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歐陽風急紅了眼,瘋子一般在河邊四處尋找。


    唯一站在原地的寒江孤雁尚雲鳳,手上捏著寶劍呆呆站著。


    展昭到底機變,立刻吩咐手下,“沿河邊上、下分頭尋找玉卓公主。”


    這時候,從遠處鸞鳳樓跑來一個人影,雙手拎著裙角,正是花魁阮阿蠻,這一陣快跑讓她頭上墜馬髻都散了,卻渾若不覺,“保羅,保羅……”


    “我在這兒……”十幾丈遠的河邊一聲低呼,接著保羅背著趙嫻從水裏麵爬了出來,兩人臉色都很難看,特別是趙嫻,此刻正當深夜,又是春寒料峭,一張小臉蛋凍得慘白,兩撇小胡子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咳了兩聲,一張嘴吐了出來,這汴河水,她可是生平第一次喝。


    “師叔,保羅……”歐陽風和阮阿蠻一個快一個慢,都跑了過去。


    “我沒事!”保羅喘著粗氣,水滴從淩亂的頭發上往下滴著,整個人狼狽得很,“不行不行,阿風,師叔我老了,阿蠻,我現在樣子還夠不夠帥?”


    歐陽風看他還有心思開玩笑,忍不住使勁捶了他一拳,阮阿蠻忍不住捂著嘴,兩串眼淚滾了下來,這人,為什麽這麽溫柔,這個時候還不忘關心安慰人。


    “公主……”展昭和開封府衙役們也紛紛到了跟前。


    這一仗,絕對是三年來武林中最出奇最精彩的,那些從頭看到現在的江湖人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一仗的內容傳出去。


    而保羅這個原本在東京城揚州門地段兇名卓著的三流角色,經此一役,聲名大盛,尤其是他的暗器,居然能射傷輕功天下第一的鑽天鼠,隱隱然有了暗器大家的風範,有人甚至說,他可以排入武林暗器高手前十。


    五鼠敗了,但是卻絲毫不損名聲,因為大家都知道被幾十張諸葛連弩瞄準是什麽滋味,五人闖東京,在那種情況下還能逃出生天,就已經是了不起了。


    而展昭,聲名更盛,獨戰五鼠的風範讓他站在了武林最頂端,這個境界這種名氣,不過寥寥十數人罷了。


    這一仗,其實誰都沒輸,大家各有好處,當然,五鼠和禦貓的恩怨結的更加深了,恐怕日後免不得刀劍相向。


    ……


    保羅很愜意,睡的是阮阿蠻香噴噴的床,喝的是波斯的葡萄美酒,吃的是石髓羹、炙羔腰、炒蛤蜊、煎炙獐,還聽著阮阿蠻彈琵琶,這日子,拿個王侯來也不換啊!


    阿蠻軟著身子,雲鬢散亂,臉頰上粉紅一片,快速收拾了一番,然後拿剪水雙瞳狠狠掃了一眼那該死的冤家,在門外兩個丫鬟的陪伴下,窈窈出門下樓,今兒有一幫江南的士子學生邀請她彈奏幾曲,一則,她看在江南同鄉的份上,二則,四大花魁都熱衷於參加文人士子們的活動。


    其實,這和後世的歌手舉辦歌友會是一個道理,你可以拒絕富豪的包養,可以拒絕高官顯貴的脅迫,但是,你不能拒絕熱心的粉絲。


    秋月看自家主子下了樓,又給賴在**的保羅手中拿著的酒杯中倒了一杯葡萄酒。


    “我說爺,您可真是……小姐出門去參加那些士子們的聚會您就一點兒都不吃醋?”秋月對保羅對人對事的很多奇怪態度表示不理解。


    保羅把一手枕在腦後,舒服地喝了一口酒,反問道:“我為什麽要吃醋啊?”


    秋月恨恨,“您真傻還是假傻啊?小姐是去和一幫男人聚會?您就真確定小姐不會喜歡上其中某位才高八鬥的俊俏少年郎?”


    小姑娘十五歲,情竇初開,對保羅總是有意的勾引,但是卻又總替自己的小姐著想。


    “小丫頭不懂。”保羅笑笑,一個明星可能跟自己的某個粉絲相戀麽?“難道你希望我整天把阿蠻像是一條狗一樣拴在身邊?”


    狠狠一跺腳,秋月大嗔,“你老是喜歡拿狗來打比方做什麽?”


    他露出雪白的牙齒,看著秋月很無賴地笑了笑,把秋月笑得麵紅耳赤的,可又不願意移開眼光,就這麽和保羅對視著。


    “狗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許多人啊,連狗都不如。”保羅這是典型的美國想法,“再說了,你不覺得阿蠻自己也很喜歡參加這些文會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她去跟朋友聚會聚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小丫頭被氣得不輕,“懶得理會你,等小姐喜歡上別人,你就哭罷!”


    她說歸說,身子卻坐在了床邊,伸手在保羅腿上按摩捏拿起來,沒一會兒,該死的無賴呻吟著,發出快活的聲音。


    秋月聽著這聲音,心跳不由加快,隻覺得自己臉上燒得厲害,身子也軟軟的沒力氣,心裏麵很是恨眼前這人,老是吃自己的豆腐,卻又不肯真的發生些什麽,常常搞得自己渾身無力,感覺身體裏麵有流淌著的熱流,卻找不到一個宣泄口。


    一雙修長白皙的手繼續在這位無賴大爺腿上捏著,她鼓起勇氣低聲問:“爺,你……為什麽老是不願意要我?”


    她是小姐的,小姐是眼前這位眯著眼睛享受的保羅爺的,那麽,間接的,她也是這位爺的,姐妹們都說男人好像饞嘴貓,沒一個不偷腥的,可為什麽眼前這個貓死活就不偷她呢?


    保羅睜開眼睛,一口喝幹杯中酒,然後把酒杯放在床頭幾凳上,沒直接回答問題,卻問:“秋月,如果你養一頭豬,才一百來斤,而你又不缺吃,你會不會殺了豬來吃?”


    秋月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紅著臉蛋使勁在他大腿內側掐了一把,“你怎麽不被那個白玉堂一劍刺死。”


    看小姑娘真有些生氣,保羅起身,從背後摟著她嬌小的身軀,秋月渾身打了個激靈靈的冷戰,一下子癱軟在保羅懷中。


    “你看,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保羅在小姑娘雪白的頸項間輕吻了下,“我可是把你當成能說話的人看,難道你希望我像那些腦滿腸肥的家夥,今天跟女主人上床,還沒幾個時辰,又把女主人的丫鬟也拉上床?”


    “那就是紅顏知己嘍?”小姑娘很容易哄,眼睫毛低垂,輕輕眨了兩下,一時間心裏麵很是一片愉悅。


    “我很喜歡小豬,我們是共享著連阿蠻都不知道的秘密的好朋友。”保羅在小姑娘耳垂上吻了一下,小姑娘差一點暈過去,身子快樂地直顫抖,和小姐的情郎共同擁有著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的秘密,這樣的情話可比什麽讚美的詩詞歌賦都來得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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