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嚴秋萍現在的情況,劉春江當然不知道。其實,她現在已經不在遼源市委組織部工作了。就在前不久,她已經又調回了省委組織部的四處工作了。在那裏,她擔任幹部四處的處長。說來也巧,劉春江恰好正屬於嚴秋萍所在的四處管轄。隻不過,嚴秋萍現在並沒有和他講這些情況。因為她知道,劉春江現在連自己過去的記憶都沒有恢複,怎麽可以顧得上談論他在工作上存在的這些問題呢?所以,她才又把話題轉移過來,不讓他想這些工作上的事情。畢竟,關於劉春江要求承擔其工作領導責任上的問題,那是一個相當嚴肅的問題,需要慎重對待才行。很顯然,現在還不是時候。


    “——是這樣?”劉春江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知道,嚴秋萍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今天正好就是周末,忙了一天了,我們應該放鬆一下才好。這樣吧,你還沒有吃飯吧?咱們先找個地方,一起隨便吃點兒飯吧。怎麽樣?”嚴秋萍看了一下手表,對劉春江說道。


    “......這怎麽好......好意思呢?你也知道,我......我......我身上現在......”劉春江一邊神情尷尬地解釋著,一邊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因為他身上根本沒有裝錢。


    “——看你,不就是一起吃頓便飯嗎?至於把你嚇成了這個樣子?今天你吃我的,這樣總行了吧?而且,你忘了?過去......過去......我們讀大學一起出來玩的時候,哪一次吃飯都不是我吃你的?”說到這裏,嚴秋萍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確實,作為出身於幹部家庭的嚴秋萍,當年盡管她的家庭條件比劉春江要好得多,但是,由於劉春江那時候畢竟還是一個男人,自尊心也強,很要麵子,他不想在花銷上讓周圍的同學說三道四,以免給人造成一種自己跟著嚴秋萍是為了跟著她占什麽便宜,或者是想圖一些什麽。所以,正是因為這個緣故,那個時候隻要是他們上街出來吃飯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由劉春江來花錢。


    而嚴秋萍呢,她當然也知道劉春江的這個心理,所以,為了尊重他,也就默認了。隻是有時候也給他買一些其他的東西,算是補償一下。


    “......過去......過去我們經常出來一起吃飯?”


    劉春江聽著嚴秋萍無意中說出的這番話,滿臉疑惑地自言自語著。盡管他現在失去了記憶,但是,那他也明白,作為男女同學,既然能夠去外麵一起吃飯,那麽,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一定是不一般了。


    “難道......難道......難道我們之間曾經......曾經是......是......”想到這裏,劉春江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是,話剛說了一半,又欲言又止。


    嚴秋萍望著劉春江滿臉疑惑的表情,當然知道他心裏想要說什麽,正當她滿懷希望地期待著後麵的話,結果,劉春江最終還是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出來。於是,嚴秋萍隻好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替他說道:


    “......看你?怎麽還來個‘難道’?這還用懷疑嗎?你也不想一想,我們要是一般的同學關係,我一個姑娘家,怎麽會好意思老是白吃你的?告訴你,我的臉皮可沒有那麽厚。......不過,你也別誤會,我們雖然是戀人,但畢竟隻是‘曾經’,‘曾經’?你懂嗎?所以,你也別多心......”


    劉春江聽了嚴秋萍的這些話,雖然他還是想不起來眼前這位自稱是自己曾經的戀人的任何印象,更想不起他們兩個人過去曾經發生過的那些戀愛經過,但也跟著笑了,說道:


    “......既然......既然是這樣,那......那就走吧,今天我就吃你的。”


    見劉春江終於爽快地答應她了,嚴秋萍心裏也很高興,不過,她的心很細致,想了想,最終還是拿出了手機,從上麵翻看著,最後找出了一個人的手機號,撥通了電話:


    “......喂,是薛柯枚嗎?”


    ......


