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看著眼前局麵,小心翼翼賠笑著說:“長公主,玉卓公主,兩位殿下……”


    “趙雅,你閉嘴。”趙嫻臉蛋沉著嗬斥了一句,頓時把老太監弄鬱悶了雜家可是皇太後身邊的人,便是八王爺也不敢這麽跟雜家說話啊,當下臉麵有些掛不住,幹咳了兩聲大聲喊道:“皇太後口諭……”


    “死奴才閉嘴。”呼倫瑤不甘示弱,狠狠還以顏色,罵人的當口眼神卻是瞧著趙嫻,把個老太監罵得麵無人色,伸長了脖子扯道:“大膽……”話音未落便聽得啪一聲脆生生的響,接著臉皮子一陣火辣辣生疼,這才明白吃了對方一巴掌。


    堂堂風雅頌三傑之一就這麽被扇了一巴掌,倒不是趙雅功夫不好,一則沒料到,二則呼倫瑤功夫也不弱,到底是大遼國軍中第一高手的徒弟,把個老太監打得楞在當場,臉色由紅轉青,還沒來得及發作,卻被呼倫指著鼻子罵,“你家主子沒教過你們這些個奴才規矩麽?本宮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們這些奴才插嘴的?”


    本宮?趙雅鬱悶了,感情這位是……是大遼國的公主,當真是吃了啞巴虧,這位公主下手可真狠,聽說那大遼國承天皇太後指婚給這陳保羅的公主乃是耶律休哥的心愛弟子,怪不得能騎那赤炭火龍駒,身手果然不凡,這巴掌白挨了,要怪就怪自己招子不亮。


    看趙雅被呼倫瑤扇了一巴掌,趙嫻就不依了。這可是大宋朝,自家的下人也輪不到別人來教訓啊!正要借機發作,保羅爺發飆了。“有完沒完了。呼倫,你千裏迢迢來就是為了顯擺公主威風地?嫻兒,你怎麽就學不到你姐姐嫻靜呢?堂堂公主當街咆哮,像什麽樣兒?”他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


    呼倫瑤一聽,你也知道我是千裏迢迢來的啊?當下眼圈兒一紅,“我怎麽了我?皇祖母對你那麽好要給你封王,你這都不要拋下我跑了,回大宋又怎樣了?上百萬貫錢全給了你們朝廷,封個官兒沒三天就削了。我千裏迢迢跑來還被你罵,你們大宋朝便沒個厚道地……”


    這話一說,所有人都有些訕訕然,人家說地可不是實情麽,最後那句你們大宋朝便沒個厚道的當真叫人難為情。


    正在這時候,街口又潑刺刺跑來幾匹馬,瞬間便到了四海門口,為首的跳下馬來一把扯住呼倫瑤,“我的小姑奶奶,算我怕了你成不成?這是大宋可不是咱們大遼,萬一出點事兒我這南院大王的帽子非得給皇姑姑摘去不可……咦?你眼圈兒怎麽紅紅的?”


    要你管!“呼倫正愁沒地方撒發小性子呢!


    “道寧兄!”保羅一看這挺英俊臉龐上頂個鷹勾鼻子的,不是大遼蕭國舅又是誰來,快步走到他身旁一把勾住他脖子,這可是一起分過髒嫖過娼的兩同兄弟,“你怎麽也來了?”


