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木江這一路上口中還在不停地囑咐吳教授和閻慈,一旦取到水就立即離開,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那裏久留。閻慈被他這一路的絮絮叨叨弄得有些心煩,皺著眉頭愛答不理地勉強應承著。


    眼見已經走了幾個小時,卻仍然沒有找到那所謂的‘獺獬埌’。雖然日頭已經漸漸偏西,荒漠中已經沒有了正午時分的那種炙烤般的炎熱,但大家的臉上卻依然是麵露焦急之色。


    這一路上,眾人隻是在渴到無法堅持的時候,才可以從塔木江手中要來水囊稍微潤一下嘴唇。而此時那塔木江手中的水也已經所剩無幾,如果再找不到的話,恐怕就真的隻有殺駝飲血這一條路可以選擇了。


    就在大家垂頭喪氣的時候,突然聽到在閻慈身後有人興奮地喊到,“快看,有。。。有綠洲!”眾人聞聲連忙抬頭向前看去,果然在遠處的沙海之中微微隆起地兩座山丘之間隱隱露出一抹綠色。


    眾人連忙加緊了腳步,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眼前的這一抹綠色也逐漸在眼前鋪展開來,如今呈現出來的已經不隻是那小小的一片,而是變成足球場大小的一個綠色天堂。


    閻慈見狀也是大喜過望,慶幸之餘更沒想到在這廣袤的沙漠之中竟然真的藏著一塊如此巨大的綠洲,連忙催動駱駝帶領著隊員們一路狂奔進到綠洲之中。


    當停下時,他們立即被眼前出現的這番景象所驚呆。在三麵山丘的環繞下,一片寬闊的湖麵中那碧藍而平靜的湖水反射出粼粼波光如同反光的鏡子一般,令人感到炫目。而四周環繞的那些翠綠的胡楊和沙柳叢,將眼前的這片碧湖襯托得格外美麗,簡直如同老天特意點綴在這片金黃沙海中的翡翠一般。


    隊員們見到有水頓時興奮地歡呼起來,顧不上等候命令便紛紛跳下駱駝‘撲通、撲通’地縱身跳進湖中盡情地享受著這份老天的饋贈。閻慈和吳教授則靠在一棵胡楊樹下休息著,沒一會兒,一個年輕人便將兩個盛滿湖水的水囊遞過來說,“舅舅,吳教授,您二位趕緊喝點水吧!”


    這個送水地年輕人就是閻慈地外甥—薑福!閻慈衝他點點頭,伸手接過水囊來說,“行了福子!你也跟他們去歇會兒吧!”


    說完,一仰頭就‘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清澈冰涼的湖水一下肚,瞬間就讓他那原本因幹渴而變得急躁的心情得到了平複,氣兒也順了許多。


    然而就當他還在閉目品味著湖水地甘甜時,忽然身旁的塔木江語帶焦急地催促他說,“喝完就快些出發吧,我們不要在這裏耽誤時間啦,這裏實在是讓人覺得心裏發慌的!”


    看著眼前這麵色焦急的塔木江,滿不在乎地微微一笑說,“塔向導,你也別太大驚小怪的。這裏美得像天堂一樣,哪裏像有怪物的樣子嘛!再說咱們這些隊員們也已經被折磨得不善,如今難得見到這麽大一片水麵兒,就讓他們多折騰一會兒吧!”說完便把眼睛一閉,開始閉目養神了。


    塔木江見狀又要開口催促,吳教授伸手攔住他說,“這些年輕人也不容易,就讓他們稍微放肆一會兒吧。等一下我讓他們把水囊灌滿之後就離開這裏。”


    見自己的催促起不到作用,而且周圍地環境也確實是如同閻慈所說一般的平靜安逸,再加上對‘獺獬埌’這傳說中地怪物也並沒有人真的見過,塔木江此時也以為是自己有些疑心多慮,隻好無奈地搖搖頭找地方去休息了。


    休息半天之後,幾個人之前地疲憊和虛脫都已經得到了緩解,而那群湖中的隊員這會兒也已經上岸,橫七豎八地在湖邊的沙地上躺了下來,各個都是一副如獲新生般的愜意模樣。


    就在這個時候,塔木江忽然‘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兩步就衝到了閻慈和吳教授身前,十分緊張地說,“這裏不能久留,我們必須要趕緊離開這裏!”


    閻慈這會兒剛剛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就被塔木江這一鬧給吵醒了,頓時很不高興地對他說,“你又折騰什麽呢?好好休息一下不行麽?”說完便一翻身,轉向另一邊不再理睬他了。


    這些所謂的鬼怪傳說在閻慈看來全都不足為懼,畢竟從自己祖上開始,他們這個家族做的就是那在死人身上取利的買賣,對這些東西早都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所以心中並沒有把塔木江的話當做一回事。


    然而他的這些秘密隻有他自己和駝隊中的那群手下知道,至於這塔木江根本就不知情。眼見這閻慈是油鹽不進,於是塔木江連忙又轉頭對吳教授說到,“吳教授,我跟他說不通,您是有文化的,應該能明白!”


    由於心裏著急,再加上普通話又說得不是很好,塔木江說地這番話讓吳教授感覺到有些語無倫次,實在沒辦法理解。於是吳教授輕輕擺了擺手,讓塔木江稍微冷靜一下,慢慢把話說清楚。


    塔木江這才穩定了情緒,在腦子裏組織半天語言之後沉聲對吳教授說,“教授,這地方邪門兒啊!我們進來這麽長的時間,除了咱們自己和身後這些駱駝,這裏可是一隻活物都沒有地!”


