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精明!”李恪沒好氣道。


    ”王爺你就告訴奴家吧,為何這般厭惡那褚遂良?”武媚娘嬌聲道。


    “把耳朵靠過來…”李恪道。


    武媚娘聽話的靠向李恪,李恪在她耳邊輕聲道:“褚遂良是長孫無忌派過來的臥底,專門來打聽我漢王府的虛實,以後說話做事提防著點!”


    武媚娘聞言,臉色微變,隨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李恪來到客廳,褚遂良立刻起身行禮道:“拜見王爺!”


    “褚大人不必客氣,請坐!”李恪隨後又道:“秋香上茶!”


    夜幕低垂,北風漸起,空中的雪花紛紛揚揚,天氣卻愈發寒冷。


    漢王府花廳之內燃起火爐,爐膛燒的通紅,爐子上的銅壺咕嚕作響噴著白汽。


    李恪一身家居常服,從椅子上起身將銅壺提下,洗杯、洗茶、沏茶、分茶,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比之飽讀詩書的大儒更顯儒雅風範!


    坐在他對麵的褚遂良歎為觀止:“王爺這一手茶道已然盡得自然隨意之神髓,當為大唐之最,佩服佩服。”


    褚遂良三縷長髯漆黑整潔,一張瘦長臉儒雅俊朗,舉手投足之間一股濃鬱的書卷之氣撲麵而來,令人如沐春風。


    “褚大人過譽了,不過是孤閑來無事的遊戲之作…”李恪微笑道。


    “王爺太客氣,自從王爺創造出這炒茶之法,這茶道之法便在我大唐盛行,如今不會煮茶之人,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讀書之人…


    不過縱觀大唐,還是王爺這茶藝最高,沏出的茶水也最為香醇…”褚遂良誇讚道。


    “褚大人過獎了,茶文化博大精深,孤還在摸索之中,豈敢妄自尊大!”李恪謙遜道。


    李恪此話倒也沒錯,華夏的茶文化源遠流長,華夏茶葉的起源,一直以來有著“神農嚐百草,日遇七十毒,得荼而解之”的說法。


    陸羽也在《茶經》中說茶作為飲品,起始於神農,也就是說在上古時期就有人開始飲茶了。


    有人又要問,這陸羽是何人?


    在後世,一提到茶的曆史,就不得不提到一個人,此人便是陸羽。


    陸羽有本著作,名曰:《茶經》。


    這《茶經》的出現,就標誌著茶文化形成,因此這陸羽也被稱為茶聖。


    這陸羽出生在唐玄宗時期,因其相貌醜陋而成為棄兒,後被一位僧侶收養。


    長大後陸羽並沒有出家,而是決定離開寺院,參加戲班演出,由於陸羽泡得一手好茶,從而結交許多朋友。這其中包括了一位對茶學深感興趣的都督。


    這位都督極為看好陸羽對茶的天分,因此送陸羽到名儒家就學,鼓勵陸羽進行茶道研究,從此,陸羽便開始潛心鑽研茶學。


    憑著高超的泡茶技術,再加上後來習得的學理知識,陸羽成為當時極為有名茶道大家。


    陸羽亦親身深入巴山、峽川考察“茶事”,甚至渡江南下,到江·蘇蘇·州、浙·江吳·興、江·西上·饒、南·昌等地定居,采集各地名茶,鑒別各地水源,收集相關資料,最後隱居浙·江吳興的苕溪,完成中國史上的第一部茶書專著《茶經》。


    《茶經》有著極其豐富的茶文化內容,記述了茶葉生產的曆史、源流、現狀、生產技術以及飲茶技藝。還包含複雜的茶文化觀念文化層內容。


    像是認為“茶之為用,味至寒,為飲最宜精行儉德之人”。也提出了具體的茶器美學主張,認為越瓷“類玉…類冰…越瓷青而茶色綠”在三個方麵完勝邢瓷。


    形容煎茶茶湯上的沫餑“如棗花漂漂然於環池之上,又如回潭曲渚青萍之始生,又如晴天爽朗有浮雲鱗然。其沫者若綠錢浮於水湄,又如菊英墮於尊俎之中。”


    陸羽以超人的天賦以及對茶藝的深入理解,把本來源之於物質需求的飲茶,升華為美學意味的藝術過程。


    李恪前世也好茶之人,因此對《茶經》爛熟於心,李恪在想要不要也把這《茶經》也抄出來。


    褚遂良卻打亂了李恪的沉思,“王爺,有茶豈能無詩,此情此景,王爺何不吟詩一首?”


    李恪一陣無語,急忙推托,褚遂良卻繼續勸說,李恪盛情難卻,隻得開始自己的“創作”。


    李恪站起身,走到窗外,空中的雪花緩緩而下,牆角卻有一株梅花,迎雪綻放,李恪心頭不由得一動,有了。


    李恪故作陰沉半晌,才緩緩道:“一片兩片三四片…”


    褚遂良聽聞,心中暗道:“第一句有點普通…”


    李恪繼續念道:“五六七八九十片…”


    褚遂良蹙眉,“漢王今天怎麽了,水平明顯不再線上啊!”


    李恪沒空理褚遂良心中所想,繼續念道:“千片萬片無數片…”


    褚遂良怒目圓睜,“漢王你確定不是在耍老夫!”


    不待褚遂良生氣,李恪最後一句也出來了,“飛入梅花總不見…”


    褚遂良忽然大吼一聲“好!”,差點沒把李恪嚇死。


    這首詩原名《詠雪》,是清朝大畫家鄭板橋的一首詩。


    詩的前兩句是虛寫,後兩句是實寫,虛實相映融鑄出了清新的意境。


    前三句看似平平常常,在低穀徘徊,然而到了結尾的第四句,卻以動靜相宜的深邃意境,一下子將全詩從低穀推向奇峰。


    全詩幾乎都是用數字堆砌起來的,從一至十至千至萬至無數,卻絲毫沒有累贅之嫌,讀之使人宛如置身於廣袤天地大雪紛飛之中,但見一剪寒梅傲立雪中,鬥寒吐妍,雪花融入了梅花,人也融入了這雪花和梅花中了。


    紀曉嵐也有一首名為《雪花》的詩與之相近,詩曰:


    “一片二片三四片,


    五片六片七八片。


    九片十片十一片,


    飛入草叢皆不見。”


    兩首詩極為相近,後者肯定有借鑒前者之詩,但誰是前者誰又是後者,卻無從考證。


    李恪最後一句念出,惹來褚遂良拍手稱快,緊接著便是一籮筐的奉承之語,聽得李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李恪實在受不了了,便急忙打斷道:“褚大人,先不談詩了,我們繼續喝茶!”


    褚遂良滿臉微笑道:“對,喝茶,喝茶,有茶有詩,當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李恪聽聞,嘴角一陣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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