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strong></strong>為你提供的《》小說(作者:斫染 69)正文,敬請欣賞!


    第六十七章


    這是一條醫院的走廊,偶爾有穿著白色衣服的人路過,入目的白色顯得有些壓抑,周銘涵奇怪的看著自己,他好像在焦急的等待著什麽。


    不一會兒劉醫生推門而出一臉激動地和自己說著什麽,然後自己也忽然瞪大了眼睛,雙手顫抖的接過了劉醫生中的紙。周銘涵有些好奇,想湊過去看看那些紙上寫的是什麽,卻忽然想起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


    周銘涵猛然驚醒,不由揉了揉有些暈眩的額頭,疲憊地說:“進來。”


    居然在辦公室就睡著了,是最近太累了麽?他抖了抖被壓在手下的資料,暗暗想到。


    葉謹進來扔給他一遝報紙,說:“看看,你不願意自有人願意!”


    周銘涵瞟了一眼問:“什麽?”


    “李維深跟趙家合作了。”


    “哦,關我們什麽事?”周銘涵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葉謹痛心疾首的說:“你就裝吧,接著裝吧!多好的機會啊,就這麽跑了!”


    “行了,就這事?”


    “你……”


    “沒事就回去吧,我忙呢。”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工作又堆下來了。周銘涵有些煩躁的想,他還想今天能早點下班約韓棋吃個飯呢,最好回公寓讓韓棋下廚做,嗯,他發現他家棋棋廚藝真好,做什麽都好吃。


    葉謹聽了一臉無力,道:“算了,以後我再多事我就是神經病。”,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想到剛才那個詭異的夢周銘涵不由又叫住了他,道:“幫我約一下趙醫生。”


    葉謹立刻轉身一臉好奇的問:“怎麽?又做噩夢了?我說你就是虧心事做多了才……”


    “哪來那麽多廢話!到底是結了婚的男人,囉哩囉嗦的,這還沒奶孩子呢就囉哩囉嗦的。”


    葉謹氣結,一轉身摔上門出去了。


    周銘涵有些鬱悶的揉了揉眉心,就像那個心理醫生說的那樣,自從他和韓棋在一起後確實很久都沒做過哪些怪異的夢了,可今天忽然又做了。雖然夢裏並沒有韓棋,但他總覺得這隻是因為被打斷了,如果他接著做下去韓棋肯定會出現。


    沒錯,這些夢就像有聯係一樣,就像是一個拚圖,似乎隻要按照什麽規律拚湊就能拚成一整個故事一樣,這讓他非常困擾。


    晚上打電話給韓棋,本來以為要好好磨一番韓棋才會答應,甚至都準備好草稿了,結果出乎意料,韓棋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什麽?”周銘涵沒反應過來,又道:“等等,你同意了?”


    “嗯,你買菜行吧?別買魚,雞也別買,豬肉……算了,葷的都別買了,最近都不想吃……哎算了,還是少買點吧,差點忘了你了……”


    周銘涵一陣黑線,敢情你當我不吃啊!


    路過超市買菜時,周銘涵繞著水產品區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咬咬牙,暗想堅決不能慣著他,都那麽瘦了怎麽還能不吃肉?於是終於下定決心買了一條鯽魚。


    回到家發現韓棋已經到了,正在拖地,見他進來就皺著眉頭說:“換鞋,我才幾天不在啊?就亂成這樣了。還有那邊的桌子,那些什麽沒用的報紙都給我扔了……”


    周銘涵一進門就被他頤指氣使一通,頓時渾身清爽,忙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等會兒啊,我先把菜放廚房去。”


    韓棋嫌惡的推開他,皺起眉有些反胃的說:“怎麽一股腥味啊?買魚了?你還是先去洗澡吧!”


