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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男子似乎今天是存了必戰之心,就算被楊天佑冷眼冷語,也依然神色不變,顯示出過人的忍耐功夫。


    這讓楊天佑頭疼加蛋疼,而且疼得無以複加,一邊和斐婉君往山上走,楊天佑一邊暗中觀察後麵的黑衣男子,而越看越覺心驚。


    若是平常人,初看這黑衣男子,必定覺得平常,而以楊天佑這等眼力,初看也隻覺得暗含一股危險,可細細一看,更讓楊天佑有些心驚肉跳,這黑衣男子竟然說不出的高深莫測,楊天佑幾乎看不出對方深淺。


    自從和陳天風學武以來,楊天佑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一邊走,楊天佑的眉頭皺得有些深,終讓一邊的斐婉君察覺到。


    “是不是很難對付?”


    楊天佑搖搖頭,又點點頭,苦笑道:“說不出來的感覺,反正不想和他打,但今天似乎他又非打不可,心裏確實沒有把握,最不願打的就是沒有把握的仗了,實在是鬱悶。”


    “怎麽?你心緒不寧了?你剛才不是還安慰我嗎?”斐婉君失聲笑道。


    楊天佑一愣,哈哈一笑,道:“心若定,水亦靜,我自然是達不到這樣的境界,但今朝有酒今朝醉,這種事我倒是經常做,不管他,要打也要等我玩得盡興再說,吃飽喝足才有力氣,聽說景陽樓的素齋很是有名,一會兒中午倒要去嚐嚐,走吧!”


    見楊天佑這麽快便想通,斐婉君也是笑得舒心,兩人一起繼續前行,對身後的黑衣男子根本就視若不見。


    由雞鳴寺路左側循石級而上,這便到了雞鳴寺的山東門,黃牆洞門迎麵而立,洞門正中“古雞鳴寺”四個金字熠熠生輝,楊天佑站在山門前停了片刻,這才步入寺廟。


    由施食台往前為彌勒殿,其上為大雄寶殿和觀音樓,殿內供奉著兩尊由泰國贈送的釋迦牟尼和觀音餾金銅坐像,並新塑了觀音應身像三十二尊。


    楊天佑沒有去那大雄寶殿,但斐婉君卻是進去好一陣的燒香還原,而且一進入山門,斐婉君中的神色就變得格外的虔誠,按她的說法,這等佛家聖地,其實由不得人不虔誠,而所謂修行,修的也是心,心若不善,怎麽也不能成大道。


    這番說詞讓楊天佑很無語,馬上便反駁說即是心中修佛,那也不用去拜了,隻要心中有佛,處處皆是道場,又說心,願,行與佛相應即算是菩薩應世,而與佛相應即是與法相應。


    當時就驚得這斐婉君一愣一愣的,因為楊天佑這一段話是引自《法華經》,而她正好偶然讀過這本經書,頓時對楊天佑更加刮目相看。


    趁斐婉君吃驚的功夫,楊天佑已經去了西邊的塔院,這塔院內全部采用青石磨光雕花工藝,青石鋪設地麵,一座七層八麵的藥師佛塔拔地而起。


    這塔身內建有石梯,而外部則為環形走廊,實在是宏麗壯觀,平日裏映帶霞輝,可惜今天是雨天,自然少了幾分輝煌之氣,站在高塔之上,楊天佑俯視著不遠處的玄武湖,頗有一股子豪氣。


    一邊的斐婉君笑道:“怎麽樣,剛才在山下你還不願意上來,站在這種地方看世界,是不是覺得視野更加的開闊了?”


    楊天佑感歎道:“我現在倒是有些明白,為什麽世人都愛錢愛權了,這生活就如同是登塔,有錢有勢的,自然能爬得更高,而站得高,也就意味著眼光更好,而且自然而然就帶了居高臨下的味道!”


    “你倒是看得通透!”斐婉君笑了笑。


    兩人站在牆上,看著依然站在山東門之外等候的黑衣男子,很有默契的都不說話,這一瞬間,楊天佑覺得自己的心靈都得到了淨化,而心境也得到了提升。


    在上海的時候,楊天佑曾經帶著何勇登上東方明珠塔,那一次看得更遠,可惜入目處全是鋼筋高樓,與今日所見大不相同,現在看得雖然沒有上次遠,但入目處,盡是自然景觀,感覺又自不同。


    身處大自然,容易讓人產生敬畏,更能讓人發現自然的渺小!


