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都城興慶府的規模建築比不得大宋東京和遼國上京,甚至不抵揚州、杭州、成都等官庶的府州,大宋朝雖然並未一統中原但自命華夏正朔卻也不是毫無一絲道理的,這遼國、西夏、大理甚至西域蔥嶺以西等國高官權貴無一不以身著大宋絲綢說東京官話為榮。


    這便好比後世權貴們把自家小孩送去美國鍍金,想方設法好歹進個長春藤名校來得有麵子,結果形成了“西洋鍍金東洋鍍銀”的壞習慣,卻不知老祖宗那時候,別的國家想方設法要來大宋朝鍍金,李約瑟博士說的好,中世紀歐洲君主的生活還不抵東京城門口站崗小兵的生活來得奢侈。


    保羅爺到了興慶府,頓時便在西夏官宦上層刮起一陣旋風,他喬裝打扮的這副模樣玉樹臨風俊俏異常,一雙修長卻又深凹的鳳眼尤其會放電,一絲兒也不弱他天下第一**賊的名頭,又說得數國語言,尤善東京官話,又是一身好武功,還文采出眾做得宋詞,溫文爾雅的外表下隱藏著骨子裏麵的一絲彪悍,真真是允文允武,當真是把西夏國上層社會大姑娘小媳婦迷倒無數。


    一時間,西夏國官員們耳朵裏麵被夫人吹枕頭風的、被自家姑娘撒嬌賣弄的,倒是紛紛聽聞這皇後的內侄蕭潛大名,有些漢學好的姑娘對在自家閨房思春:這蕭家小哥名字多好,潛龍勿用,一飛衝天,比起那些什麽嵬名多多、野利乞、沒藏訛龐、沒口遮攔等人,真真是學問多了。


    尤其西夏國漢人頗多,朝廷法度全部效仿大宋。中書省、樞密院、三司、禦史台、翊衛司甚至還有開封府,而這些文武班製俱都是設立一番一漢任職,真是應了唐朝司空圖的那首詩:一自蕭關起戰塵,河涅隔斷異鄉春。


    漢兒盡作胡兒語。卻向城頭罵漢人。


    耶律宜蘭看自家心肝內侄在西夏揚名,心中也是歡喜,不過耶律宜蘭不傻,自然還是會暗中調查,當然保羅爺也是有備而來,說自己師博乃是漢人中的俊傑,當初天下十四傑中排名第二畢月霄的情郎,學貫古今文武全才。自己從小被師傅熏陶,又去大宋朝遊曆過,倒是找的好借口。


    皇後喜歡,便賜了一座大宅子給他,一應仆奴俱全,還生怕刁奴欺負主子不熟,又讓烏古喜給他做管家,搞得保羅爺一陣鬱悶,這烏古喜小主子長小主子短的。還真是不習慣,何況烏古喜年紀頗大,當真不合他**賊的胃口。


    你說這皇後也是三十多了,怎就生得嬌豔如花二十來歲模樣,烏古喜長相倒是不比皇後差多少,隻是相貌老成得很。一看便是三十多歲,定然是因為皇後雨露滋潤因此年輕,這烏舌喜老**一個,失去了雨水澆灌的花兒再美也是要早早凋謝的,他瞧著忙裏忙外的烏舌喜不由一陣兒惡意揣摩。


    正站在那兒揣度。烏古喜快步走來,“小主子,今兒娘娘要帶您覲見陛下,您還是趕緊沐浴一番,奴才給您準備了一套禮服。”


    保羅爺裝模作樣說道:“喜姑姑,我都說了無數次了。你自小伺侯皇姑姑,又是族中長輩,可別再叫潛兒小主子了,我聽著別扭。”


    這嘴巴甜自然是招人喜歡的,當初他大歎“潘驢鄧小閑,我保羅爺就缺錢”,可眼下卻是一樣不缺的天下第一**賊,哄個老**還不是輕而易舉的,烏古喜聽他這話,一陣兒歡喜,臉蛋兒都笑開了花,“小主子有這份心奴才就高興得不得了了,可規矩卻是不能廢的。”


    保羅假意兒歎氣,烏古喜這時候喚來幾個侍女,便拖著他進屋沐浴。


    耶律宜蘭到底是蕭太後的女兒,皇族家教極嚴的,有心給他在西夏找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又怕他不老成,因此賜的侍女都是些相貌不出眾的,就怕他在府裏麵胡天胡地亂來,說起來,倒是烏古喜算得府上第一美人了,雖然年紀大了些。


    他沐浴的時候烏古喜也在旁邊伺候,倒是弄得他頗不好意思,烏古喜卻是毫不在乎,契丹族部落出身,本就不大看重所謂貞潔,就算她是個老**,可麵對自家小主予,卻也是不在乎的,當下把保羅爺洗得白白嫩嫩香噴噴的,又七手八腳給他換上了西夏國上層社會的禮服。