    周銘涵聞了聞說:“有嗎?這魚是我親自撈的,呆會兒你可得多吃點。”


    “要是你親自做的話我就多吃點。”


    “要是我親自做的話,咱倆就都別吃了。”周銘涵故意把魚在他麵前晃了一下說道。


    韓棋頓時臉色有些發白,強忍著不適說:“先拿去用鹽水浸一會兒,你趕緊去洗澡。對了,魚殺了沒?沒殺的話你殺完再去洗。”


    “不殺能有這麽大味嗎?”周銘涵沒注意到他的不適,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道。


    周銘涵洗完澡想找那件灰色的襯衫穿,嗯,因為那件衣服衣服有些小了,顯身形,於是在衣櫃裏一通亂翻,然後就翻出了個長方形的小盒子,上麵還用絲帶打了結?這是什麽?


    周銘涵趕緊拆開看看,咦?一條暗紅色的領帶?摸了摸布料,還蠻……劣質的,這肯定不是自己買的!來過這個公寓的就隻有自己和韓棋了,哦,還有爺爺和周伯,不過他們肯定不會買的,一看就是便宜貨還在包裝盒上打了個蝴蝶結!咳咳,那就隻有韓棋了。


    周銘涵一番推測後頓時心底暗喜,什麽時候買的?開學後韓棋幾乎沒來過這兒,開學前,那就是八月份,那就隻有自己生日那會兒了!


    一想到生日周銘涵頓時有浮想聯翩,韓棋那天好……咳咳,原來是生日禮物啊!小混蛋,居然騙他說沒有。難道韓棋覺得拿不出手才……不行,這太打擊韓棋送禮物的積極性了。


    於是周銘涵決定不穿‘誘惑襯衫’了,翻出一件白襯衣穿上,又洋洋自得的把領帶打上,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嗯,雖然一看就很便宜,可樣式還是很不錯的嘛!不愧是他家棋棋選的。


    周銘涵一出去就故意晃到韓棋麵前,想讓他看看自己戴的領帶。但韓棋剛做完魚,吐得昏天黑地的正坐在沙發上休息,壓根沒注意他穿的是什麽。


    周銘涵總算看出他有些不對勁了,忙過去探了探他的額頭問:“怎麽了?又不舒服了?”


    他身上帶著沐浴露清涼的味道,讓韓棋聞著有些舒服,不由靠近了些說:“沒,有點熱而已。”


    周銘涵一陣心猿意馬,還好理智占了上風,最終還是不放心,勸道:“我覺得你最近有點不對勁啊,做什麽都有氣無力的,這也不想吃那也不願意吃的,讓你去醫院看看還不去,算了,現在就去。!”


    說著周銘涵就伸手要去拉他,韓棋卻一下避開了他,皺著眉道:“有什麽好看的,我在校醫院開了藥了,本來還好好的就你回來之後才不舒服的。”


    周銘涵:“……”


    感覺這話有點不對,韓棋又趕緊解釋說:“是你拎那條魚,那條魚聞著不舒服,嗯,不過我已經把他放油鍋裏煎了個透徹了。”


    周銘涵繼續無語,最後在他頭上揉了一下說:“算了,不去就不去,真哪裏難受的話千萬要跟我說。”


    “知道知道。”


    “那剩下來的菜我去做吧。”


    “你行嗎?”韓棋狐疑的問。


    呃?周銘涵很想就地證明一下自己到底行不行,不過……看看韓棋那還有些發白的臉,還是算了吧。下次,下次一定得讓他明白自己到底行不行!


    “過來,打下手。”周銘涵一把拉起他。


    “是當指揮吧。”韓棋好笑的說道。


    “對,黨指揮槍嘛!”


    “滾!”


    ……


    周銘涵這邊過的幸福無比,李維深那邊卻出事了。


    總經理辦公室內,李維深一抬手把一堆文件全砸衛宇霆身上去了,然後氣得在辦公室轉來轉去。


    “你看你做的好事,說什麽北廣場那塊地好,現在真是好地了,都挖出古董了能不好嗎!難怪周銘涵死活都不要!”


    衛宇霆被他砸的後退一步,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的神情,卻低聲辯解道:“當初周銘涵確實是看好那塊地的,誰知道……後來我們不是也找專家看了嗎?”


