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田剛見薛柯枚一聽說劉春江竟然還活著的消息,頓時失去理智,立刻不顧一切地抓住自己,並一口答應了他的要求,哀求告訴她劉春江的下落。


    看著眼前的情景,趙田剛心裏酸溜溜的,不禁又是唉歎又是嫉恨,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說實話,盡管趙田剛心裏早就有所預料,一旦將劉春江還活著的消息告訴薛柯枚,那麽,她一定會乖乖地聽從自己的擺布,答應自己所提出的要求。現在看來,自己還真的猜對了。


    這當然會使趙田剛心裏更加忌妒。


    當然,他也沒有辦法。畢竟,這麽多年了,他早就會料到會是這種結果,所以他也早已習慣了。


    況且,如果趙田剛真不願意,他就不會專門帶著劉春江的這枚戒指,來誘惑薛柯枚答應他的條件了。


    所以,他來找薛柯枚的目的,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對於趙田剛來說,盡管心中不舒服,可他還是在另外一方麵得到了一些滿足。


    “你真的答應了?那好,”趙田剛見薛柯枚兩個眼淚汪汪的,再次點著頭表示同意,這才重新坐下來,讓她將劉春江所分得的那部分錢,一塊寫在欠條裏。


    欠條寫完了。


    趙田剛皺著眉頭,眯縫著眼晴反反複複地看著薛柯枚重新寫好的那張紙,又從口袋裏取出一個方型的小盒子,把它揭開。


    原來,這是一盒印泥。看來這個家夥,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薛柯枚白了他一眼,但沒有辦法,為了得到劉春江的消息,她隻好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趙田剛把裝著戒指的那個小紙盒,掏了出來,緩緩地放在桌子上。他盯著薛柯枚的眼晴,猶豫了一下,說道:


    “唉,我要是說出來,你……你可別傷心,劉春江……他……”


    “劉……劉春江……他……他怎麽了?”


    薛柯枚一見趙田剛說話的表情,心裏立刻感到有些驚恐,她怔怔地站在那裏,盯著趙田剛的眼晴,心裏劇烈地翻滾著,胡亂猜疑著,終於,她用手扶住桌子,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懷著一種又想聽到但又怕聽到的矛盾心情,小心翼翼地問道。


    “劉春江……他……唉,他已經成了廢人了。”趙田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廢人?你……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廢人?怎麽個廢了?”說到這裏,薛柯枚的淚水止不住再次湧了出來,但她還是用力撐著那張桌子,身體搖晃了兩下,這才挺住了。


    “怎麽說呢?唉,就是完全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過去大腦裏裝的那些東西,都讓洪水衝跑了。”


    “……過去大腦裏裝著的東西?你是說他失去了記憶?”這一結果,讓薛柯枚感到有些意外。她還以為劉春江已經癱瘓了呢。


    “對,見了麵,別說是我,估計就是你,怕是也認不出來了。這一點兒,你心裏要有所準備。”


    “我……我知道。”薛柯枚用手擦了擦眼淚,她痛苦地看了看那枚戒指,忽然,她這才又想起了什麽,接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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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這枚戒指,你是從哪得到的?他現在人在哪裏?”


    “這個嘛?”趙田剛一邊說著,一邊翻著兩隻眼晴,思量著該怎麽樣回答,“唉,這事怎麽說呢?其實,其實這事真叫斜了門了,你忘了,就在前段時間,你、我,還有柳鶯鶯一起,從河西縣開完會,住進了王彪經營的那家人間仙境娛樂城,那天晚上,咱們幾個都沒少喝,後來,你可能印象不深了,沒注意,我當然也記不太清了,反正隱隱約約感覺有個洗衣服的進來,拿走了咱們的衣服回去洗,第二天,你不是忽然發現,放在桌子上的戒指不見了。後來,這事報了警,公安局的人過來了,這才把拿你戒指的那個人抓到。……你猜,那個拿你戒指的洗衣工是誰?原來不是別人,正是你要找的劉春江!”


    “什麽?你再說一遍?那個偷我戒指的人,居……居然是劉春江?!”薛柯枚聽到這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著兩隻大眼晴,猛地大叫了一聲,又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差點癱軟在地上……


    原來,就在前幾天,趙田剛還在王彪那裏上班的時候,河西縣公安局的兩個警察,再次來到人間仙境娛樂城,又詳細地調查了解那天發生的盜竊戒指案件。


    很自然,作為那天報案的人,趙田剛又被那兩名警察再次叫到了一間屋子裏,讓他再次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景。


    趙田剛雖然心裏多少有些發虛,但是,他還是像以前說的那樣,把事情重新敘述了一遍。當然,他也給自己留了後手,說自己那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有些詳細情況可能記不太清楚了。聽完了趙田剛的話,那警察還又向他詢問了薛柯枚的手機號碼,說原來的手機號不知哪個數字寫錯了,打不通。


    讓黃業其和趙田剛感到心裏不安的是,洗衣部幾乎所有的員工都被叫了進去,詢問的話題都是關於劉春江平時是不是手上是不是一直都戴著一個戒指?


