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石門被推開,猛然間一股濃烈的腥臊惡臭之氣瞬間從門後撲麵而來,嗆得站在門前的侍禦和蘭台兩位掌事一通的咳嗽,就連距離她們還有一些距離的我們也覺得非常刺鼻難聞。除此以外並沒有發生什麽其他的事情,我停下腳步抬頭看著那石像頭上雙依舊閃爍著幽幽紅光的眼睛,不禁產生了些許的疑惑。難道是我想錯了,那石像上麵的並不是‘鬼目’?要不然為什麽它的顏色由藍變紅之後,卻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呢?。


    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那侍禦掌事回身衝我們高聲說道,“你們喊什麽?是不是想故弄玄虛好讓我不敢打開這道石門?真是自作聰明!”說完留下了兩名手下便帶其他人轉身向石門後走去,進入石門之前還惡狠狠地吩咐手下說,“盯緊他們,如果想要逃跑的話,立刻殺掉!”


    這時我們也已經來到了石門前,透過石門隱約能夠看出門後是一個巨大的天然石洞,裏麵橫七豎八碼擺放著許多足有半人多高的黑色石匣。


    見那侍禦掌事已經走進石洞,耗子也指著裏麵的黑色石匣對我低聲說,“這裏邊到底放了些什麽呀?咱們是不是也跟進去看看?”他說話時的眼神仿佛在對我說,自己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去看個究竟了。剛想給他幾句,但沒等我開口,樊玲就表情嚴肅地對他說,“你不要滿腦子裏就想著寶貝,別忘了咱們是幹什麽來的!”


    耗子自覺理虧,隻好麵帶尷尬地笑著為自己解釋著,“嗨!我怎麽能忘呢?!我這不就是隨口一說而已嘛!再說了,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又那侍禦的老娘們兒,還能真像她似的見著寶貝一頭紮進去麽?”說完又拉過身旁的小武低聲說,“這石像太高了,我可爬不上去啊!”


    話音剛落,身旁的肇奇和肇申便異口同聲地說,“用不著你去,我們倆就能搞定了。”我和樊玲剛要囑咐他們幾句,他倆便已經各自從背包中取出攀爬的裝備竄上了石像,隻用了不到三五分鍾的時間,就順利地爬到了石像的頭部,已經開始用手中的傘兵刀在撬石像的眼睛。


    而我此時的心中除了擔心他倆的安全,更是感到非常糾結。雖然眼前這裏看起來還是風平浪靜的,但當我看到石像上那對閃爍著幽幽紅光的‘鬼目’卻依然有些難以心安。萬伯口中所說的事情不會是假的,否則以他謹慎小心的行事風格,是絕不會讓我們冒如此風險來這裏取的。


    正在我琢磨著這些的時候,肇奇和肇申兩兄弟已經順利地返回到了地麵,並且將裝有‘鬼目’的布袋交到了我的手裏。我手捧布袋看著這對曆盡艱辛之後才終於拿到的‘鬼目’,心中頓時一陣感慨。但與此同時,透過布袋中映射出來的朦朧紅光卻令我十分的掛懷。


    耗子這時小心翼翼地湊到我的身邊悄悄地說,“既然‘鬼目’已經拿到了,我是不是可以進去看看了?我倒不是因為見錢眼開,就是看不慣那個侍禦的老女人。這裏那麽多寶貝,總不能都便宜給她吧?”


    還沒等我回答,耗子就已經閃身走進了石洞之中。無奈之下眾人也隻好跟在他的身後一同走了進去。這才發現在那堆七零八落的黑色石匣後麵,石洞又向裏麵延伸進去很長一段距離,黑漆漆地看不清究竟有多深。


    而且除了我們在石洞外麵看到的那些以外,在兩側的洞壁上被鑿出的寬約兩米的凹槽之中,還各有一排黑色石匣,而且上麵都刻有‘萬俟’二字,看來這裏就是存放家族所藏的地方。而此時那侍禦和蘭台兩位掌事已經打開了四五個石匣,此時正滿目貪婪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寶物,連我們從身邊走過都沒有發現。


    耗子也隨手打開了一個石匣,取出裏邊的東西端詳著,嘴裏還不住地跟我們讚歎。然而我此時卻根本無暇顧及這些所謂的寶物,還在不停地回想著萬伯說的話,紅光閃現必有凶險,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


    樊玲此時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擔憂,於是走過來問我,“是不是還在為‘鬼目’發出的紅光擔心?”