    “專家專家!那群家夥就走個過場而已!”李維深又是一通亂吼。


    “李總,現在發火也不是個事兒,還是應該盡快找出解決的辦法才是。”衛宇霆建議道。


    “現在又要停工又要我們出發掘的錢,你知道我要損失多少嗎?媽的挖出來還都得給別人,我是吃飽了撐得!“李維深已經氣得破口大罵了。


    罵完他又喘了口氣問道:“趙宇剛那邊怎麽說。”


    “趙總還不知道。”想到這衛宇霆忽然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他頓時神色一凜,然後小聲說:“李總,現在事情還沒有傳出去,隻有幾個小工知道,上麵也沒人知道……”


    李維深頓時也神色一凜,開發商挖到古董為了不拖工期瞞著不報直接開工的不是沒聽過,甚至有直接砸了的,但這……


    “反正那官窯都是□百年前的東西了,到底在哪考古學家都沒搞清楚,誰知道就被我們挖出來了?”衛宇霆又勸道。


    李維深也不由點點頭,但還有些猶豫道:“我聽說挖出來的**子好幾個都完好無缺的,往下去還更多?”


    “要是您舍不得砸了**子我們就把它們賣了,自己收藏也行,黑市上很多這種**子,有真有假,還有是盜墓的挖出來的,隻要我們手段隱蔽誰能知道呢?”


    “我再考慮考慮,你問問趙宇剛怎麽說。”李維深還是有些猶豫,他倒不在意那幾個**子的錢,雖然聽說有的古董能拍到幾個億,不過他又不是古董迷。


    衛宇霆點了點頭,出去之前意味深長的說:“李總,在a市您還怕誰不成?要是北廣場的這個工程被停了,您怎麽和副董交代?他對您越權的事不滿很久了。”


    一提這個李維深就來氣,當初要不是他把小叔搞下去了,讓爺爺呆醫院裏出不來,李氏能輪得到李政當家嗎?現在到跟自己計較起來了,當初爺爺當家時怎麽不問他要權去。


    衛宇霆眼神閃了閃,嘴角勾起一抹笑。打完電話後又推門進來,恭敬道:“李總,趙宇剛慫了。他既不想停工,也不敢瞞著上麵。”


    李維深諷刺的一笑道:“我給他打。”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傳來趙宇剛有些驚慌的聲音:“李、李總,這是怎麽回事啊?怎麽會挖出遺址來?不是說勘測過嗎?這是怎麽回事啊?”


    “趙總,既然挖出來了我也沒有辦法。現在有兩條路,一是老老實實的上報,該停工停工,該出錢出錢。按當初說好的,錢,你們自然是出大頭。二是……瞞著上麵,繼續開發!”


    “這這……”


    “選一的話我沒話可說,反正我們李氏耗得起,不過你們中宏我就不知道了。”


    聽到這衛宇霆嘴角微微勾起,看來李維深已經有答案了。


    “選二的話……你放心,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肯定隱蔽。給你提個醒,我嶽父馬上就要升市委書記了。”


    趙宇剛猛然一驚,這事兒他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啊?這宋市長升的也太快了吧?


    “怎麽樣?考慮好了沒?”李維深淡笑著問。


    趙宇剛頭皮有些發麻,這簡直是威脅了,最後隻得硬著頭皮說:“我選二吧,那個……李總啊,上麵真不會知道吧?”


    “知道又怎麽樣?上麵能上到哪兒去啊?市委書記都是我嶽父了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趙宇剛都要給跪了,說:“輿論啊李總,上麵知道是沒什麽,還能走關係,要是捅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就麻煩了!”


    “放心好了,都給錢封口了,誰說?”李維深氣定神閑的說。


    “那……既然這樣的話,就照您的意思做?”趙宇剛還是不敢。


    “就這樣!”李維深不耐的掛了電話,然後對衛宇霆說:“真是個沒種的家夥。”


    衛宇霆點點頭應和,心裏卻止不住竊喜,如果這件事鬧大了,李維深肯定要遭殃,李政已經是半架空了,董事會也有很多人看好自己。當然,那些姓李的除外。再加把勁說不定能一次把兩個都搞下去。


    想到這他垂了垂眸,又覺得似乎不夠,僅僅這件事似乎不能打垮他們。怎麽辦呢?放眼a市,能與李氏作對的就隻有周氏了。周銘涵和李維深對上是他一直想要的情況,雖然前段時間不太合適,但現在……


    “李總,還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想好之後他垂眸而問。


    “說。”


    “周銘涵一開始非常想要北廣場的那塊地,還親自打電話詢問過,我聽說葉謹休假後競標工作一直是他親自主持的,後來為什麽忽然就不要了呢?”


