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飛帶著淞滬警備司令部的命令前往軍隊調查情況。


    昨天那群老太太來司令部門口鬧事,很快就被衛兵驅散,根本傳不到高層的耳朵中。但邵陽找到賀飛,讓他想辦法調查這事,盡量給附近的駐軍施壓,將犯下這事的人給逼出來。


    賀飛當即將事情匯報給淞滬警備司令楊虎將軍,並且自告奮勇要調查此事。楊虎將軍對賀飛這個剛調來的司令部參謀很有好感,同意賀飛的請求,讓他去調查這件事。


    邵陽的想法是敲山震虎,隻要賀飛下去調查,真正動手的人肯定慌張。冒領軍功的事情不大,但屠殺老百姓的事情就太大了!能夠成為軍長、師長的人肯定沒那麽瘋狂,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幫賀煒亭。最可能的情況軍隊裏的副官或是執行任務的軍官被買通。這些人職位不一定多高,為了上位或是金錢,什麽事都敢幹。賀飛在警備司令部就查清楚軍統圍剿假基地時配合的部隊是那一支,當時軍統的負責人是沈丘。這些人不敢將事情告訴上級,隻能早主謀的人想辦法。邵陽派人監視通寶洋行,看看誰來找沈丘。


    謝婉兒找到老太太和小孩們,說服她們離開,有人可能要對她們不利,讓她們離開上海。老太太們不怕死,已經活這麽大歲數,家人都不見了,活和死沒有區別。要不是謝婉兒用小孩子來說服她們,這些老太太能一直在上海待下去,直到餓死或是滅口的那一天。


    老太太們離開,就被地下黨的人護送離開,先送到別的地方暫時落腳,等事情過去再回來。


    軍統留在基地附近監視的人被地下黨抓住,埋屍的坑被挖開,燒焦腐爛的屍體被抬了出來。


    屍體損毀嚴重,無法通過手指的老繭等處來確認是否經過軍事化訓練。很多屍體甚至連男女都無法分辨,雖然通過骨盆大小可以知道,但這麽專業的事情隻有醫生才行。地下黨將屍體照相,保留證據,交給邵陽,在法醫看來,屍體會說話。


    毀屍滅跡也不能將證據完全摧毀,絕大多數的死者都可以看出來是背部中槍死亡。這種死亡方式隻能是行刑,不可能發生在正麵交火中。經過計算,屍體比村裏被抓的人多了十幾人。不知道多出的是什麽人,又是從哪裏抓到的。


    地下黨重點關注某些人身上的器物,比如燒得變形的首飾等物品。這些都是家屬確認身份的重要證據。


    邵陽的計劃在一步一步實行,中途沒有出現問題。隻等軍隊的人跳出來,他們將人抓住,就有了和賀煒亭談判的籌碼。


    通寶洋行審訊室中,桌子上擺著鬆鼠桂魚、蝦子大烏參、八寶雞、桂花肉等菜,沈丘端著酒杯,呲溜一口小酒,看向被綁著的陸雲澤。


    “想來點嗎?”


    陸雲澤的身上到處都是傷,酒菜的香味刺激著他,一天沒有吃東西的胃造反般地叫起來,口水都要流出來。


    沈丘倒滿一杯酒,將酒杯放在陸雲澤的鼻子,“聞聞,香不香。隻要你說了,就可以吃飯喝酒。”


    陸雲澤轉頭不去


    聞醇香的酒。


    “我這人一向好心,先給你嚐嚐吧!”沈丘將酒順著陸雲澤胸口倒了下去。


    酒裏麵含有酒精,碰到傷口會產生刺激性疼痛。陸雲澤的皮膚緊繃,額頭青筋暴跳,強忍著酒精帶來的刺痛。


    沈丘笑道:“你的酒量一杯肯定不夠,我給你一壺,好好地衝個澡。”


    陸雲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一壺下去,全身的傷口都會被酒精衝到,和千刀萬剮的痛處也差不了多少。


    “來呀,正好給我消毒。”陸雲澤不會屈服。


    沈丘接過手下遞來的酒壺,慢慢地澆在陸雲澤的傷口上,確保每一處都不會放過。


    “舒……服……啊!再來。”陸雲澤用大喊來分散疼痛的感覺。


    “你喜歡就好,那就繼續。”沈丘再次將一壺酒倒在陸雲澤身上。


    疼痛久了,人就會麻木。陸雲澤感覺這次的疼痛減輕很多,臉上甚至擠出難看的微笑,“這酒的勁道不夠,弄點度數高的給爺。”


    沈丘的臉黑了,對手下吼道:“沒聽他說嗎?去弄點度數高的。”


    “我看你硬氣到什麽時候。”沈丘回去吃菜,還將香味扇過去,讓陸雲澤聞,試圖讓他屈服在饑餓之下。


    陸雲澤在基地訓練的時候,經曆過無數次生死。沒吃的,沒喝的。這種小考驗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沈丘酒足飯飽,指揮手下對陸雲澤進行新一輪的審訊。


    賀煒亭很急,要盡快將陸雲澤的嘴撬開。因為陸雲澤的身份問題,他還沒將陸雲澤被抓的事情對外宣布,否則陸雲澤父親不管孩子真假,一定會讓人將陸雲澤押回南京受審。要是那樣的話,他什麽情報都得不到。他還想依靠陸雲澤抓幾個地下黨呢!


