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寶洋行內,賀煒亭拿著陸雲澤的檔案,上麵的照片赫然是六號。他敲打著桌麵,看著麵前的沈丘,問道:“你說陸雲澤放走了特高課的杉山惠?”


    “局座,雖然還沒有確定,但我認為有九成的幾率。飯店數名服務員和客人都說這夥人的領頭是女人,我們開始行動後,沒發現任何人離開,那個女人隻能是杉山惠。副座為了保護她,不讓我詢問對方名字,入住的房間。甚至我讓人跟蹤,副座也攔了下來,強行命令我的人回來。我在前台查詢,幾個單獨入住的女人不是外國人,就是在房間中,排除那名女人住在酒店的可能性。”


    “抓到的特務還沒招供嗎?”賀煒亭需要證據。


    “沒有。”沈丘施展各種手段,想要讓特務張嘴,隻要他們供出那個女人是杉山惠,就鐵證如山。


    賀煒亭考慮陸雲澤為什麽要幫助特高課的人,很多的疑點解釋不清。


    “我之前懷疑陸雲澤被人冒名頂替,讓郭鶴翔去南京取了陸雲澤的檔案,你看看。”賀煒亭將檔案扔在桌子上。


    “局座,您真高,早就看出這小子不是好人。”


    陸雲澤的檔案很完整,沒有任何問題,照片也是本人。


    “看出什麽了嗎?”


    “沒有,檔案沒問題,不代表他就沒投靠日本人。”


    “還記得陸雲澤報到的那天,死了六名特高課成員嗎?我得到準確消息,這六人是去暗殺陸雲澤。陸雲澤第二天才來報道,不但沒有和我派去接他的人碰麵,還沒說自己被襲擊一事。之後的襲擊也是暗殺陸雲澤,但他依舊沒有說明。我懷疑他的身份,用老板寫的對聯試探,他依舊不知道。我幾乎確定他是冒名頂替,可這份檔案卻讓我更加糊塗。特高課不斷暗殺陸雲澤,綁架謝婉兒也是為了殺他,那麽陸雲澤為什麽要救杉山惠,這不合理。”


    “杉山惠很漂亮,會不會是陸雲澤看上他了?”沈丘大膽猜測。


    “從他進入飯店包房,到你們衝進去,一共沒有幾分鍾,你認為可能嗎?”


    “那他是被杉山惠脅迫的?也不對,他們出來的時候看不出陸雲澤和謝婉兒有被脅迫的跡象。”


    “他在嗎?將他叫來。”賀煒亭打算再試探試探。


    “沒在,他甩開了跟蹤的人,不知去向。”沈丘都不好意思說,每次手下都被甩開,太丟人了!


    “算了,以後跟蹤不用怕暴露,他去哪就一直盯著。”


    “局座,要不要請示一下老板,用涉嫌通敵賣國的罪名將他抓起來。”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要是他被人冒名頂替,我們抓來起來還行。既然他真是陸雲澤,沒有證據就不能動他,他爹畢竟是高官,連老板都要給麵子。”賀煒亭請示過戴笠,結果就是沒有證據決不能動。賀煒亭的老爹在南京政府根深蒂固,要是沒有證據抓人,戴笠根本承受不住那麽大的壓力。此時他遠不是軍統最高峰時期擁有五萬名手下,甚至讓蔣介


    石也顧忌的人物。


    “那我去將謝婉兒抓來,她肯定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杉山惠,隻要有了她的口供,陸雲澤的罪名就定了!”沈丘的提議讓賀煒亭有些心動。不過也僅僅是心動,將陸家的未婚妻抓了,要是謝婉兒招供還好,要是什麽都不說,後果絕對不比抓陸雲澤強多少。


    “不用。”賀煒亭認識謝父,打算找個時間和謝婉兒聊聊。


    國際飯店樓頂花園,陸雲澤和杉山惠坐在一起,注視著外邊的風景。


    南造次郎認為六號既然混入軍統,就繼續留在裏麵,打探情報,比回到特高課的作用要大。於是他讓杉山惠找陸雲澤照相,並將郭鶴翔手中的檔案替換,確保六號不會被發現。


    陸雲澤雖然同意繼續留在軍統,可杉山惠發現他的情緒不高,恐怕不會傳遞任何情報,不可能為特高課服務,因為陸雲澤再次提出讓杉山惠離開特高課,被杉山惠拒絕,兩人之間那堵看不到的牆越砌越高。


    “帝國很快就會成功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為了我們將來的幸福,我全靠你了!”杉山惠靠在陸雲澤的肩膀上。


    陸雲澤緊緊地摟著杉山惠,問道:“基地裏的人都進入特高課了嗎?一號,二號等人呢?”


