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柯枚略顯遺憾地搖了搖頭,她說道:


    “我其實心裏很矛盾,你也知道,我已經寫了調動申請書,但是,我後來一直也沒有去找呂書記簽字。本來我已經下了決心了。但是,河西縣水泥廠出的那場事,又讓我感到很為難,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劉春江看了看薛柯枚,他緩緩地說道:


    “你回來是對的,畢竟這裏有娟娟。等忙過了這幾天,我一個人在那裏就行了。”


    薛柯枚聽了,臉上帶著幾分愧疚的神情,痛苦地說道:


    “把你一個人丟在那裏,身邊也沒有個人照料,說實話,我也有些不忍,就拿這次的塌窯來說,要是有我在場,說不定……”


    “……說不定你也被燒傷了。”劉春江馬上把話接了過來。“柯枚,你不要這樣自責。塌窯的事情,與你無關,不管怎麽說,你已經不在河西了,不要把事情都往自己頭上攬。”


    薛柯枚搖了搖頭,“你可以這樣說,可是,我卻自己不能原諒我自己。我知道,你一個人在那裏管那麽多的事情,有時候真的忙不過來。”說著,她又喝了一大口酒。


    一瓶酒已經喝完了,薛柯枚又取了一瓶。


    就這樣,兩個人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著,你一杯,我一杯。眼看又是一瓶酒下肚了。


    劉春江今天也沒少喝。


    說著說著,不知道為什麽又說到了娟娟,薛柯枚痛苦地搖了搖頭,對劉春江說道:


    “……我現在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娟娟現在對我也開始有意見了。我真擔心,以後……以後她會……”娟娟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她有些說不下去了。


    劉春江的心情,也是感到十分糾結。


    飯吃完了。


    劉春江要幫著收拾,薛柯枚不讓,讓他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她自己把碗筷收拾下去。


    等薛柯枚洗完了碗筷,都收拾好了之後,她回到屋裏一看,劉春江靠在沙發上,兩眼微閉,——他喝多了。


    薛柯枚給他沏了一杯茶水,放在茶幾上。


    劉春江喝的頭昏昏沉沉的。


    薛柯枚坐在一邊,她感到有些頭疼,好像也有些醉了。


    此時,電視機裏麵正演著一個什麽節目。


    劉春江靠在那裏,過了一會兒,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對薛柯枚說道:


    “我走了……我……我要回宿舍去了,”


    “春江,你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不管……我……我怕寂寞……”薛柯枚迷迷糊糊地拉著劉春江,不讓他離開。


    劉春江剛站立起來,還沒等站穩,被薛柯枚一拉,便一下子又坐回到沙發上。


    就這樣,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薛柯枚把身子斜靠在劉春江的肩膀上,漸漸地睡著了。


    電視機裏麵的節目還在演著。


    夜深了。


    不知什麽時候,薛柯枚醒來了,她慢慢地睜開雙眼,一看,隻見隻見斜靠在劉春江的身上;而劉春江呢,一隻手放在她的背上,另外的一隻手,放在沙發上的扶手上,睡得正香。


    薛柯枚看了一下窗戶,此時,外麵的天氣似乎已經有些透亮了。


    “哎呀,這是怎麽回事呢?”薛柯枚把劉春江的手輕輕地拿起來,自己悄悄地站了起來,她的頭還是有些疼,她仔細地回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


    “對了,昨天喝了不少酒……後來……後來……”薛柯美用手摸了摸頭,她隻記得喝了不少酒,後麵的事,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快開門,快開門,我們是公安局的。”


    薛柯枚聽了一驚,她立刻跳了起來,緊張地看著家裏的門,不知所措。


    這時候,劉春江也被驚醒了,他瞪著兩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外麵的人還在不住地用力敲著門:


    “快把門開開……”


    “春江,外麵是公安局的人,我們該怎麽辦啊?”薛柯枚看著劉春江,緊張地說著。


    這時候,劉春江也有些清醒了,他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薛柯枚,穩了穩心神,說道:


    “怕什麽?我們什麽也沒有幹,看他們能把我們怎麽樣?”說完,他大步向門口走去。


    當他把門打開,幾個身穿公安製服的警察走了進來,看了看他們兩個,然後掏出了一個小本,在他們二人麵前一晃,說道:


    “我們是派出所的,這是我們的證件,你們兩個是什麽關係?”