    被問到戒指的那些洗衣工,別人不好說,反正秀兒那一定是始終堅持說,劉春江一直都戴著一枚戒指,隻是由於她與劉春江的關係太密切,公安人員對她的話,半信半疑。


    原來,劉春江被河西縣公安機關的警察帶走以後,始終都不承認自己拿了別人的戒指,而且,秀兒又多次去向公安局反映,證明劉春江一直都戴著戒指,不信可以調查。


    當然,自己有戒指,並不能代表一定就不會去拿別人的戒指。但是,由於警方目前並沒有掌握能夠充分證明劉春江確實實施盜薛柯枚戒指的直接證據,僅憑在劉春江的衣服裏搜出被盜的戒指,還不能夠完全證明。況且,最讓檢察院疑惑的是,劉春江的身份不明,而本人又被懷疑患有精神病,所以,並沒有批準逮捕劉春江。他們要求公安局重新補充偵查,進一步完善證據材料。


    正因為如此,河西縣公安局才再次展開對這一案件的偵查。


    趙田剛和黃業其兩個人暗暗地商量,他們覺得這件事弄不好會給自己帶來大麻煩,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趁著現在公安局的人並沒有弄清劉春江的真實身份,應該找到薛柯枚,把劉春江的情況告訴她,讓她從公安局那裏直接把人領回去,說不定這事也就完了。如果薛柯枚問起這枚戒指,就說是後來又從黃業其的辦公室裏又找到了,如果再問道黃業其當初為什麽沒有向有關部門反映劉春江在他這裏,就推說就是因為原來在河西縣水泥廠的時候,劉春江曾經給過他一個處分,使他懷恨在心,不願意管他的那些閑事。後來,慢慢覺得自己在良心上有些過不去,這才讓趙田剛告訴薛柯枚,趕緊把丈夫領回去看病。


    兩人商量好了之後,就這樣,趙田剛便帶著劉春江的這枚戒指,坐著長途汽車,從河西向著省城一路趕來。


    在路上,趙田剛坐在車上反複掂量著這事。他覺得,不能白白就這麽便宜了薛柯枚,讓她又是得到劉春江又是得到戒指,總要從這裏麵得到些什麽才好。


    當趙田剛回到省城,在飯店中吃飯的時候,無意中聽人說興業包裝製品股份有限公司破產了,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果然楊吉輝的公司撐不下去了。”


    趙田剛一邊叫著人們的議論,心裏一邊這樣想著。


    “這下可完了,那家公司欠別人的錢,都打了水漂了。”一個年青人往口中夾了一口菜,說道。


    “嗐,你懂什麽?別的不說,僅憑楊吉輝公司的那點地皮和設備,再加上獨特的地理位置,就不愁有人接盤。”另外一個年歲比較大的人,斜了小年青一眼,反駁道。


    趙田剛坐在一旁,兩個眼珠子不停地轉著。忽然,他想到了劉春江是因為搶救楊吉輝公司財產而被卷走的,按理論,公司多少也要賠一些呀,反正現實楊吉輝一家人也死了,王雪飛又出不來,劉春江又是半個人,啥也說不清楚,何不趁著這個機會,讓娟娟出麵,好好敲打敲打一下這家公司,說不定,還真能弄出些油水呢。


    想到這裏,趙田剛越想這事越有可圖,便專門谘詢了律師,便找到了娟娟。之後,又帶著那張授權委托書,來到薛柯枚這裏。


    果然,薛柯枚為了劉春江,還真答應了他的要求。


    ……


    “這麽說,是劉春江拿了我的戒指?唉呀,那本來就是他的戒指呀!怎麽能算是偷呢?”薛柯枚一聽劉春江竟然還活著,並且還被關押在河西縣公安局裏,頓時也顧不上別的了,她什麽心思也沒有了,她要馬上去找劉春江,把他接回來。


    想到這裏,薛柯枚拿起手機,和她打了一個招呼,把這個又悲又喜的消息,告訴了柳鶯鶯,說自己要去趟河西縣,把劉春江接回來。


    柳鶯鶯也被這個消息震驚了,她立刻向遼源水泥集團黨委書記蘇秀玲匯報了劉春江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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