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薛柯枚隻好趕緊把酒杯接過來。確實,這麽貴重的茅台酒,不喝一點兒,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了,總不能辜負了人家王彪的這一番好意吧?況且,在大家看來,這點兒酒,對薛柯枚來說,畢竟也不是一個什麽為難的事情。


    大家一邊吃著涼菜,一邊聽著王彪,滔滔不絕地講著他有關經商的看法。


    確實,這裏麵雖然說起來就數王彪的年齡比較小,但是,要是論最具有靈活的經商頭腦,還真別說,就數王彪的商業意識比較超前了。大家聽著他一大套一大套地講著這些東西,還是很受啟發的。


    當前,社會正是處於一個大變革的時代,好些人一聊起天來,沒說幾句話,便開始聊起當前社會上的下海熱。


    看來,到底是年輕人接受新生事物快,你看,在實際行動上,可以說,王彪已經走在了他們幾個人的前麵了。


    “......現在,我可算是看明白了,什麽這個局長,那個處長,都一邊玩去。現在的人都很實際,一切向錢看。不像過去那時候了,還看你頭上戴著個什麽帽子,一句話,你要是兜裏沒有錢,人家連正眼都不會撩你一眼。隻要是有錢,那就是爺爺......”王彪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一個大拇指伸出來,對在座的這些人滔滔不絕地講著。


    這些人默默地聽著王彪一個人講著,誰也不說話。


    確實,不能說王彪說的沒有一點道理。這一點,薛柯枚和柳鶯鶯都已經深深地感受到了。特別是他們兩個,這幾年一直都在與楊吉輝這樣的成功商人打交道,感受更為深切。


    正說著,熱菜也端上來了。


    王彪看了看熱菜,他停下了剛才的‘演說’,便端起了酒杯,作為東道主,他自然要在這裏先表示一番了。


    “今天,承蒙各位領導能來寒舍賞光,......”


    還沒等王彪把這句話說完,就見柳鶯鶯當場打斷了他的話,笑著說道:


    “王彪,你這個家夥,剛才還說現在社會上有錢才是爺,怎麽一轉眼又把官場上的那一套弄出來了?再說,這裏又不是單位,大家都是同事或朋友,哪來的什麽領導?快別說那些套話了......”


    王彪也笑了,“好,不說就不說。其實,你們都知道,我這個人本來就是個粗人,並不喜歡說場麵上的那些文縐縐的客套話。既然這樣,那就一句話,今天,你們幾位能來兄弟我這裏,那就是看得起我,兄弟我很高興,以後還望各位多多關照,多多給與支持。來,什麽都不說了,都在酒裏麵了,咱們一起喝一杯......我先幹了,你們幾位隨意......”說完,一飲而盡。”


    於是,薛柯枚等這些人也端起了酒杯,跟著喝了。


    隨後,王彪繼續發表他的那些經商之道。可以看得出來,他談興正濃,對自己這幾年取得的成就,還是很滿意的。


    趙田剛呢,他倒是不怎麽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麽。有時候,偶爾出去一下,讓外麵的服務員給飯桌上加些茶水。


    杯中的酒已經過了幾輪了。


    過了一會兒,趙田剛悄悄地看了薛柯枚一眼,見她的心情似乎還算不錯,便也把酒杯端起來,看著她說道:


    “今天,有幸能和各位在這裏一起喝酒,我想借這個機會,敬咱們薛書記一杯,過去在河西縣水泥廠,就是你收留了我,後來在水泥技術開發公司,你也對我不錯,這我都知道。所以,我心裏很感激,一直想找個機會表示一下。怎麽樣,不知道薛書記肯不肯賞這個臉?”


    柳鶯鶯和王彪一下子都停住了。他們兩個看著趙田剛,也看著薛柯枚的反應。


    要說趙田剛剛才說的那些話,確實是這樣。


    但是,在河西水泥廠那時候,由於薛柯枚當時並不知道郝師傅就是趙田剛,所以,那時候薛柯枚對趙田剛很照顧,畢竟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在省城水泥生產技術開發公司期間,薛柯枚對趙田剛的態度,盡管多少還是有些冷淡,但仍然能說得過去。這裏麵的原因很複雜。


    一方麵,不得不說,畢竟有娟娟這一層關係。她不得不考慮女兒的情緒。


    另外一方麵,那就是拋開過去薛柯枚與趙田剛之間的那些私人恩怨,不管怎麽說,從大的方麵來說,現在自己畢竟是水泥生產技術開發公司的領導,盡管趙田剛是個臨時工,但那也是屬於自己的員工,所以,她確實對他還是盡量的給與一定的照顧,不管怎麽說,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把對趙田剛的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更不能帶到王彪這裏來。所以,薛柯枚最終還是過來了。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薛柯枚,從心底裏原諒了趙田剛。