    吳教授聽完微微點頭並沒有說話,默默地思考起來。確實,按說在如此大地一片綠洲之中,應該會有動物棲息其中地,哪怕沒有動物棲息,那起碼也會有動物來這裏飲水才對。雖然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的進入驚走了綠洲中的動物,但到現在他們這群人已經進來了這麽久,居然連一隻鳥都沒有落到這裏,這也確實太奇怪了。


    想到此處,吳教授連忙推醒身旁的閻慈說,“閻老板,塔向導說得有道理,這裏確實有些不大對勁,我們還是盡快趕路吧。”


    閻慈本來就沒有睡著,塔木江剛剛說地那番話他是聽了個一清二楚,隻是因為實在是厭煩了塔木江的絮絮叨叨所以才假裝睡著而已。現在被吳教授一推,這才翻身起來裝模作樣地伸了個懶腰,臉上老大不樂意地埋怨說,“您這又是打算唱哪一出啊?”


    無奈之下,吳教授隻好又把自己剛剛心裏所想的那些奇怪之處跟他重複了一遍,聽完之後閻慈略帶挖苦地說,“我說吳教授,您可是做學問的,難道連您也相信這塔木江說得那些瘋話麽?”


    吳教授被他說得臉上一陣尷尬,漲紅了臉解釋說,“閻老板誤會了,倒不是我相信什麽神鬼傳說。隻是因為這荒漠之中本就有無數科學無法解釋地東西,如今既然我們已經身處其中,那麽還是應該小心謹慎一些。”


    “好!好!好!”閻慈見實在執拗不過,隻好勉強站起來撣撣身上的沙粒,然而他卻沒有理會身旁地吳教授和塔木江,而是衝那群躺在沙地上地手下大聲喊到,“歇得差不多了,趕緊收拾收拾出發了,別跟這兒耽誤時間啊!”說完抓起自己地行李晃晃悠悠地就走了。


    沒一會兒眾人便收拾停當,各自跨上駱駝離開了這片綠洲,重新走進了眼前地茫茫沙海之中。由於已經時近傍晚,溫度也漸漸降了下來,隻是那被烈日曬得滾燙的沙子此時還在升騰著陣陣熱浪,但感覺上已經沒有了那般難忍的酷熱。再加上眾人剛剛在綠洲中都補足了水,這會兒人也顯得格外有精神,臉上也顯得輕鬆很多。


    走了一陣之後,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隨著太陽落山,此時的沙漠之中讓人感覺到一絲寒意。而且,大家之前的那股興奮也過了勁兒,此時也已經有些麵露疲倦,於是便停下來準備休息。


    塔木江在周圍撿來許多枯枝在地上升起一團篝火,眾人圍坐在這堆‘劈啪’作響地篝火旁簡單吃了一些東西,看著眼前這團上下跳動地火苗都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陣微風將眼前的這團火焰吹得有些左右搖擺,隨風而起的沙粒輕輕拍打在眾人的臉上。眾人被這陣微風吹得是一陣愜意,並沒有理會那拍打在臉上的沙粒。


    然而塔木江此時卻是一愣,連忙站起身來想四處張望著臉上略微顯出有些緊張。猛然間,又有一陣夾雜著沙粒的微風吹了過來,這次不但是塔木江的臉上有些動容,就連眾人身旁的駱駝也無端端變得煩躁起來,瞬間便是一片騷動。


    這時吳教授才注意到塔木江的反常,走過去剛要開口詢問,就聽到塔木江猛地驚叫一聲,“快跑,黑沙暴要來了!”眾人聽後還沒明白怎麽回事,他就已經竄到駱駝的背上跑了出去。


    雖然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眾人見他跑得如此匆忙心知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於是顧不上身旁的行李,趕忙紛紛騎上駱駝跟在他身後一路狂奔而去。


    駝背上眾人莫名其妙地跟在塔木江身後狂奔了一陣,吳教授實在是被顛得有些受不了,這才氣喘籲籲地問塔木江說,“塔。。。塔向導。。。。到底。。。是。。怎麽回事?!”


    塔木江沒有說話,隻是麵帶驚恐的指向了身後。眾人順著他手指地方向回頭看去,這才猛然見到,在遠處荒漠的盡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道高聳的黑色牆壁,而且它此時正如同一頭脫韁猛獸一般地呼嘯著向駝隊所在的地方向撲來。眾人這才恍然大悟,自己是遇到了沙暴,於是不由得驚恐地攥緊了駱駝的韁繩。


    而吳教授見到身後這排山倒海而來的沙牆,早已被驚得三魂出竅。他心中明白一旦被追上,這駝隊中的所有人都將葬身其中。然而此時腳下的荒漠是平坦一片,眾人根本就沒有能夠躲避的地方。


    想到這裏,吳教授驚慌失措地問塔木江說,“塔向導,快想想辦法呀,要不咱們就。。。。”話還沒說完,沙暴的風頭便已經夾帶著沙粒追上了駝隊,吳教授立即就被灌了一嘴的沙子,連忙咳了幾聲後閉上了嘴。


    而塔木江此時也已經是顧不上回答他的問題了,隻是用力招手讓大家跟緊自己,想要逃脫身後沙暴的追趕。但是,僅憑身下這駱駝的腳力,又怎麽跑得過身後那呼嘯而來的沙暴呢?


    雖然駱駝是四蹄騰空地一路狂奔,但還是趕不上狂風撲來的速度。眾人才跑出去沒多遠,沙暴就已經追上了駝隊。四周那些被狂風卷起的沙粒,瞬間就把隊員們吹得睜不開眼,根本分辨不清方向,大家趕緊戴上風鏡,各自尋找東西來捂住自己的口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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