盡頭處竟然隻是一個簡單的木門。


    跑到木門前時,童帝猛地停下了腳步,開始快速的調整著呼吸,恢複著體力,我一個來不及差點撞上童帝,卻被他及時的拉住,然後從腰間解下了一袋子酒水,拔開塞子灌了一大口,然後遞給我。


    “幹嘛?慶祝逃出升天嗎?”我一邊衝著童帝調侃了一句,一邊接過他的酒水袋,咕咚咕咚灌了兩口。


    地下城的酒水雖然劣質,水比酒多,但在這種時候多少也發揮了一點優勢,起碼有解渴的作用,喝的多了竟也能感覺到一絲沸騰的酒意。


    童帝沒有理會我的調侃,和我一人又灌了幾口皮袋中的酒水,然後扔了空袋子,說到:“逃出升天?不,遊戲才剛剛開始!”說話間,他從後背掏出兩把長刀,扔了一把給我,然後‘嘭’的一聲,撞開了眼前的那一道木門。


    我還不知道童帝的鬥篷裏藏著兩把長刀,揚手接過,入手頗為沉重,低頭一看,上麵密密麻麻的刻著各種符文,原來是獵妖人常用的那種可以發揮靈魂力的符文兵器,連這也搞得到,看來童帝在地下城混的真的比我好。


    “哇哦,符文兵器啊。”我一邊跟隨著童帝踏出了木門,一邊隨意揚了揚手中的符文長刀,說實話,牙還在我的身上,但童帝說要戰鬥,我想象的應該不是一對一的戰鬥,如果是群戰,牙不見得比這普通的符文長刀好用。短兵器並不適合群戰。


    我一邊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一邊又覺得前方怎麽異常沉默?也沒聽見童帝的腳步聲,抬頭一看,卻是吃了一驚,在我和童帝的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排著整齊的隊伍阻擋了我們的去路。


    這些人都披掛著標準的青龍城製式鎧甲,無疑這就是青龍城的軍隊了,我也數不清有多少人,大概五六百人總是有的,不由得心想,才那麽點兒人就已經有這種密密麻麻的效果了,古時動不動就數萬甚至數十萬人的戰爭,那該是有多震撼?


    心中雖然這樣想,可我並不輕鬆,一邊靠近著童帝一邊說到:“不是開玩笑吧?怎麽這麽大動靜?”


    “你以為呢?我的笛聲隻是暫時製住了天牢中潛伏的高手,但天牢中是有陣法的,一旦逃跑破門而出,就會驚動這一個轄區的軍隊。”童帝的語氣倒是平靜。


    在這時,前方的隊伍自動分開,走出了一個騎著戰馬的人,他全身披掛,比那些士兵簡陋的盔甲不知看起來強大了多少?看樣子至少得是個將軍級別的人物才有這樣的裝備。


    “狐俊,你果然背叛了。看來大長老料事如神,讓我早早親自帶了部隊在這裏防備,守衛,以防萬一是對的。”那個為首之人的語氣頗為痛心疾首,但又帶著一種意料之中的裝逼感。


    “這是誰啊?”我小聲的在童帝耳邊問到,但在說話的時候,靈魂力已經灌注滿了我手中的長刀,這種普通的獵妖人武器,就不要指望能夠承載多少的靈魂力了。


    可我心中總覺得怪異,這樣打架是我的風格,童帝不是應該在我身後吹個笛子什麽的嗎?童帝卻開口說到:“管他是誰,反正認識我的多,我認識的少,你願意眼睜睜的看他拖延時間,越拖人越多嗎?”


    “不能!”我斬釘截鐵的回答。


    “那還囉嗦什麽?你去砍那些小兵,我來砍那個大的。”童帝的話剛落音,我和童帝便默契十足的同時揮舞著長刀衝了出去。


    童帝一個躍起,手持長刀直接就砍向了那個騎在馬上的“裝逼將軍”,而我一個俯衝,長刀所向卻是那一群排列整齊的士兵。


    那個裝逼將軍可能以為童帝至少會辯解兩句,或者說點什麽,沒想到我和童帝嘀咕了兩句,便直接動手,在倉促之間,隻能架起他手中的長槍迎上了童帝。


    將軍尚且如此,那群士兵就更沒有反應過來,我根本不關心童帝那邊的戰鬥,如果連一個裝逼將軍都搞不定,他在那個時代也不可能和我並稱雙子。


    我虎吼了一聲,長刀之中灌注的靈魂力終於爆發而出,即便這柄長刀能夠承受的靈魂力有限,但是我的靈魂力是如何的渾厚?況且是被我壓縮再壓縮,灌注在了長刀之中,早已到了這柄刀能夠承受的極致。


    一揮之下,這柄長刀竟然發出了一聲極限的嗡鳴,卻又充滿了暢快之意,刀鋒所向,一片靈魂力所形成的月牙形的鋒刃,如同最鋒利的收割風暴,衝向了那一群士兵。


    一個照麵之下,為首的前幾十名士兵,靈魂就受到了這股力量的震蕩,被衝擊的東倒西歪,一下就亂了陣腳,而我趁機衝入了士兵群中,開始大開大合般的砍殺。


    盡管我經曆了無數戰鬥,到這一次才體會到了一絲戰爭的感覺,體會到了什麽叫在亂軍中殺個七進七出的暢快。


    這些士兵的個人實力在我麵前,完全就不夠看,但集結在一起,倒也有一種特殊的氣勢。在經曆了最初的淩亂之後,有一些士兵稍微穩住了陣腳,在副將的指揮之下,也形成了一定的戰鬥力,這就是我說的氣勢,那種屬於軍人的感覺,隻有集合在一起才有的衝擊力。


    所以,在軍隊麵前,很多個人的英雄往往也毫無應對之力。可惜的是,實力終究相差太遠,這些家夥雖然給我造成了一定的麻煩,就比如說幾十個回合的砍殺以後,我的身上也多了幾條傷口,可到底被我殺出了一條血路。


    我從陣頭一路砍殺到陣尾,身後完全是一條由鮮血和屍體堆積起來的血路,那一把符文長刀也出現了幾個豁口,但是殺到最後,刀鋒上所凝聚的鮮血已經一路滴流成溪。


    終於我的眼前再無阻攔,我的心中那股熱火卻被剛剛點燃。也不知道觸動了什麽,城中四處開始響起刺耳的鳴鑼聲,我回頭大喊:“童帝,還沒搞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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