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是廠辦小車庫的司機王平。劉春江一行四人乘著麵包車,一路上翻山越嶺,經過了兩天的旅程,來到了河西縣。到了這裏,一看表,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


    幾個人也累了。他們找了個小飯店隨便吃了幾口飯,王雪飛看看表,說道:


    “時間還來得及,咱們在天黑前就可以到水泥廠那裏去看看了。”說完,不顧勞累,硬是拉著劉春江等人,又上了麵包車。


    從縣城到河西縣水泥廠,這裏相隔著好幾座大山。一路上,盡是蜿蜒曲折的盤山路,而且還都是土路,路上坑坑窪窪的,到處都是飛揚的塵土。


    司機王平小心翼翼地開著,他們幾個坐在車上,望著深不見底的山溝,心裏也是十分恐慌。


    快到六點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河西水泥廠了。


    工廠的大門是個鐵的。大門緊閉,隻留著一個小窗口。裏麵十分安靜。


    他們下了車,走進了廠門口,使勁敲了敲門。


    廠子裏麵看樣子早就放假了,裏麵隻留了幾個看守的人員。敲了半天門,最後才從裏麵傳來了聲音。


    “來了……來了……”一個五十來歲,長著滿臉絡腮胡子的人一路小跑著,氣喘籲籲地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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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春江拿出了介紹信,向他們說明了來意,這個絡腮胡看了看,馬上領著他們進了廠子裏麵。


    這也是一個機立窯。設備看起來倒是還不錯,王雪飛是學機械的,他對這裏的機械還是比較滿意的。


    “師傅,這裏的設備現在還能運轉嗎?”劉春江一邊走著,一邊問著隨行的那個看守的絡腮胡師傅。


    “運轉是沒有問題的。”絡腮胡笑著說道,“隻是出來的熟料老是不合格,說是遊離鈣高,抗折強度也不合格。反正就是質量過不了關。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劉春江一邊走著,一邊查看著廠房的周圍環境和機械設備,由於天色已晚,也就不能細細地查看了,所以也就是走馬觀花地大致看了看。


    “明天再好好細看吧,這黑燈瞎火的,也看不出個什麽名堂。”那個看守的絡腮胡師傅說著,一邊把製成工段房的一個大門鎖上。


    “今天就這樣了,到了明天我們再好好看吧。”柳鶯鶯對王雪飛說道。


    “也隻好如此了。”王雪飛雙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由於廠房時間長沒有人打掃,好多機器上都落滿了灰塵。


    “那現在咱們還回不回縣城的賓館裏麵休息去?”柳鶯鶯看著王雪飛問道。


    王雪飛看了一下司機,司機王平一聽,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一樣,連連說道:


    “不行不行,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以為是在咱們那裏哪?閉著兩個眼睛也不愁開回去。我不是說我開了一天的車,怕累。而是說這裏的路都是盤山路,彎彎繞繞的,又是溝又是坎的,大白天開車都有些懸,你讓我黑夜開車,你們不想活了?再說,就算是開回去了,也是快後半夜了。我看,大家在我車上,或者是隨便找個地方迷糊一會兒就天亮了。”


    王雪飛一聽,也覺得回去有些太危險。於是,王雪飛一拉柳鶯鶯,兩個人上了車,司機把暖風開了。


    薛柯枚看看麵包車,搖了搖頭說道:


    “你們在車上睡吧,我就不上去了,這樣一個麵包車,就那麽幾個座位,誰也睡不好的。”


    柳鶯鶯看看麵包車,確實也睡不了幾個人,她關心地問道:


    “那你準備到哪去呀?”


    劉春江說道:


    “我們還是去找剛才的那個看守師傅,讓他給找個地方。


    柳鶯鶯點點頭,然後從車上拿了兩件軍大衣,給他們兩個拿上,說道:


    “要是實在沒有地方,你們就上車吧。”


    兩個人又回到了廠子,看守的絡腮胡一聽說要找個睡覺的地方,他撓了撓頭皮,想了想說道:


    “睡覺的地方倒是不少,就是有些冷,爐子都已經拆了,都在庫房裏麵鎖著。我也沒有鑰匙。”


    薛柯枚靈機一動,問道:


    “化驗室的鑰匙應該有吧?”


    絡腮胡一拍大腿,說道:


    “對,那裏有電爐子,也能湊合一晚上,”說完,他掏出了鑰匙,領著他們來到了化驗室的門口,把門打開。然後就離開了。


    薛柯枚和劉春江兩個人在房間裏麵轉了轉,這個化驗室也有六七間房屋,其中的一個房間是高溫室。


    劉春江把高溫爐的閘門合上,然後又找了一個長條椅子,放在了高溫爐的旁邊,說道:


    “坐了一天的車,肯定累了,你就在這裏睡吧。”


    薛柯枚看了看他,關心地問道:


    “那你睡哪裏呀?”


    “那裏還有一個做細度的屋子,有電爐,我就在那裏睡。”


    “我看看去。”薛柯枚有些不放心,她跟著劉春江來到了細度室。


    這裏確實有一個電爐,另外,還有一個烘幹箱,要是全部開開,溫度也還湊合。


    薛柯枚看了看,這才放心。


    劉春江找來幾把木頭椅子,找了個窩風的地方,蓋著軍大衣,躺了下來。


    由於坐了一天的車,路上又都是土路,顛簸得很厲害,劉春江早就困了,很快,他一倒下沒用幾分鍾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不知什麽時候,劉春江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喊叫聲,他迷迷糊糊的,忽然一下子驚醒,不好,是薛柯枚在叫,他趕緊翻身下地,推門來到了薛柯枚那間房子,裏麵呼呼呼的,什麽也看不清楚,他兩個手在牆上摸著,想把燈打開,可是,他摸了半天,也沒有找見開關,劉春江靈機一動,掏出了打火機一照:


    此時,隻見薛柯枚躺著那裏,不住地喊叫著,同時兩個手還在亂抓著……


    “……怎麽啦,柯枚?你醒醒……快醒醒,……你這是夢見什麽了?”劉春江一步跨上前去,用力搖晃著她的胳膊。


    搖晃了好一陣子,薛柯枚這才醒過來,她坐了起來,兩眼怔怔地望著劉春江,出了一身冷汗。顯然,她還沒有從惡夢中回過神來。


    “怎麽啦,你這是?”劉春江挨著她坐了下來,拉著她的手問著,“柯枚,你剛才夢見什麽了,把你嚇成了這個樣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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