    “你是說……”


    “他很有可能事先知道了。”衛宇霆斬釘截鐵道。


    李維深心下一緊,眼中閃過了一絲憤恨。周銘涵居然事先知道,那自己去找他合作時豈不就像個小醜?那時候他是不是心裏都樂開花了?可惡!可恨!


    “如果他真知道了,不說還好,一旦說出來……我們可就名譽掃地了,而且,周氏和我們可是競爭關係……”衛宇霆意味深長的說道。


    李維深敲了敲桌子,神色凜然。


    衛宇霆低聲說:“李總,這種事我們又不是沒做過,上次化工廠不也死人了?也沒怎麽樣。要是周銘涵死了,或者重傷不醒了,周老爺子還能撐下去?我聽說他可是得了胃癌的,到時候兩個當家人一倒,周氏還不任人瓜分?再看看a市,除了您,還有誰能吞得下周氏……”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越說越有種蠱惑的味道。李維深仿佛能看見自己吞並周氏將父親擠下台去的樣子,如果真到了那時候,整個a市還有誰敢和他作對?就是宋遠江也要避他三分了吧。


    想到這他唇角不由微微勾起,內心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情懷。很久以後他再想起這個時刻,他知道,他不是怕周銘涵說出什麽,真說出來了又怎樣?他犯不著為了幾個**子殺人,他隻是……太想把他們都踩在腳下了,太想站在巔峰了。


    周末周銘涵心情不大好的開車去一個心理診所,呃,找趙醫生。本來他也不想去的,除了那天在辦公室做了一回那種夢後,他一個星期都沒再做過了,但已經約了醫生了不去也不好。


    剛上高速就接到韓棋的電話,問自己有沒有時間陪他去買電腦。周銘涵萬分想去啊,但……


    “這……我……”


    “沒空嗎?那算了,我和孫浩他們一起去吧。”


    “等等,我去下醫院,回來陪你好不好,你先去等會兒,我過會兒去接你。”


    “你去醫院?怎麽了?生病了?要不要我陪你啊?”韓棋聽了立刻問道。


    “……這……不用了,嗬嗬,沒什麽事,去看看爺爺,嗬嗬……”周銘涵幹笑道,這怎麽能說呢?要是韓棋知道了怎麽辦?誤會他有暴力傾向怎麽辦?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夢到自己打韓棋的情形啊!


    “那好吧,我去胖老板那等你,就是那家鴨血粉絲店。”


    “嗯,等我啊,馬上。”說著周銘涵又踩了下油門。


    “那好,你注意安全,我掛了。”韓棋叮囑一聲。


    “好,拜拜。”周銘涵連忙在他掛之前也叮囑一句,然後心情大好,油門一踩到底衝了出去。


    韓棋有些好笑的盯著手機看了會兒,然後跑到鴨血粉絲店,對著老板說:“老板,給我來碗鴨血粉絲!”


    胖老板瞅他一眼說:“你不在這打工了可就不免費了啊!”


    “知道知道。”韓棋笑嗬嗬的說。


    前段時間吃什麽都想吐,唯獨吃老板做的鴨血粉絲不吐啊!


    不一會兒陳凡路端著碗鴨血粉絲跑過來放他桌上,韓棋笑著問:“小鹿啊,自考考的怎麽樣啊?”


    陳凡路靦腆的笑了笑說:“還行,都挺簡單的,我覺得都能過。”


    韓棋吐血,這話要是被他們學校那群報了繼續學院輔修的同學聽見了不得氣死。


    “好好考啊,爭取早點脫離老板的魔掌啊!”胖老板立刻朝他瞪了一眼,韓棋趕緊低頭吃粉絲。


    陳凡路忙擺手說:“老板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一定要報答他的!”