    我點點頭,“是的,我的心裏有些發慌,總覺得這裏要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就在這時祿鳴突然走了過來。壓低聲音對我們說,“跟我過來一下,這邊有點東西你們得看看。”說完帶著我倆繞過石匣來向著石洞的深處走去。


    我和樊玲一頭霧水地跟在祿鳴身後,不知道他讓給我們看的是什麽,隻覺得越往裏走空氣中的腥臭味道越濃,讓人有種隱隱作嘔的感覺。這時祿鳴突然停下了腳步,我倆這才發現在他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很大的石洞,洞中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隻是聞到從兩側的石洞中不斷發出陣陣的腥臊惡臭,似乎這裏就是石洞中那股腥臭味的源頭。


    我和樊玲都被熏得有些難以呼吸,趕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問祿鳴說,“這是什麽地方,怎麽這麽臭呢?”


    “這裏應該是某種猛獸的巢穴!”祿鳴說著便打開自己的手電往其中的一個石洞中照了過去。我猛地見到在這被突然照亮的石洞中盡一副毛骨悚然的慘狀,洞中的地麵上滿是各種動物的屍骨殘骸,甚至還在其中發現了一些人類遺骨的殘骸。


    我見狀趕忙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石洞就是那猛獸的巢穴,而我們已經闖進它的窩裏了是麽?”


    祿鳴點點頭,然後走進洞裏取出一塊長著獠牙的骨頭走到我們麵前沉聲說道,“這應該是老虎的下頜骨!既然它連老虎都可以捕食,那麽不管是什麽東西,恐怕都不會是普通人印象中的那種猛獸而已,很可能就是那頭傳說中的鎮樓神獸。”


    聽到他這麽說,我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之前‘血楊’林中那頭凶猛的巨大貂熊。仿佛看到它那雙銅鈴般的血紅大眼,此時正在石洞的深處盯著我,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恐懼。


    祿鳴看看身旁的山洞,然後麵色凝重地對我倆說,“之前‘鬼目’閃爍紅光就是因為這石洞裏有鎮樓神獸的巢穴,不過幸運的是它這會兒並不在洞中。我們要趁它沒回來趕緊離開這裏,一旦回來的話我們恐怕就都出不去了!”


    直到這時我們才明白‘鬼目’紅光閃爍的原因,那就是因為這個石洞不但是存放九卿之物的地方,更是那鎮樓神獸的巢穴!想到這裏我們三人全都是麵沉似水,沉默著回到了其他人身旁。當我把石匣後麵的情況告訴他們之後,耗子頓時焦急地看著樊玲說,“下麵那條回去的路已經被那千斤閘堵住了,我們還有其它可以回去的路麽?”


    樊玲略微思考了一陣之後,沉聲說道,“出路應該是有的,但找到它卻需要時間。隻是不知道能不能趕在那頭貂熊回來之前找到。”


    眾人聽後都是麵露沮喪,想要在這座大殿中找出那條出去的路,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到的。但如今時間非常的緊迫,一旦不能趕在巨型貂熊回來之前找到它離開這裏,那我們恐怕會麵臨巨大的危險。


    就在大家一片沉寂的時候,小武猛然抬起頭對大家說,“有辦法!”眾人聞聽全都把目光轉向小武,用萬分期待的眼神等待著他說出想到的辦法。


    思索片刻,小武輕聲說到,“假設那兩個洞就是鎮樓神獸的巢穴,而那鎮樓神獸就是我們之前遇到過的巨型貂熊的話。那它又是如何從身後這封閉的石洞中離開,出現在那片‘血楊’中的呢?”


    小武此話一出,頓時令眾人茅塞頓開。那貂熊既然能夠出現在‘血楊’林中,那麽就說明在這座石洞中的巢穴裏,一定有可以供它出入的通道。而且以那貂熊的巨大身形來看,這通道一定足以讓我們離開這裏。出路既然已經找到了,那麽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避開侍禦和蘭台兩位掌事的眼睛,悄悄離開這裏。


    正想到這裏,猛然間從我們身後傳來了“哢、哢”的聲音;響過之後猛然發現,我們已經處在了槍口的瞄準之下。耳邊同時傳來了侍禦掌事那冷冰冰的聲音,“你們在這裏嘀嘀咕咕的,是不是又想耍什麽花樣了?!”


