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郭超,你的手機。”剛出警察局長辦公室,華劫就從衣服的另一個口袋掏出一台手機遞給郭超。


    “居然提前準備好這種短信,華劫——”


    “你的下一句話是:一切都在你計劃之中嗎?”


    “一切都在你計劃之中嗎?”知道郭超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想說的話被華劫猜個正著。


    “唉——”華劫歎了口氣,甩動著手杖用悲天憫人的語氣說道:“這句話我都聽到煩了,什麽時候別人才會明白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呢?”


    郭超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小夥子真是非常的欠揍,幸好他是個自製力非常好的前軍人,隻見他握緊了拳頭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那個局長婚姻剛剛發生危機的?你真的監聽了那家夥的電話?”


    華劫瞥了他一眼,一邊在警局裏麵走著一邊解釋道:“怎麽可能真能監聽他的電話啊?他的婚姻危機我不知道,是觀察出來的。”


    “觀察?”


    “首先他的辦公室很整潔,頭發這麽老了還烏黑亮麗顯然是染過發,這些都說明他是一個非常注重外表形象的人。但是就是如此注意外表形象的人,領帶卻有點歪,西裝也沒燙過出現皺褶,這對他而言應該非常難受才對,那麽很可能是他想做但是不擅長,不擅長的原因大概就是平時有別人幫他做這件事,隻是今天剛好沒有。”


    “你這麽一說確實是,但是還不夠有說服力啊。”


    “當然不止這些,他左手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旁邊有一道不太明顯的紅印,這是長時間帶著戒指才會留下的痕跡,從他的年齡來看,戴了二三十年都有可能,但是現在結婚戒指和這道長期帶戒指的痕跡對不上,說明他脫過結婚戒指,從痕跡消退的情況頂多就是前天的事。你說男人什麽時候需要脫結婚戒指啊?”


    “呃——”郭超仔細思考了一下。


    “好吧,你這種單身狗果然不會明白——見情婦的時候啊,笨蛋!還有他的手機,後麵刻著兩人的名字,有吻痕說明很可能是夫婦的姓名,吻痕沒有完全消散,那至少在幾天前他們還很恩愛。這台手機是名貴的奢飾品,還定製刻上了夫婦的姓名,肯定紀念意義非凡——定情信物或結婚周年紀念之類的,然後手機明顯被人摔過,他自己摔的或是情婦摔的——總之事情不妙。手機電源插口上有很新的細小劃痕,他插電的時候應該手在抖,酒鬼的手機上就經常有這種劃痕,估計是他借酒消愁以至於喝醉了,能當上警察局長恐怕是應酬無數的海量了,這都能喝醉說明前兩天的事情痛苦到讓他幾乎失去自製力了。”


    郭超點點頭,喝過酒的人都能明白這種感受。


    “最後,在佐伯開門進入的瞬間,就是我最後騙他說監聽他手機的那句‘你母親沒事的’讓我聽到了,說明他太太也開始賭氣了,於是將計就計,大功告成。”華劫攤開雙手,完整地回答完郭超的問題。


    郭超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聽你這麽一說倒是很容易就理解了,但是剛才我真是完——全——觀——察——不——到啊!那麽醜事呢?真的每個政客都少不了幾單不可告人的醜聞嗎?”


    “不要輕易地用這種歸納法,一切的推斷都是在合理觀察的基礎上得知的。那個毛利局長,在我指著他的手機說這台手機一直被監聽之後,表現出來的恐懼已經完全過頭了,用形容詞來說就是慌得要死。能讓一個經曆豐富的警察局長害怕到這種程度,估計也就一些能徹底毀掉他政治生涯的事情了,至於這些醜事是什麽?管他呢!我隻需要知道有醜事存在就有辦法威脅他替我辦事嘍。”


    聽到這裏郭超不由得稱讚道:“華劫,你簡直是——”


    “福爾摩斯是吧,這句話我也聽厭了。”


    “我想說柯南來著。”


    “去死!”華劫極其罕見地怒罵一聲,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pm7:47:23警察總局資料室距離死刑還剩5個小時


    華劫在警局的監控室裏飛快地翻動著一遝接一遝的資料,每翻完一本文件就把它像垃圾似地扔到一邊,在筆記本上寫點記錄,然後拿出下一本。如此反複之後,很快桌麵上的文件就擺得亂七八糟,和剛剛毛利局長的辦公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郭超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見華劫已經保持著手指指著下巴的習慣性動作開始思考了,就上前搭話說:“這麽快就把全部資料看完了?”