    最後還是斐婉君的忍耐功夫稍遜一籌,主動打破了寧靜,道:“都說到雞鳴寺有幾處是不能錯過的,一是山下的櫻花街,二是素菜館的平安麵,三是觀音殿的倒坐觀音,四是玄武糊畔的胭脂井,咱們現在已經錯過了看櫻花的季節,接下來是不是該去觀音殿了?”


    楊天佑笑道:“我怎麽聽說到雞鳴寺還有一樣不能錯過的。”


    “哦,是嗎?”斐婉君的神色微微變化。


    楊天佑道:“聽說雞鳴寺求姻緣也特別的靈驗,你剛才去大雄寶殿,不會也去求了吧?”


    “我以前求過,靈驗,也不靈驗,所以今天沒求了,咱們走吧!”


    斐婉君的臉色突然間有些黯然,轉身進入了塔子,然後順梯而下。


    楊天佑愣了愣,突然恍然大悟,心裏也有些不好受,卻沒做出難過的樣子,依然是一副笑臉跟在斐婉君的後麵。


    接著兩人去了觀音殿,殿內供奉的觀音像果真是麵北而坐,殿門的楹聯寫道:“問菩薩為何倒坐,歎眾生不肯回頭”。


    觀音樓左側為豁蒙樓,樓甚軒敞,在豁蒙樓上,兩人叫了一壺茶,據說是寺裏的本地茶農自己采摘炒製而成的那種,可喝起來卻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兩人對茶道都很有幾分研究,一喝便喝出其中的玄機,看樣子也就是在街上隨便稱來的茶葉,價格屬中等偏上的那種,可現在泡泡,賣出來的價格就有些嚇人,一般人還真會覺得喝這茶奢侈,價格高得有些離譜。


    豁蒙樓東即為景陽樓,樓上有對聯一副雲:“雞籠山下,帝子台城,振起景陽樓故址;玄武湖邊,胭脂古井,依然同泰寺舊觀。”


    素餐館便設在這裏,兩人各叫了一碗平安麵,味道倒是不錯,配料十足,兩人吃得頻頻點頭,一邊吃麵,一邊臨窗賞景,這滋味實在是美妙。


    可同一時間,在山門外的黑衣男子卻一點也沒覺得美妙,衣服已經被小雨打濕,不過還不算濕透,但他絲毫沒有要躲雨的打算,站在那山門之外,雕塑一般,眺望著不遠處的玄武湖。


    終於,到了下午兩點,楊天佑和斐婉君一起出現在山門外。


    黑衣男子轉過頭,看了看楊天佑,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依然是看不出喜怒哀樂,鎮定無比,更沒有半點的不耐煩。


    而越是看到黑衣男子如此鎮定,楊天佑越是不爽,發自內心的對眼前這個黑衣男子覺得有幾分忌憚,在他看來,眼前的家夥越是鎮定,越說明其本身的實力越是高深莫測,這讓他有些忐忑不安。


    不錯,就是忐忑不安,重出江湖之後,楊天佑還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也許,這次要出全力了吧?!


    楊天佑默默的在心裏念叨了一句。


    “你還要繼續逛嗎?”黑衣男子問。


    楊天佑翻了翻白眼,指了指不遠處的玄武湖,笑道:“當然,這玄武湖我都還沒有來得及逛呢,你要和我比鬥也沒有關係,可以跟在我們身後,我什麽時候想打,會通知你的。”


    “好!”


    黑衣男子居然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好你妹啊!”楊天佑低聲的咒罵一句,和斐婉君一起朝玄武湖走去,而一邊的斐婉君正好聽到楊天佑的抱怨,差點沒笑出聲。


    玄武湖五洲之間,橋堤相通,別具其勝,公園倒不需要再買票,免費參觀,原本這湖區的水,陸交通獨具特色。水麵上有快艇,自娛艇,豪華渡輪等;陸地上有環保電瓶車,乘坐舒適,視野開闊,可今天因為下雨,所以來這公園遊玩的人便少得可憐。


    身後帶著尾巴,楊天佑和斐婉君都沒有多少遊興,而且剛才在雞鳴寺中已經玩得差不多,現在純粹就是想折騰一下後麵的黑衣男子。


    逛了一陣,找了個沒人的一塊綠洲,楊天佑見不遠處有一片樹林,蒼鬆翠柏,風景極好,遠處湖畔還有嫩綠的柳樹,有青色的淡竹,不禁心裏一動,轉過頭對斐婉君道:“要不你先去車上等我吧!”