    保羅爺沐浴一新,穿上了禮服後當真是英姿勃發,怎生見得?隻見他:頭上雪白裘皮元寶冠,上麵雙插三色野雞翎,真真顯得麵如敷唇若塗丹。


    身上白色紋繡鳳凰袍,一根七彩帶勒腰間,正是後族外戚翩翩少年。


    腳下花斑鹿皮靴,一方玉闕懸腿邊,邁步瀟灑風流似潘安。


    他這身打扮,瞧得兩個侍女眼晴都直了,旁邊烏古喜讚歎,“小主子當真一表人才,當初老主子可是有契丹第一美男子的名頭,您可是一絲兒也沒弱咱們烏古部的名頭哩。”


    保羅一笑,到底是東京四美男之一,被姑娘誇慣了,尾巴翹上了天,便如同那些青樓花魁被臭男人拍馬屁尾巴翹上天一個道理。


    烏古喜領著他出府,早有府上的馬車備著,保羅和烏古喜上車,老車夫一甩皮鞭,馬車碌碌往西夏皇宮馳去。


    在車上烏古喜便把西夏覲見皇帝的一些規矩給他說了,並說娘娘有心給你討個侯爵,陛下生性桀驁,您萬萬不可衝撞了。


    保羅一笑,心說自己研究過拱衛府關於李元昊的情報,我可是比你了解多了,當下也不多話。


    興慶府雖然比不得東京,李元昊好大喜功,西夏皇宮倒是氣派,城牆高大華麗,殿宇鱗次櫛比。比起大宋禁宮大內卻是奢侈,保羅看了免不得暗歎,宋朝雖然贏弱,卻曆經遼、金、元幾朝。即便日後偏安南方,也維持了一百多年,雖然沒出息了一點,卻也不是一無可取,起碼,百姓的生活在現在這個時代來說還算得和諧社會太平盛世。


    馬車從皇宮側門拐進內宮,內宮侍衛上來相察,烏古喜到底是皇後貼身的宮女。


    隻稍微露了個麵便無事了,兩人下車,烏古喜領著他在西夏內宮行走,頓時滿眼鶯鶯燕燕,異族情調服飾看得保羅這位看慣美女的**賊也有些眼花,心說李元昊果然荒**,大宋朝大內可沒他這般如此多宮女嬪妃,官家甚至還幾次下旨削減宮女人數,那小曹皇後甚至還在宮裏麵種菜園子。不過,這做皇帝的果然沒一個好人,一個比一個荒**無度啊!


    保羅在許多妙齡宮女注目下到了皇後寢宮,門口早就有個老太監在等侯著,瞧見烏古喜領著一位俊朗非凡的青年,頓時衝裏麵報喜。“娘娘,潛哥兒來了,果然俊俏著呢!老奴在宮裏麵都聽聞了潛哥兒最近的大名,多少官宦人家的妻妾閨女可都是不停把潛哥兒的名字掛在嘴邊,今兒一見。果然是儀表堂堂,咱們大夏國從未有過的美男……”


    老太監絮絮叼叼,保羅爺暗笑,嚇!這老東西怎話這麽多。


    這時侯耶律宜蘭快步從裏麵出來,但見她一頭烏黑的長發四周編成無數的小碎辮子,頭頂上挽一個髻冠著金冠。金冠上斜斜一個牛角形狀,上麵四周圍攏著白色絨毛,額前掛著瓔珞,襯托出臉蛋兒如花嬌豔,上身裏麵是粉色抹胸,裏麵白晃晃耀眼,深深的乳溝看得人想把鼻尖擠進去聞一聞美人味道,外麵是鵝黃色對襟旋襖,上麵紋繡著九隻鳳凰,下麵是六十褶的多幅裙,裙下露出紅幫鳳頭鞋,一身雍容華貴的打扮當真是豔冠群芳。


    保羅搶步半跪在地,嘴巴上頓時甜言蜜語,“宜姑姑今兒真真是美貌異常,豔冠群芳,潛兒差一點不敢認呢!還以為是大夏國當今陛下哪位寵妃來著。”他這話既誇了耶律宜蘭,又暗底下挑撥李元昊荒**的事實,實在是個做間諜的材料。


    那老太監聽出了話中的意思,略皺了皺眉,耶律宜蘭卻是不管,這當今皇上本就是荒**得很,看著他儀表堂堂,耶律宜蘭歡喜得緊,伸出柔荑拉他起來,“我兒,嘴巴可真是塗了蜜一般,可惜,姑姑老了,哪兒有你說的那般好。”


    “姑姑一絲兒也不顯老。”保羅順勢起身,馬屁拍個不停,這潘驢鄧小閑,閑宇決本就是指要會哄女人,他怎會不熟?