    “大部分都是廢話,把注意力集中在關鍵部分就好了。”


    “關鍵部分?是什麽?”郭超頗感興趣地上前查看,隻見華劫的筆記本上,隻是簡單記錄了一些失蹤者的身份線索:


    第一起案件,平成28年7月23日,失蹤者:川上秀夫,失蹤前警方懷疑其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第二起案件,平成28年7月28日,失蹤者:半澤藍生,有前科,黑道頭目,因鬥毆殺人事件被拘留,獲保釋五天後失蹤。


    第三起案件,平成28年7月31日,失蹤者:井上龍一,有殺人強奸嫌疑,但法庭因證據不足判決無罪釋放,獲釋三天後失蹤。


    第四起案件,平成28年8月6日,失蹤者:木暮曉,有前科,黑道頭目,因殺人事件被上訴,但由於真凶自首獲釋。獲釋當天失蹤。


    第五起案件,平成28年8月18日,失蹤者:宮崎英助,被懷疑是連續殺人事件的主謀,但因醫院出具精神異常證明免除死刑。在精神病院居住時失蹤。


    第六起案件,平成28年8月27日,失蹤者:長登淳,無犯案記錄,無前科,流浪漢。


    第七起案件,平成28年8月30日,失蹤者:山口赤人高野寺律,兩人均無前科,都是流浪漢。


    第八起案件,平成28年8月31日,失蹤者:佐藤直哉,非流浪漢,有吸毒史。


    “說吧,你看出什麽了?”華劫向郭超問道。


    “看出什麽啊?”郭超摸了摸下巴,“不就是大部分案件的失蹤者都有犯罪嫌疑吧。”


    “確實,如果我都這樣寫了你還看不出來,那就太過愚蠢了。”華劫用完全不是讚賞的語氣說道,“除此之外呢?”


    “還有兩個是流浪漢?”


    華劫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說:“打算提點一下你的我才是笨蛋啊!首先你看從第二起案件到第七起案件的時間順序,這六起案件相隔的時間分別為3天、6天、12天、9天、3天,都是三的倍數對吧。”


    “嗯——確實是。”郭超點點頭,“這又說明了什麽呢?”


    “嘖嘖。”華劫發出非常不禮貌的咂舌聲,“你仔細想想,這些失蹤案件都是亞沙造成的,現場留下大量血液卻沒找到屍體,屍體去哪裏呢?你我都明白,是被亞沙溶解然後吃掉了。那麽這個案件相隔都是三的倍數,很可能就說明了一件事——三天是亞沙的進食周期,就像我們人類一日三餐一樣,亞沙每三天需要進食一個人類。”


    “但是——”


    “你想說為什麽不是每三天出現一起案件對吧,那隻是沒有報案的緣故。這個案件記錄上出現的兩種人——黑道頭目和流浪漢,黑道不用說,跟警察是死敵的他們有兩個老大失蹤了居然找警察報案已經非常不可思議了,流浪漢則是失蹤了也很難確定身份,老實說第六和第七起案件上姓名的真實性我很懷疑,說不定就是警方亂編的。總之,應該還存在不少警方沒有發現的亞沙被害者,其中大部分是黑道分子,可能還有一兩個是沒被發現的流浪漢。”


    郭超抬頭想了想,突然意識到華劫話中非常可怕的深意:“喂,華劫!如果正如你所料,這個叫亞沙的怪物智力水平未免太高了吧!居然會采用這種欺騙警察的手段!”


    “是啊,”華劫輕輕撥弄著他的手杖,帶著狡黠的微笑說:“不止智力水平高,還未免太過於人性化了。”


    “人性化是······”


    “如果單純是為了迷惑警察,那第三、五起案件是為了什麽?不惜引起警察注意也想要懲罰法律沒有懲罰得了的惡人嗎?智力還好說,這種傻瓜似的正義感,對怪物而言太過於人性化了吧!”


    “你的意識是······”


    “兩種可能,”華劫伸出兩根手指,同時眼睛一亮,散發出洞察一切的光彩,“要麽這隻怪物亞沙是人類變成的,要麽,有人指揮它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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