    “你要在這裏和他打?”斐婉君皺了皺眉頭。


    楊天佑苦笑道:“早晚都有一戰,索性滿足他,不過我會打得他滿地找牙的!”


    這話說得豪氣幹雲,可斐婉君卻沒有從楊天佑的眼中看到足夠的自信,不過她並沒有多說什麽,點頭答應,折身便走。


    見楊天佑沒有同斐婉君離開,反倒是向不遠處的樹林行去,黑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頓時移步跟了上去。


    在樹林中穿行了一陣,直到進入樹林的核心地帶,楊天佑這才站定,轉過頭,對著黑衣男子招了招手,道:“來吧,你不是要找我比嗎,不過話先說在前麵,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一會兒我一定會打得你滿地找牙!”


    “希望你有這個本事!”黑衣男子淡淡的道,不驚不怒,不喜不悲。


    忍耐功夫還真是一流啊!


    楊天佑汗顏,卻並沒有馬上動手,反而是突然笑眯眯的道:“我突然想問問你,昨天晚上你家主子派來的那個家夥身手還不錯啊,逃命的功夫更是一流,我在想,你家主子會不會很鬱悶,因為他派來的人差點死在我手上!”


    “他的確很鬱悶,不過他不是我主子!”黑衣男子依然是一副淡定的神色回答:“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找你比試,否則,你還沒有資格讓我出手,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是武林中人吧?”


    楊天佑心裏一震,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厲色,笑容漸漸隱去,看向對麵的黑衣男子,一字一句的道:“那看來,你也是武林中人了,哼,就是不知道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居然會助紂為虐,做那孫方龍的保鏢!”


    “好了,打敗了我,我什麽都可以告訴你!現在還不是廢話的時候,你也要小心,我同樣沒有手下留情的習慣,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也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因為那樣的後果就是你今天可能會死在我手上!”黑衣男子說完,擺出一個架勢。


    楊天佑一看這黑衣男子的架式,頓時心中一震,可還沒有等他問出聲,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一聲佛號。


    “阿彌托佛!”


    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和尚居然突然出現在兩人麵前。


    楊天佑和黑衣男子心裏齊齊一動,一起轉頭盯著這灰衣僧人,看樣子對方早就在這附近,可楊天佑和黑衣男子竟然一直沒有發現,由此可見,這個和尚也不是個普通的和尚啊。


    見楊天佑和黑衣男子都一起看了過來,灰衣僧人這才微笑道:“兩位施主可是好興致啊,在這玄武湖中竟然要以武會友,實在是雅興,我這和尚閑來無事,就愛看人比鬥,隻是在你們比武之前,我倒是有話想說。”


    “和尚,這裏沒有你什麽事,你最好還是從這裏消失。”黑衣男子有些不爽,冷聲道,似乎對於老和尚的話沒有絲毫的興趣。


    可楊天佑卻哈哈一笑,道:“哦,和尚,你有什麽話要說?”


    “我就是想找你,想要給你算上一卦,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和尚朝楊天佑笑了笑,一臉的善意。


    可惜楊天佑一聽到算命這話,立即就心裏不爽了,前麵說過,他最討厭這種命相之書,曾經陳天河要給他算命,結果說他印堂發暗,最後差點死在霍三拳的手上,現在倒好,這和尚又要算命,到時候若又說出印堂發暗這種話,豈不是又要害自己拚死拚活?


    一想到這個,楊天佑的好心情也沒了,直接擺手道:“算了吧,和尚,要算命,就免了,你要看好戲,站在那裏就行,不過我還得問一句,你也是武林中人麽?”


    楊天佑不傻,這和尚突然出現,堪稱是神不知鬼不覺,就憑這一手,便足以說明他不簡單,甚至不在他之下,所以他很篤定的認為這和尚一定是武林中人。


    和尚倒是很坦誠,點點頭笑道:“沒錯,我也算是武林中人。”


    “那正好,你當裁判好了,先看戲,等我們打完了,你再說話,如何?”楊天佑直接揮了揮手,道。


    和尚苦笑著搖搖頭,道:“好吧,那我來當裁判,你們現在可以比試了。”


    黑衣男子冷哼一聲,終於沒有再與和尚計較,而是轉過頭,看著眼天佑,重新擺出先前的架式,渾身的氣勢立變,一瞬間便殺氣爆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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