    “你要幹什麽?!”小武麵帶怒色地看著侍禦掌事沉聲問到。


    侍禦掌事冷冷地看了小武一眼,並沒有回答。隻是把那個賀泉叫到身旁,耳語著吩咐了些什麽之後,賀泉便轉身繞過身後的石匣向著石洞深處走去。


    看著賀泉離開的方向,我不禁心中暗驚,難道他們已經知道那裏有出口了麽?正在遲疑之際,賀泉就已經從石洞深處走回來站在了侍禦掌事的身旁。見賀泉回來,侍禦掌事低聲問道,“怎麽樣?”


    賀泉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侍禦掌事見狀突然臉色一變,麵露冷笑地對我們說,“看來咱們之間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了!”


    樊玲聽後一臉輕蔑地對她說,“哼!早就知道你是個不守信用小人,隻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快就出爾反爾!”


    “我是出爾反爾的小人?”隨著聲音,侍禦掌事走到了樊玲麵前,伸手從她背包的側兜裏摸出一樣東西舉到樊玲的麵前說道,“你以為自己能夠瞞天過海地偷偷離開,把我們留在這裏去給那頭鎮樓神獸做點心麽?既然你們不仁,也就怪不得我不義了!”


    仔細看著她手中的這樣東西,我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老女人早有防備,居然趁樊玲不注意藏了竊聽器在她身上,而我們剛剛所有的對話,也都已經被她一字不落地聽了過去。


    既然計劃暴露,也就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了,於是我邁步走到她麵前說道,“主意是我出的,你要是想報複,衝我來好了。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傷害樊玲,她萬一有事的話,恐怕萬伯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侍禦掌事聽後突然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打算用萬世鴻那老東西來嚇唬我?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我要是怕他就不會來這裏了!況且除了你們以外還會有誰知道我來過呢?”說著隻見她把臉一沉,麵露凶光地看著我們說,“現在既然已經找到出去的路,那你們也就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眼見她就要動手,千鈞一發之際,我猛然間發現石洞深處出現了兩道幽幽的紅光,而且正在晃動著向我們靠近過來。轉瞬之間,一個巨大的腦袋便出現在眾人眼前。我心中暗叫不好,那鎮樓神獸已經回來了,而且它就是‘血楊’林中的那頭巨型貂熊!身旁的小武和樊玲他們此時也已經注意到它,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俱都麵露驚恐之色。


    身前的侍禦掌事此時還對她身後的情況渾然不知,隻顧得意忘形地看著我們,根本沒有察覺到正在逼近自己的危險。眼見我們大家俱都麵露驚恐之色,她卻還以為那是麵臨死亡的絕望而已,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那貂熊不斷地接近著,眼看就要走到她的身後了,一旦它衝過來,不光是眼前的侍禦掌事,恐怕連我們幾個也會牽連其中。於是,我一邊用眼神暗示著她身後的危險,一邊用極低地聲音提醒她說,“現在還不到你殺我們的時候,在你身後的東西恐怕才是你麵前最大的威脅!”


    然而她卻仍然以為我是在故弄玄虛,根本沒有回頭去看,依舊一臉冷笑地看著我們說,“事到如今了,你還打算跟我耍這個心眼兒麽?”


    說著她慢慢抬起了手,惡狠狠地說,“你們也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恨就。。。。。。。”話沒說完那巨型貂熊就已經直立著身體站在了她的身後。那巨大的熊頭就懸在侍禦掌事的頭頂之上,此時她已經能夠感覺到從貂熊鼻孔中噴出的陣陣熱氣,就連相隔幾米之外的我們,都已經能夠清晰地聽到了它那沉重的呼吸聲。


    侍禦掌事這才發覺不對,戰戰兢兢地一點點將頭扭向了身後。當她看清站在自己身後那東西時,頓時被驚得瞠目結舌,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徹底傻在了那裏。就在這時,貂熊原本直立而起巨大的身軀突然前一傾,如同一座黑色的小山般的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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