    前麵我們知道,今天下午,當劉春江和蘇秀玲以及薛柯枚等人,一起走出東平市包裝製品股份有限公司的會議室時,在出來的路上,劉春江由於心裏回想著薛柯枚無意中說出的那句話,說他才是對那張合同所造成後果,真正應該承擔責任的人,所以,為了詳細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劉春江這才下意識地想起,自己應該去省委組織部問一下當時的情況。


    當時,由於眼見劉春江聽了薛柯枚那句話之後,明顯臉上的反應有些不對勁兒,之後又提出自己要單獨出來走走,本來,薛柯枚有些不太放心,可是,蘇秀玲卻暗暗地攔住了她,不讓她阻止劉春江自己出去走走。


    就這樣,劉春江剛一出來,就登上了一輛出租車,往省委大樓的方向,飛快地駛了過去。


    他當然不知道,其實就在後麵,蘇秀玲開著汽車,帶著薛柯枚,也悄悄地跟在了後麵。


    她們兩個人心裏也是充滿了擔心和疑惑,想要看看這個劉春江,自己究竟要去什麽地方,想要幹什麽?


    當劉春江所乘坐的出租車,來到了省委大樓的門前,蘇秀玲和薛柯枚兩個人心裏都感到有些吃驚:


    “......這個劉春江,怎麽會忽然之間來到了這個地方?要知道,假如他沒有什麽事情,一定不可能想到要來這種地方的呀?”


    蘇秀玲和薛柯枚兩個人坐在汽車裏,一邊緊張地望著下了出租車的劉春江,一邊悄悄地議論著。


    “看來,你的那句話就是讓他產生了疑心了......”蘇秀玲對薛柯枚說道。


    “這......這可怎麽辦呀?”薛柯枚望著劉春江的身影,心裏簡直後悔死了。“要不然......要不然把他攔住吧?”說著,薛柯枚就想要準備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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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別急,我們看看情況再說。”還是蘇秀玲能夠沉得住氣,她又攔住了薛柯枚。並且,蘇秀玲還把汽車停在了距離劉春江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悄悄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讓她們兩個人沒有預料到的是,劉春江下車之後,並沒有走進省委的大門。而且,更讓她們感到意外的是,劉春江居然呆呆地站在了大門口,傻傻地望著裏麵,不知道準備要幹什麽。


    “咦,這是怎麽回事?”兩個人心裏同時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不對勁呀?怎麽就連出租車也不走?”蘇秀玲望著那輛出租車司機,心裏又產生了一個疑問。


    “......哎呀,我知道了,”薛柯枚這才看了出來,她不由得笑了出來,“......蘇姐,你不知道,他......他兜裏根本沒有裝錢......所以,司機才不肯離開他。”


    “......兜裏沒有裝錢?怎麽會這樣?你......你怎麽能把人家扣得這樣緊?”蘇秀玲不理解地問道。


    “......唉,蘇姐,你是不知道,他的那位‘秀兒’,根本不給他裝錢。當然,也不能怪她 ,她也沒有多少錢;而我這個法律上的妻子,在他眼裏,卻又隻是他的一位‘表妹’,別說我想不起來給他,就算是給他,一般情況下,他也用不著的,畢竟,以他現在那樣的狀況,剛開始,一個人也不可能讓他單獨出去......今天,算是一個例外吧......”薛柯枚向蘇秀玲解釋著。


    “......原來是這樣?”蘇秀玲也跟著笑了起來,“也難怪,別說是現在,就是過去,作為集團的董事長,一般情況下,出去也想不起身上要帶錢這樣的瑣事......”


    “那我是不是下去替他把出租車的錢給他結了?”薛柯枚望著劉春江焦急的樣子,心裏猶豫著,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個嘛?先不急。大不了一會兒偷偷多給那個司機一些錢。咱們可以看看,劉春江下一步究竟會怎麽辦?”


    兩個人正在汽車裏麵這樣商量著,過了一會兒,這時候,就見一輛黑色小汽車從省委大門出來,停了下來,緊接著,從汽車的後排座上,下來了一位氣質不凡的女士。


    “這......這不是嚴秋萍嗎?她......她怎麽也來到了省城這裏?”薛柯枚一眼就認出了那位女子,而且,更讓她感到意外的是,事情居然會這麽巧?按理說,一般情況下,嚴秋萍現在應該是在遼源呀?


    其實,薛柯枚怎麽會知道,就在前不久,嚴秋萍又被調回了省委組織部幹部四處。


    這個事情就連蘇秀玲,也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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