    “我呸!還不是你個錘子少保?哥哥我好端端的在南京給皇姑姑監建行宮,是不是你欺負呼倫了……”


    他們兩個在這邊說話,那邊陪同前來地是大遼使驛館的幾個官員,認識章獻皇太後身邊地這位公公,甚至還頗為賄賂過幾次,也算得是老相識了,當下過去,滿麵為難之色低聲說話,老太監才知道,感情這次來的都是大角兒,自家一個也得罪不起,想想白吃了一記耳光,隻能自認晦氣了。


    這蕭國舅是個眼眉通挑的,不然如何會看清楚形式結交保羅,又怎能後來在大遼當了幾十年相國,幾句話便明白了眼下局麵,存心要給自家兄弟漲臉麵,撇著眼睛瞧著趙雅大聲說:“嚇?我說少保你便當真傻了,天大的榮華富貴不要回來受這鳥氣?眼下咱們大遼正在對高麗用兵,眼瞧著就要大捷,馬上還得打回鶻和喀喇汗,不知道得添多大的疆土,跟哥哥回去得了,皇姑姑指不定封你個國主,裂土封疆,省得在這受氣,我瞧你們朝廷的肚量……嘿嘿!咱們大遼可不管什麽漢人契丹人,有能力就行,咱們齊王大丞相韓德讓不也是漢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幾十年……”


    他這話說的不好聽,趙雅卻發作不得,大宋跟大遼打仗曆來是敗多勝少,說話自然腰杆子不硬,當下假惺惺笑“這位想必是大遼國南院大王,雜家是……”


    “你別跟我套近乎,我可沒跟下人奴才們說話的習慣。”蕭道寧一句話把趙雅噎得說不出話來。


    保羅一瞧趕緊假意兒打圓場,“道寧兄,雅公,咱們曆練說話。”


    趙雅哪兒還好意思留下來,難道準備再挨幾巴掌不成,當下強笑,匆匆把劉娥的封賞一說便掩袖而去。


    “好了好了,咱們裏麵說話去,這麽多人站在大門口成什麽樣兒!”保羅這是怕趙嫻跟呼倫吵起來,別人看見了那得怎麽說,到底家醜不可外揚。


    公主們憋了一肚子氣大不情願進去,剛到裏麵保羅就問蕭道寧,“這是怎麽?我隻是讓你暫時停止镔鐵馬匹交易的籌劃啊?”


    蕭國舅左右看看,一把拉住保羅到一邊,“眼下可不是說話地時候,不趕緊回去給皇姑姑解釋,皇姑姑再寵呼倫怕也要發火。”


    原來白老鼠帶了南京找蕭道寧說保羅的事情被呼倫瑤聽見,結果小丫頭一聽火燒火燎就跑過去拿刀威脅自家老子梁王手下騎兵參讚要了一隊鐵騎打著使節團名號跑出來了,這事情把梁王耶律隆慶氣得半死,蕭國舅那是後來追出來的。


    保羅一聽,既羞且愧。他也沒想到呼倫居然肯為自己如此,那些說書地說才子佳人故事,那些佳人也不過後花園贈金罷了。而呼倫做的卻是了不得地大事。不過遼國公主外戚地位尊崇專權握國,的確和大宋也沒有可比性就是了。


    那邊趙槿隱隱聽見蕭道寧和保羅地對話,心中一顫,自家尋思自己可沒哪個膽量如此,看了看對麵板著小臉蛋生氣的呼倫瑤,倒是另眼相看了,兩廂一對比,倒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保羅了,一時間心中酸溜溜不是滋味。旁邊趙嫻握住姐姐的手,卻是狠狠瞪了保羅一眼。要怪,就怪他到處 撩撥沾花惹草。


    保羅爺揉了揉鼻子,眼神四下看去,自己這些女孩子們一個個眼巴巴看著自己恐怕都是在等自己的話呢,一時間也為難,他幹咳了兩聲走到大廳中間,從趙槿開始一個個看去,當真各有各的好處一個也舍不得,可此刻不說些硬話,日後怕家裏麵群雌粥粥能把房子拆了。


    i,人家的小說在現代都能三妻四妾姑娘們好得跟什麽似的,怎麽大爺我在公元一千年這個當口都不能讓這些女孩子們融洽些呢?要怪當真隻能怪自己勾搭的公主太多,他這時候才真正體會官家的難處,三宮六院啊,那還不得吵翻天去。