    可以說,她仍然像以前一樣,還是很厭惡這個人。


    其實,從今天下午搭乘王彪的小汽車來河西縣城,有趙田剛跟著一起參與進來,可以看得出來,薛柯枚就已經感到有些別扭了,隻是看在王彪的麵子上,不好意思拒絕罷了。


    晚上吃飯也是這樣,薛柯枚心裏雖然對趙田剛這個人很厭惡,不想與他在一起。但是,問題是王彪這麽熱情,自己又是在人家這裏,不去顯得有些不太禮貌,所以,以大局為重,還是看在王彪的麵子上,所以也就極力克製著自己內心深處的情緒,跟著一起過來了。


    但是,問題是與趙田剛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對於薛柯枚來講,那就已經很勉強的了。現在,趙田剛居然要當著這幾個人的麵,與自己一起喝一杯,這就令她有些不快了。


    更何況,薛柯枚剛才已經喝了不少酒了。而且,就算是她過去酒量很大,但是,那也是多年以前的事情,已經有很長時間,她對喝酒並沒有多大的興趣,所以,一般情況下,並不怎麽喝酒。即使偶爾應付場麵,多少必須喝酒,也是喝一點兒意思一下而已。


    所以,對於趙田剛向她敬酒,薛柯枚一開始隻是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低著頭吃菜,並沒有理他。


    她當然是希望他能夠知趣一點兒,知道她對他的態度。


    可是,此時,趙田剛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他見薛柯枚不理他,反而更來勁了,他幹脆站了起來,把剛才說的那些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我......我今天很累,有點兒頭疼,剛才已經喝了不少了,確實不能再喝了。請你諒解一下......”


    薛柯枚見趙田剛硬要與自己喝酒,沒有辦法,隻好找了這麽一個理由,客氣地拒絕了他。


    在這裏,也就是王彪不太知道薛柯枚與趙田剛過去之間的那些恩怨,對於柳鶯鶯,那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這麽說,還是不給我麵子?”


    趙田剛臉上的表情漸漸地有些變了。


    “趙田剛,你這是幹什麽?人家不想喝就是不想喝,你幹嘛要這樣為難人家?”柳鶯鶯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勸說道。


    “你要是今天不喝這杯酒,好吧,那我就這麽一直站著......”趙田剛根本不聽柳鶯鶯的。他還是端著酒杯,兩眼直直地盯著薛柯枚。


    王彪見狀感到有些不妙,怕趙田剛下不來台,便拿起了自己的酒杯,打著圓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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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薛大姐是位女士,不想喝酒就不要勉強。來,這杯酒,我替她喝了。”說完,便準備喝酒。


    “不行,我今天就想和她本人喝酒,想看看她到底給不給我這個麵子?”趙田剛還是不依不饒地站在那裏,等著薛柯枚喝酒。


    “你是一定要與我喝酒?好吧,既然這樣,那一杯怎麽能行?要喝就喝三杯,怎麽樣?”薛柯枚見趙田剛這個家夥沒完沒了糾纏著自己,便抬起頭,兩眼直視著他,說道。


    當然,這是薛柯枚想嚇唬他,讓他知難而退。


    其實,雖然薛柯枚過去與趙田剛曾經是夫妻,但是,那時候別說在一起喝酒了,就是連話也很少和他多說一句。所以,對於薛柯枚真正的酒量,趙田剛隻是知道一點兒,究竟能喝多少,畢竟心裏不摸底。


    “三杯?”


    大家都看了看酒杯。這酒杯個頭確實不小。要是一杯酒喝下去,那最少也在四兩以上。而且,剛才已經喝過不少酒了。


    “好,這算什麽?說話算數,三杯就三杯!”趙田剛嘴角微微地朝下撇了撇,斜著眼看了薛柯枚一眼,便一下子就把手中的酒杯來了個底朝天。之後,把酒杯口朝下,向薛柯枚晃了晃。


    薛柯枚見趙田剛真的一口氣喝下去了,她隻好也拿起酒杯,跟著喝了一杯。


    王彪和柳鶯鶯坐在一邊,看著這兩個人,真是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感到左右為難。


    趙田剛又端起了第二杯,一飲而盡。他晃了晃腦袋,還是那樣,把酒杯對著薛柯枚晃了晃。


    薛柯枚不動聲色,也跟著又喝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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