    劉春江怔了一下,說道:


    “我們……我們是同事關係。”


    “同事關係?同事關係能在家裏過夜嗎?”那個警官威嚴地看著劉春江。


    “昨天……昨天……昨天我們在一起吃了點兒飯,又喝了一些酒,我後麵什麽也不知道了……”


    劉春江用手摸了摸頭發,他實在是想不起來後來發生了什麽。


    “請跟我們走一趟吧,根據群眾舉報,你們兩個涉嫌重婚罪。請配合一下我們的調查。”


    “重婚罪?”


    薛柯枚頭“嗡”的一聲,她大聲叫了起來:“我們又沒有結婚,隻是在一起吃了一頓飯,憑什麽說我們是重婚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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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這時,就見門口閃出來了一個身影,指著劉春江說道:


    “就是他,就是他勾引我的兒媳婦。”


    薛柯枚一看,指著劉春江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娟娟的奶奶。


    “您這是……您怎麽能這樣呢……”薛柯枚望著自己的婆婆,她大睜著兩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母見薛柯枚瞪著自己,也覺得有些不自然,她的目光躲閃著,不敢與薛柯枚的目光相碰。


    原來,娟娟的奶奶趙母,其實早就對劉春江和兒媳婦經常出出進進的在一起,憋了一肚子氣了。


    當然,她心裏原來也清楚,她的兒子趙田剛,與兒媳婦關係並不好,薛柯枚並不愛她的兒子趙田剛。


    後來,自從兒子趙田剛用刀刺傷了劉春江,被公安局抓住後又逃跑了之後,她其實心裏就非常明白,自己的這個兒媳婦,與她兒子趙田剛早晚也要分開。這隻不過是遲一天早一天的事罷了。


    現在,盡管薛柯枚對婆婆仍然還是像以前那樣,每個月按時給她一些生活費用,但是,在趙母的內心深處,仍然對薛柯枚心裏存著著一些怨恨。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趙母對這個兒媳婦心裏的嫉恨越來越深。有時候,她好幾次想要發作,但是,就是找不到合適 的借口。


    在半年前,趙母也知道,薛柯枚現在正在和兒子辦理離婚手續,隻不過是法院沒有同意。


    前不久,趙母已經知道兒子趙田剛被公安局捕獲了,她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麵,日日胸中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但是,另一方麵,她也覺得自己和薛柯枚的關係,馬上就要走到盡頭了。


    現在,趙母眼看這個兒媳婦就要和她兒子分道揚鑣了,心中這麽長時間的積怨,終於要爆發了。


    昨天,她在學校門口看到了劉春江和薛柯枚,公然在那裏毫不掩飾地在一起,等著接孫女娟娟回家,要不是當時有娟娟在跟前,她當時就想發作了。


    最後,她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帶著娟娟氣呼呼地離開了學校門口。


    回到了家裏,趙母越想越氣不過。她一黑夜都沒有合眼。


    她想,反正這個兒媳婦就要離開自己的家了,不能讓這個劉春江就這樣明著欺負自己的兒子。想了大半夜,終於,她下定了決心,她要告發。


    於是,天還不亮,她就來到了當地的派出所,告發了劉春江,說他勾引自己的兒媳婦。


    派出所的公安民警一聽,馬上帶著趙母,驅車趕到了這裏。結果還真不出趙母所料,正好,劉春江和薛柯枚昨天兩個人由於多喝了兩杯酒,因為薛柯枚心情不好,喝醉了,而劉春江,也喝醉了,結果,被當場堵在了家裏。


    此時,薛柯枚兩眼看著趙母,她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薛柯枚臉色慘白,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她知道在這裏什麽事情也說不清楚,往往這種事情,越描越黑,再這樣僵持下去,前來圍觀的人更多。於是,她趕緊跟著民警走了出去。


    而趙母麵對薛柯枚,她雖然對這個兒媳婦心裏有些怨恨,但是,從另外一方麵,她對薛柯枚還是有一些感激的。畢竟,薛柯枚對她總體上來說,還是不錯的。所以,她見了兒媳婦,心裏多少還是有一些愧疚。


    隨後,劉春江也跟著走了出來。


    麵對劉春江,趙母就不客氣了。她狠狠地瞪了劉春江一眼,隨即破口罵道起來: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還是什麽廠長?呸,勾引我的兒媳婦,破壞我的家庭,你還要臉不要臉?欺負人也不是你這樣的欺負法,還有臉到跑到學校門口來接我們孫女?這下可好,讓你也丟丟人,現現眼,這事到底還有人管你……”她一邊罵著,一邊跳著。


    直到汽車走了很遠。趙母還在那裏不住地罵著。並對周圍看熱鬧的人不停地說著什麽。


    直到很久,這裏的人們才漸漸地散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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