    沈丘審訊幾個小時,天色都暗了下來,陸雲澤還是什麽都不說。審訊室的刑具大都使用過,可陸雲澤就是不開口。


    軍統的人進入審訊室,來到沈丘身邊,低聲道:“隊長,有人找。”


    “是誰呀?”沈丘的臉色很不好,他還在審訊,不希望有人打擾。


    “是趙營長,他的臉色很難看。”手下是基地知情者,估計趙營長來這裏沒好事。


    “你們繼續審,我出去看看。”


    趙營長看到沈丘,立刻衝上前,埋怨道:“你可害死我了!那村裏的老人來鬧騰,司令部下人來查了,我該怎麽辦?”


    “別在這說。”沈丘左右看看,很多軍統的人都看向這邊。不理解一個營長來這裏怎麽慌慌張張的。


    “快點想辦法。”營長很急,馬上就要調查到他頭上,他是逃出來的,否則就要被賀飛帶回淞滬警備司令部了!


    “去那邊。”沈丘帶著趙營長到沒人的地方,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讓你這麽慌張?”


    趙營長將得知的情況說了一遍,賀飛已經在軍隊調查當時派出的那支部隊配合的軍統,負責人是誰。要不是因為賀飛被領導宴請,在吃飯的時候就說出來,他連


    跑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你去老地方等我。”沈丘去找賀煒亭想辦法,命令是領導下,他自己可解決不了。趙營長不能留在軍統,免得別人看到,反而引起懷疑。


    沈丘衝進賀煒亭的辦公室,賀煒亭正在看文件,沈丘剛要說話,賀煒亭就抬起手,製止他說話。


    賀煒亭將文件看完,簽字放到一邊,問道:“你是因為村子的事情過來?”


    “局座,那幫該死的村民鬧起來了!要怎麽辦?”沈丘說話的時候,眼中凶光閃爍,明顯是想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將人都滅口。


    “本想放她們一條活路,既然自己找死,那就送她們去吧!對於基地的餘孽不能手下留情,一個不剩,全都消滅。”


    “局座,警備司令部在調查這件事,怎麽處理?”沈丘不能去將警備司令部的司令也幹掉,他還沒那麽大膽子。


    “不用放在心上,讓趙營長也不要害怕,給我閉好嘴,別亂說話。他是配合我們抓捕基地的殺手,勞苦功高,又不是抓村民的土匪,沒什麽可慌的。”賀煒亭很鎮定,絲毫不怕調查。


    沈丘了解賀煒亭的意思,根據公文來看,趙營長是去剿滅殺手基地,和村民沒有一毛錢關係,將所有人滅口後,就連指證和認出趙營長手下士兵的人都沒有,根本不用怕。


    “趙營長說調查這事是賀飛,他要是找不到趙營長,問起其他人,我擔心有人會說。”沈丘倒是不擔心副營長什麽的,隻是擔心下麵的士兵。


    “我會聯係司令部,讓賀飛馬上回來。”賀煒亭想了下,道:“你帶人去攔截賀飛,他是地下黨,拒捕後被擊斃。”


    賀煒亭也擔心賀飛了解到一些情況,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滅口最好。反正扔個黑鍋給他背就好。


    “局座。我想起來了,昨天有人匯報,說一群老太太去巡捕房,請歐陽強幫忙家人,歐陽乾也同意了!當時我隻顧著審訊陸雲澤,沒注意這些老太太的事情,她們有可能也是基地的餘孽。”


    “歐陽乾這個小子很圓滑,而且他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你去將他那邊的記錄都拿回來銷毀。”賀煒亭也不是所有人都殺,這種小人物還是能夠放過的。何況歐陽乾怎麽都是租界的探長,要是輕易弄死了,會讓外國人不高興的,能不殺就盡量不殺,除非他找死。


    “歐陽乾做事不願意但責任,想從他手上直接拿記錄,他不一定給我麵子。”沈丘想起歐陽乾的圓滑。歐陽乾是不願意得罪人,但他更不願意為了別人,而讓自己陷入到困境之中。雖然取個記錄不是太大的事情,但他也想讓上麵的人下命令。


    賀煒亭寫了個便條,遞給沈丘,“將這個給他,如果他上麵的人追究,可以拿出這個條子。”


    “我知道了!”


    “速度快點,要趕在司令部查清楚之前辦好所有的事情,如果歐陽乾不識抬舉,你知道該怎麽辦。”


    沈丘離開,去找趙營長,讓他不用擔心,老實閉嘴,一切盡在掌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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