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兩個人織毛衣,作為一個媽媽,薛柯枚不由得想起了娟娟身上穿著的毛衣,此時,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去年編織的那一件,現在已經有些小了,按說今年也應該再重新織一件了,隻是現在自己一點兒時間也沒有。


    薛柯枚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她雖然一進門就看見她們兩個織毛衣了,但是,她並不準備點破她們,還是裝作沒有看見一樣,對她們兩個笑了笑,問道:


    “怎麽樣,最近咱們這裏有什麽事兒嗎?”


    “薛主任,沒……沒什麽事兒,一切都很正常……”那個小媳婦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了。


    “今天的夜班是誰?”


    “夜班……夜班還是我們兩個,”那個小媳婦小聲地說著,“薛主任,是我們不對,……我們……知道明天水泥磨要檢修,今天夜班也沒有什麽事情,所以……所以我們就和上夜班的那兩個人商量,先替他們上今天晚上的夜班,等以後他們再還給我們。”


    薛柯枚知道,這些女工黑夜上夜班,回家很不方便,往往一個人上夜班,家裏人也都要派人來接送他們上下夜班,常年累月確實也很辛苦。所以,有時候廠裏一到檢修的時候,她們為了能讓家裏人也睡個安穩覺,就四點連夜班一塊兒上了,這樣大家都能休息好。對這一點,薛柯枚深有感觸,她過去就是劉春江接送她上下夜班。所以,她完全能理解她們的苦衷,隻是對於私自換班這鍾事情,從製定上嚴格地講,也是不允許的,這樣會造成管理上的混亂。


    當然,在這些事情上,薛柯枚有時候也隻是在麵上說一說,但在私下,她也往往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太過分,她也就裝著不知道,也並不怎麽硬管。


    但是,自從廠裏處理完了黃業其之後,廠裏的紀律雖然有了明顯的改觀了,但是,問題也出來了。那就是,人們和她的距離也拉開了。


    對於這些細微的變化,薛柯枚也察覺出來了。現在,廠裏的這些工人們都有些懼怕她,有什麽事情都瞞著她。


    對此,作為一個領導者,薛柯枚也是心有難言之隱。


    她剛來這裏的時候可不是這樣,那時候,化驗室的這些女工們,心裏有什麽話都願意和她說,大到廠裏的一些管理問題,小到她們個人生活上遇到的日常瑣事,都願意和她說。可以說,薛柯枚和她們之間的關係,處得就像是親姐妹一樣。可是現在呢,大家見了她,就像是耗子見了貓一樣,處處都躲著她。這樣一來,廠裏存在什麽問題,工人們有什麽想法,她這個當領導的,往往都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


    薛柯枚也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長期這樣下去,領導和工人們就有了隔閡,最後一定會影響工作。她也在想辦法逐步扭轉這種局麵。


    此時,這兩個女工心裏敲著鼓,都很恐慌。在她們心中,以為薛柯枚如果知道了她們工作期間織毛衣,一定會嚴肅處理。現在,她們兩個偷偷織毛衣撞上了薛柯枚,而且還私自換班,心裏更是擔驚受怕,不知道這個薛主任會不會像對待黃業其那樣,報告給劉春江等幾個領導,開大會嚴厲地處罰她們。


    “哦,是這樣啊,記住,以後不要隨便在下麵私自換班了,這樣不好,如果大家都在下麵私自換班,那還不亂了套了?所以,你們有事還是要和我打個招呼,隻要是我能給你們解決的,我還是盡量滿足你們的要求的,況且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薛柯枚真誠地對她們兩個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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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個女工見薛柯枚沒有追究她們在下麵私自換班的事情,心裏也很感激。連忙向薛柯枚保證,說下不為例。


    本來薛柯枚打算今天夜裏就在化驗室裏呆上一夜,現在看來這裏是不能呆了。因為隻要自己在這裏坐著不走,那這兩個女工不但擔心毛衣被自己發現,而且,好不容易趕上個檢修,指望著能在夜裏偷偷睡一覺,這樣一來,覺也睡不成了。


    雖然在製度上規定,上夜班誰也不能睡覺,但是,如果遇到白天檢修,黑夜上夜班沒什麽事的崗位,工人們還是可以偷偷睡覺的,畢竟沒有什麽事情嘛!難道這一黑夜還幹坐著不成?當然,這隻能是背著領導偷偷睡了。


    想到這裏,薛柯枚笑了一下,便裝作到別處看看的樣子,轉身離開了這裏。


    走出化驗室,薛柯枚抬頭望了望夜色,此時,一鉤殘月已經偏了西。


    這時,廠裏的路上,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地來上夜班了。


    一股刺骨的寒氣吹來,薛柯枚身上穿的衣服不多,她感到一陣寒冷,她把領子豎了起來,又向周圍看了看,準備到宿舍裏把劉春江值班時經常穿的那件軍大衣穿在身上。想到這裏,便向宿舍走去。


    此時,隻見宿舍裏麵的窗戶上都是漆黑一片,人們都已經睡著了。


    薛柯枚輕輕地走到劉春江的宿舍門口,她輕輕推開了門,剛一進屋,這時,就聽裏麵響了一聲:


    “你剛才不是回來了?怎麽,又出去轉了一圈?”


    劉春江像是在說夢話一樣問道,“我剛才迷迷糊糊地還以為你回來了呢。”


    “你做什麽夢呢?”薛柯枚被劉春江沒頭沒腦的話給逗笑了。她接著說道:“我一直都在外麵,我回來想把那件軍大衣穿上,現在外麵很冷。”薛柯枚把燈開開,隻見劉春江正躺在那裏,睜著眼睛看著她。


    “怎麽樣,你身上還疼不疼了?……對了,我剛才忘了,我從包裝老楊那裏要了一瓶紅花油,來,你把上衣脫了,我給你身上塗一些,這樣好的快一些。”說著,薛柯枚把裝在衣服裏的那瓶紅花油掏了出來,看了看,放在了桌子上。


    劉春江艱難地坐了起來,脫著上麵的衣服,見劉春江脫衣服有些困難,薛柯枚便來到了他的身邊,幫助他把上麵的衣服脫了下來……


    就在這時,忽然,就聽“咣當”一聲,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不準動!”


    薛柯枚和劉春江兩人一驚,回頭一看,隻見從門外麵一下子衝進來三四個人,一下子把他們兩個人圍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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