    “基地裏的人大部分都加入特高課,還有部分人留在基地,繼續訓練新人。”


    “我不明白,基地是中國人建立為帝國服務,為什麽不早讓我們加入特高課。”


    “基地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杉山惠心中有一句話沒說,中國從來就不缺少漢奸,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建立一個殺手基地了!至於不早加入特高課,要是加入特高課,那麽多暗殺的案子就起不到混淆視聽的作用,會提前暴露出大日本帝國的野望。


    陸雲澤發現杉山惠的眼睛眨得很快,說明她再次欺騙了自己,基地的事情她肯定知道。陸雲澤對基地沒什麽感情,雖然基地養大了他們。但基地也沒有將這些孤兒當人看,讓他們如野獸般相互廝殺,汰弱留強,隻是將他們當成殺人工具。


    最高計劃始終在陸雲澤腦中盤旋,他想要了解最高計劃是什麽,避免國家和人民受到太大的傷害。真正的陸雲澤是日本人,了解基地的情況,加入地下黨,被殺了!周友全同樣是日本人,也知道基地的情況,和軍統合作,被自己殺了!好像最高計劃和基地有著某種千絲萬縷的聯係,但有什麽關係呢?他一時間想不出來,畢竟基地隻是培養殺手,總不能讓人去暗殺南京政府的高官吧,不說能不能成功,這麽簡單粗暴的方法也談不上最高計劃。


    陸雲澤很想問問杉山惠,最高計劃是什麽,但他知道,不論杉山惠是否清楚,都不會告訴自己,問了隻能讓兩人之間的隔閡更深,更加戒備對方。杉山惠是日本人,肯定想要完成最高計劃,而陸雲澤是想毀掉最高計劃,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除非有一方放棄心中的堅持。


    杉山惠認為陸雲澤在殺手基地那麽多年,就算一時間不能接受


    作為對手的特高課,可時間長一點,就會因為自己而投入特高課的懷抱。但她不知道,陸雲澤在沒回基地的這段時間中,看到日本人在華夏大地犯下的惡事,在謝婉兒和邵陽等愛國人士的感召下,心中建立起正確的善惡觀念和責任感,不會如從前那樣渾渾噩噩地活著。


    樓頂花園放著收音機,方便大家了解最新消息。隻是聲音不大,如果需要想知道實事的可以離近一些,想要安靜的就會遠一些。


    離得收音機不遠的一桌顧客在喝茶,聽到一則新聞的時候,所有人都放下茶杯,側耳傾聽,生怕漏掉一句話。


    “服務生,將收音機開大點。”有人實在聽不請,連忙招呼服務生。


    收音機的音量被開大,陸雲澤和杉山惠也聽到第二遍播報的新聞。日本華北駐屯軍撕毀與冀察當局第二次達成的協議,再次開炮。


    日本軍隊在七七事變後,遭到中國軍隊的頑強抵抗,全國各界聲援在盧溝橋戰鬥中英勇抗敵的29軍,各地民眾紛紛組織團體,送慰問信、慰勞品。平津學生組織戰地服務團,到前線救護傷員、運送彈藥,盧溝橋地區的居民為部隊送水、送飯,搬運軍用物資。長辛店鐵路工人迅速在城牆上做好防空洞、挖好槍眼,以協助軍隊固守宛平城。日軍見占領盧溝橋的企圖實現不了,便開始“現地談判”,假借談判進行調兵,準備一舉攻占宛平城。


    新聞批評日軍的做法,建議全國人民對29軍進行捐助,支持29軍抵抗日軍的侵略行為,號召南京國民政府同意共產黨的建議,進行國共合作,共同抗日。同時對日軍宣揚三個月滅亡中國的口號進行諷刺,認為他們不止三個月無法占領中國,永遠也不可能有這一天。中國人民不會停止抵抗侵略者。


    一名憤怒的富商大罵道:“該死的小日本,沒有信義的砸碎,29軍應該將他們都殺死。”


    同伴拽了下他,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小聲點,這裏也許有日本特務。”


    “我要給29軍捐款,讓他們狠狠地打日本鬼子。”


    “我也捐款,不過小心點,要是被日本人發現,不但我們有危險,也沒法捐款了!”同伴還是很謹慎。


    “我看看猖狂的日本人怎麽三個月滅亡中國,做夢去吧!”


    陸雲澤看向杉山惠,發現她的表情根本沒有變化,仿佛她不是日本人,富商罵的也和她沒關係。隻是她盯著富商的目光暴露出她的心中絕對沒有那麽平靜。


    杉山惠不是一個人來這裏,還帶了幾名特務,上海風起雲湧,出入都要小心,免得被瘋狂的抗日分子給暗殺了!杉山惠沒讓特務出現在樓頂,免得打擾她和陸雲澤。杉山惠起身道:“風大了,我們走吧!”


    陸雲澤起身,拉到富商的旁邊,抓起他的茶杯,潑了他一臉,罵道:“敢罵皇軍,你不想活了嗎?趕快給我滾。”


    富商憤怒地站起身,剛要怒罵,就看到陸雲澤拉開衣服,露出插在腋下的手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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