    胖老板懶洋洋的說:“免啦,少給我打壞幾個碗就行了。”


    呃,陳凡路尷尬的低下了頭。


    正在這時一個穿警服的男子站到了小店門口,兩人不由同時回頭,來人朝韓棋點點頭,然後笑著朝陳凡路招了招手。


    陳凡路臉一紅,眼神開始亂飄,胖老板見了立刻哼了一聲,道:“還不趕緊去!”


    陳凡路得了令立刻跑了出去,有鬼!韓棋立刻抱著碗跑到門口的位置坐下,勾著頭往外看。


    胖老板見了哼了一聲,說:“出息,有什麽好看的,你沒做過?”


    韓棋立刻想起以前周銘涵來找他的事和等會兒周銘涵還要來找他的事兒,頓時臉上一熱,趕緊低頭吃粉絲。


    胖老板感歎:“你說現在的小年輕都怎麽了?你這樣他也這樣……”


    韓棋驚悚回頭:“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你不就是跟周氏那誰誰好了嗎?”胖老板哼哼道。


    “你、你沒什麽別的想說的嗎?”韓棋小心翼翼的問。


    “有什麽要說的?好好過日子,過不下去了就來我這,肯定給你留著活幹,得,我先去抽根煙,幫我看著鍋。”


    韓棋聽了心裏滋味萬千,覺得……要是他阿爸也這麽看得開就好了。


    於是胖老板回來後韓棋一臉希翼的問:“你說要是我爸知道了會怎麽樣啊?”


    “我又不是你爸,我怎麽知道?”胖老板斜他一眼。


    “那你說要是你兒子喜歡上個男的……”


    “老子打斷他的腿!”話還沒說完胖老板就瞪著眼睛說道。


    韓棋一臉黑線。


    “不對,憑什麽打我自己兒子?老子非打斷那混小子的腿!”胖老板又改正道。


    韓棋繼續黑線中,胖老板“啪“的一巴掌拍他頭上,說:“行了,吃你的吧,沒事咒我兒子是**!”


    韓棋再次低頭吃粉絲,然後低頭的瞬間發現……方振親了陳凡路一下,瞬間驚悚了,已經到這地步了?


    立刻回頭問老板:“什麽時候的事啊?”


    “啊?你說他們啊,有段時間了,開學的時候吧。”


    韓棋扳著手指頭數數,兩個月多了啊!他居然一無所知!想著搖搖頭“嘖”了兩聲,看來衛宇霆完全沒戲了,這樣好,他覺得教官人還是不錯的。


    周銘涵一心想早點去接韓棋,於是車開得很快,可快下高速時出問題了,他發現減不了速了。


    周銘涵心頓時沉了下來,周家還沒洗白那會兒各種暗殺也不少,他爸媽就是車禍死的,他早就訓練出條件反射了,立刻踩向刹車,果然沒有效果!


    看來被動了手腳了,周銘涵看看外麵的情形,路邊是護欄,護欄的那邊是水渠。


    周銘涵眼神暗了暗,額頭開始冒出細小的汗珠,他拿出手機給葉謹打了電話:“喂,阿謹,能鎖定我的位置嗎?嗯,車被動手腳了,叫醫院準備好,派人來接我。”


    說完後掛了手機,雙手緊握方向盤,死死地盯著前方,眼睛裏滿是堅定。不會有事的,以前不是跳過一次嗎?一定不會有事的,他才和韓棋在一起,韓棋都還沒有畢業,自己怎麽能先走了呢?他們要白頭偕老呢,自己怎麽能先走一步?沒錯,韓棋還等著自己去接他呢。


    這麽想著他漸漸平複了呼吸,額上的汗卻一點也沒有減少的趨勢,後麵有警車跟了過來,他知道是葉謹和徐軍他們到了。


    這時已經過了水渠,前麵除了護欄就是斜坡,坡的那邊是樹,周銘涵忽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於是車頭一轉直直向斜坡下衝去。


    後麵車裏的葉謹嚇得立刻大叫一聲:“涵哥!”