    “姑姑若是跟潛兒一道兒在大街上走一圈,保管別人以為姑姑是潛兒的姐姐,以為是妹妹也說不準呢!”保羅爺阿諛奉承,這話從他嘴巴裏麵說出來,還有個不好聽的麽?


    “沒大沒小的。”耶律宜蘭伸出蔥管兒一般的玉指在他額頭一彈,輕輕啐了一口,臉上有些嬌羞,心裏麵卻是歡喜得緊,女人哪兒有不喜歡被人誇的道理?天下的女人個個虛榮,隻是程度有大有小罷了,“走罷!姑姑帶著你去見皇上。”


    她說著轉頭問那老太監,“藏花麻,眼下皇帝在哪兒呢?”


    那叫做藏花麻的老太監趕緊彎腰答話,“娘娘,皇上眼下應該在佛堂參佛。”


    ,李元昊還信佛?保羅爺倒是不信,這時候耶律宜蘭挽著他胳膊,兩人倒似情侶一般,套用一句現代的俗話,這打扮個頭麵容各方麵真是登對得很,尤其衣服居然很有情侶裝的味道。


    “烏古喜,你便先歇著罷!”她吩咐烏古喜道,這時候老太監藏花麻趕緊說:“老奴在前麵引路。”


    這一路上保羅可是吃了大苦了,耶律宜蘭挽著他胳膊,軟綿綿的胸脯便緊緊挨著他胳膊,一陣陣淡淡的香風便拚命往鼻腔裏麵鑽,弄得小保羅蠢蠢欲動,苦不堪言啊!


    他來西夏之前雖然在四海館跟家裏麵娘子們很是放縱了一番,差一點兒把阿風的處子紅丸都摘了去,可到底年輕人情欲需求厲害,在江南還玩兒假撇請弄一些景兒,可那時侯到底有寶寶貝貝在身邊,時不時還吃吃豆腐,雙胞胎蘿莉的刺激即便不真個怎樣也夠銷魂,到了西夏卻要裝初哥,真真難為他了。


    好在路到不是很長,沒一忽兒,三人到了一座密教廟宇跟前,正是西夏皇官內供養密教僧侶的地方。


    “老奴便不進去了,在外頭等侯娘娘和潛哥兒。”老太監藏花麻笑眯眯停下腳步,耶律宜蘭嗯了一聲,挽著保羅住裏麵走去。


    這密教廟宇修建得極為華麗奢侈,許多地方都是用金箔包著的,保羅土木工程係毛病又犯了,四下張望不已,邪律宜蘭卻是以為他沒見過密教廟宇,便還給他說這密教儀軌行事。


    一路上靜悄悄無人,倒是有些奇怪,保羅暗自尋思,密教的雙修可是出名的,難不成?李元昊修建這密教廟宇是為了搞女喇嘛?


    正在這時,兩人轉到了觀音佛堂,就聽見裏麵有人說話,想必便是李元昊在和人談佛?


    “且輕聲些,皇上在這兒不喜人大聲。”耶律宜蘭低聲吩咐他。


    雙雙走到佛堂一側,就聽見裏麵說話從窗戶傳了出來,“還請師妹憐憫……師兄不可胡來,這裏可是供養觀音菩薩的地方……師妹這話便不對了,觀音菩薩渡化大力鬼王的時候,不也變化成女子以身布施麽?朕肯為佛教外護,求師妹渡化罷……”


    耶律宜蘭聞言,頓時臉上飛紅,低聲啐了一口,這裏麵分明便是在調情,保羅先是一楞,接著便又好奇了,這自稱朕的想必就是李元昊了,他什麽時候有個師妹了?當下抬腳便往窗戶那邊走去,耶律宜蘭一把沒拉住他,輕輕跺腳,不得不跟了上去。


    保羅低頭湊眼從窗戶縫隙處住裏麵看去,裏麵隱約看見一個身穿龍袍的男子正在拉拉扯扯,他對麵一個女子,就瞧見腰間虎皮裙,保羅瞧著虎皮裙有些納悶,怎麽這麽眼熟?當下悄悄伸指把窗戶頂開了些,一看之下非同小可。


    那裏麵的少女臉頰上兩抹嫣紅,身上一件古怪的皮比甲,頭上戴著瓔珞,不正是在揚州出了一次風頭,吐蕃孔雀明王巴瓦卻央的弟子金剛女白瑪日讚麽,怪不得師兄師妹的,巴瓦卻央不就是西夏帝師麽。


    保羅心中暗罵:,這李元昊太他娘的惡心了,這白瑪日讚身上不是死人皮就是死人油,那臉頰上擦著的嫣紅就是死人身上熬煉出來的油脂,我的媽,這也想搞?真真是蛤蟆跳上腳一一恁想惡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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