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一次春獵李恪就因為獵得一頭猛虎,受到了李世民的格外誇讚,李承乾這次不打算再讓李恪獨占鼇頭。


    他知道這段時間李世民對他有所不滿,他打算在這次的春獵中拔得頭籌,以討父皇的歡心。


    李世民行伍出身,自登基以來,每逢正月末,必於長安城西昆明池春獵,而他登基八載,春獵七回…


    最為得意的便莫過於貞觀六年,李恪獵虎的那一次,那一次李恪於春獵中拔得頭籌,煊宗室武名,著實叫李世民麵上有光。


    李恪因此得到了李世民的歡心,李承乾這次也想複製李恪的套路。


    也正是因此,李承乾這才特來馬場選馬,一來要坐騎高大神駿,賣相上不能落了顏麵,二來習練騎射,到時他在侍衛相助之下也未嚐就會輸於了李恪。隻是今日李承乾看了一圈,卻沒有叫他中意的坐騎。


    李承乾心中正在愁著此事,可就在此時,一陣響亮的馬嘶聲卻傳入了李承乾的耳中,李承乾循聲望去,原來在馬場不起眼的角落,正站著一匹通身烏青色的駿馬。


    此馬嘶聲悠長,體態勻稱,一看便是良駒,更為難得的是此馬身高也達四尺七寸有餘,可謂神駿。


    李承乾指著這匹馬,問道:“此馬便甚好,為何不早拿出來?”


    馬奴見狀,忙解釋道:“此馬出自吐穀渾,名作烏海青,確是好馬,隻是此馬剛入廄不過幾日,尚帶著幾分野性,烈地很,恐怕太子駕馭不易,奴婢是想著待野性盡去後再獻於太子。”


    李承乾聞言,頓時不悅,問道:“此馬的野性比之老三那神駒如何?”


    馬奴看著李承乾的模樣,也隻得如實回道:“此馬已馴了幾日,野性去了不少,比起野性恐怕不及漢王的那匹神駒。”


    論野性,論馬力,烏海青就算從未馴過,也遠遠比不得李恪的那匹神駒,更何況這匹馬的野性已經被馴去了七分,自然更是如此了。


    李承乾聞言,指著這匹烏海青道:“老三能馴馬,本宮也能,這馬本宮今日騎定了。”


    李恪習武,馬背上的功夫本就不弱,再加之他回朝後拜左武衛大將軍秦叔寶為師,磨礪數載,騎術便越發地精進了,就是與朝中武將相較,也絲毫不弱。


    可李承乾卻不同,李承乾自幼體弱,少年時還生過幾場重病,雖不至要了性命,但因此身子骨卻一向虛浮,習武從戎自是不成了,馬倒還可以騎一騎,隻是以往所騎的也大多是些性情溫順,長於馬場的隴右馬,烈馬倒是不曾騎過。


    這匹青海驄,乃吐穀渾青海邊山中所出,是為千裏良駒,李世民曾有《詠飲馬》詩雲:“駿骨飲長涇,奔流灑絡纓。細紋連噴聚,亂荇繞蹄縈。水光鞍上側,馬影溜中橫。翻似天池裏,騰波龍種生。”這詩中所言及的馬,便是青海驄。


    這匹青海驄乃吐穀渾去歲末上貢於大唐,合計六匹,太仆寺本是依例分於東宮、漢王府、魏王府各一匹,東宮的這匹青海驄便是先行馴養,以備李承乾使用。


    青海驄確乃千裏良駒,雖比不得李恪的那匹神駒,但也是難得,隻是此馬本就是烈馬,再加之野性尚未盡數馴去,以李承乾眼下的年紀、騎術和氣力,駕馭起來恐怕不易。


    李恪雖也年少,但自少從戎,行伍多年,豈是養尊處優的李承乾能夠比得的,但李承乾一向嫉妒李恪的才能,這些話,馬奴又怎敢當麵去跟李承乾去說,觸了李承乾的黴頭。


    馬奴見得李承乾一意孤行,自知人微言輕,也不敢上前再勸,隻得將眼睛轉向李承乾心腹,東宮左衛率趙節,望著趙節能夠勸阻住李承乾。


    可馬奴不敢勸阻,趙節又如何有這個膽子,趙節靠關係進太子府,本不過東宮左衛率區區一個從八品的參軍,論才幹也屬尋常,隻因投得李承乾所好,故而一路擢拔,短短數載間便一躍成為了東宮六率中左衛率府衛率,官居正四品,這樣的人份屬幸進,又怎敢忤逆李承乾的意思。


    趙節看著馬奴望過來的眼神,仿若未聞一眼,全然不顧。


    馬奴無奈,隻得上前牽過了那匹青海驄,把馬韁交到了李承乾的手中。


    “此馬甚烈,野性未馴,太子千萬小心。”馬奴牽馬來後,又對李承乾囑咐道。


    李承乾自馬奴手中接過了馬韁,不耐煩道:“本宮乃國之儲君,區區一匹馬如何騎不得,不必你在此聒噪。”


    李承乾說著,攥著韁繩,踩著矮凳便上了馬。


    這匹青海驄高四尺七寸多,比起以往李承乾所騎的馬高出了半尺有餘,李承乾騎在馬背之上,頓覺眼見高了許多,看著寬敞的馬場,心中竟也生出幾分策馬揚鞭的暢意。


    “太子英武非凡,與此馬正是相稱。”待得李承乾在馬背上坐定,趙節連忙遞來馬鞭,對李承乾讚道。


    李承乾從趙節的手中接過遞來的馬鞭,對“懂事”的趙節笑道:“將軍且看本宮逞威。”


    說著,一夾馬腹,輕揚馬鞭,便策馬而出。


    李承乾雖然身子骨弱了些,但也時往城外圍獵,騎術也還是有幾分底子的,策馬剛出的幾步,騎得倒也穩當。


    李承乾本就生的俊美,再坐於馬背之上,策馬馳騁,迎麵而來的春風拂麵,吹得李承乾鬢發飄飛,確也有幾分少年英姿,意氣風發的意思。


    “昔日公子出南皮,何處相尋玄武陂。駿馬翩翩西北馳,左右彎弧仰月支。連錢障泥渡水騎,白玉手板落盤螭。君言丈夫無意氣,試問燕山那得碑。”


    李承乾騎於馬背之上,興致大好,竟不禁吟唱起了南朝文宗庾信的這首《楊柳歌》,可見恣意。


    起初李承乾因馬奴的囑咐,嘴上雖然未說,但心裏到底還有幾分謹慎,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跨下所乘的青海驄並未見半分異常,便放鬆了警惕,心中越發地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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