    車子瞬間撞在了一棵景觀樹上,樹被攔腰撞斷,車頭整個變了形,車身在地上翻滾了一圈變成了四輪朝天。血漸漸在車頂漫開,周銘涵視線有些模糊,恍惚中他又看見了韓棋坐在李維深的腿上和他擁吻著,而自己……站在門口冷冷的有些厭惡的看著……


    韓棋吃完粉絲在那逗陳凡路,胖老板最後看不下去了,不由問道:“你都吃完了還不走幹嘛?”


    “誒?”韓棋這才反應過來,一看手機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周銘涵居然還沒來,到底怎麽回事?他不由給他打了個電話。


    “喂,你在醫院嗎?是不是爺爺出什麽事了?怎麽還沒來啊?”電話一接通他就奇怪的問。


    但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周銘涵的聲音,葉謹聲音有些疲憊的說:“韓棋嗎?老板出車禍了,你有空的話來一下吧,在微山湖醫院……”


    韓棋忽然心裏一痛,喉嚨像被什麽扼住一般,他艱難的問:“你……說……什麽?誰……出車禍了?”


    “是……是周總,車被人動了手腳,已經送進搶救了,這事千萬不能對別人說知道嗎?”葉謹叮囑道,“喂?喂?你在聽嗎?韓棋?”


    “我知道……”韓棋咽了口唾沫艱難的說,不知為何,他忽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肚子也隱隱有些作痛。他怎麽了?怎麽會有這種感覺,心裏怎麽會這麽難受?他是怕周銘涵有什麽不測嗎?他這麽喜歡周銘涵了嗎?為什麽他都自己不知道?


    他覺得自己有些飄忽,不由得捂著肚子蹲了下來,喘了口氣聲音微弱的問:“我知道,他怎麽樣了……”


    葉謹覺得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不由擔憂的說:“現在還不知道結果,不過應該沒事,來的都是頂尖的專家,你怎麽樣?沒事吧?”


    韓棋呼出口氣,也覺得應該沒事,前世不也有過這種事嗎?那時還是兩個人一起呢,都沒事。於是他強笑道:“沒事,我去看看他吧,在哪個病房?”


    “你直接過來就行,我讓人在樓下接你。”


    “好……”


    掛了電話韓棋還沒有起來,他抱著膝蓋不知蹲了多長時間,直到陳凡路戳了戳他擔憂的問:“韓棋,你沒事吧?”


    韓棋這才抬起頭勉強的朝他笑笑道:“沒事……”


    “咦?你哭了……”


    韓棋有些尷尬的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的說:“是嗎?”


    然後就要站起來,結果起來太猛肚子又是一痛,陳凡路趕緊扶住他擔憂的說:“你臉色不太好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哦,正要去呢,謝謝。”


    “沒事沒事。”


    胖老板看他臉色慘白,忙說:“身上帶錢沒,沒帶從這拿。”


    “不、不用了,帶了……”韓棋勉強笑笑,又說:“我先走了……”


    見他走了陳凡路和胖老板麵麵相覷,陳凡路說:“我覺得肯定是他什麽人出事了。”


    “我覺得可能是他男人出事了。”胖老板說。


    陳凡路臉一紅,又小聲說:“希望不是他父母出事了。”


    胖老板說:“希望出事的是他男人。”陳凡路看了他一眼,胖老板連忙又接著道:“而不是他父母。”


    周銘涵覺得整個人昏沉沉的,他又看見那些夢中的場景了,不同的是這次有了聲音,他聽見李維深笑得一臉淫-穢的對自己說:“涵哥真是好眼力!這小子在床上可真是個尤物!雙性人!下麵兩個洞,插哪個都爽!”


    他又看見在桃源別墅裏他把一遝照片灑在韓棋的臉上,憤怒的臉都扭曲了,惡狠狠地說:“你就那麽喜歡他?他招招手你就上趕著湊過去?我到底地哪裏不如他了?有什麽是他給的起我給不起的嗎?我他媽的跟祖宗似的供著你,你還天天擺著張臉給我看,你當我買你回來是給自己添堵的嗎?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是吧?你就非得這麽賤?就非他不可嗎?”


    他也看清了那些照片是什麽內容,照片上的韓棋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卻……


    “你想走就走啊!我攔著你了嗎?想走可以啊,你穿的戴的哪一樣不是我買的?就你身上那條床單也是我的,你一樣也別帶!就這麽去找你的深哥!”