    “這個……”他抓了抓頭,感覺自己有點像是演講,“呼倫,我知道為我苦了你,槿兒、嫻兒,你們也不容易,阿蠻,自從你進了四海地門咱們也沒以前那般說話的時間多了,阿風,以前師叔老是在你身邊可現在許多事情都要你獨當一麵,蓉娘,裏裏外外你也操了不少心……”


    他一個個點名一般說下來,接著自己倒先歎了口氣,“我啊,就是那個摘苞米地猴子,摘一個往腋下一夾,再摘一個又往腋下一夾,夾一個漏一個……”


    這話一說,當真貼切,果然可不就是,連蕭道寧都樂了。


    “話說這官家的後宮裏麵還爭風吃醋整天吵吵,就差打破頭,我可不希望咱們家跟官家的後宮一般,那麽隻能委屈你們些,收斂些性子,何況我也沒官家那般風流想弄三宮六院……”


    趙嫻啐了一口,“瞎說,皇帝哥哥可沒你風流,淨編排。”旁邊的趙槿狠狠捏了她手一下,這時候你說什麽話。


    保羅苦笑了下,不過,趙嫻若不是這樣,自己倒不見得喜歡了,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這天底下哪兒來那麽好的事情,“你們都是天之驕女,可我陳保羅卻不是什麽天之驕子,我呢,有時候要受點委屈,受太後的氣,受官家的氣,受八王爺包黑子的氣,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你們總不能讓我造反當皇帝罷……”


    這時候輪到趙槿了,狠狠剮了他一眼,“淨瞎說。”


    “我這不是打比方麽!”保羅笑笑,“我最親近的人可不就是你們麽,我受了氣要甩臉子,自然免不得給你們臉色看……”旁邊蕭道寧一聽,感情看了你的臉色還得受寵若驚了?這錘子一張嘴當真能愈發能編排了。


    “你們若能體諒我,姐妹之間融洽點,我就算看了太後官家地臉色也忍了,咱們有話私底下說,我也挺會哄人的不是?咱們家別的不多,公主郡主多了,沒事坐下來玩玩雙陸就是,虎視眈眈的豈不是讓我為難?外麵受氣回來再受氣,好了,沒幾年便氣死……”


    “瞎說!”這回眾女都不依了,保羅爺一笑,“可不是麽,我連兒子都還沒抱上,英年早逝最後苦的還是你們……女孩子有些小心眼兒正常,私底下免不得比比大小,咱們別比身份,比年歲好不好,年歲大地做姐姐年歲小的做妹妹,當然,你們要是願意比一比誰的胸部大,誰更能生養我也沒意見。”


    一時間,一個個臉上渲染成了染布坊的大紅緞子,蕭道寧嘿嘿怪笑一聲,“我說少保,當著哥哥的麵這麽說弟妹們不合適罷!”


    他說比年歲大小,自然多少有些偏向趙槿的,人人平等純是胡扯淡,總要有個說話管用的,趙槿這時候便做了些姐姐模樣出來了,起身便說:“讓他和呼倫妹妹說會話罷,咱們先出去,蕭大王,您也不是外人,我烹茶還有些心得,保羅說蕭大王漢學精湛,還請蕭大王指點一二。”


    這大宋長公主不簡單,居然有些皇姑姑身上才有的氣度,蕭道寧暗中誇了一句,袖中便挑了大拇指對保羅晃晃,那意思是“你看上的這個沒過門的公主果然有皇家氣度,比呼倫強。”當下笑著走了出去。


    大廳內頓時隻剩下呼倫瑤和保羅,兩人互相看看,似乎都有千言萬語一般,卻不知如何開口,良久,保羅伸手拉了她的手低聲:說呼倫,別回去了。“


    呼倫瑤聞言胸中一漲,他心中還有我哩,當下珠淚兒滾滾便落了下來,一把緊緊兒摟住了他的腰,“我可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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