    “韓棋,你是我用三個億的工程換來的,你要真想離開我,就拿三個億來……”


    “我是真的喜歡你啊,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嗎……”


    然後呢?是漫天的大火,最後留給他的隻剩一具焦黑的屍體……


    眼角有淚水劃過,周銘涵覺得一陣頭疼欲裂,他似乎想起什麽了,那些……不是夢?沒錯,那些不是夢!那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事,是他切身經曆過的事!周銘涵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難怪他一次看見韓棋就覺得那樣熟悉,難怪越看他越喜歡,控製不住的想要靠上去。


    原來他們曾經錯過那麽多,原來他曾經如此傷害過一個人,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


    孩子?孩子……


    周銘涵覺得他痛得簡直無法呼吸了,孩子啊,他們曾經也……有過一個孩子,劉醫生說那是個小公主,是個生長在韓棋腹腔內的小生命。


    他仍記得當初接過化驗單時激動的心情,他高興地手都抖了,這是他和棋棋的孩子,多麽神奇!


    他發誓這次一定要對棋棋好,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打罵他,等解決了那些人後就把他搬出那幢小樓,爺爺知道了肯定也會高興地,肯定不會再阻止他們了。他高興地手抑製不住的發抖,在車上就迫不及待的給爺爺打了電話,老爺子雖沒再說什麽反對的話卻歎了口氣,道:“隨你吧。”


    他以為這是同意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去見見韓棋,想抱著他,想聽聽看能不能聽見他們小公主的心跳聲,甚至連闖了好幾個紅燈都沒發現。


    噩耗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葉謹給他打了電話,“老板,你現在在開車?有件事要跟你說,你先把車靠邊停下……”


    “阿謹,我跟你說我要做爸爸了,是我跟棋棋的孩子,是女孩兒,正好到時候給你們家小旺做媳婦好不好啊?嗬嗬!”他高興地說著,忽略了電話那頭的沉默。


    葉謹過了半天才說話,“老板,你先把車靠邊,我有話跟你說……”


    “吱——”他猛地踩下刹車,奇怪的問:“怎麽了這麽神秘兮兮的?”


    “……老板,你要穩住情緒啊,那個……剛才金湖那幢小樓失火了,本來阿軍他們能救下韓棋的,但他拒絕營救,後來還把窗戶都銷死了,你知道,那樓的玻璃都被你換成防彈的了,阿軍他們也沒辦法……”


    後麵說什麽他都聽不見了,他隻知道腦袋裏都是“嗡嗡”的聲音,天旋地轉也不過如此了。為什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不,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


    他們才剛有了孩子,他們在一起還沒有兩年,棋棋甚至還沒接受他!這怎麽可能?他眼睛發紅,發瘋的踩下油門!


    這不是真的!葉謹騙他的,或者是爺爺故意把棋棋藏起來然後讓人這麽騙他的!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然而事實由不得他不信,當他趕到金湖時火已經被撲滅了,隻剩下樓房焦黑的骨架和一縷縷輕煙。


    他失措的看著四周,徐軍走過來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那小情兒自己不想活兒,沒法子,消防大隊那群人也盡力了……不過他媽媽救出來了,燒得不輕……”


    “他在哪兒?”他忽然抓著徐軍的肩膀問,眼睛裏滿是血絲。


    徐軍嚇了一跳,指了指那邊醫生抬著的擔架,上麵用一塊白布蓋著。


    他猛然衝過去搶了下來,然後顫抖著要掀開那塊布,葉謹在那身後死死地按著他,啞聲說:“別看了,已經不成樣子了……”


    他止不住的哆嗦起來,他想這不可能,他要驗dna,這一定不是韓棋,然而當他摸到他手腕上那塊自己強製帶上去的表時,終於控製不住眼眶,淚水就這麽悄然滑落……


    他猛然將頭埋進那用白布包裹著的瘦弱身體,渾身抑製不住的哆嗦,當手滑到那個平坦的腹部時,終於忍不住失聲慟哭起來!


    真的沒有了,棋棋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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